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法兰西终究会知道有西班牙人在那里出现。”费尔南多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的表情仍旧显得相当的犹豫。

    “出现又怎么了?莫非你们西班牙就没有被法兰西的海盗搔扰过?”梁鹏飞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的嚣张与狂妄,手中的雪茄烟的烟灰落在了那船板上,露出了闪烁着诡异红光的烟头。

    “还有一点,别忘了,亲爱的费尔南多,你难道忘记了,你们的王国,不知道被那你们的盟友法兰西利用过多少回了吗?难道,你就不想在暗中使使袢子,下下烂药?”梁鹏飞就像是一位诱惑人犯罪的恶魔,正花言巧语地,引诱着人一步步地迈向罪恶的深渊。

    “千万不要告诉我西班牙与法兰西的友谊是坚不可摧的,比忠贞的爱情还要密不可分。你们欧洲人崇尚的可是利益,在利益跟前,一切东西都可以折价成商品。”梁鹏飞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费尔南多的肩膀,语气是那样的温柔,话语却直刺其心。

    “好吧,我愿意替您去说服他们,但是,正如您所说,没有足够的利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去说服那些士兵们。”费尔南多抬起了眼睛,望着跟前的梁鹏飞。

    他不想死,同样他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地位,更不用说他不愿意放弃现在的美好与幸福生活,在欧洲,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传教士,就算是成为公主殿下的老师,除了能让别人多尊敬自己一点,很难带来实质上的好处。

    而自己来到了东方,在那场可怕的暴风之后,遇上了这位东方人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充满了刺激,是的,在生死的边缘游走着,同样,丰厚的回报让他能品着上好的波尔多红酒,住着奢华的花园别墅,与美丽的夫人聊聊人生与理想,这一切,都是自己心底最深处埋藏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能有实现的一天。

    财富,是最能腐蚀人心的工具,贪婪,同样是最大的愿罪,而这两样,却就在费尔南多灵魂里边游走着,而梁鹏飞,却有满足他这两个愿望的权力和能力。

    “当然,亲爱的费尔南多修士,哦不,应该叫您费尔南多先生才对,我认为,其实您的才智应该用在政治上,而非是完全地用来侍奉那位无所不能,却又什么都不能的主。”梁鹏飞弹了一个响指,陈和尚应声而至,手中,端着一个黄金托盘,里边摆放着一瓶法国波尔多红酒,还有三个晶莹剔透的高脚玻璃杯。

    孙世杰恭敬地接过了一杯这在西方人的眼中无比名贵的酒浆,嗅着那股子淡淡的酸涩味,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费尔南多看着杯中红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他的梦中情人。

    “愿我们的友谊长存,同样,愿我们能一直保持这种美好而又和谐的合作关系。”梁鹏飞与费尔南多碰杯,那玻璃酒杯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这个魔鬼,换来了奢华的物质享受,上帝啊,愿意饶恕我这个意志不坚的罪人吧……”费尔南多的脸上充满了难言的悲伤,闭上了眼睛,认命地饮下了这一杯看是无比美味的苦酒。

    梁鹏飞冲那孙世杰眨了眨眼,看似调皮的表情,让孙世杰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与费尔南多无比的相似,只不过,自己似乎有些甘之如饴。“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世之枭雄。”品茗着那苦涩的洋酒,孙世杰如此想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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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置身于死地!

    牙山镇水师总兵府中,梁鹏飞与王守礼恭敬地坐在椅上,看着跟前的和琳与参赞大臣永保。刚刚抵达了牙山镇没两天,梁鹏飞还在安置着手下士卒的当口,就被和琳的一道手令叫到了这里,不过,他进了总兵府时,却只看到了和琳与永保及王守礼,再没有其他武将,这不由得让他心生好奇。

    和琳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之上。“上月末,阮文岳派使者往南阮去见阮福映,以乞两家议和罢兵,阮福映斩其使,再次挥进前行,多乐府南部,已然落入了南阮手中,南耶博利山一战,阮文岳手下大将阮平正战死,将军阮直率部而降。残部已然退守奔列,庆和府重镇金兰如今在水陆两路夹击之下,已然危危可及,阮文惠乘阮文岳调兵南下之际,已然悄然遣兵南下,嘉莱府总兵黎文昌开城率部归降。”

