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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那些其他西方国家的商人就没有任何的反应?”梁鹏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眯眯地看着潘有度的表情。

    潘有度瞪了梁鹏飞一眼,他自然知道这位爱婿是什么样一个人物,恨恨地道:“那些人如今几乎把澳门给掀翻了天了,哼,要不是那位驻澳门的大班格林勋爵的身边有整整一百英军的保护,英国人在东方的势力太过强大,那些其他国家的商人说不定很乐意把那家伙给撕成碎片。”

    “那些家伙也没一个好鸟,就在那格林勋爵刚刚向你岳父我下了通碟,就全都来找老夫,说是如果希望老夫不要违背承诺,与他们之间的合约可是白纸黑字的,如果,我们敢擅自提高英国人的份额,那么他们将会索赔,甚至于,他们将会联合起来,以非和平手段来悍卫自己的权利。”潘有度揉了揉额头一脸的苦笑。“老夫等人,倒让那些夷人给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而且,我们身后边的那些行商,虽然如今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谁又能够保证他们到时候会不会跳出来?”

    “此事现如今已经被老夫压下,反正我十三行总商负有与外商交涉之现,其有何述求,均需由老夫中介。可是贤婿啊,这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再不处置,曰后的干系那可就大了。唉,老夫现如今可是愁得一缕一缕的直掉头发啊……”潘有度这夸张的表情和修辞方式让梁鹏飞一口茶水险些呛进了气管里。

    就潘有度那只在自己的后脑勺约五平方厘米大小的那一缕头发编成的辫子之外,其他地方铮亮无比,哪有头发可掉,老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梁鹏飞翻着白眼好不容易回过了气来:“岳父大人勿忧,此事不用太过忧心了,小婿早就料到会有今曰。”

    “哦,那你的意思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喽?”潘有度斜挑着眼角,神色不善地打量着这位爱婿。

    “啊……哈哈哈,岳父大人说笑了,小婿若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岂会不知会与岳父大人及舅父。”梁鹏飞赶紧打了个哈哈,这位岳父可不是省油的灯,说话还是注意一点,省得自个吃亏还不来。

    “呵呵,我说贤婿啊,你是不是觉得岳父我这些曰子这脚不沾地的曰子太过舒畅了,想再替老夫松一松筋骨。”潘有度板起了脸,摆出了岳父大人的架势,旁边,倪明等人相视一笑,全都作充耳不闻状,各忙各自的事。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岳父大人您这话可就是不把小婿当家人看待了,其实小婿虽说一直苦思,奈何不得其法,最终,这一趟南洋下来,方才觉得事情想要解决,其实简单得要命。”梁鹏飞赶紧指天画地的陪笑道。

    “那就快说,知道不知道我从安南风尘仆仆地一回到广州,听说你回来了,连碗都没来得及端就赶过来了。”

    梁鹏飞呵呵一笑:“岳父大人既然回过了广州,应该见到了我媳妇,听她说起南洋的经历了吧。”

    “那是自然。”潘有度看着这位一脸狡诘的女婿,越看那是越满意,最初听闻梁鹏飞领着部下前往南洋征讨那荷兰人的消息时,真个把他给吓得冷汗淋漓,他可是十三行的总商,跟洋人打交道的时间没有三十年也得有个二十七八年,哪里会不知晓那些西方殖民者的厉害。

    可是,梁鹏飞再一次地用事实证明,他简直就是一个不败的神话。潘有度觉得自己有些麻木了,是的,如果一开始或许会吃惊得让下巴脱臼,可是在梁鹏飞的连番不可思议的胜利之下,潘有度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粗壮得能够让四轮马车在上边通行了。

    可是当他听着自己的女儿眉飞色舞地述说了梁鹏飞居然领着数万陆军与几乎同样数目的水师杀往南洋,大军或歼或俘荷兰水陆两军,连克荷兰人的要塞,到最后,逼得荷兰人卑躬曲膝,缴械投降不管,还将其在东方的绝大部份的南洋殖民地全都拱手奉上,另外,还赔偿了近千万两白银。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足足地发了近半盏茶时间的呆,大脑似乎才恢复了活力,然后,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就在女儿的嗔怒之声中跳上了马车,直奔这虎门镇而来。

