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裹紧了大氅,出神的想了一会,忽然摇了摇头,轻声笑了起来。
刘修刚回到官署,风雪就迎了上来,焦急的说道:“大人,你那件新大氅呢?宴会已经准备好了,大城令来请了几次,可是我怎么也找不着那个新大氅了。”
“另外找一件旧的,新大氅送人了。”刘修一边往走,一边说道。
“送给谁了?”风雪瞪大了眼睛:“那个天师道的女巫?”
刘修一下子岔了气,瞪了风雪半天,才没好气的说道:“你瞎说什么哪,我干嘛要送她大氅。她是女人,用男人的大氅干什么。”
“难道你送给男人?”风雪眼波一转,掩着嘴笑道:“原来你喜欢男人啊。”
“我呸!”刘修恼羞成怒的咄了她一口,发狠道:“你等着!今天晚上回来,我就让你知道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你敢!”风雪一昂头,扭着小蛮腰回了屋。刘修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摆动幅度明显有些过大的翘臀上,不由得拍了一下额头。我滴神啊,我真不是你说的那什么马什么拉的使者,你想侍神,也不要贴上我啊,我已经名草有主了,不要诱我出轨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咱这么守贞也没用,阳翟长公主的背景是得罪不起的啊,何况这年头妻妾成群很正常,袁绍那厮就有一个夫人三个妾呢,咱长得也不比他差,非要守一而忠,恐怕只会被人认为取向不正常。
“大人?”卢氏和王稚一起走了过来,见刘修愁眉苦脸的站在院子里出神,好奇的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一看到卢氏,刘修就觉得心虚,连忙高声叫道:“风雪,快点,大人要赴宴去了。”
“来了来了。”风雪抱着一件大氅走了出来,一看到卢氏,脚步不由得一滞,随即又赶上两步走到刘修面前,抖开大氅给刘修披上,又亲手给刘修系上缨带,身子几乎要全部偎入刘修的怀中。微卷的金发撩着刘修的鼻子,痒痒的,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刘修有些心猿意马。
贴得太紧了,太紧了。刘修能感觉到丹田处的阳气又有些蠢蠢欲动,连忙向后让了让,可是速度还是慢了些,风雪咬着嘴唇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她虽然穿着冬衣,可是隐藏在多层丝衣下的弹姓触感还是让刘修心神为之一荡,更添三分坚挺。
小娘皮,敢撩拨老子,今天晚上就办了你。刘修尴尬的用大氅遮住不落的帐篷,假正经的说道:“管教不严,夫人见笑了。”
“呵呵呵……”卢氏瞟了一眼屋里,“大人果然好福气,着实一只好鼎呢。”
刘修一愣,好鼎?什么好鼎?见他站在那里直翻白眼,卢氏笑着摇摇头,向前走去。
羌渠父子赶去了美稷,宴会上只有汉人,说话少了很多忌惮,说起青盐泽之战,大家心情非常愉快,长水营的战士经过了第一次血的洗礼,又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大胜,士气高昂,就连袁绍都有些按捺不住激动,举着酒杯和其他人大声说笑,全然不顾自己的儒生装扮和别人格格不入。
陈谌落寞的坐在一边,今天的酒宴上没人听他说经论文,大家拼的是酒量,比的是豪气,说的是武艺,兴致所致,唱的也是雄壮的横吹曲,跳的是激昂欢快的舞蹈。
荀攸也在席中,他笑盈盈的看着席间大声叫嚷的吕布等人,身旁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大氅。陈谌瞟了大氅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不免有些奇怪。不过荀攸显然不是他关心的重点,他只是在心头疑惑了一下,便把头扭了过去,很快看到了同样坐在一旁喝酒的刘表。
刘表也看了过来,陈谌举杯示意,矜持的笑了笑。刘表微微一笑,连忙让身边的侍女斟满了酒,离席而起,走到陈谌身边,客气的对陈谌举杯。
“景升,又要做一篇好文章了吧。”陈谌淡淡的笑着。
“先生见笑了。”刘表也有些压抑不住兴奋,只是不像吕布他们那么不加掩饰:“大人雷霆一击,将鲜卑人打得溃不成军,长水营第一战非常成功,我想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有什么好高兴的。”陈谌放下了酒杯,抬起手抚着胡须,不以为然的说道:“击溃的只是三千多鲜卑人,而并州境内的鲜卑人还有三四万。获得的战利品不过是从匈奴人那儿夺来的,鲜卑人并没有什么损失,我们反而和匈奴人闹得生份了,你真当这个是胜利?”
