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惊奇的是这群半开化的野蛮人有着一套异常高效的审讯手段,那些奇形怪状、历经几代传下來的刑具,上面黏糊糊的血肉似乎从來就沒有干过,落在他们手里,不要说小鱼,就是自己也只能有一说一,痛快些死简直成了一种奢望,
绝不能让小鱼卷进去,
必须让她找个不去送饭的理由,这个理由必须十分充分,要经得起推敲,而且还要找个有德高、有实力的人來做旁证,杨昊已经想好了,就让小鱼谎称自己來了例假,因为天寒地冻,因为自己还不适应这里的酷寒,因此身体有痒,不能再承担给图巴桑送饭的任务,这个任务将转移给一位长老夫人,老夫人在部落里辈分长,威望高,有她作证,沒有人会怀疑到小鱼的头上,
小鱼本已熟睡,陡然被一阵响动惊醒,当她见到杨昊深夜归來,不禁又惊又喜,兴奋的差点叫出声來,杨昊忙向她打了个手势,制止了这一切,然后杨昊甩开笨重的皮衣,钻进小鱼的被窝,小鱼毫不回避他冷如冰块的身体,伸出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小蛮腰一挺就把香唇递了过去,
杨昊在她身上贪恋地亲吻着,小鱼把腰肢挺的铁硬,人就像醉酒了一样,醉眼朦胧地缠住了杨昊,杨昊却突然轻轻地推开了她,说道:“胡大哥怕是出事回不來了,为了自保,咱们只能杀了图巴桑。”
小鱼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半晌合不拢,她不解地问:“为何要杀他呢,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心地善良的人,也是一个无辜本分的人。”
杨昊闻听这话,心里颇不是滋味,小鱼和图巴桑瞒着自己私下见面,自己并非毫不知情,但他从未过多干预,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小鱼对图巴桑的好感只是出于好奇和感激,二人的交往是真挚、纯洁的,
尽管内心强烈反对、抵触,小鱼最终还是答应按照杨昊说的去办,明后两天自己的例假就要來,假戏真做会更有说服力,
杨昊就躲在寝帐里静候小鱼的佳音,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第二天食时,小鱼对杨昊说:“长老夫人已经答应我的请求,由她亲负责饭给图巴桑,假例假的事情也跟她说了,她嘱咐我好好休息几日,等她抽出空來就看望我。”
杨昊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颇不是滋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几天前他还拿这话批判胡班,现在自己做的却也是同样的事,
正午刚过,长老夫人就让人准备晚上的饭菜,第一次她要自己亲自去,图巴桑马上就要成了部落的代首领,这正是巴结他的好机会,长老夫人是个讲究的人,虽然年过五旬,利利索索一番收拾后,登时年轻了十岁,
当她在屋里描眉画眼时,那份已被杨昊溜进厨房下了剧毒的饭菜送到了长老夫人的寝帐里,长老夫人沒时间去检查它,她正为该穿那件貂皮大衣而伤神,
杨昊回到寝帐,静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黄昏时,长老夫人去见了图巴桑,二人闭门叙谈约一炷香工夫,回來后,长老夫人脸色红扑扑的显得很兴奋,于是她叫來几个同伴在寝帐里做针线,室韦人不织布,穿衣一般用兽皮,麻布、丝绸在这里都是极其珍贵稀少的东西,做针线,那只有贵族家庭才有资格,
有人提议把小鱼叫來,因为她自大唐而來,她的身上处处透着大国上邦的优雅雍容,她的针线也做的最好,针脚细密的足可做众人的楷模,长老夫人便真的派人请來了小鱼,小鱼陪着众人勉强做了一阵,便借口身体不舒服要回去,长老夫人挽留着她不肯放,让奴仆整理了自己的床铺请小鱼去休息,
小鱼心里尽管一百个不情愿,却也只能强颜欢笑留了下來,
一切计划都十分顺利,杨昊现在就坐等图巴桑的死讯,他仍然不敢露面,按照规矩他此刻应该在森林里纠察违纪之举呢,
等到天黑仍旧沒有图巴桑的消息,杨昊心里焦急起來,难得是毒药不灵了,不,那能轻易毒死一只羊,也应该能毒死一个人,即使毒不死,也会让图巴桑重伤不起,那样整个部落都应该是沸沸扬扬才对,为何会如此宁静呢,
现在自己无法露面去打听,小鱼又被长老夫人留住不在身边,杨昊心急如焚,他在寝帐里焦灼地踱着步,思考着对策,
突然,低沉的号角响彻天地,那是报警号,一定是部落里出大事了,会是什么大事呢,杨昊直觉地想到:图巴桑死了,
奇怪的是此刻他的心里沒有半点快感,甚或他为图巴桑的死感到有几分惋惜和自责,他嘘叹了一口气,目视昏沉沉的天空,在心里祈祷道:“愿你的灵魂能早日升入天堂,祈请上天原谅我的过失吧。”
杨昊这些话刚刚默念往,就见两个女奴护送着小鱼回到了寝帐,女奴刚刚退出,杨昊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小鱼,兴奋地说道:“我们成功了,往后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在一起了。”
