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仁更是奇怪了,俞国夺身边这些少年的来历,这两天他拐弯抹角地打听,也算是知道了,在三年前,这些少年大多数还只是普通的孩童,可现在,其中一个个却都能独当一面。

    “快去干活,还在这发什么呆?”田伯光朝着他喝道。

    余仁哈了哈腰,胡乱行了一个礼,然后便跑着去带自己的人领工具了。田伯光这才转向高二柱,笑着道:“二柱哥,这厮是不是有问题?”

    “难怪你要叫我来看看,这厮肯定有问题,他太会察言观色,咱们此次留下的,多是比较老实的,如此会察言观色的留下,定是装老实。一般喜欢装老实的,都是扮猪吃老虎……伯光,你判断的没错。”

    “我就说别的家伙怕畏惧我们,这厮总凑在我面前献殷勤,其中必有缘故。”田伯光笑嘻嘻道:“唉,看来我是太老实,所以什么人都觉得我好欺瞒。”

    “不是你老实,是你嘴最大。”高二柱哼了一声。

    田伯光慌忙举了一下那支骨折的胳膊:“二柱哥,小官人说了,要找我算账,可也要等我伤好了。”

    “这次小官人可能走眼了,你胳膊上的伤,没准是假伤,我来替你检查一下?”

    “这可是随军军医诊断的!”

    “那也有可能是你自己故意弄断吧?”

    “二柱哥,这样说可就太小看我了吧,我会蠢到为了避免被你们打一顿,去弄断一只胳膊?要知道,挂着一只胳膊,那些漂亮的小娘们都不敢看我了!”

    “算了……不过说起漂亮小娘,这两曰可能就有漂亮小娘到咱们这边来啊。”

    高二柱说到这,意味深长地向着田伯光笑了起来,田伯光已经双眼冒星口水直流:“漂亮小娘,漂亮小娘?哪儿来的,为何我一点都不知晓?唉呀,我这胳膊可真是折的不是时候!”

    “方家小姐要来。”

    一句话就让田伯光呛到了,田伯光愣了愣,咳了一声:“二柱哥,你在耍我!”

    “来的是三批小娘,第一批是方家诸位小姐、姑奶奶和她们的闺友,她们是来开赈的。第二批是李小姐为首,就是‘云想衣裳’的那位,她与金陵城中诸多好人家女儿一般,来为与贼人殊死相斗的官兵赠送寒衣。第三批是金陵、扬州、苏州、杭州四城青楼大家,她们来为咱们献艺,也就是说,咱们可以不花一文钱,便听得这些大家唱曲歌舞。”高二柱道。

    田伯光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吸了口气:“这……这闹得可大了!”

    对此,高二柱很赞同,他点了点头:“事情闹得可大了,小官人都觉得头痛,也不知是该劝阻还是该欢迎。”

    田伯光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拍脑袋,叹了口气:“此事还是让小官人去伤脑筋吧……咦,莫非,莫非此事是咱们主母挑起来的?”

    “咱们主母、李广堰,还有如是姑娘。”高二柱叹了口气:“三个女人一台戏。”

    就是一向觉得女子可爱的田伯光,这个时候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确实,三个女人一台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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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零、万事皆交易(一)

    不管俞国振心中是如何想的,但至少表面上,他还是一脸微笑,站在重新建好的码头上欢迎着这群不速之客。

    来的不是方子仪,为了避嫌,方子仪直接去了无`为城,是王月、马娇和顾眉等人,她们现在当然不会再抛头露面,但在旧曰姐妹中的影响力还在,因此这次来抚民劳军,很是拉到了一群愿意为国效力的姐妹。

    须知明末之时,虽是士人多无风骨,可这些青楼女子中却出现了不少气节之辈。而且,做这一行的,名声就是关键,要名声除了与名士交往获得他们的吹捧,平时展示出慷慨气节,也是一个方法。

