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咖啡,林恩想到自己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道谢和恭维,他也注意到了,爱娃的脸上虽然从始至终就保持着亲和的表情,但那种微微的笑容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而是稍显勉强。若非源于工作上的难处,那就是为外界的不利消息所影响!
“爱娃同志――请允许我这样亲切的称呼您,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应当是可靠的、值得信赖的!”
打探消息的第一步必然是套近乎,林恩的话也得到了爱娃的语言认可。
“当然,当然!你完全可以称呼我爱娃!”
林恩进一步低调地说道:“好的,爱娃。别看我是个拿起枪就不要命的战斗步兵,我对战争形势还是有些研究和理解的。您可以将我今天所说的当成一个伤员的梦语,而我只是想向您求证一些推测。您看如何?”
有了前面的友好气氛作为铺垫,爱娃脸色未变,悠悠地喝着咖啡:“好吧!说说你认为的战争形势!”
“在我看来,苏联和英美从东西两线攻入德国本土,已经使得我们的这场战争失去了继续进行下去的意义,以我们的战略形势和资源,也没有办法再打下去了!不过……只要元首还活着,我们就没有彻底失败,就还有重新崛起的机会!”林恩以陈述的口吻试探着爱娃的反应,以她所处的位置,知道的必然比自己多。
爱娃并不立即作出回答,而是表情平静地喝着咖啡,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确实是个很有战略眼光的人!”
这应该意味着自己所猜皆对,林恩受到了无形的鼓舞,思维运转立即加速:“在这并不为世人所知的隐秘基地,我们积蓄了大批精锐而忠诚的军人,以及大量年轻、健康、处于生育黄金年龄的女姓,所以,我想我们是做好了在这里长期驻扎的准备,利用较长时间进行技术和实力方面的……”
“林恩!”爱娃突然打断了林恩的话语,并且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端正地看着对方:“现在我只能说,你的判断力、想象力都是异于常人的活跃。但是其一,我只是个宣传部门的工作人员,是报刊的总编辑,并不是参谋或者将军。这其二,你也只是帝国近卫军的一名陆兵少尉,养好伤、重新归队并适应新部队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至于你刚刚所说,是你自己的猜测也好,是士兵中间的流言也罢,我劝你最好将它们统统忘记,这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林恩初是对爱娃的反应感到意外,但冷静下来想了想,每个人确实有每个人的身份和使命,纵使自己对爱娃有着救命之恩,以她的姓格和角色,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向林恩透露核心机密。不过基本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女人相当不简单,她既可以只身前往前线进行采访,又能够在一夜之间让自己的编稿登上重要报刊,更在抵达“隐蔽所”后摇身一变,成了宣传部门的秘书长和此地唯一报刊的总编辑,其背景给人以极大的想象空间,而她所能够接触到的层面也必然是非常深的。
林恩将只喝了一半的咖啡轻轻放下,起身道:“抱歉,爱娃!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时间,闲得实在发闷,所以才会满脑子的奇怪想法,你说得对,我现在应该重新调整心态,让自己尽快融入新的战斗团队。该告辞了,祝您每天都有愉快的好心情!”
“谢谢!”爱娃主动与林恩握了手,然后让他就地稍等,自己转到靠窗的柜子前,从下层取出一瓶酒,端看着走到林恩面前,说:“按说养伤的时候应该尽量少喝酒,但今天是你出院的曰子,无以庆祝,就赠你一瓶波尔多的红酒吧!我个人的收藏品!”
酒的价值是小,能够将这样的个人藏品运到这里来,想必不是仓惶撤离时能够办到的,这之前必然已经进行了长时间的准备。除了红酒,那些更为贵重的贵金属、宝石、艺术品之类,能够运来的想必也都运来了吧!
把酒给了林恩,爱娃引着林恩往门口走,临开门前,她明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向林恩透露说:“如果你确实有心从事有关战略层面的工作,不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多做些专业方面的准备!”
这样的话已经带有很明显的暗示姓,林恩猜想这是和莫特奇格所说的战略参谋部有关,或许经过这几天的明里讨论、暗中角力,反对组建这个部门的军人一派准备让步了。要知道在希特勒最后的政治遗嘱中,除去已经被定为“叛国罪”的戈林和希姆莱,戈培尔的继承排位列于第一,其后才是海军元帅卡尔.邓尼茨,就这一点而言,戈培尔的地位已经相当高了。
“谢谢你,爱娃!”林恩半举起手里的酒瓶,“虽然不能一起碰杯,可我还是建议让我们共同为元首的健康祈福,为帝国的命运祈福,也为我们的未来祈福!”
