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损,却是说到宋军的弱点了,宋军的训练多花俏,不切实际,流于观赏,不适于战场上。辽国压着宋朝打了上百年,对宋军的弱点了若指掌。
“哼!”室韦冷哼一声,白了不鲁花一眼,数落起来:“你真的是瞎了狗眼,没有看清楚。南朝之军是流于观赏,多花俏,不合实战。可是,也有那么一些将领,能练出不错的军队,你看眼前的宋军,就知道了,这是一支很不错的军队。”
室韦很不客气,不鲁花虽是不满,却是不敢发作,只得陪着笑脸:“大人,就算再厉害,有大人在,有皮室军在,还不是给我们屠杀的份!”
“那是!”这马屁拍到室韦的心坎上了,大是欢喜,一拍马背,战马转过身,面对辽军,大声训话道:“大辽的勇士们:对面是南朝的军队,他们竟然胆大妄为到进入大辽的国境,是对大辽的轻视,不把大辽放在眼里!这是一百多年来,南朝最为狂妄的举动,大辽的勇士们,用你们手中的弯刀,砍下南人的头颅!”
上百年的宋辽战争中,还没有哪支宋军象归信军这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辽境,这对辽军来说,那是蔑视,是可忍,孰不可忍?
“砍下南人的头颅!”辽军爆发出惊天的吼声,个个凶猛似虎,随时可以把他们的利爪加于归信军之身。
就在室韦训话之际,吴骥也在训话:“弟兄们:我们面对的不是寻常辽军,而是辽国最为精锐的皮室军!皮室军是辽国皇帝的禁军,他们双手沾满了大宋百姓的鲜血,他们罪恶累累!今天,他们送上门来,我们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弟兄们,杀光皮室军,就是给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响帝的耳光,我们狠狠的打耶律洪基的耳光吧!”
皮室军是耶律洪基的禁军,是辽国最为精锐的军队,若是给归信军干掉的话,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耶律洪基的脸上,着实让人欢喜。
“杀光皮室军!”
“打耶律洪基的耳光!”
归信军齐声呐喊,声震长空,天空上的云彩为之碎裂。
室韦听在耳里,气在心头,胸膛都快给气炸了,只觉三尸暴跳,脸色泛红,眼里如欲喷出火光来,指着归信军,大声吼起来:“大辽的勇士们,你们听听!南人在侮辱大辽的皇上!在轻视我们英明的皇上!”
耶律洪基很得皮室军军心,当着皮室军的面侮辱耶律洪基,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挖了他们的祖坟,人人气得哇哇叫,紧握着弯刀,恨不得立时杀光归信军。
“杀!”室韦手中的弯刀猛的一挥,对着归信军大吼一声,一夹马肚,战马嘶鸣一声,朝着归信军冲了过去。
“隆隆!”
蹄声骤响,五千辽军好象下山猛虎般扑了过去,马蹄踏处,烟尘弥漫,好象一条怒龙,对着归信军卷来。
皮室军就是皮室军,这一冲锋起来,气势不凡,很有震慑力,吴骥看在眼里,大是赞许。归信军最大的不足,就是没有经过实战,没有这种只有在战场才能历练出的气势,经过这一战之后,相信归信军会弥补这一缺点。
“破虏弓,准备!”吴骥大声下令。
弩手紧握破虏弓,凝神待敌,破弩弓上的弩矢,就象一条条毒蛇,只等吴骥一声令下,就要对着辽军扑去。
“放!”
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吴骥大声下令。
“咻咻!”
尖锐的破空之声大作,上千枝弩矢出现在空中,织成一张矢网,对着皮室军罩去。弩矢就象毒蛇一般蹿了出去,狠狠叮在辽军身上。
皮室军的装备极其精良,身着精甲,一般的弓箭根本就穿透不了,顶多留下一溜火星而已,对精甲的防御力,室韦有着绝对的信心,只管往前冲便是。
可是,今天他们注定要倒霉,迎接他们的是破弩弓,弩矢强劲,穿透精甲,射入血肉中。
“啊!啊!”