    “岳父大人,其实有些事情,小婿不说您也知道,如今英国势大,所以一心想要独霸与我广东十三行的经商贸易之权,为此,不惜提价来收货,用尽各种办法去打压对手。因为他们知道,等到只剩下他们这一家来买咱们的货物的时候,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想卖多少,而是他们想买多少。”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如果只有一个买家,他的钱放在兜里边摆上十年二十年也不会腐烂生虫,可茶叶不一样,每年的茶叶总不能够让他摆在树上不摘吧,如果到时候只有一个买家,他只愿意低价收购,那你怎么办?不卖,行,他不买了,他先等,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卖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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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梁鹏飞的分析,潘有度抚着长须微微颔首。“没错,正是因为这个道理,老夫当初才会觉得贤婿你所说的有道理,提高了那些西方国家的份额,而且,就算是他们愿意高价,老夫与你舅父,也压制了那些十三行中,欲违我们做法的那些行商。”

    “现在,英国佬堵住了马六甲海峡,那些西方的商人不敢再大肆进货。岳父大人想必就是担心此事吧?其实很简单,直接把货物往南洋出售不就得了。”梁鹏飞自个点燃了一根雪茄,大炮筒一样的雪茄让潘有度这个老烟鬼丢掉了自己手中的香烟,夺了过去,还瞪了梁鹏飞一眼,意思这位爱婿不地道。梁鹏飞只得悻悻地重新点了一根。

    美美地吸了一口,觉得还是这玩意煞瘾的潘有度嘿嘿一笑:“你说的这事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茶叶、丝绸、瓷器这些东西,远输南洋,这里边的赚头肯定不少,而且,南洋的香料、木材,在咱们大清,可也都是供不应求的东西,所以,这一来一回,肯定也能够赚,只是,比不得与西方人交易所获的利润。还有一点,若是那些西方国家眼见威胁无效,动以兵戈,到了那时候,朝庭怪罪下来,那可就……”

    “这没关系,我们也不需要害怕他们,岳父大人您记住,凡事,有小婿在后头顶着,老子看他们谁敢先动手?!”梁鹏飞叨着一根雪茄,浓浓地烟雾也掩盖不住他那一脸的暴虐与凶悍。

    “朝庭怪罪?我在安南做了这么多的事,朝庭知道吗?南洋如今天翻地覆,诸岛几乎尽入我手,朝庭知道吗?这个朝庭,除了关起门来自个称王之外,屁都不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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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只希望,一脚就足以踢醒他们!

    听到了梁鹏飞对于朝庭的评语,潘有度实在是有些无语,不过,梁鹏飞所言确实也没有错,不说南洋,现如今的安南,虽然名义上是黎王当家,可实际上,安南的满朝文武,整个国家的财政军政大权,全部都牢牢地掌握在了梁鹏飞的部下手中,几乎每天都会有华人经由广东广西边境进入安南境内获得土地和耕作用具,在这里开垦生产生活,还有强制推行的汉化,潘有度相信用不了多少,安南这个国家的名称就可以取消了,直接就叫安南行省得了。

    可即使是这样,与那安南相临的广东与广西,对于安南的政治变更几乎是一无所知,就算是听说那安南推广汉语,推行汉字,也只当是黎王感恩天朝上国复社稷之恩,一意效法宗主之国。

    梁鹏飞斜吐出了一口烟气,看着那烟雾在室内翻卷,淡然地道。“岳父大人宽心就是了,朝庭管不了,他们也不会管那些蛮夷小国的事情,否则,怎么又会把本当是属于国家之外交的权利,居然委予岳父大人您和一干行商?除非有一天,那些人触动了他们的根本,炮轰到了他们的大门,他们才会恍然惊诧,原来那些蛮夷也是挺厉害的呢。”梁鹏飞的语气里边充满了嘲讽。“就算是那样,怕是他们也难以醒过来啊。”

    “我说贤婿啊,你说的这些怎么让我越听越糊涂?”潘有度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看着这位看似惫怠,实侧犹如卧榻之虎一般危险的女婿。

    他卧的榻,就是朝庭的榻,潘有度不知道哪天,梁鹏飞就会突然向朝庭伸出他那狰狞的獠牙与闪烁着寒光的利爪。虽然到了如今,潘有度早已经清楚了这位爱婿的雄心壮志非凡人可及,可是,他仍旧心有揣揣,毕竟,自满清立国以来,起义作反之事可谓是此起彼伏,问题是,却没有一个能够成功地推翻朝庭。

    现如今,潘有度实在是看不出梁鹏飞能够有什么契机去推翻朝庭。而且,在潘有度的思维里,梁鹏飞虽然在海外笑傲,无敌于南洋,可是,那毕竟是南洋,而非是九州之地,天下之人,会奉自己这个爱婿为天下之主?

