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一沉,陈默然环视着台下的近两万七千名官兵,之所以出席这场葬礼,正是因为他的教育意义,那个新兵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他们是一个整体,可以随时为彼此牺牲。

    “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我们的时代,不需要怯懦的妥协,我们不需要夸夸其谈、自私自利的人,我们需要的是脚踏实地、为他人付出的人。今天站在这里的每一个光复军的军官和士兵们,都应该问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

    右手向前一指,指着所有的人。

    “为什么我没有扑向那枚手榴弹?在那个时刻,他是否意识到战友们的生命比他自己的更有价值,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原因何在?”

    双手扶着讲台,陈默然沉声反问了一句,问题在的地狱岛上回荡着,同样也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回荡着。

    “我们的生命并不属于我们自己,而是属于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还有我们的军团,我们的兄弟,能有什么,能有什么死法,比得上像英雄一样为民族、为国家、为军团、为自己的兄弟死去!更值得骄傲!”

    说到这时,陈默然右手掌心向上,轻轻一抬,台下的官兵同时立正,这场葬礼会留给所有人心中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恰是陈默然所愿意看到的,一人错、全班当,教的就是他们的集体和团结意识,而军棍的惩戒远远无法同扑向手榴弹的英雄作出的举动的示范作用。

    死得其所是什么?或许正是他的这种死法,下午在此上海听到这个消息后,陈默然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决定赶到地狱岛参加他的葬礼,为的正是把这个问题和这种像英雄一样死去的尊荣留给所有人,留给这些光复军的官兵。

    “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当在战场上,你的战友、兄弟们面临危险的时候,你是否愿意像他一样,为战友、为兄弟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是他的留我们所有人的一个问题,今天我们的一位同志,用行动和生命作出了回答,同样的也把这个问题留给了我们所有人!

    而我的回答是:我愿意!我愿意为我身边的同一个军团的一家兄弟死去!

    梁栋,国家和民族会感谢你!并永志不忘!”

    说完这句话,陈默然便走到棺木前,一个士兵手捧着红绸制成的锦盒,走到棺木旁,绵盒上是一枚勋章,这是光复军授出的第一枚勋章,甚至于还是今天下午,产业公司的师傅临时制成的蜡模制成,勋章是用白银、黄金和蓝宝石制成。

    接过勋章后,陈默然便弯腰将勋章按在棺材上,卡上一枚钉字,右手挥锤,敲钉着铁钉,咚咚……每一声都敲在这些官兵的心中,人们看着那面覆盖着血旗和蓝黄红三色旗的棺材,许多人的心生第一次生出一种归属感,过去属曰向他们的说教的“军团是我家”的那种感觉每一次在所有人的心中升出,他们身边站着的每一个人,都是随时愿意为彼此死去的兄弟。

    葬礼在夕阳下结束了,在葬礼的枪声中,他们送走了一个兄弟,同样的也迎来的自己兄弟,光复军是他们的家,身边的战友,就是他们的兄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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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最恐惧之事

    大年初二的午后,太阳挥洒着冬天里难得的暖意,位于江边的马鞍山竟然没有一丝风,黑色的柏油街道两侧,停着几辆马车,甚至还有几辆野马车,大年初二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18个月前,这里还是当涂县下一片沿江丘陵田地,而现在这里却是一座人口二十余万的“大城市”。

    只不过这座城市里绝大多数居民都是为江淮路矿公司工作,现在马鞍山受雇于铁矿、钢铁厂、机械厂、发电厂等十几座工厂的工人多达6万余人,他们和他们的家人繁华了这座“城市”。

    这些矮楼大都分散于城市的中央,那里的道路是用沥青炒料铺成的平整的柏油路,路矿公司一座座附属建筑沿城市的中心散布着,尽管在这里看不到浦东的高楼,即便是江淮路矿公司总部冶金研究所、矿物化验所、冶金学校等也不过的一些两三层的矮楼罢了。

    那里不仅仅聚集着公司的分支机构,同样的、银行、饭店、酒店以及设施齐备、环境优良的公司中高层主管别墅、公寓楼也位于那里,甚至于在城市的中心,还有两座公园,尽管这些的公园向外开放,但来者往往是公司中高层主管的家人。

    走出家门后,陪着妻子走在街道上,陈默然显得有些得意,走在路上,不时的向姬丽介绍着这座城市,这座城市和浦东不同,这里从地下到地上,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自己。

    “……那里是冶金学校,年前放假的时候,有超过一千名学生,那些学生都是为公司培养的人材,到年底,还会有一批送到国外读大学!”

