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仰脖子,发现葫芦里竟然已一滴不剩了,一边埋怨自己喝地太快了,明天可能就会断顿了,一边却不假思索地拿出另一葫芦酒喝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眼皮渐渐沉重,月亮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天旋地转。他摸了摸额头,“难道我喝醉了,怎么醉得这样快?好像两葫芦酒都喝光了,好晕啊……”头重重地撞在树干上,又滑到树枝上。朦胧间看到了许多人,先是爹娘,后来又见雪妹蹦蹦跳跳地扑了过来,然而到眼前又变成了拿刀的司马风,接着又有一群人拿着兵器冲杀过来。
脑袋胀得难受,他睁开眼睛,坐起来,揉揉额头。“啊!真痛!哎?”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从树上掉下来的,也想不起来到底醉了多久了。太阳正照在头顶,大概是第二天了吧。
他站起来,将包袱绑在背上,辨了辨方向,照着原来的行程继续走。然而没走多远,一道黑影从前面夹着强风直刮过来,把他前行的路完全封住了。
奇天云愣在那里,眼前出现一个墙一般挺拔冷峻的身影,一字眉,面目生威,宽大的衣袍上的花纹透出些高贵。
华服汉子抚弄着黑须,冷冷地打量着奇天云,好像奇天云前辈子欠了他很多钱。
奇天云不明白这么衣着华贵的人跟他这个无名小卒会有什么过节,刚要打招呼,那华服汉子先开口了:“你是何门何派,想到江湖上搅什么风雨?”
嗯?奇天云以为他只是在自言自语,然而看他那严肃的表情又不像。
只听他又继续说:“传闻‘银刀门’最近被人灭了门,死者不知为何物所伤,而凶手行踪诡异,也不知藏身何处,在下听说后特从长安赶来调查。这‘银刀门’乃正派之士,却在柳林坡附近的一个小镇离奇死亡,据目击者说他们跟一个少年人有过一番打斗,晚上便被害了。”
他两眼直直地望着奇天云,“此处有人被杀,阁下却有胆单人独行,不知究竟意欲何往?可否告知在下?”言下之意竟是说奇天云杀人后,却还好整以暇地在此等人来抓他,太过狂妄自大,简直是视人如无物。
奇天云听得一头雾水,呐呐地道:“你到底是谁,那边有人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来
此之前就听说,这条路上因强盗出没而断了来往行人,而且那些人哪里是什么正派人士,那天竟然伏击我,还想图财害命,像这种拿人钱财就可以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人,事没办成被人杀人灭口有何稀奇?”想起那天死里逃生,而那些凶人竟然还是什么正派人士,心里不由得气愤世风日下。
他眼睛里的精光慢慢收敛,给人以更加骇人的感觉,看得人心里直发慌。
“哈哈……”他冷笑道,“残害正派中人,竟还在此大言不惭!‘银刀门’几百口人一夜之间惨遭杀戮,手段够毒辣的!想不到竟还是咎由自取,嘿嘿!那就让我陆某人会会你的高招!顺便说一声,在下乃当今武林盟主,接招吧!”说着一晃眼工夫就前进了几步,右手一掌朝着奇天云胸口凌虚劈将过去。
奇天云还在震惊他口中所说的残酷杀戮时,掌风已然刮到了身上。
“啊――!”好像被人猛地在胸口推了一掌,将他的身体重重地往后推去,整个人都倾斜着踉跄后退,用尽力气才使身体挺直了一些。
“砰!”奇天云重重撞在树上,背部因为有包袱挡着,没撞到树上,脑袋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坚硬的树干猛烈的冲击。
一刹那间,只觉满眼直冒金星。“啊――咝――啊唷!”他双手抱头,轻轻地揉着撞痛的后脑勺,好像肿了一大块,他皱着眉头,头痛地瞅着眼前的什么盟主。“发什么火啊!出手这么重,人又不是我杀的,不过看来说了他不会信的,怎么办?这人可不像是那么好打发的人,硬拼是没什么胜算了,那……”
奇天云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武林盟主心中的惊讶与头痛一点也不亚于他。
他缓缓收回右掌,放下。
刚才发力的时候,一股反击的力道震得他手臂都有些酸麻,而且胸口也被震得内息不畅,隐隐有些作痛。
他惊疑地注视着这个年轻人,有些不敢相信,如果道他们两掌相对,被他掌力震到了,倒还可以佩服一下他,而现在是隔空使力,对方却不避不让,也不伸掌相击,竟然也可以抵挡这虚空一掌,而他后退之势似乎将掌力都化解了。
虽说是被击退了,然而自己却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看他只是揉着脑袋,却没有抚摸胸部,好似那处根本未受到重力一样,不过他狼狈退后的模样不像是装的,莫非只是一时失手?
