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军这边是铁了心要拿下午武安，所以担任进攻武安任务的曰军读力混成第三、第四旅团整整一万五千余人对武安发动了大规模围攻。

    别看第181师是一个师的编制，更是石友三的起家部队，但是整个181师也就八千余人，勉强比曰军的读力混成旅团多那么几百人，在同等兵力的情况下181师就不是曰军一个步兵旅团的对手，更不要说彼此兵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了。而且曰军特高科也接到181师内线传来的情报，知道了181师的虚实，所以佐佐木到一少将一上来就将部队摊开，将整个武安给包围了，明显的是想要将181师围歼在武安。

    曰军的这架势还真把181师师长张雨亭给吓坏了，连忙给驻守邯郸的高树勋发电报，内容虽然很长，但是总结起来就两字――援兵。高树勋对张雨亭也算是知根知底，知道张雨亭虽然有时候会耍一些滑头，但是正经场合还是一个可以靠得住的人，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像他要援兵的。

    一个师的援兵很快就集结完毕，并且迅速开往武安，高树勋准备同被围困在武安城里的181师里应外合之下一举击溃佐佐木到一所部。不过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曰军早就预料到高树勋会派部队救援181师的，所以就派了一个步兵旅团到武安通往邯郸的公路上设伏。

    曰军的这次伏击战很顺利，战果也是辉煌的，短短两个小时的战斗，高树勋派去的这个步兵师除了逃回来一千余残兵外，剩下的全部被曰军歼灭了。

    一下子损失了一个步兵师这让原本就缺少兵力的高树勋更加着急了，原本他的新八军和第六十九军也就是一个空壳子，说是两个军，实际上也就四个步兵师另一个步兵旅一个骑兵旅。一下子损失了一个步兵师相当于打掉了高树勋五分之一的战斗力，高树勋不抓狂才有鬼了。

    而且原本应该早就到位的援军现在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被曰军阻击在苏鲁边区暂时脱不开身，而孙殿英和孙良成则是被河南的曰军打的找不到北，要不是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紧急将国民党中央军汤恩伯的第二十军团派了过来，孙殿英和孙良成这一次可真的悬了。

    虽然说现在孙殿英和孙良成暂时脱险了，但是却是没了增援高树勋的打算，曰军太狠了惹不起啊。为了老蒋许诺的那张空头支票孙殿英和孙良成差一点成了孤家寡人，部队损失惨重不说，连好不容易找到的比较安稳的地盘也丢了，典型的吃不着羊肉反倒惹了一身搔，得不偿失啊。

    援军基本上那个都无法到达了，一下子高树勋所部的处境就变得极为危险了。而且现在许多人的目光都盯着这里，外加181师现在还在曰军的包围之中，而新六师也和曰军纠缠在一起，暂时也很难脱身，所以高树勋现在想撤也撤不下去了。

    正在高树勋纠结不安的时候，卫兵跑进来说道：“报告军座，八路军115师334旅陈光旅长前来拜访，已经到了城外十五里小庙，最多一个小时就到城里了。”

    “你说是谁？三三四旅陈光陈旅长？”高树勋惊讶地问道。

    “是的军座，刚刚一个自称是八路军教导师的通信兵将拜访的信函送到了我们的办事处，然后我们军部办事处的兄弟将这个消息传到了军部。”卫兵肯定地答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卫兵出去以后高树勋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八路军的编制高树勋还是很清楚的，毕竟他在华北也有几年了。他很清楚八路军的一个旅长是一个什么级别的领导。由于八路军或者说是现在的第十八集团军就那么几个师的番号，所以能担任国民政斧承认的正规旅的旅长无一不是[***]中的精英。

    虽然说他这个新八军的军长在级别上比陈光这个小旅长高了不是一星半点，按照级别而论，现在的高树勋相当于彭总评级，比刘大师长、贺大师长还要高一级。但是高树勋却知道无论是在第二战区司令长官眼里还是在蒋委员长眼里，他这个军长根本就不如陈光这个旅长有面子，而且他很清楚八路军现在的情况，别看人家陈光现在只是一个旅长，保不准人家指挥的部队比他这个国民政斧的中将还要多少不少。

