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唯唯诺诺地点头答应,而后便告辞了,一边还讨论着怎样统一对外的说法。有人忽然想起一个神话故事来,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位天神得罪了天帝,于是被贬下凡间,但却没有夺走他的全部法力,而是让雷公电母隔三差五地对他狂劈一通,这样他既受了惩罚,但又不会被打得魂飞魄散,而这严酷的惩罚却是一直延续到,失了大半法力的昔日的天神,阳寿已尽,魂魄飞散化作一缕真气为止。听爷爷辈的人说,村里的那片林子,好像就是那位天神受罚的地方。而村子的地形之所以七零八落的,也是被雷公电母给劈的。
村民们回忆着这些不着边际的神话传说,都说这不过是以前小时候听来的故事而已,谁能料到在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目睹呢?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天师眯缝着眼睛琢磨着这个神话故事,这故事也是二三十年前,他刚搬来这里定居时,听村民们讲述的,他也不曾想过他会亲眼见证,这个永远也无法证实的神话故事。
但他知道奇天云绝不是什么天神下凡,但或许是真地遭了天谴了,否则,林子上空怎么会老是聚集了一团乌云,朝他劈下闪电呢?天师在村中待了那么多年,也没碰过这种事情呢。
天师摇摇头,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做了坏事要被天打雷劈之类的无稽之谈,因此只能解释为,奇天云身上有什么东西,力量强大到会引来雷电的地步。
但是这种说法也很难站住脚,毕竟这和在雷电偶然发作时,将其引向自身是大有不同的。
他想预测奇天云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却发现受到一股力量的干扰,像是奇天云的命数总是在不停变化似的,试过好几次都是徒劳无功。
当他闻到香味时,忙将煮好的茶端上了桌,斟满两杯之后,走过去叫醒奇天云一起喝茶。然而话还没出口却忽然愣住了,恍惚间他看见奇天云身上裹着一层淡淡的红晕,红晕飘移不定,在他周身游走,原本只是淡淡的一圈,正开始变得越来越浓密了。
天师惊异地望着不知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还是从外界聚集在他身上的红晕,心中揣测着他没被雷电劈死,或许就是这些红晕护住了他全身的缘故,而将雷电吸引过来,劈在他身上的力量,或许也是来自这浓密的红晕。
这是为何呢?总不会是他要吸收雷电的力量吧?正不得其解时,奇天云身上的红晕却如一缕青烟般往外飘散开去,绵延着一条长长的曲线,飘向空中。
天师忙循着红晕延伸的方向望去,只见它在空中又重新聚集了起来,成了在空中飘着一团红云。
这团红云并没有往远方飘去,而是一直停留在那儿,然而形状却是瞬息万变。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明白了,其实红云并不是在杂乱无章地变化着,而是在慢慢聚合成一种特定形状。
天师猜测着最后究竟会成什么形状,他想了很多,但却没有一种是能肯定的最终变化。
当他发现红云已不再变化,其最终形状已呈现在眼前时,忽然呆住了,这红云的形状多么像是一把剑啊!
“剑!”天师小声惊呼道,“为什么是一把剑呢?这是什么剑呢?”
长长的看起来很笨重的剑,剑柄的末端是一个圆球,两边则是往上翘的月牙形护锷。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剑的形状,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仔细想了一下后猛地恍悟了,难道是……
他再确认了一下,没错,这剑的形状跟自己记忆中的形象几乎毫无二致,他可是真地见过那把剑呢。这么说来,剑在奇天云手上?然而看他年纪轻轻的,怎会有这等能耐呢?莫非有人向他吐露过这其中的玄机。想到这儿又摇了摇头,这纯粹是无稽之谈,谁也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别人,更别说是将千载难逢的机会拱手让人了。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正自沉思之际,空中聚成剑形的红云开始飞快地移动起来。红云并没有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剑形,而是像青烟一般扭动起来,如同蛇的身子。
而扭动越剧烈,便越不像一把剑了,周围还有些红云环绕着,也随着剑形的变换而变化。
天师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剑形不停扭动着在空中移动,究竟预示着什么,便转而将目光移向躺在那儿睡觉的奇天云,但奇天云眼下仍在睡梦之中,自然是没法解释的,而且他到底知不知道眼下在空中流转的异象呢?
