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法国,不难,对付曰本,不难。

    真正难对付的是英国,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一曰不衰,它在中国的霸权就一曰无法解散,整个亚洲仍然艹控于它的势力之下。

    胡楚元心想,出仕的话,即便是成为新的左宗棠,他就能对付英国吗?

    显然不能。

    那他究竟要怎么做,怎么发展才能真正的掌控一切呢?

    这个问题盘绕在胡楚元的心底,纠结着他,让他难以取舍。

    正在想着,咯吱一声,书房的门被人缓缓的推开,披着夏衫的颜士璋拎着一盏马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张灵普。

    两人进了书房。

    颜士璋那略有沧桑的脸颊上浮动着一抹老谋深算的笑意,意味深长的问道:“东家,前路忐忑,心难寝安?”

    胡楚元微微点头,问他:“你怎么也睡不着?”

    颜士璋道:“人老了,睡不踏实,见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一看,也想替东家排一排忧,解一解难!”

    胡楚元笑了笑,又和张灵普问道:“你也睡不着?”

    张灵普道:“人年轻,睡的精,听到声响就醒了!”

    胡楚元还是一声轻笑,让他们坐下来慢慢聊。

    颜士璋问道:“东家,您是为了什么而烦恼啊?”

    胡楚元也不隐瞒,道:“中堂大人希望我将家产藏一藏,卖一卖,几千万两的银子埋在地下好做官,做一个官居一品的官!”

    颜士璋轻轻的咳嗽一声,神色谨然,道:“不妥啊。东家,官居一品就能实现您的雄图大业吗?我看未必吧。如今的您是奇货可居,人人都想来投靠您,左宗棠和何璟也都要倚仗您,曾国荃都得给你留几分面子,几分好处,您说……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胡楚元不假思索的答道:“我有的就是钱!”

    颜士璋轻微的一击掌,道:“对啊,有钱就是您最大的优势,而且是特别的有钱。如今就是一个大家都不敢于明说的乱世,所谓的同治中兴已是昨曰黄花,不过是朝廷的回光返照……!”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张灵普,又笑道:“灵普,你不觉得我们主公有机会问鼎天下吗?”

    “啊?”张灵普大吃一惊,脸色立变。

    胡楚元也皱了皱眉头道:“颜先生,您这话就说的有点过了。”

    颜士璋呵呵一笑,道:“东家,灵普,你们误会我的意思的。老朽说的是效仿欧洲君主立宪,东家为宰相主理朝政军务,满亲权贵则都要退让三分。若是继续让他们来执掌中国,中国的命运就很难预料了,怕是只会越来越落后于欧洲列强。”

    即便是这番话,张灵普也异常慎重,过了良久才不得不感叹道:“连倭子……都讲君主立宪了。”

    颜士璋笑了笑,和胡楚元道:“东家,您既然有钱有势,不妨就用钱势开路,用钱铺路,以势修桥,天下能有多少人不在掌控中?您想要一个人飞黄腾达,他就必须得升官发财,您想要一个人失魂落魄,他就必须得辞官破产。所以,即便咱们要出仕,那也得是朝廷迫于无奈,必须让您出仕的时候!”

    听了这番劝说,胡楚元顿悟,心中也是一片明亮,犹若推开万里阴霾,浓烟滚滚只在这一刻就全部散去。

    他笑了,正要说话。

    张灵普则道:“大人,颜先生说的没有错,人人求您,那是因为您有钱,非要将钱都藏起来埋在地下,别人看不清你有没有钱,固然有利于出仕,却不利于您做大事。”

    胡楚元笑道:“是啊,两位真是我的左膀右臂,替我揭开了心中的一层疑惑啊!”

    颜士璋道:“东家,我说句实话,仅以吴淞铁路为例,本来是一件好事,只是洋人办的太乖张,到了满人那里就成了大逆不道的坏事。再看曰本,人家却是举一国之力兴建铁路。中国之事由此可见一斑,中国欲强,满人必先衰,满人先衰,中国才能图后强。灵普,不知道你对此有何见解?”

    张灵普沉思片刻,道:“三藩平定后,朝廷就一直忌惮汉臣利用地方权政图谋实力,故而,他们对于任何有助于提升汉臣实力的事情都是极其提防的。”

    顿了顿,他又叹道:“可惜我一心想要投军报国,如今才知道报国不易。”

    胡楚元心想,你能知道这一点就很好。

    颜士璋见时机恰当,就和胡楚元劝说道:“天下大事,谁能说清道明,一概都在时机运转之中,若是时来运转,东家或许是有机会成就霸业,振兴中华?”

    胡楚元笑了笑,道:“关键是怎么做才能最快捷有效的救国图强?”

    颜士璋立刻道:“网罗有志之才,有识之士,为他人谋小事,为天下谋大事,这才是东家应该做的事!”

    胡楚元当即道:“不错,颜先生说的恰恰是我心中想要做的。”

    他又敲了敲深浅的书桌,和两人问道:“你们知道这张书桌价值多少钱?”

    张灵普道:“听说是价值二千两银子。”

    颜士璋道:“再过几年,三千两也不止!”

    硬木是越用越坚,价格越贵,两人都没有说错。

    胡楚元则道:“不错,这一张书桌就抵得上两百只洋枪啊。我省一省,咬咬牙,两万只洋枪还拿的出来,如果将这些枪送到某些地方,怕是能成不小的事。”

    他这番话就说的很诡异了,颜士璋和张灵普都没有完全明白。

    颜士璋以为他现在就想着造反,问道:“不知道东家想要用在什么地方?”

    胡楚元则和张灵普道:“灵普,我派你去做一件很特殊的事情,你替我去一趟越南,想办法找到刘永福先生,和他谈一谈,就说我愿意支持他在越南和法人打仗。”

    张灵普情绪大涨,抱拳道:“大人,我必定将此事办妥当,见不到刘永福,我就提着脑袋回来见您。”

    胡楚元点点头,让颜士璋替他写一封信,里面存有一张五千两银子的香港汇理汇票以示诚意,再用朱漆封好。

    他将信交给张灵普,又秘密的叮嘱了几句,让张灵普明天就启程南下。

    这些当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胡楚元已经下定决心,要加大力度网罗天下各种各样的志士。曾国藩说,用人之道在于广收、慎用、勤教、严绳,而这四个词对胡楚元也有着很深的影响。

    对于张灵普,胡楚元也并没有完全的信任,让张灵普去越南打法国人,而不是直接闹革命,这就是一个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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