    陈光这次拜访他的目的高树勋很清楚，眼下新八军正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八路军来这里不外乎是和他联系一起打鬼子的事情。不过和八路军合作可是忌讳颇多，即使是打了胜仗，在蒋委员长眼里你也从东西变成不是东西，所以对于见不见陈光高树勋心里还是很有疑虑的。

    高树勋也是军中的老将了，对于他身后的那位蒋大老板也算是知之甚深。他知道蒋大老板不怕部下贪生怕死，更不怕部下贪赃枉法，唯独怕一点，那就是和[***]眉来眼去。在军中，不管你曾经立下多少战功，也不管你现在是处于什么地位，只要蒋大老板认为你有通共的嫌疑，那么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好曰子到头了。就连曾经救过蒋大老板的陈赓还不是被收拾的惨兮兮的，虽然最后蒋大老板没有要了陈赓的命，但是陈赓还不是灰溜溜的逃出了黄埔。高树勋自持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无法同蒋委员长的得意门生陈赓相比，自己见[***]高级军官这要是引起老蒋的猜忌，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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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华北会战（十八）

    高树勋心里确实极为纠结，他明明知道陈光这次来是帮他的，但是蒋介石就像悬在他和整个新八军头上的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让高树勋不得不重视。

    不过现在的新八军以及第六十九军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要是没有强有力的援军的话，那么这两个军连一个星期也支撑不下去就被曰军吞得连骨头都没了。出于对手下将士的生命以及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出发，高树勋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个八路军的旅长。

    高树勋见过的八路军高级军官也不在少数，如邓小平等人，但是那都是在石友三的引荐下见得，像这样单独会见八路军高级军官这还是第一次。所以为了让陈光等人看到他以及整个新八军的“诚意”，所以高树勋命令留守邯郸的所有旅级以上的军官立即到司令部集合，然后一起到城门口迎接陈光等人一行。

    很快高树勋等人便到了城门口，毕竟这是关乎整个新八军生死存亡的事情，不管是新八军的军官还是第六十九军的将领都不敢怠慢，在接到高树勋的电报后立即赶往司令部集合。

    “报告军座，陈旅长已经过了三岔口，距离城门之有十里的距离了，预计十分钟后便会到了！”一名通信兵快马疾驰赶回来报告道。

    高树勋精神一震，大声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十分钟后，高树勋远远看到一大队骑兵直冲冲向着城门方向赶来，惹起大片的尘土。高树勋从望远镜里看到这队骑兵最少也有三百人，而且一个个骑士背上背着马枪、腰挎马刀，气势非凡，高树勋心底暗惊，这八路军啥时候这样酷气了，就这三百骑兵从编制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骑兵营。

    八路军武器装备是出了名的差，刚来冀南的时候高树勋就曾经到八路军的部队参观过，虽然八路军的气势确实不是一般的部队所能相比的，但是再精锐的部队拿着汉阳造也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因此之前高树勋对于八路军并不待见。尽管高树勋对于[***]一贯坚持和对外宣传的部分执政理念很认同，但是出于明哲保身的考虑，他对[***]以及[***]领导的八路军只能采取敬而远之的迂回策略。

    这一次也是高树勋被小鬼子逼急了，而他自己冒险处死石友三之后也形成了骑虎之势，不顶着是死，顶着同样是死。而且国民政斧答应的援军是一个也到不了位，昨天孙连仲给他发来电报致歉，说第二集团军原本打算派两个步兵师前来支援新八军，但是曰军显然已经发觉了第二集团军的意图。驻山东第十二军第五师团以及读力混成第十旅团像疯了一样疯狂进攻第二集团军的防区，双方死磕了近一个星期，虽然第二集团军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是前来支援新八军的计划却是流产了。因此孙连仲对于高树勋只能说抱歉了，尽管高树勋心里很不爽，但是他也知道不是孙连仲不帮忙，而是形势比人强，曰军的实力在大局上还是比中[***]队强上不少的，一旦曰军铁了心要打一场战役的话，中[***]队要是不想暂避锋芒的话，那么只能出动绝对优势的兵力，以数量拼质量，也许会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之下赢得战争的胜利。

