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被打开后,一道灰色的身影从屋里走出来,独巨迈着步子远远地望见他,伫立片刻之后,缓缓朝他走去。“一个人呢?”独巨问道。
奇天云闻言,赶忙站起身来道:“前辈,出来散步啊?”
独巨微微笑着走到树下,遥望树林远处道:“听说你曾击伤陆先机?”
奇天云惶恐道:“你怎么知道?陆盟主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独巨道:“他当然不会对外说,可是他家里的家仆都知道啊,这些人私底下一定会议论纷纷,到底是何人有能耐伤到他们老爷,而后来许多武林中人都知道了,陆先机请你去他家做客,这样一来,就更让人不可思议了,所以他们一定很长时间,都在谈论关于你的事,而且还会趁出府的时候,跟其它府上的家仆议论此事,这样慢慢地,总会被偷偷地传开的,我在长安卖书的时候,也听到有人悄悄地议论你的名字呢。”
奇天云此刻如芒在背,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尽管他再怎么小心行事,仍不免受人关注,江湖路可真难走啊!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又不是我故意要伤他的,那些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转而若无其事地向独巨问道:“对了前辈,我听漂游子说他当年,之所以会被傅颂打得惨败,其实是跟他师妹有关系的,真是这样的吗?这怎么回事啊?”
独巨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转过头去叹息一声道:“老二从小到大跟她这个大师兄是最亲的,有事没事就去找他,也不管他是有空还是在练功,总会缠上他老半天才会罢休,如果不理她的话,还会哭闹个不停呢,有时他特意到附近隐蔽的山林去练剑,可是不过两三天,她一定会找到那儿去,所以他练剑的时候几乎是,时时刻刻都会受到干扰,要知道练任何功夫都讲求平心静气、心无杂念,像他这样的练法哪有不出事的?”
奇天云惊愕道:“那你怎么还让她那么胡闹?漂游子可是差点就没命了,要不是他福大命大,你可就永远失去这个徒弟了!”
独巨摇摇头道:“她小的时候还能听我的话,可是姑娘大了,心眼也多了。”
奇天云疑惑道:“那你怎么不给她找个奶娘呢,漂游子不是跟你提起过吗?”
独巨沉吟许久才道:“我曾跟老大说过其中的因由,因为他还有个叫幽谷子的师兄,幽谷子自创立紫毒门以后就树敌无数,后来我从两个汉人和两个突厥人救走了老大,我便带着他离开原来居住的山上,另辟住处。
“幽谷子的敌人没法跟整个紫毒门相抗衡,因而只能找我这个老头子晦气,他们必然会千方百计地寻找我的住处,如果贸然找个奶娘上山的话,一不小心就会走漏风声,那时,如果我不在家的话,只有老大和老二在家,根本是无法抵挡仇敌的突袭的,就算后来老三和老四也进山了,他们四个加起来也是不够的,一直到他们四个都能独挡一面的时候,我才可以放下心头的大石。老大其实是代他师兄受过的。”
奇天云默立良久,也不知该说什么,可是见独巨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忆,所带来的无奈和痛苦当中,便灵机一动,装作很随意地转变话题道:“啊!前辈,我想问你,漂游子他们四个同是你门下弟子,怎么每一个人的轻功路子都不一样呢?”
独巨此时才回过神微笑道:“在老二九岁那年,我带他们四个去河边游玩,老四迫不及待地跳进河里一个劲地往河对岸游去;老三仰头望着天边飘过的云朵发呆;老二敏捷地爬上河边一棵大树,在上面摇摇晃晃荡秋千;而老大则站在草地上发愣,我知道他既没有看着天上,也没有看着地上,而是在畅游自己的那个世界。从那时开始我便决定传授他们,四种截然不同的轻功路子:‘浮浪’、‘穿云’、‘飞叶’、‘漂游’,并以此给他们四人命名。”
奇天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只好又问道:“你怎么能同时传给他们四种轻功呢?那你岂不是至少要会四门武功的吗?不过以前辈的修行,应该有这个能耐吧?”
“这其中的道理你自己去想吧。”独巨不再解释,继续道,“其实,自从老大出山之后一直到他遇上‘剑神’……”他刚说到这儿,就见奇天云扬起手打断他。
奇天云有些不以为然地道:“前辈,你怎么能叫他‘剑神’呢?”
独巨顿感莫明其妙,道:“不叫他‘剑神’那叫什么?莫非他新近又有别的称号了?”
奇天云摆摆手道:“那倒没有,只不过你是他的长辈,他可当不得你这么叫他,那太不合体统了,如果在你面前他也叫‘剑神’的话,那你应该叫什么呢?”
