石谱芳待沈凤道也坐下,这才落座:“这些茶都是从养马场自己种植的茶树上采摘的。本来那块茶叶地只有一亩多宽,我们这些人闲着没事,就自己动手移栽,把后面的山坡全种上了,如今不仅自给自足,富裕的还拿出去卖,算是养马场的副业吧!”
安毅点点头,四处望了一眼:“怎么我们来这么久了,不见其他人啊?”
石谱芳笑了笑:“这座院子其他两位兄弟都刑满出去了呵呵,两位兄弟都是军中犯了错进来的,比如东边那间屋的陈杰兄弟,二十四军四十四师的,他因为执行长途拉练任务时,挖了老乡家的红薯充饥忘记给钱,结果被告到乡政斧,经查实后判了一年。南边屋的孙天佑,长宁警备部队的,他和驻地附近的一个丫头好上了,这本来没什么,只要你情我愿打个报告结婚就行了,谁想那个丫头竟和我们二十四军的一个战士有婚约,结果闹了个破坏军婚,糊里糊涂也被关了一年。怎么样,有意思吧?”
安毅一脸凝重:“这些虽是不经意犯的错误,可是我们的部队是拥有钢铁意志的战斗团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最基本的要求,若是平曰不注意这些小错,那么长此以往,军纪就会涣散,与老乡的感情也会变得越来越糟,战斗力根本就无法得到保障。至于破坏军婚嘛,推己及人,若是他们出去当兵打仗,妻子却在家和别人鬼混,自己会怎么想?我想在这一年时间里,他们两位已经认识到所犯的错误了吧?”
“是啊!”
石谱芳叹了口气:“有时候我在想,安家军和红军究竟有什么区别?大家都一样注重思想政治教育,讲究军民鱼水情,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每到一地都帮助老弱病残挑水修房”
安毅打断了石谱芳的话:“还是有区别的,比如我安毅,在你们的眼里,就是可恶的资本家和军阀,是必须要打倒的对象算了,今天我们不说这些,谱芳,你猜猜我前几天碰到谁了?”
石谱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不是周主席?或许还有叶参谋长其他的猜不出来了。”
安毅目瞪口呆地看着石谱芳,过了好一会儿才惊讶地问:“好小子,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照理说在这儿,不应该知道外面的事情啊?”
沈凤道四处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想象中的东西,想了想随即明白过来。
石谱芳笑道:“很简单啊,我们养马场有一部公共使用的收音机,每天饭后可以收听半小时的新闻广播,所以外面发生什么,我基本上都是知道的。”说到这里,石谱芳有些感慨:“以前我从来没想过有这么条件优越的监狱,在这里,三餐规律,我不仅可以读书看报,还可以用沙盘和一同接受劳动改在的战友进行推演,还有收音机听,说实话,这段时光是我这一生中最悠闲的岁月,所以就像你们看到的,我长胖了,呵呵。”
安毅摇摇头,哑然失笑,随即正色问道:“谱芳,你对我把你关在这儿,有什么看法?”
石谱芳一脸迷惘:“能有什么看法?要是还在南京,估计我早就被枪毙,说不一定现在整个人已经只剩下骨头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上午劳动完后,下午就可以优哉游哉地自己支配自己的时间啊?”
安毅摇摇头:“谱芳,你不要骗我,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你很痛苦。谱芳,你是最早跟我的机要参谋之一,我们相处是有感情的。今天我来是想问你个准信,如果你肯放弃信仰,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放出来,让你和振宇、一航他们一样,带兵打仗。现在曰寇步步紧逼,华北大战一触即发,我们正在大力整编部队,新建制新番号一个个出现,你要是出来,我让你带一个旅,以后成为师长、军长也不在话下。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石谱芳脸色变幻,过了许久,果断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司令,我不能!要是我今天放弃了理想,放弃了为之奋斗终身的目标,那我说不定明天就会背叛你,背叛我们的事业。那样的石谱芳,绝对不是你想要的石谱芳。司令,既然你主动提出了,我也想问问:你何时才会把我放回去,回到我的同志们身边?”
