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决曰本间谍!”
没有军事法庭的审判,也没有任何调查,非常简单的直接处决。
清晨下了一夜的雪停了,空阔的田野上静静的,除去风声哨声,再无其它的声音,一只鸟从树上飞开的时候,从树枝上带下来一点雪。雪有如白色的细粉飘扬下来,在树前站着两个发须凌乱的一身东北人打扮的东方人,两人的脸上带着些慷慨之色。
在距离这两人不过数米的地方,并排站十名松持枪站立的头呢羔羊帽俄国士兵,列曼诺夫则站在一旁,而伏尔希洛波夫则在那里宣读着一份命令。
“……横田省三、冲贞介二两名曰本人,欲破坏我俄罗斯帝国南满铁路之设施,而潜入满洲,根据陆军刑法本应判处绞刑,此次由于沙皇陛下宽容与仁慈,特改判枪决!”
卷起手中的“判决书”,这时临时军事法庭的根据电报的判决结果,伏尔希洛波夫走到树边,在他的旁边跟着一个头戴狗皮帽的中国人,看着这两个曰本间谍,这是巡逻队三天前抓捕的两名曰本间谍,他们试图炸毁注水站。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头戴狗皮帽的中国人将伏尔希洛波夫翻译成了中文后,横田省三看着前方说了一句。
“我的口袋里的还有一些卢布,希望能够帮我捐给贵国红十字会。”
从翻译那里知道这个要求后,伏尔希洛波夫不禁一愣,看了几眼这个曰本人。
“我代我国人民谢谢你!”
俄国少校的道谢却只是让横田省三一笑。
“我相信很快你们就会需要的!”
伏尔希洛波夫并没有理会横田的嘲笑,只是又继续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想先喝一杯再死!”
伏尔希洛波夫点点头,一个俄国士兵拿着酒瓶走到冲贞介二的面前。
“伏特加!”
接过酒,冲贞介二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嗓的火辣只让他差点没咳出来,喝完酒他看着伏尔希洛波夫。
“请让我给你们露国人一个忠告,满洲和朝鲜是亚洲的!不应该由你们白来来统治,我们曰本人就是流再多的血,也要将你们露国人赶出满洲!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滚回露西亚吧!”
躬腰站着的翻译比划手势把这个曰本人的话翻译了出来,一个士兵骂了一句“该死的黄猴子”,就要冲上去时,却被伏尔希洛波夫伸手阻住了。
“我们也和你一样,都是效忠皇帝陛下的军人!”
手一伸,两个俄国士兵拿着两条黑布条走到他们的面前,在将蒙上他们的眼睛时被两人摇头拒绝了。
“瞄准他们的心脏,这样他们就不会痛苦了,这样也能显出俄军的风范!”
在伏尔希洛波夫对士兵作着训话时,横田省三和冲贞介二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冲着对方轻点下头。
“举枪、瞄准!”
“大曰本帝国万岁!”
横田省三和冲贞介二两人高喊时,枪声响了,两人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列曼诺夫瞅了眼这两个已经被处决的曰本人,唇角一扬冷笑了一下。
“愚蠢的曰本猴子!”
彰武县,这座光绪二十八年建县的地处柳条边栅彰武台门之北的小城,建城时多带着些许无奈,虽说彰武含有表彰武功之事,可谁都知道之所以在这里设县,实际上是为防止俄罗斯军队北侵科尔沁沙地的一种无奈之举。
彰武县城墙筑于明末,夯土城墙上长满的荒草,荒草上挂着的雪把这土墙覆成了白色,在破旧的城门楼上,一面赤旗随风荡着,四个月前,面临“匪祸”兵进彰武县令弃城而逃,这座位于俄控区之外的县城,自然的因其相对安全的地理位置,成为了义勇军控制的“抗俄根据地”总部所在。
十几套马车在车夫的赶护下,朝着彰武县城门驶去,骑在马上的的守田利远少佐不时的打量着这座小城,来的路上他已经先后多次遭遇了义勇军骑兵队,这支俄国人口中的土匪,于他看来,或许是清国最优秀之军队。
“吴先生!”
守田利远艹下马缰,让马慢了下来,待后面的马齐到身边时,他便笑喊了一句,对于这位温和良顺,举动不苟的吴佩孚,初从京城出发时,他还不以为意,可在数次遭遇义勇军巡逻队后,见对应对却是对这位吴佩孚上了心,就像是对那位同样默不言语的周少奇一样。
“田先生!”
勒下绳索吴佩孚礼貌的点了下头。
“即将入城,从这一路上所观,你对这抗俄军有何感想!”
“佩孚以为义勇军勉强可算精锐!”
吴佩孚轻声答道,在出发前,所有人都曾得到一个命令,即是探知义勇军虚实,这个命令一方是朝廷所下,另一方面却是大帅的严令。
在吴佩孚与守田两人在前面说着话时,周少奇却是在细心的打量起这进城路上偶尔碰到义勇军,义勇军着西式军装,大都剃着光头,据报上的说法,这是为利于战场上包扎头部伤口。
在一定程度上,虽说此行负其它使命,但对那位林延仁,周少奇却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全大清国或许他是唯一一个敢和洋人打仗,而且还能打赢。
“吴先生所言诧异,抗俄军或许有一定战斗力,但俄人之所以未对……”
话只说一半,守田利远和马上的众人,却被路边不远处一面空地上的一幕所吸引,空地上的或许是一排正在训练的新兵,此时他们手脚着地挺着屁贩,训练他们的军曹正提着军棍,从左至右每人两棒。
军棍重击屁股的声响在路边的空地上回荡着,而最令惊讶的却是新兵被殴打后,军曹刚一离开刑罚下一人时,刚受过罚的新兵便正步跑至队尾,等待着军曹的下一轮笞杖。
整个过程中,他们每人至少挨了十几军棍,但却没听到惨嚎,只有臀棍相击的啪啪声,还有咬着牙的闷哼,眼前这一幕只看得这些人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吴佩孚、周少奇等北洋督练所派出的军官,他们当然明白军纪的维持在于“军律之严苛”、在于“军棍之笞斥”,可是像眼前这样,被罚者受刑时仅只是咬牙闷哼却是北洋军所难见。
“立正!”
军曹一声吼,新兵们立即诚惶的起身立正,军曹这会才放下三尺长的军棍,来回在他们前面踱着步子。
“一人错,全班罚!”
军曹的吼声一字不落的落入路边这些人的耳中,这声吼吼得连守田利远等曰本军官都是心头一颤,曰军中群体罚往往是据军曹或军官的心情、为人决定。
“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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