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何止是春风得意,日前景升微恙,这九郡政令,皆出自家兄与蒯某之手,若是以前蔡氏独大之时,便绝不会是这般景象了。”

    蒯越说罢,压低声音,对庞山民道:“士元此去蔡家,这离间之事,可一举成功?”

    庞山民见蒯越依然心存顾虑,微微一笑,道:“士元遇事机变之能,就是在下亦自叹不如,区区蔡氏,必被士元玩弄于鼓掌之中。”

    “兄长所言正是!”

    庞山民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心中惊喜,连忙迎了上去,对来人道:“孔明!你可让我好想!”

    诸葛亮见了庞山民,心中亦激动不已,对庞山民道:“还未恭喜兄长,和那士元,兴霸一道,于夏口逞威,大败江东呢!”

    “若孔明在,亦可建功!”庞山民笑道:“那江东周郎,虽是厉害,但比起孔明,士元,于为兄心中,还要差上一筹!”

    “你二人莫要再相互吹捧下去了……”蒯越见二人情真意切,不禁笑谑,对二人道:“且随蒯某进屋高坐,如今山民已至襄阳,当好好合计一番,于这朝堂之上,如何行事!”

    三人合榻而坐,蒯越命下人于外守候,对二人道:“日前蒯某问过景升,这立嫡之事。”

    “异度公如何应对?”庞山民说罢,蒯越侃侃而谈,对庞山民道:“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此长幼有序!”诸葛亮闻言笑道:“那景升公如何决断?”

    “大公子自长沙归返,屡得景升夸赞,且自蔡氏失势,朝中文武多欲使大公子继承家业,如今景升只是担心,若日后故去,兄弟阋墙……”蒯越闻言,叹道:“琦母早丧,景升对那蔡氏,极有感情,且景升亦言,刘琦虽浪子回头,却始终比不得刘琮聪慧。”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这刘表对刘琦的印象,能有现在这般的改观,已是难得,刘琦说到底,还是迂腐了一些,且刘琮年幼,多年以来,深得刘表喜爱,并不是说刘琦这表现一好,刘表便会厌恶刘琮。

    “若如此,可使刘琦于景升面前,保全刘琮!”诸葛亮说罢,蒯越眼前一亮,对诸葛亮道:“孔明所言极是,如今若让景升决断,此计甚妙!”

    “兄弟和睦么?”庞山民闻言笑道:“可是二位似乎忘却,刘琮行事,全凭蔡氏,便是大公子欲与刘琮和睦,蔡氏那边,亦会不允!”

    “兄长难道忘记,如今士元,已在蔡家?”诸葛亮说罢,庞山民摇头苦笑,对诸葛亮道:“那蔡氏立足荆襄多年,又岂会蠢笨如猪?若刘琮与刘琦和睦,这荆襄家业,必全归刘琦!”

    蒯越闻言,亦点了点头,诸葛亮却笑道:“切勿忘记,那蔡氏早就欲将大公子除之后快!”

    诸葛亮说罢,蒯越,庞山民二人尽皆惊愕,半晌之后,庞山民苦笑道:“此计过于行险,虽说早除蔡家,于我荆襄有利,只是若弄假成真,大公子遭遇不测,我等手中,便再无对抗蔡氏之根本所在!”

    蒯越却摇了摇头,道:“孔明之计,试试无妨,且士元在彼处内应,蔡氏如何行事,我等又岂会不知?”

    “若那蔡氏迫不及待,谋害刘琦,一旦教我等发现,便可使其永不翻身!”诸葛亮闻言,神情严峻道:“兄长大可安心,如今景升已加派护卫,可保大公子周全,若其用毒,更易拆穿,公子日日饮食,皆用银针试之……”

    庞山民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孔明素来行事周全,想必刘琦也不会遭遇不测,想到此处,庞山民灵机一动,对诸葛亮道:“既如此,何不于景升公面前,使大公子中毒?”

    庞山民说罢,蒯越和诸葛亮对视一眼,很快便回过神来,蒯越抚掌大笑道:“正是如此,若景升见大公子中毒,必恶蔡氏,我等只需用些可吃坏肠胃之物,投于大公子饮食之中,即可成事!”

    “此计须于景升公面前使之!”诸葛亮亦点头称是,思虑片刻,对庞山民道:“只是如今士元已在蔡府,若蔡氏欲使士元顶罪,却是不妥……”

    “士元可管不着景升家宴!”蒯越闻言,摇了摇头,庞山民却道:“此计不可用于景升公家宴,异度公须知,这家丑不可外扬!”

