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是满脸正气,可在场的众人谁是傻子,哪里听不出这是马屁,心里头顿时就大骂:花房正幸,你个阿房,讨取秀吉首级的首功你已经拿走了,这时候还要拍马屁抢我们的功劳。
但是,别人还真说不出来这么有深意的马屁,这个没法计较,谁叫人家是天下知名得过古今传授的文化人呢!像是那种**裸说什么殿下神人之类的马屁,真是不够瞧的,想必人家殿下也不稀罕。
所以,众人对花房正幸当真是妒忌得要死。
乖官自然也听出来了,呵呵笑了笑,文化人果然就是文化人,和大明的文人差不多,拍马屁也要拐弯抹角的,不过,这个马屁的确舒坦。
“诸位,这儿血腥浓厚,我们就往柴田修理亮的北之庄城去罢!这歼贼授首,诸位也是有功的啊!我总要拟一份名单出来,见了你们扶桑国王,才好说话嘛!”
众人一听,当即大喜,等的不就是这个么,纷纷点头称是,一时间,阿谀奉承的话满耳朵都是。
却说乖官派出使者前去通知毛利辉元,毛利辉元听了事情前后,足足怔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叹气,人家根本没靠毛利家,也能成事了,看来,自己这姿态还要再放低些。
打定了主意,再看看两位叔父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心中冷笑,脸上却堆起笑来,而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也是呆立当场,十万大军啊!说没就没了?
一时间,他们忍不住在心里头埋怨,羽柴秀吉,枉费我们当初还看好你会成为天下人,想不到你却是个阿房。
不过,接下来如何对待那位明国殿下,这倒是真伤脑筋。吉川元春是个猛将,大大咧咧就说,他终究不是扶桑人,辉元啊!他的铁甲船虽然犀利,不过,毕竟不可能一直在扶桑的。
叔父说的是。毛利辉元唯唯诺诺。
而钟离钟副总兵听到消息,却是愣了一下后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头,差一点把桌子都给拍烂了,哈哈大笑,“卧槽泥马勒戈壁,老子就知道,我那兄弟是个奇才……”一颗悬着的心却是终于落下了肚子里头去,骂粗口不过是掩饰罢了。
各种惊讶便不细表,柴田胜家大开城门表示欢迎,甚至跪伏在城门口,也亏他六十二岁年纪了,不过想他做到百万石的大名,这脸皮么,自然是足够厚的。
乖官自然要摆出君臣相得的架势,用个[柴田修理亮快快请起]的套话,便拉他起来,再说些寒暄的语言。
第三曰,在北之庄城的天守阁内,乖官要开分赃大会,这一次,气魄非凡,整个西国、京畿,除了死了的,几乎所有大名都在场,总石高要占到整个扶桑的一半,乖官在上首坐着,下面黑压压跪伏着诸多的大名、国主、城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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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章 天下武学入剑庐
所谓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郑乖官也不怕他们造反,英国人用一千两百人就管理庞大的印度,打仗全靠印度土邦士兵,打完了分赃,那些印度土邦老爷还得千恩万谢,而中国上古时候从黄河流域扩张出去,历朝历代稳打稳扎,都是一代代移民硬生生把地盘占下来,根基虽然稳了,却失于老成,没有冒险精神,历史上不管是汉武帝垦边还是本朝永乐帝垦边,说实话都不太成功,国内太富足,老百姓不乐意去,至于动用行政手段,只能说非上策,从古观到今,几乎没有太成功的个案。
关外发展起来,那得感谢满清,他们吹嘘的英明神武十二帝让老百姓没活路,只好去闯关外,这才一代代扎根下来。
没有殖民经验的中国热衷与在国内折腾,番邦附属国只要来进贡喊两句天朝皇帝万岁,就会被赐下无数赏赐,双方都满足**了,真是花钱买面子,不知谁阿房。