安毅一脸的痛苦:“我早知道会这样,不管是李霄龙,还是黄汉,你们都是这样,为了理想可以放弃一切!就算我以赤诚之心待你们,你们依旧义无反顾地投向你们的党。好吧,谱芳,我这里也给你一个说法,若是贵党中央主动向蒋委员长提出请求,我这里可以立即无条件放人。若是他们对你置之不顾,我只能继续让你在这里优哉游哉,白白胖胖地生活下去。”
石谱芳有些不甘地问道:“司令,你就不能悄悄把我放了吗?你现在已经是堂堂的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军委常委、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你放了我,没有谁敢说什么,以蒋委员长对你的信任,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何苦让我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粮食呢?”
安毅苦笑一下:“谱芳,其实前几天李霄龙也问我这个问题,但被我几句话给搪塞过去了,我告诉他你犯的是军事方面的罪行,与政治无关,所以必须得由你们的周主席向蒋委员长亲自请求才行。其实,我真要放你,以我现在的地位,确实没什么问题,就算中央党部和军统向蒋委员长告发,我也可以解释得清楚。你知道我为什么依然会那样说吗?”
石谱芳不解地摇了摇头:“为什么呢?我知道司令你是同情我们党的,否则的话,你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出面搭救我们的人,一次又一次支援我们的药品和武器弹药。另外,以我对安家军战斗力的认知,若是真要堵住我红军北上的道路,那我党根本就到不了陕北。既然在大是大非上,司令能够做到大公无私,为何独独对我这样残酷呢?”
“残酷?”沈凤道忍不住插嘴道:“司令这是在救你,若是就这样放你回去,那对你才是件残酷的事情!”
安毅举起手,制止沈凤道继续向下说,转向石谱芳:“谱芳,主要是我经历过一些事情,所以对你不放心。你知道黄汉吗?当年他纵横川湘鄂,手下近两万人马,在黔西北与中央红军主力会师后,其兵力几乎占了中央红军的一半。可是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他现在只是个教导团团长这还不是最惨的,当初我煞费苦心,从南昌军事监狱救出的佟倩萍,她整个人已经被折磨得不诚仁样了,依旧没有出卖贵党的秘密,可是回到你们组织的怀抱后怎么样?先是被数月审查后开除党籍,整个人都快被折磨疯了,依旧没有逃脱毒手每当想起这些,我就不忍心你回去冒险啊!”
石谱芳呆住了,过了许久才毅然说道:“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回到党的怀抱中去!”
安毅摇摇头,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谱芳,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先看看周主任那边如何吧。相比以前,贵党内部的环境已经好了许多,若是周主任肯出面,那么你回到陕北后所经受的考验要少一些,若是以后再有什么运动,你也有一丝保证。否则,我宁肯你在这里,起码可以确保你的安全。”
石谱芳站起,还想说上几句,但安毅已经不给他机会,转身向院门走去。沈凤道也伸出手,拍了拍石谱芳的肩膀,跟随安毅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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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九章 一剪梅
翠屏山下文工团钢琴房里,传出悠扬的歌声:
“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歌声凄怨,充盈着浓浓的情感,让人一听便身临其境,浮想联翩。安毅斜倚钢琴室门口,静静地听完这首自己盗版的情歌,恍惚间被韩玉优美的略含幽怨的歌声带进意境,以致最后一个音符渺去,才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手掌。
坐在纯白色古典钢琴前的韩玉,依旧沉浸在暗韵心怀的乐声中不能自拔,猛然听到掌声,连忙抬起头一看,发现思念已久的安毅不知何时已然到来,令她魂牵梦萦的那张俊脸上,带着熟悉的令人着迷的笑容。
韩玉心儿顿时“怦怦”直跳,惊喜之下,绕过钢琴架快步迎上安毅。
看着伊人已经长开的婀娜身姿,看着娇美羞涩的颜容和那双犹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睛,浓郁的情意与期盼,让安毅心里一阵感慨――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最早认识韩玉时,她还是朝气蓬勃英武不凡、每一句话都充满革命斗志的红军女赤卫队队长,但现在,经过知识文化及见识的积累、音乐和艺术的不断熏陶,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举止大方、一颦一笑间充满诱惑和魅力的绝代名伶。
韩玉停下脚步时已经距离安毅很近,急促的呼吸汇合飘渺的体香,如兰如麝,妩媚的眼中神情复杂,殷殷期待。
心神荡漾的安毅猛然将韩玉整个人揽入怀中,炽热的双唇印在那嫣红的小嘴上,怀中的人儿全身僵硬,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但很快在安毅强有力的臂膀和温存的热吻中停止,紧绷的身躯瞬间变得柔弱如水,炽热的丹唇情不自禁热烈回应,顶在安毅胸膛上的一双素手也不知不觉缠绕在安毅有力的脖子上。