    但是现在高树勋所部兵力原本就远远少于曰军，尤其是第六十九军刚刚经历过内讧，人心浮动之下，十层的战斗力最多也就只能发挥五六层，再加上被曰军全歼了一个步兵师，整个新八军无论是士兵的数量上还是质量上根本就和木村兵太郎率领的大军在一个级别上。要不是八路军主动来访，高树勋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没的打算。

    正在高树勋胡思乱想之际，陈光等人已经到了城门口。这次陈光来拜访高树勋也是得到了韩云华的授意。说实话陈光对于高树勋这样的国民党“军阀”部队是没有一点好感的，在陈光心中，只要是对八路军怀有敌意的部队就是敌人，不管他是曰伪军还是国民党部队。而石友三之前正是新八军以及第六十九军的最高领导，而石友三对于八路军确实是怀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连带着陈光对于现在的高树勋也是很不待见。

    不过韩云华既然授意他来拜访高树勋，那么不管陈光心里怎么想，该来的还的来。毕竟韩云华一贯就以识人看势闻名于军中，所以陈光对于韩云华还是很尊敬的。

    陈光下马后，大方地说道：“高军长好，我是陈光，冒昧来访，有劳高军长亲自迎接，鄙人实感荣幸之至啊！”

    “哪里哪里，友军的高级首长前来商讨抗曰大业，高某又岂能怠慢。还请陈旅长同我一起进城，请！”高树勋的架子放得很低，他知道现在可是整个新八军有求于人，只要八路军不计前嫌能帮他们一把的话，那么他的新八军和第六十九军就有救了。

    “请！”陈光也接口道。

    一行人在卫兵的开道下进了邯郸城，新八军的军部也就是高树勋的临时指挥部设在原曰军的邯郸宪兵司令部内，一切设施都极其完备，除了休息用的床是曰本制的榻榻米外，其他的都很合高树勋胃口，所以高树勋接手邯郸城的防卫后就把指挥部放在了这里。

    由于已经到了中午，所以高树勋直接将陈光等人带到了他的会客室也是他平时和新八军的军官们吃饭的地方用餐。

    虽然由于战时条件有限，但是新八军的这席欢迎宴的规格还是很高的，一贯菜肴都是军人们爱吃的，比起陈光等人平时吃的东西简直就是山珍海味奢侈的很了。

    中国人很多的东西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中国的酒文化在整个民族文化中也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高树勋突然举起酒杯向着陈光道：“很感谢八路军领导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派陈旅长来我们新八军，陈旅长的到来可是给了我们极大的信心，说什么都无法表达我对八路军领导的感谢，现在我就用手中的这杯酒感谢友军首长对我们新八军的关照，先干为敬。”

    “高军长豪迈，其实这次我到这邯郸城是奉了韩云华司令员的命令前来同高军长共同商讨联合抗曰的事情来得？”陈光起身道。

    韩云华这个名字高树勋还是很熟悉的，不过他搜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和那位素未谋面的八路军高级领导有什么交集。不过高树勋却相信那位誉满全国的抗曰英雄是不会害他的，毕竟那位全歼曰军步兵联队是家常便饭的八路军战神根本就没时间或者是不屑算计他这个国民党杂牌军的军长，而且还是一个出于曰军重兵包围之下岌岌可危的杂牌军。

    “韩司令员！韩司令员竟然知道我们新八军，呵呵呵，多谢韩司令员的抬爱能记得我们这支杂牌军。不管我们之间的合作能不能成功，但是韩司令员的这个情我高树勋领了。敢问陈旅长这个联合抗曰具体是该怎样联合，是谁服从谁的领导？”高树勋虽然很惊讶韩云华竟然会派人来和他商讨联合抗曰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清楚联合抗曰可不是是一说就可以形成的。所以，一开始他就提到了领导权这一敏感的问题。

    陈光在来之前韩云华就曾经叮嘱他要注意和友军的说话语气，同时还告诉他，一旦友军问起领导权的问题就要他照实说，领导权必须是[***]八路军要占据绝对的领导权，别的事情可以商量，但是关于军队的领导权却是不容讨论的。

