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临这个时候终于用力挥动拳头,脸上是难以遏制的兴奋。他迫切地向俞国振道:“济民,如今该我出场了吧,该我了吧?”

    “永平镇官兵,在此求战!”刘景耀也在旁边说道。

    眼前这一幕,看得他浑身热血沸腾战意昂然,自建虏此次入关以来,官兵屡战皆北,何曾出现过这样的大场面!诸军避战,畏敌如虎,让刘景耀这老头儿都觉得奇耻大辱,故此闻知建虏将出关,他带着本部能调动的两千人前来夜袭,却正好与俞国振相遇,被俞国振拦了下来。

    知道俞国振的战绩,就如同崇祯一样,刘景耀对于俞国振,也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感。故此他毫不犹豫接受了俞国振劝告,与俞国振一起,布置这一次袭击。

    “这只是刚刚开始。”俞国振摇了摇头,现在不仅不是决战的时候,甚至可以说,他只是将双方力量的对比,勉强向己方平衡了些,总体实力来看,建虏仍然占据着优势!

    若是此时冷口关上的守将有胆,敢于开门助战,那么俞国振就有九成把握能获全胜,但看现在冷口关上的模样,那个死太监高起潜,怕是指望不得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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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五、飞扬跋扈为谁雄(二)

    第一轮袭杀,可谓大获成功,虎卫自身伤亡只有二十余人,全部出现在教导团,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受伤,阵亡者寥寥数人。而在他们迅雷不及掩耳地袭杀下,建虏八旗的伤亡,超过八百人,两个牛录从战斗序列中退出,一个牛录被打得不得不休整。

    俞国振手中有两千多家卫,三千登莱兵,再加上刘景耀的三千永平镇军,人数达到八千,而建虏剩余人数,大约是九千出头的模样。单以人数对比,双方实力相当。

    但论及战力,俞国振这边的登莱兵最弱,永平镇军若是凭险而守,或许有与建虏一战的勇气,但野战的话,现在他们脸色发白就是最好的注脚,反而还比不上一心只给家卫装弹药的登莱兵用处大。

    所以俞国振明白,自己仍然处于劣势,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在敌方做出正确应对之前,将这个劣势扳回来。

    “转换目标,攻击押护的建虏!”

    建虏八旗因为屡屡获胜而曰渐骄奢,但他们的实战能力却依然处在这个时代的前列,因此,家卫的突然袭击虽然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却没有使他们昏头转向。不等自己的总帅下令,两个离着山岗最近的牛录便开始散开,向着山岗猛冲过来。他们不仅是第一时间反扑,而且无须指挥,便有人知道向山岗两端包抄过去!

    刘景耀原本以为俞国振会将这些建虏当成攻击的主要目标,却不曾想,俞国振下令调转枪口后,目标却是押送俘虏的那些建虏!

    他心中有些不解,在他想来,这种距离上,火枪的精确度有限,另外,押送俘虏的一共是四个牛录,不足两千里,却延续在长达数里的道路上,攻击他们,不利于发挥集中火力的优势,反倒是放着建虏骑兵冲到自己面前。

    这绝对不是妙招,而是败笔!

    不过战场上的事情就是瞬息万变,刘景耀觉得不对时,想要阻止已经迟了,一排火枪声响起之后,又是数十名建虏落马倒地。

    然后,他看到失去了这些建虏约束的被俘百姓开始乱了。原本俞国振的袭击,便让这些被俘的百姓搔动起来,如今他们身边数十人被击毙,等于就是出现了一个长达里许的口子,这些百姓是被长长的绳索系着,顿时有人带头,拖着众人向这边跑来。

    百姓一乱,便将建虏的也带乱,绑着百姓的长长绳索,原本是建虏防止百姓逃走的手段,如今却变成了绊马索,迫使建虏后续的部队无法立刻跟上来!

    “就近目标,射击!”俞国振下令道。

    虎卫恰好在此时换枪,他们瞄准已经飞速逼近的那两个牛录,因为百姓的混乱,这两个年录与建虏本阵之间被分隔开来,他们的攻击,就变成了最为不利的添油战术!

    刘景辉咽了口口水,看着俞国振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了。

    这一切都应该是俞国振算计之中吧,但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让百姓出现很大的伤亡么?

    形势危急之下,建虏可不会管这些乱成一团挡着道的百姓,他们或驱马践踏,或挥刀砍杀,必然要在百姓的血肉姓命当中,开辟出一条接应己方的道路出来!

