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场随机发生的意外事件,在疯狂的枪声中,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冲上了街头,一面面三角形的战旗,被他们高举过顶。每一面旗帜上,都画着一只手里握着锋利的宝剑,昂首狂啸的怒狮。本来他们手中举起的,只是没有任何生命的旗帜,但是那种张牙舞爪,那种昂天咆哮的身姿,让战侠歌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丝寒意。
这些冲上街头的人群,不断聚集,不断壮大,最终形成了一道最可怕的洪流。他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不断有人手里抓着武器,加入这支疯狂的队伍,也有人一见到这支队伍掉头就跑。但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比自动步枪射出来的子弹跑得更快?
在ak步枪枪簧欢快的舒张与收缩中,一发发子弹壳随之在空中翻着小跟头,拉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连带翻出的,是那些狼狈逃窜的人身上的鲜血与生命。不停的有人倒在血泊当中,一群群的人,一边欢呼一边在大街上疯狂的奔跑。他们用木棍、石块,对着街上的每一辆汽车猛砸,他们看起来象极了一群疯狂的野兽,在终于占领了人类的领域后,开始又蹦又跳又叫又吼的享受自己的成果。
战侠歌不知道这些疯狂的,再没有半点人姓的野兽,是如何分别同类与猎物,战侠歌也听不懂他们嘴里疯狂叫嚣,并最终汇聚成一种历史洪流的单词,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但是,一直参加反恐作战,见多了恐怖活动的战侠歌,却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场以狭隘的民族主义为爆发点,早有预谋的大暴乱!
最让战侠歌意外的是,眼前这大批杀人不眨眼的暴徒,竟然有七成以上的成员都是妇女!
就是这群大部分都是妇女的暴民,将汽车里那些衣冠楚楚的人揪出来,对他们拳打脚踢,那些堂堂正正的五尺男儿,面对这样一群手里掌握了武器的女人,他们只能乖乖的蹲在地上,用自己的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部。当人流终于淌过的时候,留在原地的就是几个倒在血泊中不断呻吟,总算还留下了一口气的男人。
就是这群女人,将汽油瓶一个个甩到临街的店铺里,一团团夹杂着红色火焰的浓烟,从那些店铺里不断腾起,不一会整个大街上空就笼罩了一层带着胶皮烧焦味道的浓烟。在这个时候,整个城市的街道,似乎都陷入了火焰与浓烟当中。在这个时候,这个美丽的城市,彻底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在城市街道上,到处都能看到或对撞在一起,或失控撞到墙壁上的汽车,这些汽车当然不能幸免,火焰在汽车里不断翻滚。在这些注定要成为一层黑铁壳的汽车旁边,那一堆几乎被拆成碎片,总算还保留了一口气的烂肉,就是这些汽车的主人。
“嘀……嘀……砰!砰!砰!”
尖锐的汽车喇叭声与自卫手枪的枪声同时在大街的某一个位置上扬起,在阿亚达姆市,绝大部分警察都要用自己的两条腿或者是自行车来巡逻与执行任务,有资格开警车的人可真不多。那个开着警车的警员,一边疯狂的按着喇叭,一边把自己的自卫手枪掏出来,对着天空发射,希望为自己冲出一条生路。
但是在这个时候,面对一群已经彻底疯狂的人群,一辆汽车和一把小小的自卫手枪,又算得了什么?
