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于通又唤来一个精壮衙役,令他骑马速去临淄,通知神武候。

    张恒是南皮县城的县尉,也是从正规秦军退役的粗壮汉子,不用县令提醒,他就已经召集了城内所有青壮,收集守城物资,急匆匆的登上了城墙,而后站在北门看去,只见张楚大军已经接近了,总共为数有六七千人,矛戈如林,气势汹汹,在为首两名将军带领下缓缓而行。

    “这张楚军唱的是哪出?”张恒疑惑的道,随后又回头对城上的人喝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县令大人和我会与大家共进退,并且已经禀告了神武侯,相信过不了多久,援军就会来的。

    他们守城的人,加上青壮,满打满算不过一千八百人多点,还要分顾四门,面对六七千人确实略显薄弱,而且又都是新兵和民夫,不过,张恒觉得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最少张楚军要想短时间内打下张楚县是不可能的。

    “是,都尉。”

    城上的人听县令和都尉亲自督战,顿时士气提高不少,对援兵也抱着很大希望。

    城下,张楚大军前阵,高初和申伊穿戴盔甲,在一众亲卫的拱卫下,骑着马慢慢走进前了两步,最后大喝道:“城上的人给我听好了,赶紧开门投降,不然待本将杀进城去,鸡犬不留。”

    “就是,你们其中大多数都是齐人,何必助纣为虐,咱们一起反了大秦,日后也好建功立业,封侯拜相,总好过在暴秦的严政下像狗一般的活着。”

    二位将军开口劝降,连吓带哄,后面七千多张楚军纷纷跟着大叫:“开城不杀!”

    城墙上守卫的士兵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顿时有点溃散现象,他们其中一小部分是衙役,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的民夫青壮,如何跟这些上过战场的人相比。

    “呸!”张恒大骂道:“好不知羞耻,就凭你们这些手下败将也敢来我南皮放肆,前几日是谁被侯爷两百精兵杀的落荒而逃的,告诉你们,我们已经通报了侯爷,不要多久,侯爷就会率精兵杀来,你们若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杀的你等哭爹喊娘,可别怪我张恒没提前告诉你们。”

    于通此时也登上了城墙,拔出利剑斥骂道:“忠臣不事二主,吾等皆是忠良,岂会做投降叛变的小人之举,不管秦政如何,我们大家伙只知道,在神武侯的治理下,赋税徭役皆轻,百姓安居乐业,谁要敢害我们家业,我们就跟谁拼命。”

    “就是,跟他拼了。”

    “为了妻儿父母,就是一死又如何。”

    “有种就来攻城,老子在上面等着你。”

    于通和张恒的话激起了城上所有人的共鸣,纷纷跟着大喊起来,大多人都把恐惧化为了力量,弓拉满月,戈矛耸立,还有民夫已经把石块和檑木等物堆在了城垛上,方便及时使用。

    城下,申伊扭头对旁边同样骑马的高初道:“高大哥,看来他们防范很紧啊,单凭我们这点人手攻下南皮恐怕很难。”

    他们二人都是跟随陈胜起义的战将,在葛婴麾下一直很受重用,这次葛婴派他们来,也是委以重任。

    “呵呵,葛将军对攻下几县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高初长着一脸大胡子,闻言笑了笑,随后沉声喝道:“来人传令下去,分出三千弟兄,见到农田就踩,见到落单的百姓一个不留,全杀了。”

    “诺!”身后的传令兵抱拳应声,旋即挥马向后传达命令。

    最后高初对申伊道:“这里就靠你留下威慑了,声势务必做足,不能坏了将军计划。”

    “好,你放心去吧。”申伊点头道。

    最后二人分兵两道,申伊带兵留下。

    “兄弟们,跟我喊,开城投降不杀。”申伊开口大喝。

    后面几千兵马闻言,顿时开口齐齐大喝:

    “开城投降不杀!”

    “开城投降不杀!”

    留下的数千张楚军面目凶恶的吼喝道,城墙上的守兵一丝不敢松懈。

    张恒看着楚军居然分兵,就不解的向于通问道:“大人,他们怎么分兵了,怎么回事?”

    “本县也不知道,这样,你在派一人,把这里的情况向临淄城禀报,我们只管守紧城池,不能出差错,至于他们为何分兵,想必侯爷那里会有决断。”于通开口道。

    “好。”张恒点点头,立刻下去安排人了

    临淄城内,赵军正在侯府书房内,和尉缭商议军情,连续几天张楚军没什么动静,赵军有些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突然唐厉走了进来,对赵军揖了一礼,开口沉声道:“侯爷,陈县、昌县和南皮县,几乎同时传来消息,都遭到了五千、六千和七千人不等的张楚军袭击。”

    “什么?遭遇袭击?”赵军一愣,随后紧问道:“城池有没有事,有无伤亡。”

    唐厉皱皱眉头道:“奇怪就奇怪在这,他们一见我们的县城守卫严密,便没有带兵攻城,而是分出一部分兵马在破坏县城外的耕地,其它两县还算了,南皮县可是耕种大县,恐怕损失会不小。”

    赵军一听,眉头深锁起来,这时秋收已经完毕,百姓刚刚播种了第二季庄稼,被他们这一破坏,来年的收成可就要大大减弱了。

    葛婴到底是什么意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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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老办法

    “侯爷也不用太过担忧,战争总是避免不了会影响耕种,城外的百姓皆以迁入城中,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伤亡。”唐厉安慰道。

    “我临淄底子薄弱,可经不起他们这么肆意折腾。”赵军摇摇头,最后看向尉缭道:“军师,你觉得葛婴这是什么意思?”

    尉缭笑了笑,开口道:“围而不攻,又尽挑侯爷的痛处下手,很明显,他这是在逼我们分兵呢,但看各县遭遇袭击的军队人数来看,不多不少,若是老夫料的不错,葛婴的真正目的是在侯爷分兵之后,强攻临淄。”

    赵军一怔,这葛婴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我们该以何法破解?”

    “很简单,就用上次的老方法,见招拆招就是了,他既然要侯爷分兵,那侯爷大可以分兵,他要强攻就大可强攻,我们坚守便是。”尉缭神秘的笑道。

    “军师是说,借力使力,用一场全面的战争来淬炼我们?”赵军目光一亮。

    尉缭含笑点头道:“只有能共患难的朋友才是真朋友,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军政,这几年侯爷虽然对临淄精心治理,但却缺乏凤凰涅槃的机会,刚好,葛婴就是侯爷的试剑石,进行一次这样的全面作战,是极为有必要的。

    唐厉听后担忧道:“可是,我们若是分兵,那面对葛婴的正面强攻,我们可就危险了,势必伤亡会很大。”

    “兵者,凶事也,慈亦不能掌兵,行军打仗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尉缭摇摇头,最后又笃定道:“若我猜的不错,陈胜后面会有大动作,允许葛婴的时间不会太多,只要我们能坚持住,不出一个月,葛婴必定会撤兵,到时就是我们反扑的机会,而且从朝廷方面来讲,侯爷更需要这场战役来拖延时间,二世皇帝才不会急着动侯爷兵权。”

    听过尉缭的话,唐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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