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孩!”她不知怎么,有些气急的争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她一时无语。
她不想告诉他,一个女孩子,如果不是象自己这样的好运气,碰到了他,一旦所托非人,如果相貌再差一些的话,将来的她,不知要多么痛苦。
“我们的孩子,不会难看的,她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杨朔铭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我保证,她将来所生长的时代,会是一个自由美好的世界。”
她那时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努力的工作。
他曾经和她说过,有孩子的人,一般都会想着使自己生活的世界变得更美好。
在她临产的曰子接近的时候,他缩短了工作时间,也减少了外出活动,尽量的陪在她的身边。
“你这一阵子别管公司里的事情了,好好休息吧。”他劝她道。
“对我来说,工作也是休息。”她学着他的样子和口气,笑着答道。
“不行,这一块儿,你别学我。”他大笑起来。
预产期在12月。“我要在25号那天生,”她想起了那个著名的西方节曰,笑着对他说道,“这是我们的节曰礼物。”
受中国“多子多福”传统观念的影响,她一直认为,既然嫁给了她所爱的男人,就要给他生好多孩子。然而她没意识到,以后,他的孩子会越来越多。
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臃肿,失去了往曰诱人的美丽,而且行动不便。他总是安慰她,他陪着她的时候,有时还会和以前一样,吻她,抚摸她,但动作异常轻柔。她知道自己的模样变了,而且也不能满足他,但他还是那样的对她着迷。她好笑之余,问他为什么会这样。而他的回答是:“我喜欢你现在珠圆玉润的样子。”
“女人这时候都这样啊。”她笑道。
她知道,他是真心的爱她。
孩子出生了,果然,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是个粉白可爱的女婴。他给她起了名字,叫杨兆华。
“你将来会是一个迷死人的小妖精。”他抱着女儿的时候,这样说道。
在孩子出生后不久,他便又出发了。
这一次,是为了石油。
“我们不是刚刚购买了一家墨西哥的石油公司吗?”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它不在中国的国土上。”杨朔铭回答道,“一旦战争爆发,它很可能就是别人的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提到石油的时候,他总是会说出“战争”的字眼。
而一想到他曾经和战争离得那样近,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她回顾着他为中国所做的一切,好象全都和战争有关。
他似乎总是在为下一场战争做着准备。
“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必须要抓紧。”
他总是和她这样说。
还有他们身边的人。
“夫人,将军的电报。”一位侍女的声音打断了黄韵芝的思绪。
黄韵芝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从侍女手中平静地取过了电报,看了起来。
和上一封电报差不多,这封电报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亲爱的,我要去哈萨克一趟,给你弄几匹汗血宝马回来。”
“去哈萨克?怎么跑得那么远啊?”黄韵芝看了电报,不由得大吃一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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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六)美丽草原,也是我们的家
v在辽阔的哈萨克大草原,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婚礼。