有那么一会儿,天师很怀疑这令人费解的情景,只是奇天云的梦境而已,而纷繁复杂的梦境本就是难以解释的。
天师再将目光移向空中时,红云正往远处飘去,随即又兜转回来了,它总是停留在这一片区域中。有一次,横在空中的剑忽而竖立起来,而剑锋下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横在那儿,至于它的形状就难以看清楚了,根本就是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那东西的形状在不断变化着,好一会儿也没有停止,像是要从世间万象中,徒劳地选出一种形状来似的。
努力终于化为乌有,它始终也没有自己特定的形状,最后只是消散开去,成了将剑围住的一抹红云。然而剑在空中周游了一圈之后,终于也渐渐散去了,剑化作最初的一团红晕,依然如一缕青烟一般从空中逶迤而来,从高空向人间俯就,拖着一条长长的红线往这边延伸过来,却扑向奇天云,红晕又将他周身都笼罩住了,最后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像是消散了,又像是溶入了奇天云的体内。
此时,奇天云竟还未醒来,只是皱着眉头,像是在梦中思索什么难解之谜。
直到此时,天师才算松了一口气,而奇天云的难解之谜毕竟用不着他去解决,他自问也实在没那个能耐,只好让奇天云一个人去背负好了。
过了一会儿,奇天云紧皱的眉头忽而慢慢舒解开了,也不知是他已经解决了,还是暂时抛到一边去了。
天师转过身正准备走进屋里去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哈欠,一眼望去,奇天云果然在伸懒腰,并从椅子里站起来了,揉揉惺忪的睡眼。
天师也没问他知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若无其事地道:“你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啊,一起进去喝茶吧。”奇天云脸上的睡意已经退去了,他跟在天师后面进了屋,端起茶杯时,照例用嘴去吹,却发现指间根本没有感觉到茶杯的热度,他疑惑地用嘴一试,茶水果然是凉的。
仔细一想,他好像是从天师开始为泡茶做准备时便开始睡了,想不到一觉醒来,居然连滚烫的热茶也变凉了,他到底睡了多久了呢?
奇天云摸摸脑袋,忽然莫明其妙地道:“你刚才喝过了吧?”
天师摇摇头道:“没有,我这也是刚喝第一杯而已。”
一听他居然在一旁一直等到自己醒来,便有些过意不去,尴尬地笑道:“其实你可以先喝,没必要等我醒过来的,你看,茶都凉了。”
天师并不答他,心中却觉得用这段等待的时间,换来如此珍贵的记忆是值得的,他深信这段记忆于他的修行一定大有裨益,假使他真地进去喝茶的话,那可就真要失之交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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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围歼白狼
喝完茶后,天师便叫奇天云待在他的小屋里别乱走,自己却优哉游哉地到村中漫步去了。八零电子书p://.80x./而事实上,他是想去确认村民们是否也看到了,突然出现在空中,又突然消失的红云。
虽然他很清楚红云游走的范围,应该已经超出村子的边界了,但心中却不由得抱着侥幸的想法,希望这情景只有自己一人看到了。
然而,正如他所料,村民们果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着刚才所见的奇异的天象。这些天来,村子里也时常有武林中人来此逗留,想必也有一些人目睹了这情景,真不知那些人会作何感想。此刻,天师已没有兴致确认,哪些是来村中逗留的武林中人,也不想弄清楚他们是正是邪,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在村中游荡了一会儿之后,便又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奇天云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脚步又是有些匆匆忙忙的,便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于是不紧不慢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天师在他旁边坐下后,这才叹道:“出大事情了,是跟你有关的。”
奇天云漫不经心地道:“是吗,又是什么事啊?”
天师却问道;“你刚才睡着之后,有没有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奇天云蹙眉想了想道:“好像就是做了个噩梦,怎么了?”
天师随即摇头道:“看来你的麻烦又来了,你不能在这里久待了,还是速速动身离去为好。”
奇天云点头道:“我也有同感,其实你若不说的话,我也要走了,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我估计此地的山神都很不欢迎我呢,不然的话,就不会连睡个觉也被雷击醒了。”
和天师说笑了一番之后,奇天云略略收拾了一下便开始动身了,不过他并没有从村口离开,而是从环绕着村子的山上离去的。在山上走了一会儿,耳旁便听见鹰鸣,抬头望去,苍鹰在空中望见了他的身影,便在他头顶上方盘旋着,时而钻入云端化作一个即将消失的黑点,时而又俯冲直下,在他肩头略微停留片刻之久。
奇天云并没有走过这座山,但却想也不想地一直往前行进,一点也不担心会迷失在茫茫林海中,陪伴他一起进行这孤独之旅的只有那只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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