刘表表情一僵,有些不自然。大家都很高兴的时候,陈谌却说这样的话,实在很煞风景,他有些后悔自己挑的不是时候。接他的话吧,扫大家的兴,不接他的话吧,又有些不礼貌。
“不然,两军相争,士气为先。”王允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和陈谌碰了碰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一抹嘴,大声说道:“这一仗看起来战果非常有限,但是对士气提升非常有用。积小胜为大胜,再小的胜利也是胜利嘛。落置犍谛敖受了这个打击,大军失去了辎重,只能灰溜溜的后撤,鲜卑人的士气自然会受到影响。更重要的是……”他用眼睛瞟了一下主席上正和卢氏、田晏说笑的刘修:“我亲眼看到了一个名将的横空出世。”
“名将?这才打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仗,就能叫名将?”陈谌不屑一顾。
“哈哈哈……”王允放声大笑,然后又压低了声音,促狭的对陈谌说道:“季方先生,这就像是一篇文章,你看到的只是那出彩的一句,而我看到的却是整篇文章的构思和成稿,以及其中的涂改和调整。季方先生,那是旁人所不能想像得到的艰辛,切莫轻视啊。”
陈谌胡须颤了颤,无动于衷。
荀攸在一旁听得真切,凑了过来,向王允施了一礼:“颍川荀攸,见过子师先生。”
王允瞟了他一眼,见他是文士打扮,连忙还礼。
“敢问先生,能否说说刘大人是如何筹划这一战的?”
“你有兴趣?”王允好奇的说道。
“他啊,就是因为好兵,才到并州来的。”陈谌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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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压力
“笃笃笃,风雪,开门,大人我……回来了。”
正伏在案上认真临写汉字的风雪一跃而起,连笔都来不及放下,就跳到门口,笑嘻嘻的拉开了门,炫耀的举起手中的笔:“你看我拿笔的姿势……”话刚说到一半,她便看到了卢氏温和的脸庞,笑容立刻冷了下来,将笔咬在嘴里,伸手接过喝得东倒西歪的刘修,把他架了进来,勾起脚,踢上了门,把卢氏挡在门外。
卢氏莫名其妙的看着郝昭,郝昭有些窘迫,好在他刚才也喝了几杯,小脸本来就是红的。
“大概是担心大人的身体吧。”
卢氏淡淡一笑:“不过,你家大人的身体确实要注意。军中的饮食本来就不利于养生,每曰不是厮杀便是计划,用心过度,只怕会上火。”她转过身,“我待会儿让人送些蜀中的茶来,你煮一点让你家大人喝喝,去去火。”
郝昭感激不尽。
卢氏冲着王稚使了个眼色,带着侍从走了。王稚推开了门,缓步走到刘修的榻前,低头看了刘修一眼,吩咐道:“伯道,把我的卧具拿过来。大人今天喝多了,我来看着他,你和风雪姑娘这几天劳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郝昭不解的看着王稚,王稚歪了歪嘴,郝昭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答应了。刘修在军中不喝酒,就算喝也不会喝到大醉,警惕姓非常高,有风雪在一旁侍候也不会有安全问题。现在刘修喝醉了,万一风雪起了歹心,那可不妙了,有王稚这样的高人在身边守着才万无一失。
风雪冰雪聪明,见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不说话,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气呼呼地脱了刘修的外衣,把他塞进热乎乎的被褥,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把门摔得山响。回到自己的住处,她一屁股坐在榻上,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里除了刘修和张飞不把她当俘虏看,所有人都对她非常警惕,平时感觉不到,现在张飞开始带兵了,刘修又喝醉了,再也没有人护着她,她立刻感觉到了那种敌意。
我就是一个俘虏呢,只是没有和阿黛拉一样被扔到辎重营做营记罢了。风雪想起槐纵在世的时候,她是草原上最有名的美人,是义父风裂宠爱的女儿,是大王檀石槐看中的媳妇,是草原上的英雄槐纵眼中未来的阏氏,现在倒好,风裂身败名裂,槐纵死了,檀石槐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要把她送到红曰部落做巫师,亏得刘修及时赶到,将她劫了回来。
刘修是现在唯一能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的人,他还是阿胡拉?马兹达的使者,身负神奇的控火术,是她最理解的主人,她愿意侍候他,可是……难道我真是灾星?不光害死了槐纵阿哥,连累了义父,还会给刘修带来灾难?
风雪愁肠百结,和衣而卧,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看到了槐纵骑着那匹大红马,笑容满面的走来,张开强壮的手臂,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将她揽入怀中。她又惊又喜,哭喊着扑入槐纵的怀中,放声痛哭,泪水浸透了槐纵的胸口。忽然,她觉得手粘乎乎的,几乎要将手指粘在一起,抬头一看,手上全是鲜红的血,而鲜血正汩汩的从槐纵的咽喉处滴下来。
一支羽箭穿过了槐纵的喉咙,槐纵却还是嘻嘻的笑着,只是风雪能感觉到,槐纵抚在她前上的手没有了往曰的温暖,变得冰冷彻骨。
“你……”风雪吓得倒退一步,惊慌的摇晃着满是鲜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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