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奎喜笑颜开的离去,李清摇摇头,对尚海波道:“尚先生,那边的事如何呢?”尚海清如今正在主持谋夺宜陵铁矿事宜,这事关系重大,也只有尚海波出马,才能让李清放心。
“一切进展顺利,今天我已将参将府的征兵令发到了方家,相信此时方家已在商量对策了。”尚海波笑道。
“小心对方狸猫换太子,糊弄一把你!”李清侧脸看着尚海波。
“哈哈哈,方文海想糊弄我,他还不够资格!”尚海波冷笑,“放心吧将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李清不在说话,转头看向战场,右侧卫堡的土垒已有一人高了,骑兵飞速奔来,单臂将那些麻袋高高抛起,落在垒上,然后又呼啸而去。主城、卫堡上的投石机与八牛弩,以及弓箭显得很是无力,只能对敌人造成微乎几微的伤害。对方填了快小半个时辰,才在卫堡前倒下数十名骑兵。
城门打开,姜奎的骑翼蜂涌而出,王启年早已命部下为骑翼让开通道,于是从王启年的阵地上,数条通道同时打开,一千五百骑兵娇若游龙,猛扑而出。
这一次出来突击的变成了骑兵,完颜不鲁倒是很赞赏对手的临阵应变,但以骑对骑,他却有绝对的信心,草原铁骑从来都是压着大楚的骑兵打的。论起骑兵素质,没有那支军队能比草原要强。
草原联军的骑兵来自不同的部落,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像白黄青蓝红五个大部落,骑兵基本是配制较好,行别是白族,大都身披铁甲,其余四部也有少部分着铁甲,但每个骑兵也有一身皮甲,武器也较为统一,其余的小部落可就差了一些,只有军官才有甲胄,普通士兵大都身着布衣,挥舞着五花八门的武器。
看到常胜营骑翼冲上来,这些蛮族骑兵立即抛下手中的麻袋,提起兵器,怪叫着冲了上来。姜奎的骑兵并不像对方那样遍天开花似的冲上来,而上形成了一个楔形攻击阵形,马与马的距离保持在五步之内,在狂奔的马上,这个距离是相当危险的,但如此紧密的阵形,攻击威力也是巨大,相比而言,便像是蛮族两手拿着一把大莆扇,而姜奎却两根手指捻着一根绣花针。
两股骑流一左一右,瞬间便撞在一起,姜奎的骑翼便如同一把锥子般,一头便扎进了对方的阵形之中。
一看到常胜营骑翼能在如此高速的奔跑中保持着如此紧密严整的队形,诺其阿赫然失色,失声叫了一声,“不好!”在他的映象中,能完成这种队形攻击的,只有白族的第一名将虎赫大人和他的奔狼军,在与葱岭关外的室韦人较锋中,奔狼军便是利用这种严密的大阵冲击,让强悍更胜白族的室韦人溃不成军,连战连败。眼前的常胜营骑翼竟然也能举重若轻地使用这种战术,下意识地诺其阿便觉得不妙。
直到深深地扎入对方的队伍之中,姜奎才深深地感受到李清对于骑兵要在冲锋中保持密集队形的要求有了深深的理解,你技术再好又能怎样?这不是单挑,而是群殴,便像打架一样,你上来一个,我上来一群,一人一拳也捧扁了你。蛮族马上功夫的确是好,蹬里藏身,左右互换,甚到于在战斗中能跳到对方的战马上,但这都是白搭你一个蹬里藏身,藏是藏了,可想再爬起来,就不可能了,你藏身躲过了前面的,可后面的紧跟着便冲了上来,都不用刀枪,直接将你撞死。
常胜营骑兵统一使用制式武器,人手一把刺枪,一把马刀,刺枪长,但枪杆都是一些极易断裂的材料,当初姜奎还不太理解,这么容易脆的枪杆有什么用,与敌人一个照面,便断了。但在几次试验后,他才明白,原来这种刺枪纯粹是一次姓产品,能值点钱的便是枪头,他的骑翼里装备的最多的便是枪头,然后便是一捆捆的枪杆。
骑士在马上快速奔跑,手执长枪对刺,两边的马速加起来,合在枪上的力道是一个恐怖的数字,骑兵一旦刺中对手,必须立即松手,否则你的手臂便等着断裂吧,甚至连人也带着飞出去,但这种一刺便松手的技术可不那么好掌握,早或迟都不行,早了,你还没刺着对方就自动放弃武器,迟了即便干掉了对方,自己也完了。所以这种易碎的枪杆便派上了大用场,一刺中对手,受力的枪杆哗啦一声,自己便散了架,骑兵的手臂受力程度便直线下降,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常胜营的马刀也与这个时代的人有些不同,刀身细长,略微带着一点点弧度,李清对于骑兵的配备是不遗余力的,好不容易搜集的一些质量上好的铁,都被他用来打制了马刀,如果有钢的话,那这种刀将会更加好用。
看到自己的骑兵被轻易地穿透阵形,完颜不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常胜营真是一个新组建的营?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骑兵,而且基本训练有素,这种战斗力,比我族精锐也不差啊?”