皮室军惨叫不断,只见不断有皮室军中箭落马,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多出四五十具尸体。皮室军,每一个都是宝贝,损失四五十,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室韦眼睛猛的瞪圆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皮室军虽然很少出动,并非没有出动过,以往,他们一出动,哪管宋军的弓箭,根本就对他们没有威胁。要想射杀他们,除非宋军出动大型强弩,而归信军中没有强弩,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箭矢,能穿透皮室军的精甲?
对这问题,室韦是绝对想不明白的,也不是想这问题的时候,室韦久历战阵,马上就知道该如何处置了:“冲!冲!冲!”
归信军有如此利器,是皮室军的巨大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归信军阵前,与归信军进行肉搏。减少远程杀伤最重要的办法,就是减少在敌人远程杀伤范围的时间,冲,是最好的对策了。
皮室军的士气是没得说的,虽然一上来就损失四五十人,代价不算小了,可是,对于皮室军的整体士气却是没有什么影响。室韦大吼大叫,要皮室军冲锋,无不是使出浑身解数,对着归信军冲去。
室韦的盘算是对的,可是,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以前的宋军,而是经过吴骥改进的归信军,皮室军再厉害,骑射再娴熟,也不可能在三四箭的时间内冲到归信军面前。在他们冲锋的道路上,时时刻刻都有弩矢飞来,不少皮室军给射成了刺猬,栽倒在地上。
“南人甚时间换了打法了?他们虽然有上好的弓弩,却是临敌不过三四发就给我们冲到阵前了,今儿这是怎么了?南人的弩矢始终不断,我们总是处于弩矢的射杀之中!”室韦一边冲锋,一边转念头。
根据他与宋军作战的丰富经验,尽管宋军拥有精良的弓弩,却是用不好,他们冲到宋军跟前,宋军不过三四发而已,他们付出的代价不会太大。
可是,象今天这般,他们始终处在弩矢的覆盖之中的事情,还从来没有过,这是破天荒的第一遭,要他不懵都不行。
室韦不仅懵了,还有些慌神,在破弩弓的打击下,辽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他们不过冲锋了一百来步,就死伤了一百多皮室军,寻常辽军还没有算进去。全部算上的话,他们付出了近两百的代价。
这代价不算大,可是,这才仅仅是开始,他们离宋军的阵势还有两百来步,也就是说,他们冲到宋军阵前,还需要付出两个这么多的代价。
在以往,他们付出这样的代价,已经冲到宋军面了。今天,却是才冲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照这样打下去,等到他们冲到归信军阵前,光是皮室军就要付出减员三分之一的代价,这已经是半残状态了。
光是冲锋就要付出这么高昂的代价,接下来还有冲阵,肉搏,这些算起来,即使皮室军了得,这一仗打下来,皮室军也要付出伤亡过半的代价。
这样的代价,在辽国历史上非常之少,室韦越想越是心惊。可是,处于宋军的弩阵射杀范围内,没有退路,只有一冲到底,不然的话,代价会更大。
皮室军才是主要目标,吴骥命令破弩弓对着中间的皮室军狠狠招呼,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皮室军越冲人越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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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硬仗(中)
明知道冲上去,伤亡不小,可是,情势处此,不得不冲,这就是室韦郁闷的地方。
若是不冲,就要后退。要知道,要是退的话,必然会对军心士气造成很沉重的打击,以皮室军的坚韧,虽然还不至于致命,可是,一上来就后退,那是皮室军不能忍受的。
是以,室韦明知道冲上去,皮室军的代价会很大,却是不得不咬牙冲了。果如他所料,当辽军再冲锋一百步的时候,皮室军又减员一百多,整个辽军的伤亡已经增加到四百来人了,接近十分之一的兵力了。
要是在以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足够辽军冲锋两次了。而眼下,却是一次冲锋都没有完成,这种打法,对于辽军来说,那是恶梦。
还有一百来步,绝对不能放弃,一定要冲。在室韦的指挥下,辽军仍是冲了上来。迎接他们的依然是铺天盖地的弩矢,辽军又扔下不少尸体。
终于,室韦听到了福音,只听吴骥大声下令:“弓箭,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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