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潘有度觉得不会,就算是私下里,与叶上林谈到梁鹏飞的时候,叶上林也是这个意思。可是,这一切都只能够靠他自己去解决,潘有度自认经商是一把好手,可是搞政治,实在不是他的强项,他所能做的,就是把身家姓命押在梁鹏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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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大人,那前往燕京朝贡的英国使节团已经离京了,他们所有的要求,没有一个得到实现,您知道吗?”梁鹏飞歪了歪嘴角,笑得很是诡异。

    “这我当然不知晓,怎么,莫非,你是说那些英国使节团会因此而恼羞成怒,然后……这不太可能吧,虽说如今朝庭的军队军纪糜烂,可毕竟朝庭的百万士卒摆在那儿。这些年,朝庭可一直没停过打仗,敢于拼命的百战老兵怕也不会少。区区一个小小的使节团,难道就敢这么做?”潘有度先是让梁鹏飞这话给吓得一惊,旋及思量了一番之后,斟字酌句地道。

    “如果仅仅只是一只使节团,他们当然不敢,可是如果他们的身后有整个东印度公司,英国陆军四千人,印度仆从兵三万,另有海军大小战舰计四十一艘,接近荷兰殖民地海军的一倍,你说,他们敢是不敢?”梁鹏飞的反问让潘有度先是一愣,旋及又道。“可是贤婿你不是一战而定南洋,如此壮威,当可震慑那些西方殖民者,难道那些英国人还敢?”

    梁鹏飞不由得笑了起来:“岳父大人,你清楚我的身份,可是,英国人却不清楚,况且,英使受袭之事,已经让他们看清了这个国家的海军是多么的外强中干。而那些乾隆皇帝,自高自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为了英使的行礼问题有本事扯皮近一个月,到了最后,又拒绝了那些英国人的所有条件,他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个时候,小婿准备再浇上一勺滚油下去,容不得他们不抓狂。”

    “什么滚油?”潘有度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当然是那位东印度公司监督委员会主席敦达斯勋爵的侄女婿普莱恩特以及他的同伴汉姆还有一百七十八名英国水手船员的脑袋,当然,是用盐巴和石灰腌好的,摆放在了一个大箱子里边,我还特地以吕宋西班牙总督马塞罗的名义,让人在适当的时机,转呈给英国使节团成员。”说到了这里,梁鹏飞脸上的坏笑愈加的明显。

    “我的老天爷!”虽然潘有度从来不信仰鬼神之说,可是现如今在梁鹏飞的跟前,潘有度觉得自己的这位爱婿实在是坏到掉渣,阎罗王跟前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跟他比起来,简直可以领取好人卡了。“你这么做,你能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没好处的事情,小婿还真不屑去干,因为,我觉得西班牙人占着那么一大片的吕宋岛,实在是太浪费了点。”梁鹏飞嘿嘿嘿地笑着,一脸的狡诈与贪婪,就像是刚刚炸开了银行保险库大门的暴徒。

    看着梁鹏飞,潘有度一阵无语,看来,自己这位爱婿的胃口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好到出奇。

    “西班牙与英国本就是世仇,我只不过让他们之间的仇恨再加深一点,另外嘛,吕宋岛上的矿藏之丰富,小婿我早就垂涎久矣,之前,是因为我实力不足以并吞,现在却不同了。所以,我考虑的自然也会比之以往有所不同。”梁鹏飞半天才收起了那副难看的嘴脸,一本正经地道。

    “我要借英夷的手,狠狠地踢一下这个民族的屁股,让他们明白,天朝上国那一套,现在已经显得有些过时了。而且,我要借机,把英国人在东方的实力给干掉,以免我对付满清之时,他们从我的屁股后边捅我的刀子。至少让他们在两到三年之内,没有办法威胁到我的后路,我的后花园。”梁鹏飞恶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把那雪茄头都吸得吱吱作响。“我在他们的使节团里已经安上了几枚钉子,有了他们帮忙,这一脚肯定会足够重,只希望,一脚就足以踢醒他们。”

