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满。”张松笑道:“咱西川人杰地灵,没啥不敢说的。”

    张仲景一声冷笑,伸手入怀,摸出一卷书来,“啪”地一声扔到张松的面前,哼道:“小女子前些曰子偶遇了张仲景大夫,得赠了一卷她亲手写的书,名叫《伤寒杂病论》,你且看看,你们西川的大夫能写出这样的医书吗?”

    这当然是她自己写的,不过她要掩饰身份,只好说是得赠的。

    张松毫不在意地拿过《伤寒杂病论》,貌似很不经意地随手翻了一遍,然后冷笑道:“这医书是张仲景大夫写的?嘿,根本就是抄袭的嘛,咱们西川有一位无名大夫早就写出这样的书了,内容完全一模一样,这书早就传遍西蜀,连三岁小孩都会背。”

    张仲景一听这话,顿时大怒:“你胡说。”

    张松哼了一声道:“你不相信?我背给你听……问曰:脉何以知气血脏腑之诊也?师曰:脉乃气血先见,气血有盛衰,脏腑有偏胜。气血俱盛,脉阴阳俱盛;气血俱衰,脉阴阳俱衰。气独胜者,则脉强;血独盛者,则脉滑;气偏衰者,则脉微;血偏衰者,则脉涩;气血和者,则脉缓;气血平者,则脉平;气血乱者,则脉乱;气血脱者,则脉绝;阳迫气血,则脉数;阴阻气血,则脉迟;若感于邪,气血扰动,脉随变化,变化无穷,气血使之;病变百端,本原别之;欲知病源,当凭脉变;欲知病变,先揣其本,本之不齐,在人体躬,相体以诊,病无遁情……”

    《伤寒杂病论》其实写得非常奇葩,里面的用词简直如同绕口令,但是张松果然是有大才之人,过目不忘,这么复杂的玩意儿,她居然随口就背了出来,一字不差。

    张松背完之后,摊了摊手道:“听明白了吧,这个就是咱们川中一位无名大夫写出来的,啧,张仲景也就是个抄袭咱们川中无名大夫的水准。”

    张仲景楞了半天,勃然大怒,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本书是原创的,但张松背得这么顺溜,也太奇怪了。她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张松可以过目不忘,所以直觉地以为是自己写的书真的与一个无名大夫写的书重复了。

    气死我也,我写出来的书居然早就被别人写过,留它何用?张仲景拿起自己的《伤寒杂病论》,愤怒进扔进了火盆里。

    见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张松大为得意,她这次来襄阳,以吊唁孙宇为借口,其实也有来打探公孙军的意图,借着外交手段与公孙军虚与委蛇,尽量避免公孙军进攻西川,就是她的目的,能打压一下公孙军女将们的气焰,那当然是最理想的事了。

    她早就看出这名侍女有些不凡,但她没想到这就是张仲景本人,还以为是个公孙军的文臣扮成侍女的样子,此时见她将《伤寒杂病论》往火盆里扔,她心中大为得意。嘿,给了公孙军一个下马威,这是个好开头。

    然而就在《伤寒杂论病》眼看就要飞入火盆之时,孙宇身子一晃,一伸手就将那本宝贵的医书抓到了手上,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么宝贵的医书要是因为这个原因烧毁,将是人类社会的巨大的损失。

    孙宇也不敢把《伤寒杂病论》还给张仲景了,他将那本医书小心翼翼地放到软妹子手里,然后转头对张松道:“这本书是否抄袭,咱们先不说了,我想知道,西川的英雄们有没有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作呢?”

    张松冷笑一声:“女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男人插嘴了?”

    孙宇听这句话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已经习惯了,他也冷笑一声道:“你们西蜀的女人,也就和咱们公孙军的男人水平差不多,让我这个白马义从的小兵出来和你说话,也就足够了。你刚才不是说你们西蜀人杰地灵吗?你倒是说说,你们西蜀有什么大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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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过不目忘【3/3】

    川妹子张松随眼一转,用藐视的眼光盯着孙宇。只见孙宇穿着一套普通的银甲白披风,显然是一名白马义从,覆面式的头盔挡着了他的容貌,看身材倒是挺强壮。

    “这位男人是谁?你们公孙军中的官员们说话时,有男人说话的余地?”张松说话还是那么呛人,她不再看孙宇,而是转头对着软妹子冷笑着道:“你们公孙家的规矩真是乱七八糟。”

    软妹子心中微怒,你敢藐视我家寻真,真想抽你,不过寻真在装死,现在倒是不方便发作,软妹子只好淡然道:“天下谁不知道,我公孙家曾经出过一个孙寻真?所以我公孙家的规矩与天下不同,男人也是可以说话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男人是我公孙家白马义从的副队长,名叫梁杰,没有字。”

    这年头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是有字的,没字的都是身份比较低微的人。张松一听说梁杰没字,心里又轻看了他几分。

    但是她听软妹子的话里说到孙寻真,倒是肃然了一下,她毕竟是以给孙宇吊唁的名义来的,要是听到宇的名字还乱说话,那就不妥了,于是她只好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孙寻真大人留下来的规矩,为了表示对已故的孙将军的敬意,我就勉强听听这个男人有什么高见吧。”

    张松翻了翻白眼,转过头来对着孙宇道:“梁杰,你刚才问我西蜀有什么大作?”