小鱼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杨昊的眼睛,杨昊觉察到了异样:“怎么,他沒死。”
“我已经把他放了。”小鱼说完就深深地低下了头,
------------
第7章 无言的结局
杨昊听到这话,心里骤然一紧,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就在他苦等图巴桑死讯的时候,他把所有可能的结果都考虑到了,这其中也包括小鱼私自放走图巴桑,
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当它出现的时候,杨昊却狠吃了一惊,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呢,小鱼和他的交往只是出于少女纯洁无害的好奇嘛,难道,自己与小鱼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敌不过她与图巴桑数天的相处,
小鱼会放走自己的情郎,这简直是荒谬绝伦嘛,
是的,她确实有些任性,也因为自己的宠爱而变得轻狂放肆,忘记了礼仪和尊卑,但她首先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其次她懂得掂量事情的轻重,她有什么理由做出这等傻事呢,可笑的应该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沒自信起來了,只是滑稽又可笑,
可是一切还是朝着最坏的一面发展了,自己就是哪个滑稽可笑的小丑,真是愚蠢无极限啊,
杨昊极力隐藏着自己内心的失落与煎熬,现在该怎么面对小鱼呢,向她发脾气,冲着她大喊大叫,或者干脆是打她一记耳光……
不,不,现在她心里一定也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应该去安慰她,稳定她的情绪,让她回头是岸,
对,对,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表现的大度些吧,夫妻做不成,还能……
杨昊很想抽自己两记耳光,这都想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焦灼不安的心,正当他要开口安慰小鱼时,小鱼却满脸是泪地跪下了:
“公子,奴婢对不住您,您打死我吧。”
公子,这是多么陌生的称呼,即使当年在长安西宁侯府,小鱼也很少用到这个称呼,她向來都是随章夫人称呼自己为“大郎”的,至于私底下她甚至敢口无遮拦地直呼姓名,
“你……”
杨昊的心在流血,浑身骤然变得冰冷,“你这么做是为了他。”
杨昊的话含混又露骨,至于是那层意思完全取决于小鱼的回答,这当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題,他看不得小鱼受煎熬的样子,于是心立刻软了,不能就这样刺刀见了红,他要给小鱼一次机会,也要给自己一次机会,
“你是因为要报恩才放走他的,唉,傻丫头真是是非不分,当初是他掳走你在先呀,算了,我不怪你,谁让我的小鱼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呢。”
小鱼也在那一刻间放弃了自己,她赶忙改口道:“是我一时糊涂,我是被鬼迷了心窍。”
这话听起來虽然异常生硬和言不由衷,但杨昊还是决定接受它,他笑着扶了小鱼,掏出她送给的手绢,仔细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本想熬过这个冬天再走。”杨昊强作笑颜道,“看來我们要提前走了,脱羽部的大军很快就会杀过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已经下了第一场雪,现在帐外天寒地冻,白眉人或许还能忍受着,但对杨昊和小鱼來说,酷寒的威胁并不亚于即将到來的脱羽部大军,唯一的区别是,扛过酷寒可能获得新生,与脱羽部大军对抗,只能是死路一条,
收拾了十天的干粮,牵了两匹长毛矮马,趁着天黑两人悄悄地出了营寨,天地朦胧昏暗,路有千条,脚下的是该哪一条呢,杨昊大致分判了一下方向,指着正南方道:“就往前走,总能回到大唐。”
几天前的那场小雪并沒有融化,干粉状的雪花被寒风催赶着,落入了山坡背风的一面,此刻它们已经结成了坚脆的雪盖,人马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发响,在这夜深宁静的荒原里听到这声音,总是让人有些心神不定,眼前是一片小树林,穿过树林就进入了一片无人领地,那里在夏天的时候是一片泥沼,现在应该是一块冰封的荒原,
突然,杨昊警觉地拉住了小鱼的马缰:
“有人。”
随即两个人如同冰雕一般,凝固在了那里,
一支上千人的大军正缓慢地通过小树林,他们心谨慎,尽量不弄出太多响声,但仅仅上千匹马踩踏在厚密松针上的声响就已十分可观,
“往回走。”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