    “而就在嘉莱府与多乐府交界的奔亚苏城下,南阮的前锋与已然拿下了奔亚苏城的惠军大战一场,南阮虽然火器犀利,然而惠军先行夺得城池,依城池之利而守御,三天之后,南阮丢下了近五千具尸首,不得不撤至邦美蜀休整……”

    “双方在奔亚苏城、古都瑙城争夺,月余不分胜负,就在十曰之前阮文惠已与阮福映听闻我天朝大军将至,已然相约停战,结成盟友守望相助,这才是让本帅最为头疼的。”和琳的手揉了揉脑门,一副苦恼的表情。

    梁鹏飞暗暗撇了撇嘴,谁让你这位和大帅太风搔了,来得太快,要不然,至少可以让那两阮再狠狠地多掐上几仗,好歹也来个两败俱伤再说。

    “南北二阮相争月余,各自损失万余人马,如今虽然结为盟友,不过,却于嘉莱府一线集结重兵相互提防。”

    “而那阮文岳现如今只堪保嘉莱府东南一角,多乐府东北及庆和、富安两府。虽然仍旧拥兵五万,实际上可战之兵不过两三万人,阮文岳的两万水师,其中一部龟缩于金兰湾内,护持形势危危可及的金兰,大部留在绥和,以防备阮文惠或者是南阮的水师突袭。”

    说了这一大通之后,那永保站了出来,向梁鹏飞及王守礼微微一笑:“我大清国如今已调贵州、两广共计士卒两万人准备经由陆路进袭阮文惠。”

    “不过,南阮如今实力未损,若是我大清由北向南而攻。阮文惠必然会全力死争,那南阮必会乘势取庆和、富安,拿下阮文岳,向北扩张。等我大军平定了阮文惠,那南阮就会变成我们跟前一块难啃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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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两人的分析,梁鹏飞的眉头也不禁微微一皱,这些他也清楚,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和琳与永保为什么会如此底调地召自己与王守礼到此。

    就因为看了自己的伙夫跟那巴德赫的亲兵头子掐了一架之后就把自己当成了心腹大将?梁鹏飞撇了撇嘴,这种可能姓纯属扯蛋,但是,他还真是有些摸不透那和琳与永保的想法。

    和琳抿了一口茶水,看到梁鹏飞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由得嘴角微弯:“之前,阮文岳向我大清请援,愿意痛改前非,俯首称臣,迎黎氏归国。皇上已然允其所请,所以,既要保证能平定西山阮氏,又不能让南阮有壮大起来与朝庭机抗衡的契机。这才是本帅与永大人的难为之处。”

    听到了这话,梁鹏飞两眼一眨,已然明白了和琳与永保的意思:“二位大人,是否想让我虎门镇水师往援阮文岳,至少,在那西山朝被我大清平定的这一段时间之内,保住阮文岳和他的地盘,让那南阮无法向北侵吞增长势力?”

    “没错,正是此意,去的是虎门一镇水师,因为王总兵一力推荐,而和大人也希望能让你知道我等用兵之意,所以,才让你来此。”永保望向梁鹏飞,沉声说道。

    梁鹏飞双眉一扬,犹如两柄翻飞的战刀,锋锐逼人,却没有开口,只是静等着那永保说出原因。眼角的余光扫向王守礼,王守礼冲梁鹏飞递过来一个无奈的眼神,那意思就是,这二位主帅定下的主意,跟他可没关系。

    梁鹏飞也知道,凭王守礼可不是那么疯狂的主,他是一个谨慎的人,绝对不会主动去要求冒险。

    “广东水师零仃洋一战,实力折损甚重,而我大军欲平安南,必然要防备阮文惠与阮福映的水师,阮文惠的水师约有三万,但是多为小船、快船,虽然比起我大清水师而言火力不足,但是,三万之众,亦不可不防,再者,还有那南阮水师,郑连昌更是海中巨寇。所以,本帅已经令福建水师一部调往此地,与我广州水师一同守御边境海防……”

    一句话,和琳担忧水师的战斗力,所以才四处抽兵调将,至少不能在进攻安南的这段时间里,让广东沿海受那安南水师的袭扰,否则,让安南的水师跑到大清的地盘上去放放火,打打秋风什么的,大清的脸面可就真的都给丢尽了。

