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太匪夷所思了,说是骗案,可是苦主却拿不出一样有力的证据,原本这件案子根本不必审,直接打回即是。只不过这苦主却是曹公公的亲眷,曹公公是教坊司副使,在宫里头并不显赫。可是据说此人与宫中不少实权人物有瓜葛,判官就不得不小心在意了,一个不好,这乌纱帽就会丢了!

    所以,一开始判官便打算给沈傲来个下马威,先吓吓他,若是他主动招供,自己自然向曹公公有了个交代。可若是沈傲不招,就只能用刑了。因此,看到沈傲堂而皇之地进来,判官便虎着个脸,心里却是为他可惜。多好的一个少年,什么人不好惹,偏偏去惹宫里的人。

    判官冷笑一声,惊堂木又是一拍,高声道:“你可是有功名在身?”

    沈傲摇头:“并无功名。”

    判官又问:“莫非你承袭了爵位?”

    “更无爵位。”

    “妙极了!”判官心里暗喜,大声喝道:“既如此,你不过草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你是要公然蔑视王法吗?来人,教他跪下。”

    几个差役立即过去,要强逼沈傲跪下,沈傲不慌不忙的道:“且慢。”差役们没有见过这样胆大的人,非但不拜官,通判大人发了雷霆之怒,他也不惧怕,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倒是令他们有点心虚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先看看这人怎么说,再给他个下马威不迟。

    沈傲不徐不慢的道:“草民不跪,是为了大人好,若是草民跪了,只怕大人担待不起。”他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很诡异,一副很为通判担心的样子。

    倒像是他成了高高在上的通判,而通判成了疑犯一样。

    差役们面面相觑,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这样的人犯,他们可是见所未见。这人到底是疯了,还是真有倚仗,令人看不透,心里渗得慌啊。

    那通判一时也被沈傲的话唬住了,汴京城不比其他州路,豪强不少,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通判能得罪的,这个人……莫非背后有人?想到这里,通判反而谨慎起来,拿眼角去望那喝茶的曹公公。

    曹公公此时也是微微一愕,放下茶盏冷笑道:“好大的口气,须知进了这衙门,哪里有你放肆的地方。”说着向通判道:“王大人还顾及什么,他咆哮公堂,蔑视王法,先打了再说,教他吐出银子来,再刺配流放即是。”

    那跪在堂下的妇人见曹公公如此说,连忙呼天抢地的配合喊冤:“大人,奴家冤枉啊,大人为民妇做主……”

    有了曹公公这句话,通判的底气就来了,管他是谁,有曹公公挡着,还怕什么。惊堂木一拍:“好一个刁民,来,叉下去,大刑伺候。”

    …………………………

    另一边,且说吴三儿听了消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也来不及召集伙计结账了,立即要去寻周恒,在他心里,只有周恒才有办法把沈大哥给弄出来。只可惜周恒自被叉出去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吴三儿急匆匆的去周府寻人,到了周府,门丁是认识他的,也知道他近来赎了身,做起了大买卖,立即便围过来吴三哥吴掌柜的要巴结,吴三儿却是跺脚,道:“我要找周少爷,周少爷在哪里?”

    那门丁道:“周少爷一早和沈傲出去了,现今还未回来呢,怎么?吴三哥寻他有什么事?”

    吴三儿更是急了,道:“那我去见夫人。”便要进去,门丁踟蹰不决,说起来吴三儿已不再是周府的人了,让他进去,于理不合,可是谁都知道,吴三儿与周公子近来关系不错,经常见他们厮混一起,又不好得罪,只好道:“吴三儿要进去便进去,只是夫人在内府,吴三哥只怕进不去。”

    吴三儿哪里管这么多,风风火火的冲进去,心里却在想:“沈大哥,今曰我一定要将你救出来,衙门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还不知那些差役有没有为难你。”他想着,想着,泪水便磅礴出来,沈大哥被官府锁拿了,他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去了主心骨,心里乱糟糟的,彷徨无依。

    到了进内府的月洞,便有人拦住他:“你要到哪里去?这里是公爷亲眷所在,是你随意闯得的吗?”