    傲慢的家伙,真让人想给你迎面一腊肉扇上去,孙宇心中大为不爽,不过《三国演义》中的张松对上曹艹也是这个傲慢的样子,倒不是她故意摆谱给孙宇看,所以孙宇也不是很生气,只是想着扫一扫西川的面子才出头的。

    孙宇冷笑了一声道:“没错,你刚才说张仲景大人的《伤寒杂病论》是抄袭的,又说你西蜀人杰地灵,你总得拿点西蜀人的作品出来吧?空口白话,谁都会说。”

    张松一声冷笑:“你这男人明显就是个大头兵,识不识字都是个问题,我拿出西蜀的著作,你能看懂吗?”

    孙宇哈哈大笑道:“我公孙军中的大头兵也能识文断字,岂是你西蜀比得上的,我看不看得懂,你说出来不就知道了?”

    张松顿时就不爽了,她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卷书来,书卷上写着《仇国论》三个篆字,随后张松将《仇国论》递给孙宇,用挑衅的语气道:“这是我西蜀中散大夫谯周才写的一本书,讲的是两个仇国交战的故事,你来试试看不看得懂。”

    孙宇心中暗笑:你刚才用过目不忘的方法气张仲景,差点害得她烧了《伤寒杂病论》这么宝贵的中医瑰宝,现在我也用同样的方法玩死你。

    孙宇将《仇国论》刷地一下展开,就像小孩子翻小人书一样飞快地翻着。

    看他这种奇葩的快速翻法,张松心中暗想:这家伙翻得好快,从这速度上来看,他根本没看书上的字吧,如果一字一句地看,根本不可能翻得这么快,看来这家伙不识字。

    旁边的张仲景刚才一怒之下要烧书,不过几秒之后她就后悔了,《伤寒杂病论》是她被关在地牢里那段曰子里苦心构思的,地牢里的曰子非常艰难,她就在自己的心里构思医书,用这个方法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部书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构思过无数遍。

    她刚才是被气到了,后来安静的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并不是前人已经写过一样的书,而是张松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是被坑了。《伤寒杂病论》是她这辈子钻研中医的心血结晶,要是刚才她真的把它烧了,那一定会后悔终身的。

    这个叫梁杰的副队长帮她抢救下了《伤寒杂病论》,张仲景心中倒是有点感激之情,见梁杰向张松发难,张仲景就有点紧张了,这个小伙子别帮我不成,反倒被张松羞辱吧?

    张仲景担心地看着孙宇,她其实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不然也不会去钻研中医了,靠她的武将技治病救人就行,之所以钻研中医,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成为医生,一起来治病救人。她和华佗不一样,华佗想的是靠一已之力治遍天下人,但张仲景却想传医书于世,造出更多的医生来。

    可怜张仲景被韩玄迫害,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在地牢里关了几年,变得有点敏感,容易受伤,但说到底,她的本姓是善良的,这时就拼命地替孙宇担心起来。

    围观人众中最不担心的就是软妹子了,她对孙宇有盲目的信任,何况她早就知道孙宇有一个武将技叫“速记”,这个武将技还是她和他之间相识的纽带,软妹子怎么可能忘记?想到“速记”,软妹子的心中甜甜的,柔情无限地看着孙宇。

    这时孙宇已经用非常快的速度翻完了《仇国论》,他刚刚把书卷合上,急躁的川妹子就忍不住开口嘲笑道:“梁杰,你看得懂么?我看你翻得极快,就像在翻一本画册一般,不会是不识字,所以翻着玩吧。”

    孙宇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翻得快,是因为这书没什么看头,你说是这你们西蜀的谯周所作?笑话,这分明是我们公孙家少主孙斗,于出生三十天之后信手涂鸦之作。”

    孙宇这话一出,旁观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这家伙说话好不靠谱,居然说这书是一个婴儿涂鸦出来的,这明显是报复刚才张松说《伤寒杂病论》是西蜀三岁小孩也能背诵。

    张松大怒道:“梁杰,你这低贱的男人怎么在说话?你要是不为你说的话负责,我一定要你家主公给我个交待。”

    孙宇冷笑道:“我当然能负责,少主涂鸦出这篇《仇国论》的时候,小人正好在旁边看到,当时就背了下来,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背给你听。”

    孙宇顿了一顿,拿腔拿调,抑扬顿挫地背诵道:“因余之国小,而肇建之国大,并争于世而为仇敌。因余之国有高贤卿者,问于伏愚子曰:‘今国事未定,上下劳心,往古之事,能以弱胜强者,其术何如?’伏愚子曰:‘吾闻之,处大无患者恒多慢,处小有忧者恒思善;多慢则生乱,思善则生治,理之常也。故周文养民,以少取多;勾践恤众,以弱毙强,此其术也。’”

    这一路背来,毫无停顿,就像早就背熟了一样,张松大吃一惊,连退三步,差点站立不稳:不会吧,这家伙真的背出来了?难道孙斗真的三十天就能涂鸦出这样的文章?呃……不对,我他妈的傻叉了,他分明是过目不忘,就和刚才我对付《伤寒杂病论》用的方法一样。

    张松的川妹子辣椒脾气顿时发作了,好小子,你能背得了《仇国论》,那是因为《仇国论》比较短,用的文字也不够晦涩,我再弄个复杂的出来。

    张松大叫道:“小子,你给我等着,我蜀国有一篇巨著,是谏议大夫杜琼所作的《韩诗章句》,这部书太长了,我没揣在怀里,但是我的包裹里面带着,你等我去取来。”

    这部《韩诗章句》就很厉害了,它全长多达十余万字,又长又深,想要过目不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张松自己都不能把它全部记住。这次出使西蜀,路途漫漫,她就带了几卷《韩诗章句》在路上看,没想到现在可以派上用场。

    孙宇有持无恐地挥了挥手道:“快去取来,我听到《韩诗章句》这个名字就感觉有点似曾相识,多半又是我家少主曾经涂鸦过的,你拿来我一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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