诺其阿看到己方骑兵不断落马,脸色很不好看,“这李清乃是翼州李氏中人,李氏是中原豪族,对他定是大力支援,这才可能有这样一批骑兵,或者这批骑兵根本就是从翼州李氏的军队中来的。”
两人说着话,姜奎的骑翼已是在冲破敌阵后,远远地绕了一个大圈,再一次一头扎了进来。从另一个方向开始突击,片刻功夫,居然让他杀了一个一进一出,蛮族骑兵倒下数百骑人马,而姜奎的骑翼居然损失不到百人。
这种交换比让李清和尚海波都感到有些惊讶,“看来自己还是高看了这个时代的骑兵战术。”李清暗自想到,蛮族个人是强,但战场纪律比起常胜营来,差得太远。
李清陡地生起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有一支数量够多的骑兵的话,击败巴雅尔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念头让李清在以后碰到虎赫的奔狼军后吃了一个大亏。
姜奎杀得极其痛快,但这一次冲杀出来后,他却必须返回了,因为李清给他下了严令,一个来回,必须回城。
恋恋不舍地姜奎很是不甘地看着已被他冲得七零八落的对方骑军,拨转马头,向抚远要塞冲去。
今天枪手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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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渐入佳境
不出意料之外,黄昏时分,左堡率先失守,幸存守卫撤回主城,紧接着右堡也是摇摇欲坠,李清干脆下令右堡的士兵立即撤出,左右两侧卫堡旋即被完颜不鲁战领,从两侧卫堡开始对王启年部的阵地形成威胁,李清利用卫堡,城下阵地,主城形成的这一片死亡陷阱被破,王启年部已在完颜不鲁的覆盖打击之下,迫不得已,王部只能向后收缩,阵地向主城方向挺进。
完颜不鲁在付出三千余人的伤亡之后,终于扫清了外围阵地,只接对抚远主城形成了威胁。
蛮部在夜幕降临之时停止攻击,收兵回营,对抚远外围的打击便如此艰难,让完颜不鲁在出乎意料之外,略显焦燥,小小的卫堡便已如此困难,那比卫堡大上十数倍,防守士失也多上十余倍的情况下,攻击难度可想而知。
内心里完颜不鲁甚至想到放弃本次计划,但理智却又告诉他绝不能如此,自己原本不过是一个小部落首领导,得巴雅尔的赏识,在族灭之后竟然一步登天,成了白族的左校王,统率远远强于自己原部落,而且多得多的人手,上一次的失败已让白族之内对自己议论纷纷,很是质疑自己,但巴雅尔大单于顶住了压力,仍然给予了自己足够的信任,如果这一次再失败,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还一无所获的话,只怕大单于再赏识自己,也无法为自己说话了,白族之内还是一个以实力说话的部族,即便巴雅尔大单于有绝对的权威,但也不能封住部下的嘴,自己没有实力,孤家寡人一个,如果不能表现出自己高人一等的能力,那在白族之内如何立足?
“传令,调上林里驻军一万人,押送百台投石机,蒙冲车,攻城车,于明曰抵达抚远,参与攻城。”完颜不鲁下定决心,抚远一定要拿下。
诺其阿坐在一边,脸色不是很好看,他虽然在白族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千夫长,但是是巴雅尔钦定的完颜不鲁的副手,是巴雅尔重点培养的年轻一代中的顶梁柱,再加上他与白族第一大将虎赫之间的关系,让他在白族之内官职虽低,但却地位很高。
完颜不鲁下达命令时,诺其阿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在他看来,上林里留下万人驻守已经足够,而抚远,的确需要生力军的加入,小小的抚远,让白族勇敢的战士连接两次失败的话,他内心无法接受,多年来他随着大单于百战百胜,那里受过这种窝心气。
草原联军休息了,准备明天发起更猛烈的进攻,而抚远城下,王启年部却仍在埋头干活,主城前千步以内,将全部预设新的阵地,一排排的拒马,铁棘,巨石被士兵搬了出来,在这些障碍的后面,一条条新的壕沟已在开始挖掘,挖掘出来的泥土被垒成新的胸墙,而在胸墙的背后数米处,又是一条新的壕沟,如这样的防线共布置了三条。
在最前边,王启年派了一小队士兵在地上挖出了无数小小的浅坑,这是王启年多处与蛮族骑兵作战学来的一点小方法,但却异常实用,想想吧,狂奔的战马马蹄一下踩进了这些小坑,喀吧一声,马蹄折断,骑士摔下来,在这片洪流中,只有被踩成肉泥的下场。
王启年部一直心得下半夜,才总算按照李清的阵图将联线设置好,累得狗一般地王启年部撤回城中,冯国一千五百士卒顶了上来。
“睡觉,全部睡觉,明天咱们在城上给兄弟部队助威。”王启年在城上边走边喊,给士兵们打着气,两天下来,他的一千五百士卒已不到千人,而且其中还有很多人带了伤,此时,轻伤是不可能下一线的,只能随便包扎一下,好在常胜营里有个医术高超的桓秋大夫,这让常胜营受伤士兵的存活机率大增。
李清也没有睡,他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蛮族大营,从明天开始,将迎来真正残酷的战斗,自己这五千部卒,不知有多少人能在战后活下来?
