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突然问道:“孟德,你为什么不走宦官的门路?”

    “我家嘛……”曹艹吞吞吐吐的说道:“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走宦官的路子,可不容易。”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中的郁闷不问可知。

    “我再想想。”刘修挠挠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默契的岔到了别的事情上。

    刘修走了之后,曹艹拿着那几幅图仔细端详了好一会,连声称赞,又把刘氏叫了进来,让她按照图上的姿势摆了看看。刘氏着意奉承,举手投足之间平添几分风情,眼波如媚,看得曹艹心跳眼热,按捺不住,顺手把图扔在一旁,扑上去就将刘氏搂在怀中用力啃了几下。刘氏欲拒还迎,咯咯的笑着,还不忘护着自己的肚子,颤声道:“夫君,小心些,这可是你的血肉。”

    “我知道。”曹艹喘着粗气,三两下扯开刘氏的腰带,抚着她刚刚有些隆起的小腹,抱起刘氏,转身进了内室,转眼间床帷摇动,风起云涌。

    ……“这是什么?”曹鸾放下手中的《女诫》,看着案上的几幅图,莫名其妙:“列女图?”

    “什么列女图啊。”曹艹没好气的一把夺过《女诫》扔到一边,往几旁一靠,手一指:“按图上的姿势站起来让我看看?”

    曹鸾的脸腾的红了,没好气的咄了一口:“阿兄,你怎么能拿这些东西来给我看。”

    曹艹一翻身坐了起来:“这些东西?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得了这东西,你以为这东西就是几张图?”

    “不是几张图,难道是圣人经籍?”曹鸾想笑又没笑出来,拿过图看了看,先赞了一声:“好笔法,眉眼传神,栩栩如生啊。阿兄从哪儿得来这般妙艺,蔡伯喈先生的?”

    “蔡伯喈能画出这样的图?”曹艹撇了撇嘴,四周看了看,斥退了旁边的婢女,凑到曹鸾耳边说了几句。曹鸾一听,顿时着恼,将图扔在曹艹脸上,又羞又怒的说道:“阿兄,你这是让我学那倡伎吗?如果这能有用,我又何必读这些多书,干脆拜家中的倡伎为师便是了。”

    “倡伎怎么了?”曹艹沉下了脸:“阿鸾,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坏了,男人读这些书是为了仕途,你说你读这些书有什么用?女诫女诫,怎么把一个好好的人读成木头了?你说你当初是多少活泼好动的一个女子,现在怎么……怎么跟祖宗牌位一样?”

    “阿兄……”曹鸾沉下了脸,扭过身子,气得小脸通红。

    “阿鸾……”曹艹知道自己言重了,只得降了声色,软语相求:“是我说错了,你不要生气。可是阿鸾,你看不起倡伎,可曾想过,前朝卫家是如何发迹的?”

    “卫家是因为卫子夫发迹的,可是你别忘了,卫子夫色衰之后,卫家就败了。”

    “那你说,本朝哪一个外戚没败?”

    曹鸾语噎,憋了半天才强声道:“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这么糟践我。”说着,眼睛一红,泪珠儿滚了出来。

    曹艹无语,只得好言相劝,待到曹鸾气平了些,才接着说道:“阿鸾,我怎么会糟践你呢?夫妇之间,在人前自然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是闺房之中如果也要如此,岂不太没人情味了?前朝张子高(张敞),贵为京兆尹犹为妇画眉,天子相问,他还说‘臣闻闺房之中,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你熟读汉书,想必不会不知道这个故事吧?”