在疯狂的叫嚣声中,一波又一波的人扑了过去,几百个人一拥而上,将那辆警车彻底挤死在人群中。在“哗啦”、“哗啦”的声响中,几十块砖头石块一起砸到了汽车上,那辆警车在半分钟内,所有的玻璃都被砸成了碎片,车厢更是变得坑坑洼洼。更有十几根钢管一起硬从警车的车轮里塞进去,生生卡住了四只车轮。
一名身高足足有二百一十多公分高的,长得牛高马大,混身带着一种犹如发情公熊般气息的男人猛的跳上了那辆警车,站在车厢顶上举起自己手中的钢管,对着汽车就是一阵疯狂的猛砸。坐在汽车里的警察明显已经被吓坏了,他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坐在汽车驾驶席里,无助的用自己的双手护住脑袋,挡住那一片片仍在向他继续砸过来的砖头与石块。
那名暴徒站在警车的车顶上拼尽全力猛砸,砸了二十多下之后,他甩掉已经弯曲的钢管,从怀里掏出一面三角形,绣着一只怒狮的战旗,猛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嗥。围在警车周围的那些暴徒们都疯了,他们一边狂呼,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和绣着猛狮的战旗。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望着站在警车上的那名暴徒,看着他手里高举过顶的战旗,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绝对狂热,绝对尊敬的光芒。
那名暴徒举着手中的怒狮战旗,跳下了汽车,在一波高过一波的疯狂呐喊声中,他打开那辆警车早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的车门,伸手就象是拎一只小鸡般,把那个早已经被吓呆的,看服装应该是一位警长的可怜虫给拎了出来。
那位警长早已经被一开始铺天盖地抛过来的砖头和石块砸得鼻青脸肿,但是这样也遮掩不住他那苍白的脸色,他望着周围再没有半点人姓可言的暴徒,眼睛里不由流露出绝望而迷茫的神色。他直到这个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他就落到这种境地。在这个时候,这位警长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他任由那位右手还举手怒狮战旗的暴徒,劈手夺走了他手中自卫的手枪。
那名暴徒把手中的怒狮战旗盖在了警长的头上,然后他举起了刚刚从警长手里夺到的自卫手枪,把手枪对准了警长的额头。
“砰!”
自卫手枪的枪管里猛然喷出一道半尺多长的火焰,那名警长身体狠狠一颤,他的双眼猛然向外突起,他的身体就象是一个被人放倒的麻袋,直挺挺的扑倒在地上。他的身体趴在那片冰冷的地板上,鲜血和脑浆混合在一起的液体,同时从他被子弹打穿的额头上滚淌出来。
就算是死,那名警长也没有闭上他的双眼,两滴大大的眼泪,缓缓从他再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中流淌出来。但是,在瞬间他的眼泪,他的身体,就被无数双大脚狠狠踩过,当这一群疯狂的暴徒组成的洪流终于席卷而过的时候,留下的只是一具再也看不出半点人样的烂肉。
所有的人都在抱着头乱跑,一些老实人,都躲进了自己的家里混身发抖的希望这场风暴早一点过去,而战侠歌和雅洁儿合力从汽车里救出来那些孩子,却只能缩在大街的某个角落上放声大哭,他们的老师没有来得及从汽车里钻出来,已经被炸死了。
而中国旅行团侥幸没有在爆炸中丧生的那些中国游客,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这里他们人生地不熟,在这里他们连和当地土著交流的方法都没有,当他们四处寻找导游,希望导游小姐能够为他们安排出一个安全的出路,把他们引导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时,他们才发现,两个导游小姐一个没有从豪华旅行客车的残骸里走出来,而另外一个导游小姐显然已经被吓坏了。她全身都缩在墙角,就象是一只受惊过度又找不到主人的小猫,在那里只是不停的哭泣。
在这种最恶劣的环境下,在这疯狂的变态的世界中,最镇定的,也最变态的,还是战侠歌和雅洁儿。
战侠歌竟然能在人流汹涌,到处都是子弹横飞的情况下,冲进那辆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救护车中,找到了一只急救箱。他一脚踢开一间大门紧密的店铺,冲进去当着面无血色的店主面,把雅洁儿放在了一张桌子上。战侠歌望了一眼那些只知道躲在墙角发抖的同胞和那一群小孩子,放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进来啊!”
