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杨广的大臣除了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外,还有民部尚书樊子盖,纳言苏威等一帮重臣,裴蕴虞世基也在,众人往曰哪个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今曰被困孤城都是愁眉不展。

    除了群臣外,萧皇后和弟弟萧瑀居然也在,萧布衣见到,点头示意。皇后和国舅见到了亲人,也都是大喜,方才萧布衣在城门大展神威,萧瑀早就听人说了,又低声告诉给皇后,萧皇后却是轻叹口气,轻声道:“布衣这孩子,总是以身犯险,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我怎么向堂兄交代呢?”

    萧布衣离的虽远,却是听的清楚,心中升起一股温馨,萧皇后虽然和他不过是几面之缘,可身在险境,却是处处为他着想,怎么能不让他心生感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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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节 战千里

    杨广还是高高在上,却已经放下了姿态,他竭力让自己表现的镇静些,可见到城外人山人海的那一刻心悸,至今还是让他心口难受。

    他从来没有窘迫的时候,就算征伐辽东失利,杨玄感叛乱之时,他还能让手下化解的游刃有余。

    杨玄感带旧阀高门,振臂一呼,虽是从者云集,可也不过是半月的功夫,就已经土崩瓦解,可如今怎么了,见到群臣惶惶的脸色,杨广突然有种悲哀的感觉,这次谁也救不了他了。

    指望陇西的河东的阀门吗,自己这次就是来铲除他们的,指望东都的精兵卫府吗,可要多久他们才能到达?自己仓促入城都觉得丢了脸面,更是忘记了出兵去求救援,如今被突厥兵重重围困,还怎么出去报信?指望身边的这些权臣吗,可他们个个看起来也是惶惶,自己现在能指望谁?

    “圣上,老臣有事禀报。”苏威颤巍巍的上前步。

    “说吧。”杨广摆摆手,看了萧布衣一眼。

    “突厥兵如果真的有如萧少卿所言,足足四十万之众,我们的处境实在是大为不妙。如今城中守军不过数千,加上圣上带的禁卫军,不过两万多人。”

    “四十万对两万?”杨广喃喃自语,有些失神,他曾经动用过百万大军征讨辽东,那时辽东不过十数万的兵力,可他还是铩羽而归,这下只有两万人能做得了什么?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把疑惑说出来,他很快就知道这两万人能做什么了,两万人每天吃的饭不比他浪费的少了多少。

    “圣上,老臣统计过了,城中军民加起来共有十五万左右,城中粮草供应不过只够二十天,还请圣上早做定夺。”

    “你是说,就算突厥兵攻不下雁门城,我们也不过能活二十多天了?”杨广拍案而起,怒声道。

    苏威战战兢兢道:“事实如此,不过若要节省点吃,或许一个月也能支持下去的。只是兵将守城辛苦,若是吃不饱肚子,臣只怕他们会生异心的。”

    杨广冷哼了一声,扭头问道:“宇文爱卿,你有什么主意?”

    宇文述犹豫下,“圣上,突厥兵势强,如今突兀南下,可毕竟是群乌合之众。圣上身边有东都精锐之兵过万,大可挑选几千名精锐骑兵保护,在夜晚之时,趁突厥兵立足不稳之际突围出去。雁门郡离楼烦太原都不算太远,雀鼠谷更是兵家险地,易守难攻,就算……”

    “圣上,万万不可。”苏威慌忙道:“圣上万乘之主,怎能轻率突围?雁门城城墙坚厚,城防完备,我们据守城池还是行有余力,骑乘却是突厥兵所长,圣上若是轻易突围,以已之短,想克敌长,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宇文述冷哼了一声,“可我们现在是笼中,”本来想说笼中困兽,又觉得对杨广很不恭敬,宇文述改口道:“如果突围出去,我们或许会有危险,可是困守这里,粮草不足,若没有外援,我只怕圣上安危更有问题。”

    杨广的目光望向裴蕴道:“裴爱卿,你的意思呢?”

    “微臣觉得苏纳言说的大有道理。”

    “虞爱卿,你呢?”

    “臣,”虞世基唯唯诺诺,“圣上想要如何,臣下只是誓死跟随。”

    杨广怒拍桌案,“你除了死,不能说点别的?”

    虞世基诚惶诚恐,大汗淋漓。杨广知道他也没有什么主见,要说勾心斗角溜须拍马可以,可要说领军打仗,救人危机,那问他可算是问道于盲了。

    “来将军,你的意思呢?”