独巨摸摸自己的胡须沉思道:“我都很多年没用过剑了,我怎么知道我该取什么绰号?也罢,不叫‘剑神’那就叫他傅颂吧。我远远地感觉到老大遇上傅颂后,没多久就交战了,他开始还能应付自如,就算不能力敌,至少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可是越是到后来越是杂念颇多,以至于他的剑法无法发挥得很纯熟,最后他终于抵挡不住,落败了,败得很惨,他身上所有的气息都隐没了,极其地微弱,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断绝。”
他说到此处心情又变好了,转而又问道:“我记得当初你说要拿你的剑换我一本剑谱,可是你那日却当众说那是稀世宝剑,要卖二两银子的,既然是稀世宝剑为何要如此贱卖?莫非你能击伤陆先机全凭此剑庇护?”他认真地望着奇天云。
这话正说到了奇天云的痛处,本来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马上又阴沉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天空,如果这把剑没有落在人间,或者根本没被他听过,又或者他那天不缠着爹要去守剑山庄,这一切是不是可能改变呢?
他还是那个成天想着长大了,怎么去闯荡江湖的愣小子,他们一家还在那个山里好好地过日子,一切都照旧,当然,也不会遇见林雪,而是别人……
独巨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知道那肯定是他最苦恼的事情,也就不再深究了。他也抬头瞧着那一片包容世间万物的天空,思绪飞到了遥远的世界。
二人并肩站在树下,默默无语,四周静静地,只有风吹枝摇叶落的声音。
波浪子和云中子从远处游逛回来,见他们二人站在树下,便走过去打招呼。
他们二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地隐没在枝叶之间,只有衣襟的下摆清晰可见:灰色的衣襟和黑色的衣襟。
还差几十步便到他们身边时,云中子忽然站住了,呆呆地愣在那儿。
波浪子也站住问道:“你怎么了,又再乱想什么鬼东西?”
云中子呐呐地道:“他们两个到底谁是师傅啊?我怎么有点搞糊涂了?”
波浪子嘲弄道:“穿灰衣的当然是师傅啊,你眼花了?”
云中子还是疑惑道:“可是如果不知道师傅是穿灰衣的话,他们两个现在又都被大树掩盖了身形,换作是你,你认得出来吗?”
“嗯?”波浪子又看了一眼,既而又大摇其头,“唉!你在说什么啊?像师傅那样的人物走到哪儿都是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的,你怎么能拿别人跟他相提并论呢?”
云中子又看了他们一眼,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的,然而想也无益,还是走了过去。
“师傅!”俩人一起道。奇天云和独巨一起回过身来,一打照面,连波浪子也愣了一愣。
独巨微一颔首便离去了。
奇天云望着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忽然饶有兴趣地问他们:“你们两个谁是老三,谁是老四啊?”
俩人几乎同时嚷道:“当然是我!”
奇天云耸眉道:“到底是谁啊?”
波浪子咳嗽两声道:“呃,本来我们是同时入门的,师傅说不必分辈份,是我提出一定要分的,所以我们就猜拳解决,输了的就是老三,可是我太想赢了,所以我最终还是赢了,结果本来是我做老三的倒成老四了。”说罢颇为后悔。
云中子奚落道:“这也难怪,谁叫你那么好胜心切,输了就输了,还不服呢,还不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波浪子便气恼地跟他争辩起来,云中子也毫不客气地回嘴,到后来愈演愈烈,已经到了要诉诸武力的程度了。
奇天云为免遭池鱼之殃,赶紧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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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美女剑谱
波浪子和云中子的争论范围,此时已由辈份之争变成了武功之争,这当然是以不相上下为终结,毫无疑问的。 但是这样仍然不足以发泄俩人的好胜之心,他们争论的范围就这样升级为本门的最高武功之争。不过,对这个俩人都是雾里看花,茫无头绪,虽然他们一个比一个嘴硬。
云中子激动地道:“哼!本门的最高武功师傅早告诉我了,可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波浪子漫不经心道:“哦,是吗?刚好我也偷听到师傅说过的,这个法外不传之密,倒不如我们一起去找师傅求证一下,如何?”
云中子心里松了口气,忙应道:“去就去,以为我怕你啊?走啊!”
二人一边骂不离口打不离手地去找独巨。他现在正坐在摇椅上悠然自得地翻着书。漂游子在旁边伫立着,沉思着,跟他一起发呆的还有奇天云。柳叶子她们一伙在那边海阔天空地闲聊。波浪子深怕坐失先机,抢先道:“师傅,本门最高武功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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