    曹艹虽然经学水平一般,可是杂学并不差,说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曹鸾听了,心中开解了不少,也不像开始那么抗拒了。曹艹见了,又加了一把劲说道:“别的我就不说了,你那夫君宋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你嫁到宋家这么多年,比你颜色差好多的女人都得了宠,偏偏你这个四德出众的正妻反倒被冷落了。你难道就不能想想其中的原因?夫子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你没碰到一个好德的,这也不是你的错,现在的问题是,你是想让你父亲一直在家闲居,还是想让宋家就这么没落下去?皇后之父不任大将军,只是一个执金吾,这可是光武皇帝以来第一个。”

    “这怎么又跟宋家扯上了关系?”曹鸾抹了抹眼睛,瞪着曹艹:“莫非……莫非你还想让皇后来学这些讨好人的伎俩?”

    “为何不可?”曹艹理直气壮的说道:“难道你认为让一个屠夫之女做了皇后,对大汉更有利,对宋家更有利,对我曹家更有利?”

    “这……”曹鸾真的傻了,她觉得曹艹疯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曹艹一摆手,不以为然,“天子和宋奇一样,都不是圣人,其实也不仅是他,我大汉前后四百年,有哪个皇帝是好德不好色的?高祖皇帝就是个好色之徒,光武皇帝算是服膺儒学的,可是阴皇后不也是因为美貌才入宫?阿鸾,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妹,可是从小一起长大,不用说那些在外人面前说的空话,我们说点实在的,你想不想宋家做个真正的外戚,你想不想我曹家风生水起,脱了这宦者的名声,理由气壮的做个大族?”

    面对曹艹的逼视,曹鸾慢慢的低下了头。曹艹叹了一口气,从地上拾起那些图,抹平,摊在曹鸾面前:“阿鸾,能不能成,全看你了。宋家也好,曹家也好,希望都在你的肩上。”

    曹鸾抽了抽鼻子,转过身,拿过那些图,仔细看了看,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摆了个造型,曹艹一看,皱了皱眉头,强忍着不快,又让曹鸾再换个方向。曹鸾像个木头人似的按照他的吩咐转了好几圈,曹艹还是没看出来有一点点美感,反倒觉得还不如先前那副端庄的模样耐看了。

    他揉了揉眉心,丧气的站起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安慰道:“阿鸾,你不要急,慢慢适应一下,多练习吧。”心里却在想,真是怪了,为什么刘氏一试就灵,我这妹妹比她漂亮几倍,却一点也不动人呢?看来还得去请教刘修才成。只是……唉,且待阿鸾练习几天,看看有没有进步再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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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天子门生

    “丁丁当当……”兵器相击声不绝于耳,张飞步步紧逼,毛宗苦撑片刻,一直退到阶下,干脆把刀一扔,放弃了抵抗,仰起脖子大叫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正在堂上陪张氏说话的毛嫱一听,吃了一惊,连忙向张氏告了罪,跑过来问道:“又是怎么了?承明,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练了。”毛宗一甩手,气得满脸通红,堵气的说道:“反正我怎么练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打一次输一次,我把毛家的脸都丢光了。”想了想,又指着坐在一旁偷笑的刘修道:“他偏心,他只教翼德和玄德,不教我。”

    毛嫱爱怜的摸着毛宗的头,替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和眼中快落下的委屈泪水,嗔道:“你多大一个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也不怕丢人。”

    “反正我总是丢人,再多丢一些也无所谓。”毛宗撅着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梗着脖子不说话。毛嫱见了,也不忍心再说他,转向刘修道:“德然,你也是,承明难道就不是你的朋友,怎么能厚此薄彼?”

    刘修连忙解释:“师嫂,你这可冤枉我了。我们练武从来没有藏着的时候,承明哪一次不是看着的?他打不过翼德也不能怪我,当然也不能怪他。翼德是上过战场,与鲜卑人拼过命的,承明就算练习得再好,也没有他那股杀气,再说杀气这也不是练出来的,没有见过血,终究是差一截的。”