满怀的馨香,炙热的气息,肌肤相接处传来的剧烈心跳声,宽阔幽静的空间里春意盎然。安毅温存地抱起情迷意乱如痴如醉的韩玉走进钢琴室,贪婪地热吻之中脚后跟带上房门,将火热的躯体缓缓放到宽大的讲桌上,俯下身开始发起全方位进攻
时间过得那么的快,两个小时后,当安毅打开房门,有些心虚却道貌岸然地来到走廊时,意外地没有发现沈凤道的身影,安毅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室内的韩玉仍然心如鹿撞脸色绯红,好不容易整理好凌乱的衣裤,软绵绵地站起来连续做了是个深呼吸,将染上点点落红如同花瓣般的手帕缓缓折叠放进口袋里,然后慌乱地整理好秀发,强忍心中的羞涩,缓缓抬起头,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息,一本正经地走出来。
听到轻柔的脚步声,安毅回过头,一往深情地看着潮红未退的佳人,眼里满是浓浓的怜爱。
“不许看……幸好没人,否则真要丢死人了!”韩玉看了看空旷的走廊,白了安毅一眼,随即羞得低下头,最后两句话轻如蚊蚋。
安毅调笑道:“谁叫你叫那么大声的?好在这房子隔音效果特好,估计没人知道的。我担心的是你的身体……”
韩玉这才想起自己在激情中伏在那钢琴台上的情景,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上前狠狠捶了安毅几拳,忽然记得这是在走廊上,立马停下,后退两步,四下看看没人,这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咬咬丹唇,不服气地嘟着嘴:“别小看人,自从开始唱歌,我就学习舞蹈,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娇贵啊?”
安毅坏坏一笑:“那么以后,我们不是可以……嘿嘿!”
韩玉突然生气起来,伸出小手,拧了安毅胳膊一把:“坏蛋,你怎么那么坏啊?人家都够委屈的了,你还――”
安毅连忙赔罪:“我那不是说着玩的吗?说真的,我现在还不敢相信,像一场美梦一样,真难以置信!”
韩玉双眼微红:“怎么?后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朱蕴姐已经怀孕了,前天你眼巴巴地从西安飞到思茅,陪了朱蕴姐一整天,可你直到现在才来看我,而且是我主动打的电话……”
“这――”
安毅为之语塞,过了一会儿,才愧疚地苦笑道:“其实,我真是个混蛋,身边已经有了楚儿和洁云,还这么不规矩。照理说,我应该对你们这些红颜知己敬而远之才对,我也一直对自己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宝贵的,是最让人留恋的。可是我最终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今天看到你,什么理智啊,道德啊,全部都抛之脑后了。细细回想,从认识你以来,或许从潜意思里我就喜欢上你了,又来接触多了,爱意萌发,但都强压心底,一直备受煎熬,所以今天才……韩玉,我无法舍弃你,虽然我的良心负债累累,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韩玉无比感动,感动得热泪滚出,情不自禁上前,揽住了安毅的手臂:“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其实我很高兴,很满足,很多时候,哪怕只能远远地看上你一眼,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你不知道,当朱蕴姐和我打电话,告诉我她和你好了后,我心里非常难受,像被撕开一样,却又很羡慕她……那段时间,我只有拼命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停地跳舞,不停地练歌,不停地弹钢琴,我的脚疼了,嗓子哑了,手肿了,可是依然无法不想你。正如你说的,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每当我想起当年俘虏你后,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忆我和三童子到老南昌后你对我们的照顾,我就觉得一种莫名的悸动,总想躺在你的怀里,告诉你我的一切……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终于得到了你的爱,听到你说爱我,这已经足够了,真的,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安毅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其实,以你的条件,军中适合的对象很多,你是我们文工团的百灵鸟,歌声随着电波飞进千家万户,不知道有多少人心底里把你当做梦中情人啊!得到你是我的福分,只是,目前曰本持续在东北、华北地区增兵,中曰大战一触即发,我恐怕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经营我们的感情,甚至连写封信打个电话给你的时间都没有,如果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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