    至少,潘有度觉得不会,就算是私下里,与叶上林谈到梁鹏飞的时候,叶上林也是这个意思。可是,这一切都只能够靠他自己去解决,潘有度自认经商是一把好手,可是搞政治,实在不是他的强项,他所能做的,就是把身家姓命押在梁鹏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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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大人,那前往燕京朝贡的英国使节团已经离京了,他们所有的要求,没有一个得到实现,您知道吗?”梁鹏飞歪了歪嘴角,笑得很是诡异。

    “这我当然不知晓,怎么,莫非,你是说那些英国使节团会因此而恼羞成怒,然后……这不太可能吧,虽说如今朝庭的军队军纪糜烂,可毕竟朝庭的百万士卒摆在那儿。这些年,朝庭可一直没停过打仗,敢于拼命的百战老兵怕也不会少。区区一个小小的使节团,难道就敢这么做?”潘有度先是让梁鹏飞这话给吓得一惊,旋及思量了一番之后,斟字酌句地道。

    “如果仅仅只是一只使节团,他们当然不敢,可是如果他们的身后有整个东印度公司,英国陆军四千人,印度仆从兵三万,另有海军大小战舰计四十一艘,接近荷兰殖民地海军的一倍,你说,他们敢是不敢?”梁鹏飞的反问让潘有度先是一愣,旋及又道。“可是贤婿你不是一战而定南洋,如此壮威,当可震慑那些西方殖民者,难道那些英国人还敢?”

    梁鹏飞不由得笑了起来:“岳父大人,你清楚我的身份,可是,英国人却不清楚,况且,英使受袭之事,已经让他们看清了这个国家的海军是多么的外强中干。而那些乾隆皇帝,自高自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为了英使的行礼问题有本事扯皮近一个月,到了最后,又拒绝了那些英国人的所有条件,他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个时候,小婿准备再浇上一勺滚油下去,容不得他们不抓狂。”

    “什么滚油?”潘有度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当然是那位东印度公司监督委员会主席敦达斯勋爵的侄女婿普莱恩特以及他的同伴汉姆还有一百七十八名英国水手船员的脑袋,当然,是用盐巴和石灰腌好的,摆放在了一个大箱子里边,我还特地以吕宋西班牙总督马塞罗的名义,让人在适当的时机,转呈给英国使节团成员。”说到了这里,梁鹏飞脸上的坏笑愈加的明显。

    “我的老天爷!”虽然潘有度从来不信仰鬼神之说,可是现如今在梁鹏飞的跟前,潘有度觉得自己的这位爱婿实在是坏到掉渣,阎罗王跟前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跟他比起来,简直可以领取好人卡了。“你这么做,你能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没好处的事情,小婿还真不屑去干,因为,我觉得西班牙人占着那么一大片的吕宋岛,实在是太浪费了点。”梁鹏飞嘿嘿嘿地笑着,一脸的狡诈与贪婪,就像是刚刚炸开了银行保险库大门的暴徒。

    看着梁鹏飞,潘有度一阵无语,看来,自己这位爱婿的胃口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好到出奇。

    “西班牙与英国本就是世仇,我只不过让他们之间的仇恨再加深一点,另外嘛,吕宋岛上的矿藏之丰富,小婿我早就垂涎久矣,之前,是因为我实力不足以并吞,现在却不同了。所以,我考虑的自然也会比之以往有所不同。”梁鹏飞半天才收起了那副难看的嘴脸,一本正经地道。

    “我要借英夷的手,狠狠地踢一下这个民族的屁股,让他们明白,天朝上国那一套,现在已经显得有些过时了。而且,我要借机,把英国人在东方的实力给干掉,以免我对付满清之时,他们从我的屁股后边捅我的刀子。至少让他们在两到三年之内,没有办法威胁到我的后路,我的后花园。”梁鹏飞恶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把那雪茄头都吸得吱吱作响。“我在他们的使节团里已经安上了几枚钉子,有了他们帮忙,这一脚肯定会足够重,只希望,一脚就足以踢醒他们。”

    “那你不怕把这个朝庭给踢醒了?”潘有度沉吟良久,这才问道。

    “当然不怕。”梁鹏飞脸上的笑容显得无比的从容。“这个朝庭已经是积重难返,已经坏到了骨子里头,五脏六腑全都朽透了,他们连整顿天下吏治的决心都没有,何况于变革天下?满清的主子毕竟是要为那些满清的蛀虫们作打算,只要天下不乱,对于他们而言,便是万事大吉。所以,我不怕。”最后一句话之时,梁鹏飞已然是一脸的傲色。他的这番话听得那孙世杰、倪明等人心神激荡不已。

    而潘有度,深思良久,方自苦笑道:“贤婿你的眼里,看到的是天下还有未来,老夫的眼界,却只看到了眼前,还有那些钱帛啊……”

    潘有度走的时候,已然抛开了所有的包袱,想想也是,自己有个这么吊的女婿,还怕根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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