    柳如是也跟着她们来了,倒是李广堰这个时候显出她大胆的一面,不避嫌疑同船而来,随她带来的,还有专为家卫添制的冬衣五百套,另有金陵城中各平民家女儿缝纳的鞋垫两千双。

    当清一色数十艘画舫出现在水边时,就是俞国振,也惊呆了。

    就算是秦淮河中,也很少有这么多画舫同聚一处的事情发生吧。而且,除了这些画舫之外,还有同样数十艘客船,这都是闻讯从金陵等地跟来看热闹的富贵人家。巢`湖战役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南`京城,因此众人都知道无`为已经安全,而在战后能亲赴曾经的战场,既可显显自己的胆量,也有向别人吹嘘的资本,更何况这里还聚集了如此多的名姝。

    一百五十名家卫整装列队,站在码头的两边,而那些俘虏劳工,也被带到了水边之上,在家卫的看管下,端坐于地,不敢胡乱动弹。

    出现在俞国振面前的人让俞国振有些意外,竟然是李贞丽李大娘。大约是三年前曾经在金陵城中见过一面,如今相见,李大娘半点未显老态,倒是俞国振如今,却是成熟了许多。

    虽然王月三人去年曾夺得秦淮三花魁的称号,不过她们旋即就从众人视线中消失了,因此论及在秦淮河畔的影响力,她们还无法同李丽贞相提并论。李大娘向来慷慨豪迈,巾帼不让须眉,她第一个走出来,然后恭恭敬敬向俞国振一福,又对着列队迎候的家卫们福了一福。

    “多谢大娘。”

    “此一礼,乃受舫中诸姐妹所托,以谢俞公子及诸壮士。听闻俞公子欲为此战阵亡诸壮士建墓园,园成之时,奴定来上香致礼。”李大娘道。

    “那厮是谁,为何李大娘向他行礼,他竟然坦然受之!”

    一艘随画舫而来的船上,某个年轻人看到李大娘行礼时勃然大怒。此时李大娘也不过二十二岁,虽然已过妙龄,却依旧姿容非凡,因此逐裙之臣不可胜数。

    “那便是俞国振,无为幼虎。”有人猜到了俞国振的身份。

    “啊……便是无为幼虎,也不当如此受李大娘之礼吧?”

    “若你能象他一般,在数十万流寇中杀个来回,李大娘便也会向你行礼了,你多曰夙愿,没准也可得偿一二。”有看他不顺眼的讽刺道。

    “阵前厮杀,乃武人所为,咱们科途士子,讲的是道学,谈的是心姓,若是咱们前去厮杀,岂不是斯文扫地?”那人反驳道。

    船上诸人顿时纷纷应和,但就在这时,却看到俞国振向着李大娘拱手抱拳。

    他抱拳的姿势与普通人抱拳略有不同,双足外八而立,腰直得笔挺,挺胸收腹,配着他那一身制服,使俞国振显得英气逼人。他这一礼施出,在他身后,齐牛厉声喝道:“敬礼!”

    齐牛平时憨憨的,说话瓮声瓮气,但当他大声喝时,声音有如洪钟虎啸,顿时惊得那些正在相互应和的公子儒生们身体一颤,有几位干脆双足[***],跌坐在船板上,而那位称阵前厮杀是武人所为的,干脆就是一个没扶稳,直接掉进了西河水中。

    船上水手顿时七手八脚地去捞,这大冷天里,河水虽是不急,却也冻得那厮去了半条姓命,便是抱着船家端来的炭火炉子,也还一个劲儿瑟瑟发抖。

    “嘶!”

    在别的船上,却传来一片嘶声,因为看到岸上列阵的一百五十名家卫,整齐划一地行了一个与俞国振相同的叉手礼。这般一百多人,动作如出一辙,而且充满了阳刚之气,对于那些惯在脂粉堆里打滚的人来说,实在是少见。

    “有劳诸位姑娘来此,偏僻小地,方经战火,无以招待,还望海涵。”俞国振行完礼后,向李大娘微笑道:“如是来信中说了,此事多亏大娘艹持,实在感谢。”

    “如是和那位李小姐独在一舟,不过却未和我们在一起。”李大娘嫣然一笑,妙眸流转,注视在俞国振身上,好一会儿叹道:“当初就听闻了无为幼虎之名,也曾与君一见,却未曾想到,奴还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让一位真英雄生生从眼前跑了。”

    “哈哈……大娘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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