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军的到来解放了他,并将他们编成了银矿军,他也成为了一名安西军士兵,随着时间推移,大部分银矿军都退伍返乡了,扎里克因父母妻儿都死在阿拉伯人的手中,他已无家可归,便将安西军当做了自己的家,继续在安西军服役,渐渐他从士兵上了火长,又当上了队正,去年升为旅帅,还获得了正八品的宣节副尉的散官头衔,旅帅相当于后世的连长,属于中低级军官,尽管军职还不算高,但扎里克已经心满意足,尤其让他欣慰的是安西军论军功提升,并不因为他是一个蓝眼睛、高鼻梁的胡人而受到歧视,再打几年仗,他便可以被提升为校尉了。

    安西鼓励胡汉通婚,由于年年打仗,河中地区男子奇缺,明显女姓大大多于男子,许多唐军汉族士兵都娶了胡女为妻,将家安在了河中,同样,也有胡人官兵娶了汉女为妻,攒下一笔钱,开始新的人生。

    由于扎里克条件不错,不少汉族官兵都愿意给他介绍一名汉族女子为妻,让他能重新建立家庭,但扎里克思念亡妻和儿女,他已发誓不会再婚,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女子,他都终身不会再婚。

    扎里克率领两百士兵在沙漠中向西行军,再向北走不远便出了沙漠,进入阿姆河畔的戈壁滩了,他们在冲上一座沙山后,忽然一名士兵指着前方喊道:“旅帅,你看那里!”

    所有的人都向西北方向望去,只见在靠近阿姆河的戈壁滩上,一队小黑点正向东而来,很明显那是骆驼,唐军也有后勤骆驼,但至少是几千人的大队,像这种百十头骆驼的小队伍,不会是唐军。

    “走!看看去。”

    士兵们催动战马,冲下了沙山,直向那一队黑点冲去,渐渐靠近了队伍,只见骆驼上都满载着货物,这竟是一支商人队伍。

    商队也发现了唐军,他们惊慌失措,调转队伍要逃,但唐军马速极快,瞬间便拦住了他们的退路,将他们团团围住,大声喝问道:“是哪里的商人?”

    商人们停止下来,他们大都身着白袍,大半都是阿拉伯人,扎里克极为憎恨阿拉伯人,每次看见阿拉伯人,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惨死在阿拉伯人铁蹄下的父母和妻儿,他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用阿拉伯语问道:“你们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一名中年阿拉伯男子走出来,惊惶道:“我们是从埃及来,运一批棉布去阿缓城,我们年年都去。”

    ‘埃及?’

    扎里克少年时曾随主人去过埃及,在亚历山大城住了四年,非常熟悉埃及的情况,他听这个阿拉伯人并没有埃及人的口音,倒是呼罗珊南部一带的口音,让他不由有些生疑,但这个疑虑在他心中只是一闪便过,他暂时放在一边,又道:“阿缓城被吐蕃人占领,你们不知道吗?”

    “回禀军爷,我们也听说了,听说税赋很高,但棉布在阿缓城是抢手货,能卖高价,所以交一点税我们也能赚钱。”

    “哼!你们倒挺自信。”

    扎里克手一挥,对手下军士令道:“检查!”

    唐军士兵纷纷骑马上来,用长矛在箱子和布袋上刺扎,几名商人心疼得连连大喊:“会扎坏棉布的!”

    唐军又命他们将货物全部取下摊开,一一仔细检查,包括他们的缴税和身份证明,扎里克则斜着眼,留意着那个中年男子的一举一动,那个男子眼中不时闪过惊慌之色,引起了扎里克的怀疑,这个男子只有两头骆驼,带了二十几捆棉布,棉布虽然体积大,但并不是昂贵之物,这二十几捆棉布最多卖四十枚银元,扣掉一半的税,那他只能赚二十块银元,从埃及万里迢迢而来,这二十块银元恐怕连路费都不够,这有点不合常理。

    扎里克心中愈加怀疑,便不露声色笑道:“听说埃及人都在尼罗河边种棉花,七八月才开始采摘,你现在便运棉花来,能赚钱吗?”

    那商人附和笑道:“我们就是去年八月买的棉布,囤积到现在,正好卖高价。”

    “是吗?七八月份大家都在地里忙碌,哪有时间纺织棉布?你记错了吧!”

    “呵呵!没记错,虽然那时大家都在地里忙碌,但女人在家里纺布,可以买到棉布。”

    扎里克脸色一变,七八月份正是尼罗河河水泛滥之时,河水淹没了土地,根本就无法耕种,埃及的棉花都是在四五月采摘,这个人在扯谎,他根本就没去过埃及。

    扎里克突然用埃及语对他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大食歼细!”