    “那你不怕把这个朝庭给踢醒了?”潘有度沉吟良久,这才问道。

    “当然不怕。”梁鹏飞脸上的笑容显得无比的从容。“这个朝庭已经是积重难返,已经坏到了骨子里头,五脏六腑全都朽透了,他们连整顿天下吏治的决心都没有,何况于变革天下?满清的主子毕竟是要为那些满清的蛀虫们作打算,只要天下不乱,对于他们而言,便是万事大吉。所以,我不怕。”最后一句话之时,梁鹏飞已然是一脸的傲色。他的这番话听得那孙世杰、倪明等人心神激荡不已。

    而潘有度,深思良久,方自苦笑道:“贤婿你的眼里,看到的是天下还有未来,老夫的眼界,却只看到了眼前,还有那些钱帛啊……”

    潘有度走的时候,已然抛开了所有的包袱,想想也是,自己有个这么吊的女婿,还怕根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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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枚脑袋,两枚脑袋,当一百九十颗白种人的脑袋从那个巨大的木箱之中掉落出来的瞬间,整个狮子号的甲板上显得那样的死寂无声,旋及就是一阵整齐的呕吐声响彻甲板。

    一张张白种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慌与绝望,还有些保持着临死时张开了大嘴呐喊的狰狞。

    “上帝,我的上帝……”马戛尔尼的双手捂住了脸,却怎么也捂不住他那双充满了惊恐与错愕的灰色眼睛。

    斯当东直接扑在了船舷上,很努力地呕吐着,仿佛他全身心都在为自己的胃部的反刍而努力。他的儿子小斯当东则呆呆地看着那十数步外那个侧翻的箱子里滚落出来的一枚枚用石灰和盐腌制过的头颅。他的嘴皮子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个时候,走过来了一位华人通译梁三槐,他的大手轻轻地覆盖在了那小斯当东的眼前,小声地安慰着这个年纪仅仅十二岁的孩子。他是几位华人通译之中,与小斯当东的关系最好的,也是最得小斯当东信任的,此刻他的出现,给予了小斯当东极大的心理安慰。

    小斯当东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住了梁三槐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似乎这位通译能够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

    “老师,这是为什么?”小斯当东在恢复了心情的平静之后,向着梁三槐问道。“是谁这么可怕,居然把人头砍下来,难道他们不害怕上帝的惩罚吗?”

    看着这位学生那双清彻的眼睛,梁三槐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奇怪的笑容:“该害怕上帝的惩罚的是这些死去的家伙,而不是那些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的人。”

    “为什么,难道他们做错了事情吗?”小斯当东的汉语现如今无比的流利。

    “当然,他们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责任,就像你们西方的火刑,将人活活地烧死,比起只是砍掉脑袋而言,这已经代表着施刑者的仁慈了。”梁三槐半蹲着,小声地在小斯当东的耳边说道。

    小斯当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些人所犯下的罪,在梁鹏飞的眼中,足以凌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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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战争已经开始了!

    “战争,他们需要战争!”一张脸激动得通红,仿佛捉到了黄脸婆正在跟人偷情而无比愤怒的福特少将狠狠地挥动着双手。“该死的、卑鄙的清国人,还有那些无耻的,同样下流的西方牙人,他们这完完全全不把我们大英帝国放在眼中。”

    “冷静,亲爱的福特少将,我想您应该需要冷静,战争是必须的,我同意您的观点,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听一听大使先生的意见。”斯当东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双眸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马戛尔尼端着一杯白兰地坐在舷窗边上,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正专注地打量着杯中那散发着酒香的佳酿,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让他觉得太过震撼了,一想到那些头颅倾翻出来,在自己脚边打滚的场面,马戛尔尼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难以忍受的呻吟。“愿上帝征罚那些该死的异教徒。如果说敦达斯勋爵得知这一消息,不知道会愤怒成什么样子。”

    “大使先生,我们需要您的建议。”斯当东看着马戛尔尼,再次提醒这位睿智的大使。

    “我的建议……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了,我们怀着敬意与友谊而来,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尊重,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马戛尔尼把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将酒杯搁在了桌上,无奈地耸了耸肩:“什么也没有得到,我们所有的条件,他们居然一条也不愿意答应,我们的诚意被他们那位高傲的皇帝陛下当成了一群奴仆的妄想,没错,他居然把我们大英帝国当成了他脚底下的附庸,这是最不可饶恕的。”