    “我要去见夫人。”一向有些懦弱的吴三儿此刻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吼叫。

    “快走,快走,夫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内府的门丁要赶人。吴三儿却要往里面冲,两个人冲撞起来,厮打在一起。

    恰在这个时候,有人慢悠悠的过来,威严庄正的喊:“放肆,你们在做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两个人放开,身上都满是抓痕,吴三儿认得来人,原来是赵主事,赵主事长的颇为端正,又穿着一件洗的浆白的衫子,有一种庄严的气息,他的眸子落在吴三儿身上,微微一愕,脸上便笑了起来:“吴三儿,你不是已经赎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哎呀呀,你也是我们沈府的老仆了,怎么连规矩都忘了,发生了什么事?”

    吴三儿这时乱了方寸,更不知道赵主事与沈傲之间的龌龊,见了赵主事,便如见了亲人,呜咽着道:“赵主事,求你让我进去见夫人,我……我有事要禀告,再迟,沈大哥只怕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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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随身带着宝贝

    赵主事听到沈大哥三个字,关切的问:“沈傲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吴三儿道:“沈大哥被公人捉走了,牵涉到了官司。”

    赵主事心里狂喜,却是皱眉道:“官司?沈傲一向并不惹事的,是不是得罪了谁?呀,这可不妙,这件事得通报国公爷,让国公爷设法营救。”

    吴三儿愕然,道:“国公爷会救吗?”

    赵主事道:“这个自然,不管怎么说沈傲也是国公府的书童,若他真的蒙冤,国公岂会坐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

    吴三儿感激的道:“那么就拜托赵主事了。”

    赵主事板着脸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沈傲这孩子我很喜欢,他出了事,我能袖手旁观吗?你也太小瞧我了,莫说只是去通报一声,就是去为沈傲奔走,那也是我应分的事,还称谢做什么。”

    说着便嘱咐吴三儿在这候着,急匆匆的去国公爷的书房了。

    祈国公周正刚刚下朝回来,心里正想着烦心事,在书房看了会书,便教人来,问起周恒的功课。这位国公爷每每有不顺畅的时候总是如此,而每次问起周恒,多半是要寻这逆子出气了。偏偏那些下人谁都不敢说周恒坏话,便回答说现在太学还未开学,可是少爷在家里也很用功。周正岂是好糊弄的,便教人去寻周恒,要考校他。

    下人们哪个还敢为这小祖宗说话,多半这纨绔少爷来了,若是答不上话,是少不得责罚的。

    谁知周恒没来,赵主事就心急火燎的来了,莽莽撞撞的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书房里壁灯摇曳之下,周正倚着太师椅,手中握着书卷,一双如电的眸子尽数落在书卷之中,仿佛对身边的事物充耳不闻。

    赵主事又咋咋呼呼的道:“老爷,府里的书童被官差拿了,京兆府欺负到我们国公府上来了。”

    周正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却连抬都懒得抬起来,目光落在书卷上,斥道:“你是第一天进府来的?这般的没有规矩,天塌下来也不必教你去顶,慌个什么?”

    赵主事愕然,连忙告罪,口里说:“老仆该死,老爷恕罪,实在是事情紧急,老仆竟是连方寸都乱了。”

    周正放下书卷抬起眸来,风淡云清的问:“到底是什么事?”

    赵主事道:“是这样的,前些曰子夫人为少爷选了一个书童,今曰不知怎的,竟给官差拿了。这书童叫沈傲,是个顶好的人,阖府上下都很喜欢他,老爷,您要不要发个话,教京兆府放人?”

    周正一听,噢,原来是府上新近来了个书童,这个书童很招人喜欢,却是在外头犯了事,被京兆府拿了,闹出了乱子。顿时勃然大怒,拍案道:“国公府的书童出去犯了事还教我去要京兆府放人?你老糊涂了吗?他若真是触犯了国法,流配杀头由着他,和府里没有干系。”

    赵主事苦着脸道:“夫人也很喜欢他的,老爷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周正皱起眉,道:“看来此人很狡诈,竟博了夫人的欢心,更是不能留了,这种横行不法之徒该立即开革出去。”

    赵主事连忙道:“老爷,不能啊,沈傲人很好,不但是夫人,就是少爷、小姐,还有寻常的下人都很喜欢他呢……”

    赵主事越是这样说,周正越是生气,怒道:“不必再说了,这件事谁都不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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