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拔道:“既然他有这个能耐,你又为他作保,我便信任他!”

    柴荣忙道:“信任不能无度,就算都督愿意用他,至少也得找个能镇住他的人。”

    石拔道:“孤儿军将领你比我熟,你推荐一个。”

    柴荣想了好半晌,说不出一个人来。

    石拔道:“一个也没有么?”

    柴荣道:“现在军中将领,要说能镇住拔野叫他不起异心,除非是……”

    “谁?”

    柴荣犹豫了好久,终于一挺胸膛,道:“我!”

    石拔听了,忍不住放声大笑。

    ――――――――――

    大帐之外,拔野记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诸将也纷纷翘首,心想都督怎么和柴都尉谈那么久。有小半个时辰,才见侍卫来传,

    诸将重新入帐齐集,人人都有些好奇刚才都督与柴荣说了什么,拔野尤其紧张,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决于此刻了。

    但石拔却没有提拔野的事,他先令功曹论功行赏,有功将士无不赏,表现卓异者无不升,诸将个个欢喜,一时间都忘了拔野之事。

    石拔最后命功曹取出了一卷中枢签押盖印过、却还空着人名的委任状来,唤道:“柴荣上前听封!”

    柴荣闻言趋前,石拔道:“你在翰达拉河谷,判断正确,带回了四府兵将,保存了我军菁英以千计,如此功劳,已经是不小。出谷之后,又生擒耶律阮,更是锦上添花。”

    诸将一听,便知道柴荣要大升,一齐投来羡慕的目光,而曾经失陷翰达拉河谷中的都尉副都尉,则都齐声恭喜。

    却听石拔道:“现在,我就升你为中郎将。”

    柴荣喜出望外,道:“中郎将……这……升中郎将,要中枢同意才行吧。”

    “这一次,我有临机封将的权力。”石拔笑了笑:“你从河谷里带出来的兵将,以后全部该归你指挥,你筛选一下,伤残者留给我,我再增益你兵马,给你两个长矛府,凑成六个府,由你指挥,拔野也归你节制。以后,你就是我的前军。作为前锋的前锋,我给你专断之权!”

    诸将都大吃一惊,他们虽然想到柴荣这次立功之后多半要升官,但也没想到会升得这么快!

    唐军的军衔级别,从都尉到中郎将乃是一个巨大的鸿沟,因为上去了,便是有资格称将军了!此战唐军都尉只要还没死,大多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勋,但直接升中郎将是没人敢想的。而柴荣竟然升上去了!

    更没想到石拔会下放这么大的全力。

    石拔的这个安排,可不只是提升军衔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将自己手下一小半的兵权交给了他,以后柴荣岂不就变成东征前锋军中第二人?

    就算是柴荣,也不免有些受宠若惊,愕然道:“都督,这只怕不行……我年幼资浅……”

    “什么年幼资浅,”石拔挥了挥手,道:“安守智算资深了吧,结果如何?我的年纪,也不比你大多少,照样独领大军!当初失陷在翰达拉河谷的四个府,是你带出来的,我看得出他们已经对你归心。有这四府人马作为根基,再给你两个府,你自己说,你敢接手不?”

    柴荣的吃惊与不解只是维系一小会,很快就被兴奋与激情所取代,唐军将帅的年龄本来就都偏低,从张迈到杨易到郭洛到石拔,一战成名时也都不大,因此柴荣听了石拔之问,想也不想昂然就道:“有何不敢!”

    石拔道:“既然如此,还不上前接令!”

    诸将惊羡之中,柴荣上前跪接了军令、将旗,石拔又做了一个众人皆错愕的动作――他竟然解下了自己的佩刀,道:“你年纪确实不大,可你的能耐与战功足以胜任中郎将有余,但如果有人因你的年资轻视你,你可以此剑治他藐视上官之罪!”

    在诸将无限羡慕之中,石拔将自己的横刀交到了柴荣手中,又命归柴荣直属指挥的诸都尉、副都尉上前参见新上司。从翰达拉河谷出来的四府新旧都尉、副都尉都对柴荣钦服,那两个长矛府的都尉、副都尉眼看柴荣新贵权重,也不敢怠慢。

    旁边拔野看得怔怔的,忍不住心想:“柴老大升得好快!当年我若不做马贼,也跟着他加入唐军,今天不知道功名比他如何。”

    他信念才转,便发现石拔已经望向自己,拔野又是紧张,又是担心,却听石拔道:“你的性命,柴将军刚刚用自己的性命前程替你保下的。以后,你也归柴将军麾下吧。”

    拔野先是一喜,松了一口气后,对柴荣又是一阵感激,也与诸都尉一般,上前参见柴荣。

    胡振等主张杀拔野的都感不满,只是都督既已发话决定,他们也就不好再扭。

    石拔又道:“至于俘虏的事情……”他正要传令,忽然外头传出了喧哗,石拔眉毛一皱,胡振急急出去了一会,回来道:“是俘虏营中出了事情。”

    约十日之前战争结束后,石拔就用栅栏将数千缴械缴马的俘虏圈禁了起来,这时听说俘虏有变,众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石拔也不开口,目示意柴荣处置,拔野跳出来道:“有人造反么?将军,我去平定!”

    胡振却道:“不是造反,是俘虏之中,发现有个人身患恶疾。因俘虏营中起居恶劣,众俘虏吃住都挤在了一起。众俘虏一开始并不知情,直到今日那人发病,这才捅破此事,如今好像已经有人被感染,所以俘虏营中有人要冲出来躲避恶疾。消息一传开,整个俘虏营都躁动起来,因此有了鼓噪之事。”

    诸将一听,比之前以为俘虏造反更是害怕,纷纷骇然道:“这恶疾会传染?难道是瘟疫!”

    ――――――――――――

    当石拔在论功封赏的时候,耶律阮已经被一队骑兵送往后方。

    押送耶律阮的,竟然是石拔派出的亲兵,由此可见他对耶律阮的重视。

    在囚车之中,耶律阮极度沮丧。不久之前,他还那么的意气风发,不止是想着要打一场胜仗扬名立威,甚至还觊觎着契丹皇帝的宝座。但此刻一切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在战场上战败也就算了,竟然还成为阶下囚――契丹族的骄傲,是不会拥护一个曾经的战俘做皇帝的。

    耶律阮的前途,忽然之间变得无比黯淡。

    押解队伍终于到了,石拔的亲兵将他交给了石坚。

    耶律阮是有大野心的人,所以对唐军的很多军情都打听过,这时进入军中之后,冷眼细察,从铠甲、佩刀、头盔、配马等细节之中诧异地发现这支军队不得了!

    “难道……是龙骧军!这……这怎么可能!”

    龙骧军可是张迈的亲兵,而张迈此刻应该在南方与耶律德光相持才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还是说……我弄错了?还是说唐军在故弄玄虚?”

    这时日已西沉,这支军队的首脑亲自提他审问,耶律阮见他容貌和石拔有几分相像,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石坚哈哈一笑,道:“你是在前面被小石头捉到的,我嘛,我是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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