一群无意中被卷入一场暴乱的中国游客,跌跌撞撞的冲进那间相对而言还能安全一点的店铺,战侠歌看着那群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缩成一团躲在墙角放声大哭的孩子,眉头一皱,伸出他的大手拉起那个导游小姐,对着她布满泪痕的脸,反反正正就是七八个沉重的耳光。战侠歌这几个耳光打得那个导游小姐双耳嗡嗡发响,眼前的金星更是四处乱舞,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害怕。战侠歌指着那群孩子,狂吼道:“告诉他们,立刻跟着我们躲进街边的店铺中!”
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难民一起涌进那间并不算宽敞的店铺,把里面几乎挤得水泄不通。战侠歌打开那只他冒着生命危险,从救护车里找到的急护箱,从里面先拎出一瓶浓度为七十五度的医用酒精,在为自己的双手消毒后,战侠歌把一卷止血绷带,送到了雅洁儿的嘴边,雅洁儿却摇了摇头。
半瓶医用酒精都倒在雅洁儿几首被贯穿的伤口上,雅洁儿痛得双拳捏紧,“噼噼叭叭”骨节爆裂的声响从她的双拳中不断扬起,豆粒大的汗水从她的额头上猛的渗出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雅洁儿扭头迎着战侠歌的双眼,她却还在笑。
这个女人的神经,简直就是用钢丝打造出来的!
战侠歌在用消毒棉巾,帮雅洁儿处理了背部的伤口后,拿起了医用缝纫针和线,竟然有板有眼的,将雅洁儿背后的伤口,一点点缝合起来。
望着正在为自己情侣疗伤的战侠歌,无论是中国旅客,还是那些只有几岁大的小学生,都惊呆了。他们真的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战侠歌还能如此的镇静,他只是用熟练而平稳的动作,不断缝合雅洁儿背后的伤口。一发流弹从他的身边飞过,狠狠打在对面的墙壁上,溅起大片的白灰,战侠歌的手都没有颤一下。
“呼……”
在所有人失声惊呼声中,一只瓶口缠着白布,带着火苗的汽油燃烧瓶,翻滚着被人用力抛进了店铺。正在为雅洁儿缝合伤口的战侠歌左手一伸,将那只燃烧瓶抄住,左手的大拇指一弹,就将燃烧瓶上面还在燃烧的布条弹出去,略略弯腰,将那只已经没有杀伤力的燃烧瓶放在了脚边。然后抓起一把消过毒的手术刀,轻轻一剜,从雅洁儿的身上起出一块小小的钢片,再将一块消毒棉纱铺了上去。
“呼……”
“呼……”
可能是对前面丢的燃烧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表示不满,也许就是喜欢看到几十个挤在一间店铺里的人混身带火的跑出来,那种壮观的景象,竟然又有两只燃烧瓶被投了进来。战侠歌略略一皱头,他右手仍然抓着手术刀,在雅洁儿背部起出第二块碎片,他的左手却象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杂技演员一般,以令人目不暇接的动作,轮流接住那两只燃烧瓶后,又把它们抛出了店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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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佛罗伽西亚怒狮
“佛罗伽西亚怒狮”组织,是最让佛罗伽西亚政斧头疼的一支[***]武装力量,这个组织的最高首领名叫巴那加,法尔族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民族激进份子。
巴那加身体微微发胖,他有一个硕大的腰围,象拳击手一样粗壮脖颈,在她刮得干干净净的脸上,永远带着一丝让人看了心里发冷的微笑。他的头发一向梳理得整整齐齐,平时喜欢穿一身色彩鲜艳的休闲装,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商人或是政斧部门的高级官员。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就是佛罗伽西亚战场上,号称“怒狮号角”的巴那加。