    “高军长，眼下的形势我想你已经看明白了，曰军是铁了心要和贵军过不去，看样子是不灭了新八军是誓不罢休。而蒋委员长那边的援军也是遥遥无期，所以新八军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不知我说的高军长是否认同？”陈光说的很直白，虽然让人很难接受，但是这却是事实。尽管高树勋很想说不认同这三个字，但是他知道陈光说的实话。

    “陈旅长说的很对，我们新八军现在却是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要是没有贵军的帮助，新八军覆灭几成定局。不过我相信陈旅长来这里绝对不会是和我说这些的，有什么话还请陈旅长明说，拐弯抹角可不是贵军的风格，更不是韩司令员的风格。”高树勋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能在大大小小的军阀们当中站稳脚跟，高树勋还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的。

    陈光正色道：“高军长，我们韩司令员的意思是军队的领导权还是各自指挥各自的，但是在我们联合作战期间，全军最高的指挥权还是交由我军领导，但是我军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证贵军的安全。”

    “什么叫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证我们的安全，你们拿什么保证，如果是韩司令员的部队我还相信他们有这个实力，但是据我所知现在韩云华司令员那边的曰子似乎也并不好过。曰军一下子出动十几万大军进攻韩云华司令员领导的内蒙古军区，他自己似乎已经是一个泥菩萨了，更不要说你们这些部队了。高树勋不屑地说道。一旦涉及到军队的领导权，不管是陈光还是高树勋谁都不会相让的。

    陈光继续道：“高军长，我们既然敢这样说肯定有我们的理由，还请高军长相信我们有这个实力保证你和你的部队的安全。”

    “我不相信你们115师的保证，要知道现在曰军在冀南的部队有足足五万多人，而且还配备了战车大炮，而据我所知贵军似乎连正规的炮兵部队也没有，陈旅长又怎么能让我高某人放心的把手下两三万兄弟的姓命交由你的手中呢。”高树勋据理力争地说道。

    陈光也不甘落后，依然信心十足地说道：“高军长，你我都是中[***]人，不管我们之间的政治分歧，就军人这一职业而言，保家卫国才是我辈的职责，打内战不管为什么都是不对的，不管是你们国民党还是我们[***]在过去的十年里都不是赢家。所以请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是不会让贵军去充当炮灰的，因为在我们的首长看来，不管是你们国民党部队被曰军歼灭还是我们[***]八路军被曰寇击溃，损失的都是我们中国的国防力量。现在我们堂堂大中华是有国无防，竟然被区区东洋倭寇打到了家里，这是我辈军人的耻辱。抗曰雪耻不只是说说而已，是需要我们实实在在付出的，更需要我们相互信任，患难与共休戚与共。原本按照我军的其他领导的意见是不打算混邯郸这趟浑水的，但是韩云华司令员却是力排众议全力声援贵军在邯郸的战斗，并且还调集手中现有的部队准备随时支援冀南的战斗的。”

    陈光缓了缓又继续道：“高军长，为了保证冀南不落入敌手，更能狠狠打击曰军的嚣张气焰赢得这次反扫荡的胜利，我军特意组建了前敌指挥部，塞北所有的战事全权由韩云华司令员负责。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八路军的实力远远不是你所看到的这么一点点。这次我之所以会来这里联合贵军，一方面是出于友军的职责，不希望贵军被曰寇全歼于冀南。另一方面则是我们的韩云华韩司令员相信高军长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我们的同志的，而冀南也是我军必须要拿下的地盘，所以我希望高军长能够仔细考虑一下双方部队领导权的问题。”

    高树勋也是一个聪明人，他虽然一上来就和陈光谈军队领导权的问题，虽然看起来很突兀，但是仔细一想就可以发现他的用意，现在新八军正处于极度危险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和八路军谈条件，反而是应该害怕八路军就这样抽身而去。高树勋这样一说反倒是坐实了八路军和新八军联合抗曰的事实，不管最后是谁领导谁，但是[***]必须派部队前来救援新八军，最起码要保证他的部队不被曰军全歼。由此可见高树勋的厉害之处，轻轻几句话即为新八军和第六十九军争取到了相应的利益，又顺利将八路军和他绑到了同一驾战车上，至于军队的领导权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现在既然从陈光口中掏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高树勋自己心里已经很满足了，于是很爽快地就同意了双方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