    “那就待景升身体康健,蒯某便以此为由,劝景升大宴群臣,于这宴会之上,令大公子遭一回罪!”蒯越说罢,庞山民与诸葛亮皆点了点头,见孔明依然对庞统安危,忧心不已,庞山民出言劝道:“行此计前,必先知会士元,且士元与大公子无冤无仇,只要有大公子从中说项,景升公便不疑有他!”

    诸葛亮闻言,心中安定,对庞山民道:“若如此,亮便放心了。”

    蒯越见状,对二人笑道:“你二人大可放心,士元之智,老夫亦自叹不如,又如何会被蔡家利用,只是山民此计,倒是新颖,说他是苦肉之计,却又不像……”

    苦肉计么?

    庞山民闻言笑道:“当不得异度公谬赞,这计只是庞某安抚流民,所遇一事之后,偶然想到。”

    见二人皆以目光相询,庞山民煞有介事,对二人道:“庞某所遇流民曾言,‘这黄泥掉到裤裆之中,不是屎,也是屎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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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4 朝堂之上,士元张扬!

    翌日,荆襄朝堂之上,庞山民随蒯越步入厅中,见庞统侍立于蔡中身侧,微微皱眉。

    刘表自庞山民进入大堂之时,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庞山民的身上,要说这一年来,荆襄之地风头最盛者,莫过于阶下这位弱冠之龄的年轻士子了,无论是造纸,还是制糖,这两项奇术,风靡一时,且这庞山民虽自称商贾,可与之为友者,都是一些闻名荆襄的大才,刘表也有些搞不懂,之前那个襄阳书院之中,才华不显的小学子,怎么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获得这般成就。

    “山民见过景升公,见过各位贤良。”庞山民不卑不亢,向刘表一礼之后,环视殿堂,一一拱了拱手。

    刘表见庞山民谦恭有礼,微微点头,对庞山民道:“山民不必客气,此番邀你前来,老夫只是想要看看,这令江东周郎退避三舍的少年英杰,是何模样!”

    见庞山民笑而不语,刘表顿了顿又道:“庞士元何在?”

    庞统闻言,从蔡中身侧走出,刘表见庞统仪容,微微皱眉,对庞统道:“为何不侍立于兄长身侧?”

    “回景升公,人各有志。”庞统简短的回答却令殿上群臣,议论纷纷,刘表闻言,不置可否,对二人道:“老夫此番使大小凤雏同至襄阳,欲褒奖二位守土之功。”

    庞山民闻言笑道:“山民只区区商贾,当不得景升公褒奖,”

    庞统似乎对庞山民之言论颇为不屑,对刘表道:“景升公欲赏赐何物?”

    刘表闻言,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目视蒯良,蒯良凑至刘表身前,于刘表耳边道:“那庞统与庞山民素来不合,皆因庞家家业!”

    刘表微微一愣,半晌无言,只是在刘表眼中,单从卖相来看,这庞山民比庞统,出色许多,犹豫片刻,刘表对阶下二庞道:“你二人立此大功,当予赏赐,如今那甘宁虽辞了水军都督之位,但老夫亦予他数车财帛,至于大庞先生,不知随侍老夫,予你幕僚之位,可有兴趣?”

    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道:“山野村夫,疏懒成性,还请景升公收回成命,在下志向短浅,且喜那黄白之物,做一小小商贾,为富一方,已是心满意足。”

    刘表闻言皱眉,又看了庞统一眼,道:“江陵富庶,士元可去江陵,掌管其治下一县?”

    “掌管一县?”庞统闻言轻笑,对刘表道:“景升公厚此薄彼!为何不允在下,也做这朝中幕僚?”

    “放肆!”刘表闻言怒道:“你与山民,身为兄弟,却不知长幼有序乎?”

    “在下更知毛遂自荐,且这荆襄朝堂,也应唯才是举!”庞统说罢,刘表恼怒,对左右道:“将此狂生,逐出殿堂!”

    庞山民闻言忙道:“景升公且息怒,士元性情毛躁,还请景升公勿要与之见识!”

    “用不着你来好心!”庞统说罢,对刘表道:“夏口水战,本就是与蔡德珪与兴霸二人引军,前后夹攻江东水军,才得此大胜,可如今景升公却将其去职,如此识人不明,可称明主?这荆襄朝堂,多为无能之人,庞某亦不愿与之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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