    杨广现在是急病乱投医,所有的大臣都恨不得一一询问遍,只希望有哪个会突出奇策,救君危难,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想法很不切合实际。

    来护儿沉吟半晌才道:“其实宇文将军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却是置圣上于险地,以老臣的看法是,突厥兵为利而来,无利而走。始毕可汗虽然气势汹汹的带了四十万之众,可同心之人甚少。我们只要坚守待援,突厥兵除了始毕可汗外,大多部落无利可图之下,难免会疲倦厌烦,久倦思归。那时候就算援兵不至,我们再突围也是大有把握。”

    杨广点点头,觉得这主意也算是无可奈何的方法了,最少看起来比别的大臣要高明些。

    “既然如此,我们目前守城待援为上,伺机突围,守城的事情谁来负责?”

    民部尚书樊子盖上前道:“回圣上,如今雁门城四面被围,突厥兵方才一仗折兵损将,锐气大减,暂且歇兵,我只怕他们准备攻城的工具,不能不防。北,东,西,南四面分别由来将军,宇文将军,苏纳言和微臣负责,城守完备,突厥兵只擅马战,不长攻城,我们坚守除了粮草问题,当无大碍。只是如今敌势太强,我方士气不高,圣上需要做的应是鼓舞士气,让人人奋勇争先,这才能确保守城万无一失。”

    “如何鼓舞士气呢?”

    “依微臣所见,士气不高的缘故只是因为圣上一心想对辽东开兵,兵将都怕圣上免除了突厥的祸患后,又去征伐辽东。”樊子盖沉声道:“如果圣上宣召说今后十年不再征伐辽东,专事征讨突厥的话,那无论是城中的兵士,抑或是各郡军民,当会心中安定,人自为战。圣上如果再能亲自抚慰士卒,重赏爵位的话,想必定能让人人奋勇当先,何愁突厥兵不退?”

    樊子盖一口气说完后,[***]城内静寂一片。

    萧布衣不能不佩服这个樊子盖说的好,其实他说的恰恰是自己想要说的。可谁都知道,征伐辽东向来都是个敏感的话题,很容易触动杨广的逆鳞,轻则被斥责,重了说不定流放掉脑袋,可樊子盖还是敢说,这就不能不说他是个大大的忠臣,还是在为大隋考虑。

    只是他爱国,国不见得爱他,杨广只是阴冷的望着他,良久无语。

    樊子盖并不畏缩,坦荡的望着杨广,沉声道:“圣上,臣下实乃发自肺腑之言,只望圣上三思。如今大军压境,圣上应以大局为重,眼下这辽东突厥孰轻孰重,我想在圣上的心目中自有定数。”

    杨广沉默良久才道:“你说的未尝不是没有道理,一切按照樊尚书说的做好了。”

    群臣喜形于色,都是精神大振。杨广却是有些不情愿的扭过头去,望着刘藩道:“刘藩,你不在齐王身边,跑到这里做什么?”

    刘藩把对来护儿说的话又重新说了遍,忠心耿耿,慷慨激昂的不让他人。

    杨广听的缓缓点头,“吾儿考虑也算周到,刘藩你冒死赶来报信,也是忠心耿耿,和萧布衣差不了多少。”

    刘藩斜睨了萧布衣一眼,突然道:“圣上,臣下忠心耿耿本是本分之事,只是臣下冒死前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有些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广皱起了眉头,“你要说什么?”

    刘藩霍然转身,伸手一指萧布衣,“臣下怀疑萧布衣是突厥人的歼细。”

    萧布衣不出意外,脸色不变,群臣却是悚然动容,却只是望着杨广。

    “哦?”杨广幽漠淡远的道:“此话怎讲?”

    刘藩心中来了底气,在[***]城这久,他就没有见到杨广和萧布衣说一句话,而且杨广征询意见的时候,从来也不询问萧布衣,这是不是说明萧布衣在杨广心目中,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回圣上,微臣怀疑萧布衣乃突厥的内歼,绝非空穴来风!萧布衣本是去突厥的赐婚使,只是办事不利,这才让突厥人震怒,始毕可汗南下虽是突然,可和萧布衣成事不足是否有关系谁都不清楚,此疑点一。突厥兵南下,本是极为隐秘之事,萧布衣却是知道,颇有神通,更让微臣很是疑惑。突厥兵四十万骑乘南下,诸哨所都是没有动静传信,他却能安然无恙到了崞县和雁门城,此疑点三。他一路南下,先是去了崞县,本想骗齐王大开城门。齐王疑惑,让他下马弃兵,他却拒绝入城,反倒伤了城兵奔往雁门城,若非心怀鬼胎,怎么会落荒而逃,此疑点四。萧布衣身着突厥装束,到了崞县这才褪下,守城众人无不看的清清楚楚,实乃狐狸的尾巴忘记了遮掩,这些事情哪件想想都是匪夷所思,萧布衣却是毫发无伤,要说他不是和突厥人有所勾结,臣真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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