巴那加领导的“怒狮组织”是当今世界上最凶残的恐怖集团之一,他们在“恐怖”领域,绝对称得上别有建树。而巴那加本人的一生,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
巴那加早在十四岁时,就加入了由民族激进份子组成的赤色阵线。在加入赤色阵线仅仅一年兵团,巴那加就因为不满这个组织保守的态度,和过于“柔和”的行事方法,带领二十多名志同道合的伙伴,成立了“佛罗伽西亚怒狮”组织。在二十几名少年激进份子举行的会议中,年仅十五岁的巴那加,以其过人的领袖魅力,成为这个仅仅由二十四名成员组成的民族激进组织首领。并把分裂佛罗伽西亚东方和北方法尔族人集中居住的区域,成立读力的法尔人政权,作为他们这个组织的纲领和目标。
没有资金,没有强大的背景和靠山,无法吸引更多的成员加入,公开提出分裂国土的纲领,“佛罗伽西亚怒狮”组织从一开始就受到佛罗伽西亚政斧的打压,成立的前十年,虽然巴那加四处奔走,但是整个组织几乎都没有发展壮大。
为了发展扩大自己的组织,巴那加在一九九零年,带领“怒狮组织”连连袭击军警和政斧官员,制造了一连串血案,成功引发了佛罗伽西亚岛国两个最大的种族,法尔族和塔西族有史以来最激烈的血腥冲突,然后趁机打出旗帜招兵买马。大量在冲突中失去亲人的法尔族年轻人,加入“佛罗伽西亚怒狮”这个激进组织,为“怒狮”注入了大量新鲜血液。
仅仅是三个月时间,“怒狮”组织成员就猛然扩充到两万四千人。崭露头脚的巴那加实力大振,终于得到了其他民族激进份子及组织的大量资金支持,在两年后超越老牌民族激进组织赤色阵营,成为佛罗伽西亚最大的[***]武装力量拥有者。
自从“怒狮”正式扬起它的利爪以后,佛罗伽西亚这个地处南太平洋的美丽岛国,就陷入了无休止的战乱。
暴力就是“怒狮”唯一的[***]手段,在二十多年时间里,这只“怒狮”一直在佛罗伽西亚的北部和东部与政斧军开战,试图建立法尔族控制的读力国家。迄今为止,佛罗伽西亚政斧军控制了六百多个岛屿,“怒狮”组织控制了三百多个岛屿,在不断的内战中,累计已经有二十一万人丧生。
佛罗伽西亚岛国,之所以被人称之为“太平洋里的一滴泪珠”,不是因为这个千岛之国的形状象是一颗眼泪,也不是因为这里盛产宝石,更不是因为这里美丽的风景,而是因为……这里拥有十三万名寡妇!曾经有人说过,这些失去丈夫的女人,流出来的泪水,已经足够将佛罗伽西亚的首都所有街道都清洗上一遍!
佛罗伽西亚长期进行内战,已成为该国经济的一大重负。迄今为止,佛罗伽西亚政斧军与“怒狮”组织交战,年均支出军费为十一点五亿美元。“怒狮”组织虽然只控制了三百多个岛屿,更没有什么重工业基地,也没有什么支柱型产业,却组建了一支人数多达六十万人的军队。在数量上已经基本和佛罗伽西亚政斧军拉平,佛罗伽西亚政斧军想要清除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十分困难。
在二十年的内战中,佛罗加西亚政斧军一直对“怒狮”组织控制的区域进行经济制裁和封锁,世界上大部分国家,都已经界定“怒狮”组织为恐怖组织,官方禁止与该组织进行任何形式的贸易,这一切使“怒狮”组织控制的地区,人民的生活极端贫困,许多人都在死亡线上挣扎。有相当一部分区域,甚至没有电力,更没有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但是这并没有妨碍“怒狮”组建起一支强大的,可以对抗政斧军反复围剿的军队。
巴那加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领袖,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中国最伟大的开国领袖[***],他熟读[***]的巨著《论持久战》,并且精心研究过中[***]队,在八年抗曰战争中,总结出来的一系列作战方法,他那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更是沿用了中[***]队最擅长的游击战术。而巴那加对中[***]队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探索出来的阵地战,更是推崇到了一种近乎病态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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