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前就听说,这条路上因强盗出没而断了来往行人,而且那些人哪里是什么正派人士,那天竟然伏击我,还想图财害命,像这种拿人钱财就可以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人,事没办成被人杀人灭口有何稀奇?”想起那天死里逃生,而那些凶人竟然还是什么正派人士,心里不由得气愤世风日下。

    他眼睛里的精光慢慢收敛,给人以更加骇人的感觉,看得人心里直发慌。

    “哈哈……”他冷笑道,“残害正派中人,竟还在此大言不惭!‘银刀门’几百口人一夜之间惨遭杀戮,手段够毒辣的!想不到竟还是咎由自取,嘿嘿!那就让我陆某人会会你的高招!顺便说一声,在下乃当今武林盟主,接招吧!”说着一晃眼工夫就前进了几步,右手一掌朝着奇天云胸口凌虚劈将过去。

    奇天云还在震惊他口中所说的残酷杀戮时,掌风已然刮到了身上。

    “啊――!”好像被人猛地在胸口推了一掌,将他的身体重重地往后推去,整个人都倾斜着踉跄后退,用尽力气才使身体挺直了一些。

    “砰!”奇天云重重撞在树上,背部因为有包袱挡着,没撞到树上,脑袋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坚硬的树干猛烈的冲击。

    一刹那间,只觉满眼直冒金星。“啊――咝――啊唷!”他双手抱头,轻轻地揉着撞痛的后脑勺,好像肿了一大块,他皱着眉头,头痛地瞅着眼前的什么盟主。“发什么火啊!出手这么重,人又不是我杀的,不过看来说了他不会信的,怎么办?这人可不像是那么好打发的人,硬拼是没什么胜算了,那……”

    奇天云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武林盟主心中的惊讶与头痛一点也不亚于他。

    他缓缓收回右掌,放下。

    刚才发力的时候,一股反击的力道震得他手臂都有些酸麻,而且胸口也被震得内息不畅,隐隐有些作痛。

    他惊疑地注视着这个年轻人,有些不敢相信,如果道他们两掌相对,被他掌力震到了,倒还可以佩服一下他,而现在是隔空使力,对方却不避不让,也不伸掌相击,竟然也可以抵挡这虚空一掌,而他后退之势似乎将掌力都化解了。

    虽说是被击退了,然而自己却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看他只是揉着脑袋,却没有抚摸胸部,好似那处根本未受到重力一样,不过他狼狈退后的模样不像是装的,莫非只是一时失手?

    如此深不可测之人,已不是一句佩服可以形容了。

    当真动起手来,又不知有几成把握。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调息,一边还防备着对方趁机发难。

    然而对峙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他动手,看他抓耳挠腮,好像大为烦恼的样子。

    奇天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想不出任何退敌之策,想来想去只有化敌为友了,否则的话恐怕真的要暴尸荒野了。

    本来脑袋里是一团乱麻,忽然理出了一点头绪,终于想到主意了。

    “嘿嘿――”没办法,为了保命,装装笑脸也是再所难免了,虽然实在笑得难看,“其实有一个人可以证明我不是凶手。”

    这位武林盟主见他愣了半天,竟只是要说这个,不禁愕然,接口道:“何人可以证明?”

    奇天云见计策已奏效,笑得更欢了:“他就是司马世家的司马风,大叔一定知道他的,那天他也遇到了跟我有冲突的那伙人,他能替我作证。”

    他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觉得事有蹊跷,而且也不想平白多出一个劲敌,于是道:“既是如此,在下自会查明真相。”

    奇天云大喜,小心问道:“大叔,那我可以走了吧?”

    他挥了挥手道:“请吧!”

    奇天云小心翼翼地绕过他身旁,深怕他又突然发难。

    他装作毫不在意,却暗暗地预备抵挡对方的偷袭,他才不信对方不是在使诈。

    奇天云走到他身后,又瞧了他一眼,忽然撒开脚没命地往前疾速奔逃。

    他转过身,瞪着这个如丧家之犬般逃命的少年,怎都不明白,以他这般武功,不可能如此胆小怕事的,不过看他步伐凌乱,且声音沉重杂沓,倒不太像懂得高深武功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然而没想多久,胸口又隐隐作痛。

    “刚才明明已潜运内力化解了,怎么又――哎,罢了,先回家去疗伤吧,慢慢再打探此人的底细也不迟。”为免再遇见此人,他特意绕了一个大圈远路才踏上归途。

    其实奇天云也没敢直接走大路,左走右走,尽挑难行的崎岖山路,也不知踩过多少荆棘丛,碰折了多少齐胸高的小树,这才在一座密林满布的山中歇息。

    “唉,还没走多远,就碰到这么多人,不知是不是有人知道了我的行踪,然后再暗地里支使别人与我为难,但他显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抢,因为这样的话,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哦!他一定会在最后才出现,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得到它,这样才能掩人耳目,那这个计划岂不是在很多年前就开始策划了?”

    一想到这,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忙又安慰自己这只是一番异想天开的想法,不再去烦恼了。

    两个酒葫芦是早就空了,清水倒还有许多,干粮却是满包裹几乎没动过,大概够吃好几顿的吧――哎?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个什么盟主刚才说那帮人在跟我打斗的当天晚上就被人杀光了,他听到这件事才赶过来的,这里离长安应该还蛮远的吧,快马也不至于第二天就能赶到这里的,那么说我已经睡了好多天了?

    他竟然刚好在我醒了的时候出现。

    那就是说有人清楚知道我走到了哪里,就去告知他来对付我?

    不过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他们一定知道我跟司马兄那天晚上是在一起的,谎言不是马上就会拆穿了?

    谁会这么笨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经过这番折腾,忽然觉得肚子饿得难受,拿出白馍大嚼起来。

    看来是不能再喝酒了,不然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天又黑了,他没再赶路,找一个有大树遮掩的还算平坦的方形石上坐下。一坐上去,还能感觉到一些余温,热热的,让人好想躺下美美地睡一觉,不过他现在是睡不着的,心里烦躁不宁,真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惜司马风又不在,唉!

    他把包袱解下放在石上,看见了那把长长的剑,于是拿出来放在手上把玩。

    他一边转圈看了看四周,一边问道:“剑兄啊,你说现在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们呢?”红光闪了两下,隔着黑布看不见,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呼――”他松了口气,“这就好。”暂时是可以轻松一下了。

    “你说我现在是直接去长安吗,暂时真不知该往哪走了,你想去长安吗?”

    红光闪烁两下。

    “嗯?你不想去?那里不好吗?还是你不喜欢嘈杂的地方?”

    红光还是闪烁了两下。

    哎?怎么前后矛盾啊?难道它也像人一样会犯糊涂?细想良久,不禁恍然大笑:“你当然是去哪里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去哪里你也到哪里,重要的是我的决定。”

    这次,红光只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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