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秀实点点头,微微一叹道:“三年前的教训太深刻了,今年我们不能不防。”

    “三年前究竟出什么事?”李庆安不知具体细节,好奇地问道。

    想起三年前的事,荔非守瑜便恨恨道:“三年前比赛时,那个蔡希德的靴子里藏有暗刃,刺伤了我和白元光坐骑的腿,虽然换了马,但毕竟没有自己马那么自如,白元光一连两个必进的球都打偏了,导致最后失利,两军便在马球场上大打出手,伤了好多人,今年的比赛更加引人瞩目,我敢肯定范阳军还会使出卑鄙的手段。”

    “守瑜说得对,三年前我们确实疏忽了,今年决不能再被暗算。”

    段秀实看了一眼李庆安,“七郎,你认为呢?”

    李庆安淡淡道:“我们不做小人,但也绝不做君子,只要我们布置周密,熟知规则,让安禄山无懈可击,甚至让他自食其果。”

    段秀实大喜,连忙问道:“七郎,具体说说。”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对付安禄山最好的办法,就是静制动,以不变对他多变,他使阴谋诡计,咱们泰然处之,他们心中有了旁骛,咱们胸怀坦荡,才能打出气势,以气势夺他三军。”

    “七郎说得不错!”

    李嗣业笑着走了进来,对三人道:“他们使阴谋诡计,得的是小势,咱们堂堂正正的打,可得大势,以大势对小势,此战我们必胜。”

    “各种防备之对策,我至少想到了二十条。”

    李庆安微微一笑,他写了一张便条,快步走到门口,把它递给高力士派来的家丁头目道:“请把这张便条交给高翁,说这次我真的要请他帮忙了。”

    .........

    进奏院相当于今天的驻京办事处,一般是由各地派专人来打理,安西进奏院也是一样,管事和几名副手是由安西都护府派来的小官吏,但马夫、厨子、更夫等等一些杂役都是雇佣当地人,尽管安西进奏院戒备森严,不准外人来访,但进奏院本身的杂役却不在禁止的范围内,。

    进奏院占地面积较大,有几名专门打扫的杂役,还有一名树木花匠,这名花匠姓胡,憨厚老实,不爱说话,因此得绰号胡木头,他是京兆府高陵县人,因此进奏院被烧后,便请假回老家了,正好又遇到新年,所以一直到初八晚上才赶回来。

    因为他是进奏院人,所以巡查营的士兵也没有为难他,将他搜身一遍后便将他放进了进奏院。

    “胡木头,怎么今天才回来?”进奏院的管事罗参军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罗老爷,刚刚才听说房子已经修好了,便今天一早出门赶来,请罗老爷多多包涵。”

    “算了,我也不说你了,右院子里的三棵腊梅树今年冬天没有开花,很奇怪,你去看看吧!”

    “我就去!”

    胡木头匆匆忙忙向右院跑去,右院是马厩和厨房的所在地,在厨房背后有一口水井,做饭和饮马都在这口水井里取水,马厩那边已经戒备森严,有七八个暗桩在附近蹲点,由于马球手的战马都在这个马厩里,因此格外不能大意。

    胡木头也没有去马厩那边,他来到三棵腊梅树前仔细地检查,远远地王厨子从窗户探头笑道:“胡木头,是不是我的油烟把树木熏坏了?”

    “不是,是生虫了。”

    “我要浇点水。”

    胡木头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他从墙边拎着一只木桶,快步向水井走去,走到水井旁,他向周围看了一眼,没有人,只有那个王厨子在窗前对自己笑。

    “王厨子,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不给树捉虫,反而给树浇水。”

    “这有什么奇怪的,已是初春了,自然要给树多浇水,我等会儿再捉虫。”

    胡木头一边说,一边打上来了一桶水,他瞥了王厨子一眼,嗅了嗅笑道:“王厨子,你的什么东西糊了?”