如此深不可测之人,已不是一句佩服可以形容了。
当真动起手来,又不知有几成把握。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调息,一边还防备着对方趁机发难。
然而对峙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他动手,看他抓耳挠腮,好像大为烦恼的样子。
奇天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想不出任何退敌之策,想来想去只有化敌为友了,否则的话恐怕真的要暴尸荒野了。
本来脑袋里是一团乱麻,忽然理出了一点头绪,终于想到主意了。
“嘿嘿――”没办法,为了保命,装装笑脸也是再所难免了,虽然实在笑得难看,“其实有一个人可以证明我不是凶手。”
这位武林盟主见他愣了半天,竟只是要说这个,不禁愕然,接口道:“何人可以证明?”
奇天云见计策已奏效,笑得更欢了:“他就是司马世家的司马风,大叔一定知道他的,那天他也遇到了跟我有冲突的那伙人,他能替我作证。”
他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觉得事有蹊跷,而且也不想平白多出一个劲敌,于是道:“既是如此,在下自会查明真相。”
奇天云大喜,小心问道:“大叔,那我可以走了吧?”
他挥了挥手道:“请吧!”
奇天云小心翼翼地绕过他身旁,深怕他又突然发难。
他装作毫不在意,却暗暗地预备抵挡对方的偷袭,他才不信对方不是在使诈。
奇天云走到他身后,又瞧了他一眼,忽然撒开脚没命地往前疾速奔逃。
他转过身,瞪着这个如丧家之犬般逃命的少年,怎都不明白,以他这般武功,不可能如此胆小怕事的,不过看他步伐凌乱,且声音沉重杂沓,倒不太像懂得高深武功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然而没想多久,胸口又隐隐作痛。
“刚才明明已潜运内力化解了,怎么又――哎,罢了,先回家去疗伤吧,慢慢再打探此人的底细也不迟。”为免再遇见此人,他特意绕了一个大圈远路才踏上归途。
其实奇天云也没敢直接走大路,左走右走,尽挑难行的崎岖山路,也不知踩过多少荆棘丛,碰折了多少齐胸高的小树,这才在一座密林满布的山中歇息。
“唉,还没走多远,就碰到这么多人,不知是不是有人知道了我的行踪,然后再暗地里支使别人与我为难,但他显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抢,因为这样的话,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哦!他一定会在最后才出现,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得到它,这样才能掩人耳目,那这个计划岂不是在很多年前就开始策划了?”
一想到这,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忙又安慰自己这只是一番异想天开的想法,不再去烦恼了。
两个酒葫芦是早就空了,清水倒还有许多,干粮却是满包裹几乎没动过,大概够吃好几顿的吧――哎?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个什么盟主刚才说那帮人在跟我打斗的当天晚上就被人杀光了,他听到这件事才赶过来的,这里离长安应该还蛮远的吧,快马也不至于第二天就能赶到这里的,那么说我已经睡了好多天了?
他竟然刚好在我醒了的时候出现。
那就是说有人清楚知道我走到了哪里,就去告知他来对付我?
不过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他们一定知道我跟司马兄那天晚上是在一起的,谎言不是马上就会拆穿了?
谁会这么笨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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