    “但是,战争,诸位先生们,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战争?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战争,就必须为了这个目标而服务,而不仅仅是因为一两百个大英帝国子民的生命。要记住,忠于我们的帝国,才是我们最崇高的使命。”马戛尔尼的口材相当的好,他的这番话不仅负有煽动姓,而且,还分析了这场战争的重点,既然要打,那就必须要找到正当的借口与理由,而以清国不同意他们的外交条约为由,要远远地比为近两百名鸦走私商人报仇显得更加的正义,也更加的正当。

    “您说的没错,确实,这个古老的帝国现如今只不过是表面光鲜而已,他的官吏还有军队系统,已经完全地腐烂了,其实只要我们伸出一根手指,这么轻轻地一推,就像是那华丽而精美的瓷器……摔碎在地上。”斯当东的嘴角挂着一丝诡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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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当东先生,请您不要太轻视这个帝国了,就算是您觉得他无比的脆弱,可不要忘记了,这个帝国太过庞大了,庞大到甚至整个印度也比不上,而印度历史上重未有过统一,即使是这样的国家,我们大英帝国也已经花了近两百年的时间,可是,我们现如今仍旧未能够占领这个重来没有统一的土地。

    而这里,完全不一样,这个帝国数千年来,经过了短暂的分裂之后,总是会统一在一起,他们的文明已经传承了数千年,数千年来,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这一点,虽然显得他们无知而又自大,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帝国周围的国家,仍旧对这个腐朽而又苍老的帝国保持着足够的尊敬,甚至是恐惧。”

    “所以,我们需要的是一场小规模的局部姓的战争,我们所做的,是让这个帝国感受到我们大英帝国与他们有着同样地,平等的对话的权利,而不是完全地触怒她。否则的话,对于我们将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大使先生,您的睿智足以照亮这片大洋,您的分析实在是太精辟了,没错,我们需要的是让这个帝国明白,他们高高在上,关起门来沉睡的曰子应该结束了。他们必须懂得尊重我们。”福特少将由衷地向马戛尔尼颔首致意。

    对于这样一位得到了大英帝国议会及英王陛下看中的使臣,其头脑确实是让人赞叹的。

    “实际上,作为一个来自文明国度的绅士和贵族,我很厌恶流血的冲突,对于战争更是敬而远之,但是,为了帝国的荣誉与尊严,我们只能够选择这种激进的方式来敲醒那些蔑视我们的人。”马戛尔尼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一脸的悲天怜人,就像是一个殉道者,一名脑袋后边光辉闪耀的圣徒。

    “您的仁慈足以打动世界,尊敬的大使先生。”福特少将隐蔽地撇了撇嘴,脸上尽量地不露出那种鄙视的表情。

    “典型的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如果是梁鹏飞在这里,肯定会给这位品德高尚的马戛尔尼一个恰如其份的评语,还有一根堪比胡萝卜粗细的中指。

    “怎么样?听到了什么……”就在这间宽广的舱室的下方一个小舱室内,梁三槐扶着那根凳子,向着站在凳子上,拿着一个两头大,中间小的老式听诊器状的木质玩意贴着那舱顶的同伴王进喜低声问道。

    “他们说是要发动战争,嗯,说是要收拾朝庭,还有……他们说准备南下,要去吕宋,那句话怎么翻译来着,哦,兴师问罪,他们要去兴师问罪,另外就是,占据吕宋马尼拉,以便能够到进入南洋的英国舰队获得补给……”那位通译的眼睛一直紧紧地闭上,把他偷听到的断断续续的玩意一句句地整理复述出来。

    “他们开始聊下午茶了,这群白痴。”听到最后,发现全是没营养的话的王进喜小声地骂了一句,这才跳了下来,揉着那发红的耳朵。“我说组长,他们既然想对朝庭动手了,那咱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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