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身上沾了雪,也不能滑倒,要不就算输,下场靠边站。

    这第一个下来的,就是左成。

    以七娘身手,躲避雪球或者掷雪球无人比得上她。不过她是受紫晶之托,来照看几个小的,自然不会跟他们争输赢。

    见左成下去,七娘就一个“不小心”牺牲了,退下场去。她走到左成身边蹲下,看着他穿得厚厚的棉袄还哆哆嗦嗦的,笑道:“瞧这小身子板单薄的,都快跟小姑娘似的。等天气暖和了,姐姐教你拳脚功夫,总要强壮些。”

    左成听了,撅嘴道:“我才不跟小姑娘一样,我是男子汉……”话未说完,又不禁打了个哆嗦。

    七娘见状,倒是有些不放心,伸出手去摸了摸左成的头,皱眉道:“并没发热啊?这是在外头玩耍久了?姐姐先送你回去。”

    左成却转开小身子,看着冰场中戏耍的众人,道:“不会去,看哥哥他们耍。”

    左成体弱之事,七娘是晓得的。田嫂子那边的院子,她也去过几遭,也给左成诊过脉,晓得他身上并无畏寒之症。

    莫非是先天不足的后遗症,可是已经调理多年,见好了。

    这会儿功夫,天佑也被雪球击中,退下场来,只剩下恒生独自对妞妞与左成两个。

    天佑也瞧着左成的异样,回头看了看场上,转头对左成道:“三弟冷了?我先送你回去。省得冻着了,田婶惦记。”

    按理来说,左住、左成只是曹寅义子,本不该同天佑、恒生序齿,但是孩子们年龄见长,这称呼起来非常费事。又不好都叫了名字,毕竟入学以后,都有了大名,左住为元松,左成为元柏。

    后来天佑看戏文里有“桃园三结义”,便嚷着要拉几个弟弟结拜。这按照年龄一排,天佑居长不说,左住为次,左成再次,恒生老末。

    妞妞见他们热闹的有趣,也想掺和一脚的,但是她辈分大,也不好排进去当老大,只能做旁观。

    孩子们能随意,下人们可不敢乱了分寸,还是规规矩矩地叫“松少爷”、“柏少爷”。

    天佑虽然只比左成大半岁,但是平素跟小大人似的,颇有兄长的威严。

    左成听他这般说,心里犹豫着,是要先回去,还是跟着众人继续在这边耍。这时,就听众人惊呼一声。

    “二哥!”恒生的嗓门嘹亮。

    原来是左住在冰上后退,正好绊上妞妞,避闪不及,跌倒了。他跌倒之处,刚好是冰场边上。这下虽没跌倒冰上,但是旁边的土地也是冻得[***]的,跌得却狠,不仅裤子已经磕破,小手也是血肉模糊。

    众人忙围了上去,左住疼得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滚,强忍着没哭出声来。

    七娘一边使人去禀告紫晶,一边随着众人,将左住送回梅院。

    这会儿功夫,左住的膝盖上已经渗出血来。

    见儿子如此,田氏也唬得直掉眼泪,将左住搂在怀中,只觉得心肝都疼得难忍。

    七娘这边,对田氏道:“田奶奶,还是先使人烧了热水,给松少爷清理清理伤处。”

    田氏闻言,忙使人去端热水。

    虽在众人面前,但是因疼痛难忍,左住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紫晶得了消息,疾步赶来,在院子里听到这哭声凄厉,心里后悔万分。若是她能板着脸,耐住孩子们央磨,也不会惹出这个祸事。

    这左住一哭,天佑他们几个小的,也跟着难受。

    紫晶挑了帘子进屋,丫鬟已经端上热水,七娘正给拿了湿毛巾,将左住伤口附近的灰土擦拭干净。

    看到紫晶进来,七娘与妞妞都不禁低头。

    七娘站起身来,讪讪道:“都是七娘不是,有负紫姨所托,没有照看好小少爷。”

    妞妞跟着说道:“不关七娘姐姐的事儿,是妞妞没避开,绊倒了左住。”

    旁边恒生听了这两位的“请罪”,才想起自己的不是,上前一步,拉了紫晶的衣襟,小声说道:“姑姑,是恒生的不是,不该拿大雪球唬他。”

    紫晶本悬着心,见这几个小的急着请罪,倒是镇定下来,低头对七娘道:“先别急着担不是,看看左住的伤如何,用不用请太医过来?”

    不晓得是左住哭几嗓子哭累了,还是见大家都围着自己个儿不好意思,渐渐地收了哭声,小脖子一抽一抽的,看着甚是可怜。

    七娘听了紫晶的话,对田氏道:“手上的伤无碍,一会儿酒精擦擦上些药就好,膝盖上磕得厉害,得先给松少爷褪了裤子。”

    左住已经六岁,晓得羞臊,忙拉了田氏的胳膊,想要避到母亲身后。

    田氏担心儿子腿上的伤,哪里顾不得他的小脸面,利索地将左住的棉裤褪下。白色的亵裤上,右边膝盖处已经被血渗透。

    左住小脸涨得通红,要哭不哭的模样。七娘上前,将左住的亵裤卷起,虽然有破皮青肿之处,但是并不严重。

    七娘松了口气,抬头道:“无碍,只是皮外伤,上药养几曰就好了。”

    田氏闻言,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

    紫晶这边,也是放下心来,笑着点点头。视线所及,她的笑容不容凝住。左住破了面料的棉裤中,露出的棉絮不是雪白,而是暗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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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 财帛

    田氏母子虽客居曹府,但是曰常用度,都是与曹家几个主子一样。

    就说这左住、左成兄弟的冬衣,就是每年四套,由针线上人缝制。所有的布匹与棉絮都是由府中统一采买与分配。

    紫晶管家,晓得外头物价。上等的丝棉,是由湖丝与棉花絮的,颜色洁白,价钱颇为昂贵,一斤要五、六钱银子。单算棉花的,最好的新棉花也不过八十来文一斤。要说旧棉花,不会超过四十文。

    紫晶看着那条棉裤,面上不动声色,见孩子们玩雪湿了衣裳,打发人带妞妞、天佑他们回去换衣服。

    连左成都由婆子带下去更衣,紫晶看着妞妞给左住收拾利索,才站起身来,对田氏道:“田奶奶,我那边有一瓶内务府制的药膏,是去疤的。让杨嬷嬷跟着我去取,等过几曰松少爷掉痂,用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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