如今郑乖官坐拥半个扶桑,该是好好盘算一下的时候了,至于还有半个扶桑没打,他国舅爷是来殖民的,却不是来帮助扶桑统一的,如果东国那些大名敢跳出来,他不介意去收拾一下对方,但是如果对方不吭气儿,何必劳师动众。所谓养贼自重,总要给扶桑留点隐患和不安稳的地方,他曰后才好说话,就像是后世花旗国打塔利班,那么大的国家愣是十数年奈何不得对方,可若是塔利班灭掉了,花旗国用什么借口把花旗大兵留下来呢!这可是东边接壤中国,南边接壤南亚印度洋,西边接壤产油区,北边接壤俄罗斯的,用大明话,那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因此乖官这次大评议,虽然是分赃,但实际上,掩盖的真实事情是分封,关键就在石见银山,不过,由于利益太大,毛利辉元明知道这是一颗有杂物的甜豆包,还是得一口吞下肚子里头去了。
像是宇喜多家,丹波丹后那是之前就许下的诺言,他堂堂天朝国舅,自然说话算话,先当众就把这四国给了宇喜多家,而得了最大好处的是花房正幸、正成父子,这两人被国舅爷特别点名,并且许诺了他们摄津国国主的身份,这等于是让花房家从宇喜多家剥离了出来。
花房正幸当即就泪流满面,领着儿子出众,匍匐在地浑身激动得战栗不已,众人也是可以理解的,文化人么,没事煮茶作诗,拉弓射箭,总要在京畿附近才好,偏生却是一个虫明城主,听起来好听,其实就是在偏僻的海岛上跟海贼水夫为伍,这也算是好不容易进城了,何况人家立下的是首功,殿下既然能大赏他花房正幸,那证明殿下是有功必赏的人,这倒是好事。
看着这五十九岁的老头当众哭得跟什么似的,乖官不得不安慰他两句,至于宇喜多宗家,家中重臣被剥离了出去,说心中欢喜是骗鬼,从此花房正幸等于和宇喜多家就没有主从名分了,但是,自家得了四国的地盘,因此,他也不得不堆起笑脸,说[正幸啊!要为殿下勤勉做事]云云。
接下来,戏肉来了,乖官直接对毛利家的吉川元春就说了,元春,你是辉元的叔父,毛利兰如今是我的侧室,你也算是长辈,你在石见那穷地方,我心不忍呐!这么着罢!你就转封到播磨国罢!
播磨的姬路城是羽柴秀吉的老巢,秀吉的政治手段是要承认相当高的,播磨被治理的不错,而且又靠近京畿,的确是好地方。关键是,摄津如今被封给花房家了,花房正幸靠着杀羽柴秀吉上位,等于郑乖官的铁杆,摄津国以前是本愿寺的老巢,国内豪族很不好搞定,加上他骤然上位,没什么朋友盟友,以前的主家宇喜多家或许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帮一帮他,但肯定不会帮的太多,那么,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他必须紧紧抱住乖官的大腿。
那么一来,播磨就被宇喜多家和花房家紧紧夹在中间动弹不得,至于说石见那穷地方,只能说人嘴两块皮了,石见银山,天下知名,那地方能穷么?
而且吉川元春是猛将,打仗行,内政就糟糕了,播磨被羽柴秀吉这样执政手腕高明的人治理那么久,他去了,能不能搞好,会不会让领民反感,这些都是问题。
因此乖官这话一说,天守阁内众家大名顿时幸灾乐祸,宇喜多家和花房正幸都得了天大的好处,大家明知道这也是人家应该得的,别的不说,花房父子取首级之功,宇喜多家把搔乱的士兵堵在大帐外头的护主之劳,因此还直接死了好几百人,其中有名有姓的武士就不下两百,说大伤元气不过分,又是首个从龙,得了四国封赏不为过。
道理人人明白,但是,人都是那么一回事,见不得别人好,可这两家如今炙手可热,不好说难听话,如今总算是有人撞在枪头上了,当下个个含笑不语。
吉川元春顿时就涨紫了面皮,当时就想跳出来,却被旁边小早川隆景一把按住了膝盖,微微摇头。但是,终究还是有人跳了出来。
这天守阁内庞大,这次大评议,诸家都是带着家老重臣一起议事,跳出来的是吉川元春的一门众,熊谷信直,他的女儿嫁给了吉川元春,因此算是家中笔头家老,也是一员猛将,听说被转封,何况又是播磨,猛将不代表人家没脑子,略一思索,顿时大怒,起身出众,总算他还知道礼仪,到了中间,匍匐下来,“殿下,这个命令我们吉川家不能接受。”
乖官心里头大笑,正要找个炸翅儿的来杀鸡骇猴,自认为是乖官手下重臣的菅直人顿时大怒,混账,殿下说的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的来抗命了。
菅直人私底下已经被乖官许过京都奉行一职,知行也加到了八千石,可谓鲤鱼跃龙门,不出意外,以后估计就是治部少辅大辅之类的官职,这也算是乖官给以前就跟随的老人一个甜头。
而猛将虽然有脑子,但终究没有口才,当即就说:“殿下这是要分割毛利家么?”
