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自己劝说司马光,司马光不管有没有真心听进去,马上与王安石联手,来了一奏,弹劾南郊祭用费惊人。
能劝动司马光,未必能劝动王安石。
他在迷茫之时,唐介越说越有劲,不但唐介,还有赵抃,王安石进入中书,与他们多次发生冲突,原因倒也简单,这二人身兼天下直名,如今国家困窘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二人不作为?因为一事与赵抃扛了起来,怒道:“公辈坐不读书耳!”
赵抃也火了,说了一句:“君言失矣,皋、夔、稷、契之时,有何书可读!”
那时候有了文字,是甲骨文,刻在山洞里,或者贝壳上,肯定是没有书籍纸张的。王安石动辄说上古大治,赵抃用此反击,王安石听罢默然不能回答。
不过眼下赵抃与王安石总体冲突比较少,赵抃也想将国家变好,但他确实想不出来高招,只好胆战心惊地等候郑朗改革后的效果。
冲突最大的还是唐介。
史书大肆贬低王安石,实际唐介也有错,老了,还是一个年轻版的欧阳修,大嘴巴管不住,又摆老资格。因此王安石与唐介冲突时,郑朗也默然。虽对王安石略有警备之心,怕他躁进,多少还是一个帮手,然后呢,曾公亮名为首相,只能做一个打下杂的,赵抃倒是帮了不少忙,文彦博一直很可疑,这就是现在中书的组成,让郑朗很苦逼。
唐介已经在碍事了。
当然,非是唐介不好,唐介好,但要用对地方,用在御史台还是可以的,喷一喷,大家做事小心一点,放在中书做什么?这是做事的地方,不是喷人的地方!
王安石沉默不言,唐介越说越来劲。
郑朗继续在胡思乱想,思绪越飘越远,忽然就想到一件事,发改委,穿的时候情况与此时差不多,但没有关系,有发改委,房价越推越高,能靠卖地度曰。不过总有一天,这个泡沫会噼啪一声炸开,估计炸后的结果,甚至比倭国的那次还严重,知道的人很多,但少数能控制局面的人想的不是炸的后果,乃是在爆炸之前,如何最大程度榨取百姓几十年和平时光的积蓄,然后及时脱身。关健是那时候哀鸿一片,地区又不能卖地度曰了,外交的笨拙导致四周皆有强敌环顾,到时候三重危机压迫,国家怎么办?
这一想,问题十分大条了。
留给子孙解决,留给子孙好大的财富与遗产!
忽然不由地笑了起来,自己想一千年之前干嘛?
唐介大喷特喷,王安石终于开口,认真的盯着唐介,唐介用心他十分清楚,无非就是利用这是在朝堂上,与自己掀起朝争,失去朝仪,一二三两人同归于尽。值得吗?
王安石平静地反问了一句:“唐公,今年年色如何?”
“干嘛?”
“北方是否在干旱?”王安石又问了一句。北方又出现旱情,虽不严重,却导致北方收成下降,不仅影响到夏收,有可能北方秋收也会欠收。王安石又道:“我提议不佳,不知唐公身为参知政事,有何高见,使国家转危为安?”
“即便没有,也不能与民争利!”
“若此,发运司乃何职责也?唐公,中书是做事的地方,非是吵架的地方,公尸位素餐倒也罢了,反正国家养了那么多闲官,多一个参知政事也无所谓,但请不要妨碍国家正事,拜托。”王安石认真的鞠了一躬。
“你!”唐介气得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吵架,唐介只是一个糙哥,王安石才真正将这门学问化为艺术的高度。
赵顼看不下去,宣布散朝,但诏两制、两省、御史台、三司、三馆官员前往都堂议事,三馆就是崇文馆、史馆与集贤院,因为汉武帝穷兵黜武,导致财政紧张,不得不任用桑弘羊发起经济改革,在桑弘羊主持下,先后实行盐铁酒官营,均输、平准、算缗、告缗、统一铸币等改革。说好的,史称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不好听的就是与民争利。其实在改革时,桑弘羊遭到许多权贵与大商人的反对。最后因政治斗争,让霍光杀死。
王安石所做的,似乎与桑弘羊的均输颇有些类似,故将三馆官员召集,大家一起商议,以史为鉴,看看能否为宋朝再找一条出路。
走向都堂,吕公著来到郑朗身边小声道:“郑公,那个……”
“我知道,”郑朗答了一句,非是撞车,乃是自己抄袭。
到都堂坐下,赵顼看着唐介与王安石道:“王卿,唐卿,你们皆是朕的左膀右臂,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何必在朝会上争执?”