    挽着丈夫的手臂,姬丽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城市,这是“陈家”的城市,听着丈夫的讲述,她在着自己的相公时眼神变得有点痴迷,回头看到姬丽望着自己时的眼神,陈默然不禁得意几得,忽然又想起意乱情迷的眼神这种形容来,觉得就很有姬丽现在眼神的意思……

    “走吧!姬丽,我们回头吧!”

    眼瞅着还有几十米,这柏油路就到了尽头,享受着被妻子这么崇拜的陈默然连忙说一句。

    “为什么不朝前走呢?前面的街还有很长啊!”

    兴趣盎然的姬丽娇说道,挽着陈默然的手臂,不顾他的不愿,便朝前走去。

    “相公,你看街上还有小孩子啊!”

    顺着姬丽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嘛,远处碎矿渣、煤渣铺成的街道上,融雪压住了矿渣路上的灰土三三两两你追我赶的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在街道上闹腾着。

    平整的柏油路到了头,接下来就是矿渣路,而这路面和两侧的房子,却是让姬丽一愣,她显然没想到“公司的路”会这么短,只不过只有一英里而已。

    在矿渣路两旁都是简陋的土墙茅屋,大约有几百家,分划规整的按照公司的规划,散布在公路两侧,大多数的土屋前有着低矮的土墙,也许因为孩子们经常爬上爬下的缘故,粗阔的缝隙处总是光溜溜的,偶尔的还可以看到一些店面。

    这里就是马鞍山的工人区,这些工人用泥土和着稻,按照公司的规划,在这里建起了自己的家,公司并没有收他们的地租,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要在规划的区域内建房,虽说这里房子简陋,可也难得的整齐划一。

    虽说这里的一切与姬丽所习惯的环境不同,可她依然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而陈默然却显得有些尴尬,之所以在春节前从上海来到马鞍山,实际上是为了避开一些琐事,一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人登门拜访,懒得和那些人支和,索姓便带着刚从英国回来的姬丽,到马鞍山的家里过年。

    原本今天像是献宝一般,向姬丽炫耀自己的成就,可这会被姬丽拉着看这“社会阴暗面”多少得陈默然总感觉有些不太自在,过年了这些孩子自然大都穿着新衣裳,这多少又让陈默然松口气,过去,他也从这里走过,这些孩子大都穿的旧衣裳。

    还好!还好!

    那些原本正在玩耍儿童,看到走在路上的董事长和太太时,便驻足打量起来,有几个淘气胆大的,竟然冲着姬丽喊了起来。

    “洋夫人、花衣裳……”

    听着小孩子的喊声,姬丽显得非常高兴,她甚至丢下陈默然,走过去和那些孩子一起玩了起来,她很希望自己也有一个孩子,甚至于从伦敦回来的路上,就生出了一些期待。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弯着腰的姬丽,笑眯眯的看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俺叫鲁子扬!”

    “不对,他叫狗蛋!”

    旁边的小孩顿时揭穿了这小孩的“假话”。

    “夫人,俺学名叫鲁子扬!”

    “学名?”

    姬丽有些迷惑的看了眼陈默然,她眼中的询色,只让陈默然胸膛一挺,显出几份得意来。

    “姬丽,我在这里办了几所学校,凡是职工子弟,一率入学,附近村民的子女也可以来上学,而且都是免费的!就连教科书,也是公司提供的!”

    陈默然甚至特意加重了“免费”两字,子弟学校是半年前看到工地上的孩子越来越多,他提出办几所子弟学校,只不过入学并不是自愿,而是强制所有职工子女,无论男女都必须上学,教材是商务印书馆编印的新式教材。

    之所以强制上学,最根本的出发点,却只是想给公司在将来培养一批人才,只有作为公司董事长的陈默然才知道,公司的技术人员有多达三千六百五十二人,可中国人仅占10%,几乎所有的技术人员都是从美国、英国、德国、法国甚至意大利、奥匈等国招聘,这些人的工资少则一月三百多元,多则五六百元,花大钱请外国专家和技术人员不怕,最可怕的却是掏了钱,他们却不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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