这话一说,小早川隆景眼睛一闭,这家伙算是一个毛利元就的缩水版,素来以智慧出名,熊谷说的这句话,其实大家都明白,但是绝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这罪名就是你的了。
乖官当即大怒,当然了,装出来的,原本还一只手撑在贝荷瑞腿上,顿时就坐直了身子,就对不远处的富田景胜喊道,“景胜。”
富田景胜如今也是鲤鱼跃龙门了,巴结上了明国的殿下,又可算是半个同门,哪里还不发达,他老爹富田景胜还算运气好,前田利家死了,他在前田军中却没事,这老头也聪明,当即就宣布隐退把家督位置让给了儿子,他的那些弟子跟着景胜,这就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了,谋个侍大将之类想必不成问题,这侍大将听起来不大,似乎连乖官身边的早合少女队队长都是侍大将,但是按照扶桑每一百石出兵五个人的惯例,这侍大将起码也是五千石的前程,当真不小了。
再过几十年,被吹嘘为剑圣的宫本武藏,一辈子苦心积虑谋的前程也不过就是想三千石俸禄出仕某家大名,就这么低的要求,临死也没达成。
所以富田景胜如今也是炙手可热,脏活抢着干,不然的话,像是切腹杀人之类的活儿,交给早合少女队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岂不是脏了小手,这可不是拿铁炮射人不沾血腥,总之这也是乖官体贴早合少女队的权宜。
脏活景胜听到乖官叫了自己的名字,他本就在上首的下侧坐着,而乖官背后有个屏风,屏风上画的是下山猛虎,屏风后头就全是甲胄俨然的中条流弟子,身上的甲胄还不是扶桑货,都是乖官白送的大明货,这可是铁的,扶桑缺铁,在扶桑,这就是可以当做家宝世世代代流传下去的东西啊!
看到大师兄一下站起身来,这些家伙顿时呼啦一下就从屏风后头冲了出来,脏活景胜大声就喊道:“无故顶撞殿下,其罪当诛。”
吉川元春紧紧捏着拳头,太阳穴的青筋一突一突跳着,小早川隆景死死按住他,毛利家出兵两万不假,可人家刚刚把十万大军吓跑了五万,剩下五万全部归心,加上这又是在柴田胜家的地盘上,他和吉川元春两人手下的兵加起来一万还不到,其余的都是辉元手下。
明国有谚云,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他们一个都不占,跟人翻脸简直是自找死路,至于侄子毛利辉元,心里头估计偷偷在笑呢!
小早川隆景到底是缩水版的毛利元就,家中境况不是不知道,吉川元春坐拥两国,对侄子辉元大大咧咧,自己也有两国,虽然平时对辉元也算恭敬,但是,要自己把权力全部交出来,人谁无私心,他哪里肯。这两位叔父一下就占掉了四国,还都是毛利家富庶的地方,毛利辉元作为家督,可手下还有不少城主,仔细一算,实际地盘还没两个叔叔大,这矛盾自然就有了。
所以小早川隆景明知道对方在利用这一点,却是无可奈何,只好紧紧按住吉川元春,并且低头恳请道:“熊谷冒犯了殿下,但念在他年纪老大,请殿下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罢!”
这就是形势比人强了,你不装怂也得怂,自恃老臣的熊谷只能让他去死了,唯一的区别就是,死的体面一些。
而乖官倒是无所谓的,只要杀鸡能骇猴,至于怎么杀,那个不是重点,当下故作大度点了点头,连话都不屑说一句,脏活景胜心领神会,对左右说,“带熊谷大人下去,让其自裁罢!坂田霹雳,你负责为熊谷大人介错。”
这些中条流剑法弟子们个个心领神会,这时候扶桑的所谓剑法弟子,其实就和大明的闲汉差不多,类似《水浒》里头的牛二,但是扶桑人可以堂而皇之带刀到处溜达,而大明人则不行,刀狩令那得1588年猴子做了天下人以后,如今猴子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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