    毛嫱听得有理,也不好再责怪刘修,看着委屈的毛宗,不知道怎么劝他才好。刘修走了过来,越想越觉得毛宗悲哀,跟谁一起练武不好,偏偏遇到自己这三个人,自己是天生神力,眼力、动作都是一等一的好,用敦武的话说,不想做高手都难,天生就是万人敌的命,张飞不用说了,他就是个万人敌,就连最差的刘备也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鲜卑人的追杀中活下来,跟他们一起练武,大概除了赵云、关羽那样的万人敌,一般人都会自信心受伤的。偏偏毛宗自己还确实不是练武的材料,这拼了老命的去练也没用,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一天天加大。

    “承明,你不要这么想,其实以你的武技,现在就是做个虎贲郎也不成问题……”

    “我知道,我就只能和那些没用的公子哥比。”毛宗瞪了刘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自从光武帝改革兵制,不仅郡县的地方兵基本被取缔,就连洛阳的禁军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从各地征调,不论是殿中的郎官还是看守殿门、宫门的虎贲、羽林,大部分都是京师附近的大家子弟,他们做郎官无非因为这是一条仕途捷径,而且和前朝不一样,现在的郎官或者虎贲、羽林基本上也不用到边疆作战,他们的武技用于斗殴还马虎,和刘修、张飞这些上阵厮杀的勇士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

    毛宗一听刘修拿他和那些人相比,立刻觉得受到了更大的污辱。刘修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打招呼赔罪。其实毛宗说他藏私也不完全是污蔑他,他之所以武技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练到这种程度,一方面是因为他上过战场,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家传霸诀的缘故,在得到张鸣的指点之后,他的霸诀修练进展非常顺利,现在已经气驻丹田,只是一直没遇到老爹,不知道霸诀的下一步是什么,不敢轻举妄动而已,否则的话,他也许很快就能通小周天。

    只是这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毛宗说的,就连张飞、刘备他都没说,偏偏毛宗记得他练武的时间比他还短,当初到桃谷的时候还是个门外汉,所以经常拿他来比较,一比较就自信心受伤,殊不知他是有外挂的。

    几个人正在劝毛宗,卢敏走了进来,见院中这么热闹,不免有些意外:“怎么了?”

    刘修等人一看,卢敏显得非常疲惫,脸色也不好,连忙住了口,就连耍小孩子脾气的毛宗都不敢吱声了。毛嫱迎了上来,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卢敏,张氏甩开卢慎的掺扶,快步走了下来,拉着卢敏的手臂,有些紧张的问道:“子行,出什么事了?”

    卢敏一愣,连忙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没事,就是有些累,让阿母担忧了,儿子真是不孝。”

    张氏不信,越发觉得卢敏有事,“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卢敏转身对毛嫱说道:“阿嫱,我饿了,你帮我准备一点吃的。”他看了正在收拾武器准备散去的刘修,犹豫了片刻:“德然,你待会儿到我书房里来一下。”

    刘修连忙应了,从卢敏的神色可以看得出来,今天和天子会谈大概出了些意外。他有些奇怪,前几天一直谈得蛮好的,卢敏每次回来都是眉毛色舞,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把为卢敏驾车的刘备拉到一旁询问,刘备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卢敏出宫的时候眼神恍惚,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可能是在宫里受了什么惊吓。

    卢敏吃完晚饭,把刘修叫到书房,直截了当的说:“我今天惹得天子不高兴了。”

    “为了什么事?”

    卢敏双手握在一起,用力的捏了捏,“天子问我对朝中官员的看法,我……我为党人鸣了两句不平,结果天子一听脸就变了色,拂袖而去。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小黄门出来,让我先出宫,回来好好想一想,明天入宫再议。”

    一想到当时天子的震怒,他的眼神有些慌乱,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宫的,又是怎么出洛阳城,刚才在张氏和毛嫱面前的镇静全是装出来的。如果一开始他就不入天子的眼,那也就罢了,偏偏这些天进展都不错,大家都觉得他肯定会被天子委以重任,以后能飞黄腾达,这时候天子态度变了卦,让一向比较沉稳,对仕途并不是非常热心的卢敏也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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