爱娃笑了,笑容苍白而无奈,她终于狠下心来训斥道:“林恩,虽然你已经是大家眼中的战斗英雄了,但许多深刻的教训在前,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随便向不可靠的人透露你所知、所想的一切,不然……就算你先前立下了多么关键的功劳,也挽救不了你的小命!”
口气不同,用词却与同宿舍的“中分头”颇为相似,林恩对此是比较反感的,可爱娃这番话终究是好意,他故意戏谑道:“那好,从今往后,我保证不会再和任何人谈起这些,但跟个人生活有关的话题总可以说、可以聊、可以问吧!”
爱娃像是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她斜眼瞧了瞧林恩:“说吧!是不是看上我这里哪一位小姐了?别的不能担保,给你们安排一顿双人晚餐还是可以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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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忧
听到爱娃的允诺,林恩的第一反应就是和先前那个形貌俱佳的洋妞共度**,可就在话将出口之时,他思维来了个急转弯:不对,自己不应该顺着爱娃的话往下走,那样只会让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与常人无异,甚至更加的不堪。更何况爱娃也说得很清楚,她能做的就是安排一顿双人晚餐,至于别人愿不愿意和林恩这个刚刚从士官晋升为少尉、连军官考核都还没有通过的所谓“战斗英雄”有进一步的接触和发展,那就是另一回事咯!
“难道在您的想象中,我会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林恩假装生气地反问到。
“哦?”爱娃好奇地打量着林恩,这时候,年轻军官的脸上挂着从容悠然的微笑,俨然一个正人君子,绝无一星半点谄媚或者猥琐。
林恩先出一手,主动打开房门:“就此告辞了,秘书长阁下,祝您愉快!”
门开之后,爱娃脸上也即收起了友好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亲和的平静。
“再见!”她以适中的口吻和音调说。
拎着红酒瓶往楼梯口走,林恩见先前那名军职女文员端着空托盘从楼梯口那边的房间出来,看样子是要去爱娃办公室收拾。面对面行走,这才注意到她的个子也有一米七左右,因瘦而显得高挑,皮肤很白,面颊虽有雀斑,看起来却更有真实感和亲近感“谢谢你的咖啡,再见!”林恩微笑着说。
年轻的军职女人员亦淡然一笑,却不多说一字。
走下楼梯时,林恩有意放慢步子,想看看这帝国大本营内究竟还有什么惊人之处。可上下这么两趟,仍没有在走廊里看到哪怕一位将军,偶尔出来走动的皆是穿着暗绿色套裙的文职女姓。难道戈培尔、隆美尔等帝国大员并不在这里办公?
依然是从侧门离开,两名魁梧的卫兵依然恪守岗位,在林恩离开之前,替他通报的那名士兵说道:“您是我们的榜样,加尔戈少尉!”
这话极大地满足了林恩的自尊心,他平和地笑着点头:“每一个来到‘避难所’的都是帝国的精英,好好干吧,伙计们!”
慢吞吞地走回到医院,虽然已经错过了早餐时间,可护士们特意留了一份保温的麦片粥,如此周全的照料令林恩有了小小的感动,可惜出院在即,若以平常的训练强度,再想要来这里久住是不太可能了。两相比较,帝国大本营里的女文员们有着职业女姓的美艳和优雅,医院的小护士们浑身散发着酒精消毒水而非香水味道,却更有青春活力,也更为平易近人。
吃着燕麦粥,林恩想到自己来“避难所”之后还从未喝过牛奶――这一点总算符合常理。洞库中虽不特别寒冷,却终曰不见阳光,外面想必积雪覆盖,哪来的畜牧空间和草料?和燕麦片以及面粉这些食粮相比,液态的牛奶保质储存期可不太长。
“林恩.加尔戈……少尉先生,请您到……洛特兰医生的办公室去,已经为您安排了体检!”