就是吵,到都堂来吵,影响也能小一点。
唐介说道:“承蒙陛下垂爱,臣却不能为陛下艹劳,臣身体一直不大好,南下时就患有疽病,如今越来越严重,请准许臣告老还乡以养残年。”
“唉,卿辛苦了,”赵顼安慰道。然后担忧地看着郑朗,郑朗摇了摇头。
这种疽病发作原因有很多,但有一种情况,发作率很高的那种,也就是北人南下后,两广未开发之前,到处是潮湿的[***]物,空气中含有一些有毒物质,再加上南方那种湿闷的气候,北人往往容易生各种疾病,中间就包括疽病。如今两广情况变得比原来要好一些,人烟稠密,各种所谓的瘴疠越来越少,但百姓仍然生有各种疾病,也时常有疟疾发生,这是避免不了的。特别是疟疾,导致南方每年都会有几百人死亡。只能说情况越来越好,不能说根治。容易让人生背疽的不仅有南方,还有西南那种气候。唐介比郑朗更早南下两广,先是春州,后是英州,就是那一年两处贬职留下的隐患。但也要看个人,狄青背疽大约也是南方导致的,唐介也是,不过有的人并没有,郑朗,苏东坡,丁谓等人,皆一直没有生得背疽。
赵顼还是有些担心。
郑朗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臣若身体不好,这近两年来,臣不要说生病,就是累也早累倒了。”
赵顼喟然长叹。
开始说正事,对王安石说道:“王卿,能否详细道来?”
“陛下,莫急,”郑朗打断了赵顼的话,道:“陛下,可否看以前的一份存档?”
“存档?”
“是啊,是曾明仲庆历五年写的一份札子,记录臣与富弼、张方平、蔡襄、曾明仲、王尧臣的对话,当时由吕公著执笔记录,后来又由曾明仲整理,呈给仁宗陛下。那都是一些不成熟的改革方案,因为多有争议,故仁宗将它存档,一直未公布出来。臣想,它应当还在。能否派人过去找一找?”
“好,”赵顼喊来几名太监前去找那份存档。
曾公亮也想起这件事,王安石绕了一个制置三司条例司进去,所讲的又略有些不同,因此曾公亮开始没有注意,郑朗提出来,才想到,问:“行知,是市易法,还是均输法?”
“仅是东南粮草,是谓均输,若是天下所有商品,是谓市易。”
当然,王安石也不知道,狐疑地问:“何谓均输法,何谓市易法?”
说明王安石此时想法还不是很成熟。
“也就是你的提议,小者仅针对粮食是谓均输,大者针对天下商品,替朝廷在短时间内获取大笔财富,是谓市易。”
“这不是好事吗?”赵顼迟疑地问。
“陛下,若所有商品皆按新商税征到实税,一年会征得多少商税?”
“朕难知也。”
“七八千万缗有没有?”
“这么多?”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95819
95820
95821
95822
95823
95824
95825
95826
95827
95828
95829
95830
95831
95832
95833
95834
95835
95836
95837
95838
95839
95840
95841
95842
95843
95844
95845
95846
95847
95848
95849
95850
95851
95852
95853
95854
95855
95856
95857
95858
95859
95860
95861
95862
95863
95864
95865
95866
95867
95868
95869
95870
95871
95872
95873
95874
95875
95876
95877
95878
95879
95880
95881
95882
95883
95884
95885
95886
95887
95888
95889
95890
95891
95892
95893
95894
95895
95896
95897
95898
95899
95900
95901
95902
95903
95904
95905
95906
95907
95908
95909
95910
95911
95912
95913
95914
95915
95916
95917
95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