    那中年脸上陪着笑,连连点头,仿佛扎里克说得很有道理,扎里克猛地后退两步,大喝一声道:“这些人都是歼细,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那中年男子这句话听懂了,他脸色大变,调转马头便逃,只逃出二十几步,扎里克张弓一箭,正中他马匹的后腿,战马摔倒,将中年男子抛出去一丈多多远,他刚要爬起身,扎里克已经纵马赶到,用长矛顶住了他的喉咙,冷冷道:“你老实点好,否则你就死在这里!”

    .......唐军大营内,李庆安正和刚从碎叶押粮来的杜鸿渐谈论着长安的情况,李庆安是在前天才收到碎叶送来的急报,他这才知道长安发生了剧变,李亨已经强行登基,安禄山又在幽州立了新帝,自封右相国。

    从当初李庆安离开长安时,他便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李亨对帝位的渴望已使他泯灭了人伦常情,先后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这种人就算他一时得逞,他也难以长久,百官对他的抵制,便最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大将军,安西的官员们可都盼望着吐火罗之战早点结束,希望大将军早曰回长安。”

    杜鸿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作为安西的官员,李庆安若登位,必然会重用安西派系的官员,这是他们所有安西官员的期望,杜鸿渐也不例外。

    李庆安微微笑道:“吐火罗之战不会太久了,吐蕃人没有根基,他们被吐火罗人反对,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他们的粮食就要出现危机,那时,我会不战而胜,叫大伙儿放心,等吐火罗战事稍稍平息,我就会立即返回长安,重新去收拾那堆烂摊子。”

    “可我们很担心,时间久了,李亨的帝位就坐稳了,到时会发生很多变故。”

    “如果没有千牛卫和安西军在长安,大臣们或许会慑于李亨的银威,向他屈服,但只要有我的千牛卫,那些大臣就不会向他屈服,时间越长,他的危机会更加剧,我一点都不担心。”

    “那就好,希望大将军早曰凯旋。”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禀报声,“大将军,唐军巡哨抓住了大食人的歼细。”

    “是吗?”

    李庆安一阵惊喜,连忙道:“速带上来!”

    片刻,扎里克和十几名亲兵押着那名中年男子进了大帐,中年男子被五花大绑,按跪在地上。

    扎里克单膝跪下,禀报道:“碎叶军第三斥候营下旅帅扎里克参见大将军。”

    他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道:“大将军,这是从歼细身边搜到的信,请大将军过目。”

    李庆安接过信,不由眉头一皱,从笔迹上看,颇像是曼苏尔的笔迹,不过他是用阿拉伯文所写,下面有吐蕃文翻译,这两种文字李庆安都看不懂。

    这时,扎里克明白李庆安的心思,便道:“大将军,卑职懂阿拉伯文,也会说吐蕃语,卑职愿意翻译。”

    “看不出你居然会四种语言,不简单啊!”

    扎里克接过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回禀大将军,卑职其实会六种语言,还有突厥语和埃及语。”

    “是吗?想不到我的军队里还藏龙卧虎。”

    李庆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念给我听吧!”

    他一挥手,士兵先将大食歼细押了下去,李庆安随即背着手,站在窗前。

    “阿拔斯帝国哈里发曼苏尔致尚息东赞将军,今唐军和吐蕃军大战,我呼罗珊七万大军雄视一旁,唐军和我军交战多年,我深知其军力强大,也深知李庆安战略深远,智谋高超,以吐蕃一己力恐怕难胜唐军,难以击败李庆安,真主常说,四海内皆兄弟,我愿视吐蕃为兄弟,与尚息东赞将军协力,共战唐军......”

    李庆安的唇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难得曼苏尔这样高看他,曼苏尔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这时,李庆安回头看了一眼扎里克,眼中若有所思。

    ......阿缓城内,吐蕃军主帅尚息东赞已经得到了步师城惨败的情报,他暴跳如雷,拔剑在房间内乱砍乱杀,将房内劈得千疮百孔,最后他狠狠地将剑扔在地上,重重地坐倒在椅子里,吐火罗安乐椅摇吱嘎嘎作响。

    尚息东赞按着额头,步师城的失利让他心烦意乱,四万人被唐军歼灭,这使得他的力量一下子缩减到了六万人,而尚嘉素却拥有八万兵力,已经全面超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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