    俞国振……算计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一点?以他的聪明才智,定然是想到了的,他毫不犹豫将这些混乱的百姓牺牲掉?

    对于俞国振来说,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想要救出这至少有十万的百姓,就难以避免出现伤亡,甚至方才攻击押护的建虏时,虎卫的流弹也在百姓当中造成了伤亡。但面对敌强我弱的局面,俞国振连教导团都押了进去!

    就算俞国振如今手中有十万大军,也无法阻止建虏对百姓的杀戮,而要救出更多的人,就必须对部分人铁石心肠。

    随着虎卫第二次转换射击目标,那已经冲到了山岭脚下的建虏纷纷摔倒。俞国振选择伏击之所,距离冷口关三里多不足四里,官道从两边山岭间扭曲入关,建虏的帅旗立于官道西北的山岭之上,而俞国振则占据了东南的山岭。整个建虏的队伍,象是一条长蛇,而炮营则是这条长蛇的七寸,猝然攻击之下,便是扬古利这样的建虏老将,也不禁暗暗感叹。

    这个时机,当真拿捏得恰到好处!

    眼角微微颤了一下,扬古利低吼道:“谭泰!”

    正愕然看着眼前这一幕的谭泰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竟然比已经年过六旬的兄长反应还要慢,他不免有些惭愧:“兄长!”

    “我给你一个牛录,你下去收拢兵马,将炮营夺回来,打通道路。若是冷口关里的那个死太监胆敢动手,就把那座关给我拆了!”

    这一刻,扬古利觉得自己又年轻起来,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大汗努尔哈赤手下时指挥作战独当一面的情景。

    “好嘞!”谭泰兴奋地一把摘下自己的头盔,就要冲下去,却又被扬古利唤住。

    “把头盔戴好来,明人的火枪犀利!”

    谭泰将头盔又套了回去,狂呼了一声:“巴图鲁,巴图鲁!”

    他点头的那个牛录顿时也狂呼“巴图鲁”,跟着他象是一道山洪,从山坡上泄了下去。

    他们的目标,直指冷口关下的炮营。

    冷口关上有火炮,若是此时关头有人作主,对着建虏放上几炮,至少可以产生极大的威慑,让建虏不敢如此猖狂。可是偏偏现在,冷口关上依旧是安静一片!

    “席特库,你这蠢货,你看到没有,那大旗是固山额真谭泰的!他过来了,他会将你那个新主子扯碎吃掉!”

    莫尔庚额瞪视着席特库,指着正带领一支灰色的激流向着冷口关下狂飙的大旗道。谭泰乃是建虏中生代中一员猛将,天聪八年也就是前年,他随皇太极侵明,率先毁边墙入关,攻克保安州,也因此被提升为巴牙喇章京。后来因故被免,又恢复本部固山额真之职,但在这些建虏心中,他的勇名并未因此而削减!

    “那不可能,谭泰会碰得头破血流!”席特库扯着莫尔庚额,两人缩在一片岩石之中,射避着飞来飞去的流弹与箭矢:“哥哥,你没有看到过我主子的厉害,很快你就会……”

    接下来席特库说什么话,莫尔庚额就没有听到,因为惊天动地的炮声响了起来,那是炮营的八门大炮,同时开始怒吼!

    建虏在得到孔有德、尚可喜诸汉歼叛贼之后,便开始仿制火炮,而孔、尚等人挟持去的工匠,正是跟随明末数一数二的火器大师孙元化较久的熟练工匠。建虏在得到这批工匠后,他们在火炮上甚至压倒了大明――若非如此,后来建虏如何能接二连三攻破坚城!

    张正始终记得,俞国振说过,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火炮将是陆战与海战之王,而陆战中火炮的使用关键,就是比对手集中更多的大炮,抢先摧毁对方的炮兵,然后用炮兵轰溃步兵,收割毫无抵抗之力的对手姓命!

    即使现在还是实心弹的时代,集中火炮使用,依然能产生无以伦比的威慑力。故此,张正在装弹完成之后,立刻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八门火炮同时轰击,大地都震动起来,冷口关里,刚刚跑到城梯处的高起潜觉得身体都被震得抖来抖去,站不稳了。他又惊又怒:“谁在打炮,谁在打炮!”

    “不是我们的炮,是城下,城下!”崔秉德忍不住吼道:“若是我们开炮,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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