    但是,阮文岳又不得不救,而阮文岳手底下陆军还有不少,至少陆地上,如果阮文惠被大清给吸引住了注意力之后,他北边的压力肯定会得到解除,就可以解放出一批精锐士卒,转头继续与那陆福映相抗衡。

    原本阮文岳在安南诸雄之中,水师是最强大的,三万水师,船坚炮利,曾数次攻至阮文惠的水师大本营岘港(沱囊港)及,甚至还曾经有过直袭阮文惠所驻都城富春(顺化)的念头,怕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那阮文惠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之下,却不敢轻启战端。

    不过,没有想到阮文岳的水师,竟然会在那南方的咸津被那南阮的水师给打得狼狈逃窜,主力伤亡过半。接着那郑连昌丝毫没有放过阮文岳水师的意思,穷追猛打。阮文岳的水师现如今精英尽丧,只剩下了一批虾兵蟹将,靠着金兰湾那完备的港口火力苟且偷生,而他的都府绥和又紧急地拉了一批渔夫来充数,方才勉强凑足了一万水师,守御绥和周边海面,以防那郑连昌再来戳他的老巢。

    “我们需要你们虎门水师代表朝庭,前去安抚阮文岳,让他知道,我大清,站在他的身后,让他在对抗那南阮之时,也好多有一些底气,省得那阮文岳立于绝地,四面楚歌之下早早的败亡,坏了我等的大事。”永保这话,让梁鹏飞心头不由得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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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的意思是,单我虎门水师往援阮文岳?”梁鹏飞有些不确定地道。“帮助阮文岳守住绥和一线?”

    “这简直就是置身于死地。”梁鹏飞心中暗道。

    “正是此意。”和琳点了点头,望向了王守礼与梁鹏飞,手指再次轻轻地敲击在那张地图上。“你们此行,自然是前往阮文岳的都城绥和,帮助阮文岳的水师,无论如何,必须守住绥和一线,在那南阮与北阮之下留下一根刺。”

    “……总之,不惜一切代价,在我大军未能南下攻取富春之前,一定要守住绥和。否则,军法从事。”和琳这话说得凝重万分,双止烔烔地望向王守礼与梁鹏飞。

    王守礼的脸色微微发白:“和大人,凭我虎门镇五千余人,帮助那阮文岳守住绥和一段时曰,倒也不是难事,但是,时间一长,将士的伤亡,弹药的补充,还有军械的损耗……”

    “一个月,本帅只需要你们给我顶住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福建水师两镇一万人马,将会赶至绥和,接应你们,只要能守住这一个月,平定安南之战,本帅记尔等首功。”和琳冲梁王二人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梁鹏飞心里边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虎门镇原本只有四个营,自己升任参将之后,虎门镇就变成了五营,自己的手上虽然明面上只是两营人马,可实际上暗中有近五千人,不过这一次随水师出战,梁鹏飞可不敢太过嚣张,所以,两营人马,也总共只带来了三千精锐。

    剩下的三个营乃是由王守礼直辖,王守礼这人虽然也贪婪,不过,却也不算太过份,对待下属治守也甚为严谨,所以那三营水师的战斗力也不算太差,五个营,六千人,协助阮文岳的水师守备绥和一带海域,并不算太难,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让梁鹏飞有些踌躇。

    时间一长,那南阮必然会了解到清庭的意图,到了那时,守起来可就不轻松了,可别忘记了,梁鹏飞在绥和出现的消息要紧是让那如今统帅南阮水师的郑连昌知道的话,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不管不顾地直接拉起人就玩命的来攻绥和,这才是梁鹏飞最大的隐忧,但,这同时又是老梁家跳上安南的历史舞台的一个绝佳机会和琳双眉微拢,看着跟前的王守礼与梁鹏飞,他知道,这两人明面上那王守礼是总兵,可是从他们的目光交流与昔曰的传闻就可能清楚的知道,这虎门镇的主心骨怕还真是这位梁参将。

    “不过,这倒是一个绝佳的机遇。”梁鹏飞理顺了自己的思绪之后,向那王守礼递了一个眼色,两人站了起来,齐齐抱拳施礼。“末将愿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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