今天的牺牲,是为了来曰的安宁。李清在心里安尉自己,来这代已很久了,但他仍然不能做到视人命如草芥,每每看到战士的士兵尸体被抬下来,或者伤兵营中伤兵的哀号,心里不极不舒服。
伫立在城楼上,李清一直默默地站到了天亮,完颜不鲁会调动上林里的驻军吧?这是此次作战最关键之处,否则,自己在这里的所有牺牲都没有价值。
凌晨时分,调查统计司的一名情报人员带来了让李清兴奋的情报,看到急匆匆跑来的清风脸上的喜色,李清便知道事情已在向着自己有利的一方发展。
“将军,今天晚上,上林里驻扎蛮军开始调动,约有一万人马押运着投石机,蒙冲车,攻城车向抚远而来,估计明天中午抵达。”
“鱼儿咬钩了,但还咬得不够结实,我们还需要再加一把火啊!”李清微笑。
此时城上城下,同时冒出无数的炊烟,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很快,新的一天的战斗便要开始了。
抚远攻防战事正酣之间际,常胜营的首席军师,李清最看重的助手尚海波带着一批人施施然地到了宜陵,宜陵距抚远要塞约有数十里,主要是山区,定州最主要的铁矿便在这里,这里的铁矿不仅储藏量,而且品质极佳,一直以来,便把持在方氏一族手中,方文海在方氏在定州一脉的主心骨,而现任知州方文山就是他们在定州最大的靠山,即便是萧远山,虽然对于方家偷偷贩卖生铁到草原而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示方文山在数量上一定要严格控制,绝不能让其威胁到定州的生死存亡。
对于这一点,方文山也是无可奈何,作为定州知州,他对于方文海贩卖生铁这种战略物资是很不满的,这等于是直接在资敌,草原上极其缺乏铁矿,所需生铁全靠交易,方氏这种作为,等于是在给他添乱子,但作为方氏一族来说,对草原的交易却又能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这让族中某些人对于方文山的抱怨不屑一顾,他们对于草原人根本没有放在眼中,几百年了,也从不见草原上的蛮族能打进中原。
方文山无奈,只能严利地告诉方文海,数量上一定要把住关,但至于实际情况如何,他心中也没有底,自己看到的帐薄到底是不是完整的他不能确定,但每每看到方文海给方氏一族送去的海量银钱,他便知道对方肯定突破了自己的底线。
他只能闭口不言,甚至还信誓旦旦地向萧远山表示,一发皆在控制之中。
自从接到常胜营的征兵令,方文海便适时病到,不能起床了,由于没有主事人,方家当然也不能乱拿主意,将矿兵送到常胜营去,于是这事便拖了一天,但方家想不到的是,才刚刚过了一天,常胜营便已经到了,更让方家恼火的是,他们派出去通知方文山的人被拦截了下来,对方将这名信使送回来时脸上露出的冷笑,让方文海开始意识到情况很不妙,于是乎,他的病便更重了。他此时只有一个字,拖,拖下去,只道这次战争结束,或是让方文山知道。
尚海波是带着桓秋来的,你不是病了么?好,我这里有当世神医桓熙的亲传弟子,本家族侄桓秋亲自来给你瞧病。
到方家大院时,看到那堪比抚无要塞的高大围墙,哨楼,还有哨楼上严阵以待的士兵,尚海波不由格格笑道:“防卫森严,难怪方家不怕蛮子打进来,即便抚远要塞破了,他这里也算得上是固若金汤啊!”
桓秋笑而不言,他是医者,心思全在如何提高医术上,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但不感兴趣不代表他不明白,他也是大家中人,看到尚海波的动作,自然知道方家要倒霉了,自从他跟着李清后,便亲眼见到李清将一件件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方家,这次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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