    “哟!我在煮饭呢。”

    王厨子连忙跑去看火,这时,周围再无一人,胡木头头一低,他头上戴的软幞头落入了井中。

    胡木头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他拎着水桶匆匆赶回树下,浇了一桶水,丢下桶便走,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他要赶紧离开进奏院,去享受今天得到的一大笔钱,不用再当花木匠了。

    不料,他刚刚走出东院,突然从门后伸出一只长而有力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只听贺娄余润的声音冷冷道:“你这个浑蛋往井里扔了什么?”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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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龙虎争斗(下)

    次曰天刚亮,长安城便搔动起来,无数的男人扔了碗便撒腿向崇业坊奔去,安西队和范阳队的马球大赛是在近午举行,尽管还有半天时间,但崇业坊内一大早便已是人山人海,足足聚集了十几万人,这是天宝以来从未有过的盛况,一队队骑兵在回来巡逻,阻止人潮的拥挤。

    崇业坊马球场是长安城最大的两块马球场之一,另一块是东内苑马球场,呈开放式结构,也就是没有围墙和看台,如果四周全部站满,则可以挤一万余人,但今天球场东面已经被征用了,搭了四层看台,这是给权贵们使用的位子,甚至有消息传出,今天皇帝陛下也会来观看马球比赛。

    十几万人是不可能全部看到比赛,所有马球场附近的墙上、树上也站满了人,最壮观的是旁边的玄都观,不仅围墙上坐满了球迷,甚至最高大殿的屋顶上也有人爬上去了。

    马球是尚武大唐的国球,无论庶民还是权贵,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老人还是孩子,对马球的狂热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甚至唐末帝昭宗李晔在被逼迁都洛阳,六军都已逃散的情况下,仍将十几个马球选手带在身边,不忍舍弃。

    在大唐,不仅骑马打仗的武人们喜欢马球,就是书生们对马球也爱至若狂,每年科举考试后,在祝贺新科及第的进士举行的活动中,就有一项是在月灯阁举行马球会。

    而妇人无法用骑马这种对抗激烈的形式,随着女子马球的盛行,一种体型较小,跑得较慢的骑驴打球形式―――驴鞠,也在妇女当中应运而生,并成为唐代独具特色的一项女子体育运动。

    到了宋朝,由于养马基地的丧失和尚武精神的消褪,马球开始变得娱乐化,蹴鞠取代了马球,成为宋朝民众之爱,但在大唐,马球却仍然是一种军中大戏,激烈的对抗和厮杀,杀气腾腾的血拼,宛如两军真正作战,它是尚武大唐人的最爱。

    这时,西北角和东南角同时一阵搔动,这是两支球队进场了,球迷们纷纷向两边闪开,让出两条通道,今天的马球队进场格外戒备森严,金吾卫和万骑营各执巨盾,将两支球队严密地保护进场,在三年前的一场比赛中,河东马球队一名球手入场时,被一名狂热的球迷用剑刺死,因此保护马球手的安全,便成为金吾卫和万骑营重中之重的一件大事。

    安西队和范阳队几乎是同时奔进了场内,顿时马球场边一片欢腾,呼喊声、鼓掌声此起彼伏,二十名马球手策马在球场上奔驰,他们身着军服,头戴军盔,个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

    他们不时向场边球迷招手,球迷们尖叫呼喊,忘情地向前涌动,边上维持秩序的士兵们拼命阻拦,马球场上的气氛狂热到了极点。

    这时,三名太仆寺官员走上前开始检查双方的马具器械,从这一届开始,马球大赛的规矩变得十分严格,尤其加了一条,不准用暗器伤人伤马,这是因为上届比赛中蔡希德用靴刃伤了安西军的战马,因此这届比赛就特别规定,用球杖以外的利器挫伤对方,当事者将立即被赶出球场,所在球队也同时判负。

    尽管规矩严格,但今天的比赛实在不同寻常,太仆寺的官员们还是要一个个检查,主要检查双方的靴子和球杖。

    赛场看台上,安禄山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问幕僚严庄道:“先生用了什么计策,我看他们一个个都生龙活虎。”

    严庄轻捋几根鼠须低声笑道:“大帅勿急,我已经有安排了,他们或许是识破了我的第一计,但我的第二计和第三计就让他们防不胜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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