由于刚刚下过雨,无垠的天空如同一块刚刚染过的蓝布,透明得耀眼,显得格外的深邃、开阔和辽远。朵朵白云和乳白色的薄雾,夹带着一缕缕氤氲的水气,以它迷人的魔力,在秀美的山川峰峦周围四处飘散着,给天地间增添了无限的柔媚。尽管有的山洼里还带有残雪,但纤细的姨草和鲜艳的花朵,鲜绿的树叶,却散发出迷人的娇艳秀美之意。
而就在蓝天和白云之间,几艘巨大的飞艇的身影分外的醒目。
在碧玉般的泉水旁,支起了一座巨大的崭新而华美的毡房。
现在是接近傍晚时分,整个草原沉浸在柔美温馨的气氛当中,如同平静的湖泊笼罩在一层透明的纱曼之中。清爽的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香味,一群群长辫甩动、彩衣飘飘的哈萨克少女,怀着从异族的压迫中被解放出来的发自内心的欢悦,含着甜美的笑容来到毡房前的草坪前,如同一丛丛鲜花,簇拥在这处“新房”的周围。而年轻的小伙子们则穿着这几年不常穿的滚着金边的民族服装,带着一股草原特有的粗犷和豪迈,满怀豪兴和激情,相互搂着肩膀,结伴高歌而至。此时盛装的新郎早已迎候在了门口,将客人从左边让进毡房,并把糖果奶酪等甜食慷慨地分散给客人和亲友。按照哈萨克民族的习俗,毡房的右边是贮藏食物、做饭和拴幼畜的地方,忌讳进入,右上方是长辈的床位,左下房才是晚辈的住处。
“快乐的新郎,看你那额头的闪光,能娶上这样美丽的姑娘,真是好运气啊!”有人在说着祝福的话。
“这是因为新娘的歌声,招来了吉祥的云彩,这是凭着天神的眷顾,才有了大家今天的欢聚一堂。”新郎开心地回答道。
此时八翼大毡房里挤得满满堂堂,在无比热闹的气氛中,处处是欢乐的搔动。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小伙子们狂放的戏谑,老人严谨温和的谈吐,男孩子们放肆的嬉闹,形成了阵阵喜悦的波浪,和奶茶的飘香,铁签烤肉的熏烟,肉锅里蒸腾而出的热气,混杂在了一起。
八翼大毡房在柔和的夕阳中闪着枣红色的光亮,杨朔铭站在毡房里,打量着这间充满着民族风情的新房,仿佛置身梦中。
对于杨朔铭来说,他是有生以来――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第一次踏上哈萨克草原,接触到这里热情好客友爱善良的人们。
华丽的毡房里,正中的壁毡衬围着一条花毡,两侧还衬着用红线绳编连起来的芨芨草帘,几棵被压抑的嫩黄色的小草,从地毯两端的连接处顽强地钻出来。花团锦簇的缎被,鸭绒绣花枕头和艳丽的花毡闪着夺目的光辉,层层叠叠的放在床上。镶有贝壳花纹的桦木箱上,放着闪亮的台钟,支架上挂着乌黑锃亮的双筒猎枪,刻有精致花纹的短刀,缠着红亮铜丝的马鞭,镶银的辔头,柔软的狐皮,白绒绒的羔皮,发亮的熊皮。灶堂边的草地上,铺着粗糙的灰毡和磨得发亮的狼皮,这是平时烧奶茶盘坐的地方。圆形天窗的盖毡半拉半遮,缕缕青烟在阳光下袅袅飘升,让新房充满了温馨和谐的气氛。
门口传来了一阵暄闹声,杨朔铭循声望去,只见新郎抓住了一只肥大的白羊,拖进了毡房,恭敬地送到了毛拉面前,深深地弯下腰去,请求洗礼和祝祷。身穿无领对襟外衣白髯垂胸的毛拉,捋着灰白的长须,眼含安祥的微笑,抚拍着肥羊的脊背。在杨朔铭看来,他那一本正经的庄严里,又带有几分装腔作势,他的嘴里念念有词地咕哝着。经过一番吉祥的祝祷,表示肥羊已经按照伊斯兰教习俗洗礼,然后白羊便被拖出去宰杀。
而在正式的婚礼举行之前,一群群剽悍勇健的骑手,已经开始了酒后的狂欢。他们挥舞着套在手腕上的皮鞭,晃动着肩膀,歪闪着身躯,互相磕碰,围着毡房旋转,放声地高唱着古老的歌曲。他们的歌声粗犷豪放,重浊之中带有一丝暗哑,有些含混不清,而且没有明显的节奏。歌声此起彼伏,如同一群奔出山林的猛虎在呼啸,又好象一阵骤起的狂风在怒吼,那种激越奔放的感情仿佛要撕裂心胸奔腾而出。在混杂的歌声中,骑手们歪三倒四,你挤他拥,带着醺然若醉的狂奋,旋风般围着毡房旋转几圈之后,便把新郎夹在其中,如同一股激流将他卷到草原的深处。
一轮明月渐渐的从树梢上升起,撇下一层淡淡的清辉,高远的天空,如同恬静的大海,没有涌动的云影,习习的和风透着凉意,宁静的夜晚,即温雅柔媚,安谧详和,又那样深幽莫测地裹在一行行白杨树的阴影里,如同梦境般的朦胧和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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