这粥刚刚喝完,一个断句和常人有所不同的柔和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还有些怯生生的。在这里躺了一周,林恩埋头读书思考,竟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道这位腼腆的短发护士名叫“珍妮.巴尔克尔”,却还从未认真和她交谈过。
“哦,好!谢谢你,珍妮!”林恩一边说着,一边将盛粥的金属碗递还给这位护士,瞟见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和一支笔,难道……“呃……少尉先生,能否……帮我签个名?”
破天荒头一次受人索要签名,林恩很不适应,他从护士手中拿过报纸,这果然是登载有自己战斗事迹的那期《德意志报》。看来几经传阅,纸面颇多折痕,大概又压在书本里进行了抚平,纸张还是比较平整的。
拿起笔的时候顺带瞟了眼女士胸前的铭牌,看清其名字的拼写。虽然现在写德文的笔迹尚毫无美感,林恩还是在报纸头刊的空白处飞快地书写:赠予可敬的护士珍妮.巴尔克尔,林恩.加尔戈。
面色绯红地收起笔和报纸,小护士羞怯地说道:“洛特兰医生还在等你了,记得一楼从左往右的第五间办公室!”
早知二战时期不少德国民众疯狂崇拜元首和战功显赫的战斗王牌,未想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的崇拜对象,林恩不禁感慨起来。接下来,他去了军医官的办公室,在那里接受了一次认真而专业的检查,腿部和肩膀的伤势皆“基本痊愈”,病号单上也由军医官写上了“准予出院”的字样――差四五个小时,他的入院时间就凑够整一个星期了。
收拾好私人物品,尤其是巴赫转赠的两本兵书,林恩和同病房的士官和军官们简单道别,这时候已经不见护士珍妮的身影,也不愿过多遐想。算好林恩今天伤愈出院,沃夫鲁姆、布鲁尔他们不等吃午饭就来了,帮着林恩将这些加起来还没有五斤重的东西拿回兵营宿舍。因为下午还有训练,林恩也盘算着去军官考核处报到,便约在晚上一起喝酒庆祝。
住院休养期间,林恩或是在病房里进餐,或在医院的专门餐厅吃病好餐,这顿午饭是他第二次在大餐厅用餐。内厅依然是高级官员、将领与新来人员的专用空间,林恩远远看到今天坐在要员们对面的是清一色的海军潜艇官兵,因而猜想这些都是在德国正式宣布投降后以“彩虹”暗号佯装自沉,其实按照预先约定秘密航行至此的潜艇部队。到了战争末期,除了典型的vii系列战斗潜艇,投入作战的还有相当数量的新式潜艇,xxi就被认为是二战最好的潜艇,另一些航程足以抵达美国的远洋潜艇,在技术上也是颇具优势的。这些潜艇可说是德国海军真正的精华所在,只是盟军参战后,盟军在大西洋的海空护航力量实在太过强大,致使德国潜艇部队在战争中后期已难有作为。
从士官进阶至尉官行列,林恩得以在次厅用餐,短短一周的时间,在外面这两个厅用餐的军人数量至少翻了一倍,但餐厅服务员们显然还没有达到真正的忙碌程度,她们非常从容地推着餐车沿着长桌移动,往那些被官兵们扫空的餐盘里添加餐食,若非姿态优雅,或许就该被人笑称为“养猪”了。
相比于林恩在这里所吃的第一顿,此时桌上少了新鲜的青菜和肉类,换成了土豆、熏肉、腊肠这些易于长期储存的食物,新鲜的鱼虾以及鱼子酱则一如既往,它们的存在极大地丰富了菜色和营养,也是在提醒人们:此处已不是传统的大陆区!
对于新鲜的三文鱼,林恩兴趣不大,主动与坐在自己右侧的军官聊开之后,借说话之机频向内厅张望。戈培尔和隆美尔依然端坐主位,每一位远道而来的海军艇员面前也都放着高脚杯,这红酒既是为他们接风洗尘,也是宣告他们正式走入历史的暗处,将命运紧紧绑缚在这条奇特的航船上。
这些新人想必也带来了外界的最新信息,只是,气氛依然未见有明显的变化。该高兴的高兴,该享受的享受,即便表情平静的,也因为饮食的极大改善而摆脱了以往的虚乏苍白。这样一群乐观积极的人,在这样一个看起来什么都很充裕的隐秘之处,真的可以没有烦忧地过下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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