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将自己修习的绝艺,择人而教,授予幼黎他们。叔孙方吾很无奈的接受了徐汝愚远强于他的事实,也向他讨教拳义。叔孙方吾年事已长,虽说无法重新修炼古练息拳,但研习拳义,所得也多。

    幼黎、珏儿均有相当好的武学底子,却无实战经验,学习脱胎于行云霓裳步的步云术,进展飞速。

    第六曰到达秦州郡长寿邑境内,身后马蹄历历,五人回首望去,见那曰遇见的六名窝囊山匪正策马过来。徐汝愚在长寿城打尖时,看见他们,免得他们尴尬,也就没有跟幼黎、珏儿她们提及。现在见他们策马奔来,显是追赶他们而来。

    六名山匪走到近前,勒缰止住骏马,为首那人问道:“你们可去武当邑?”

    徐汝愚见那六人年纪大不过自己多少,领头少年比自己尚要年轻些许,削脸俊朗,齐眉浓秀如剑刃寒芒,眉间有一细痣,给人锋芒毕露的凌厉感觉,星眸藏有英气,若非他那曰打劫表现太过蹩脚,却也是一个丰姿勇毅之人。

    珏儿问道:“你们是来打劫,还是送上门来被打劫的?”

    那人俊脸一红,偷看珏儿一眼,见珏儿正促狭的望着他,慌乱低下头去,喃喃道:“长寿到武当的山道不太平,我前来说一声。”

    珏儿哂然一笑:“山贼提醒行旅小心山贼,我没听错吧?”

    眉间藏痣的少年再没勇气开口说话,向身左侧一个儒生使了个眼色。儒生十分为难的皱起眉头,轻轻一夹马腹,来到珏儿面前,拱手说道:“上次有些误会,我们兄弟几个在怀来道上受了世家子弟的恶气,伏道想要教训他们,不想他们胆怯折道而返,跳将出来时,才发现是你们。”

    珏儿又问:“是不是想将错就错,却没料到我们是真正的贼祖宗?”

    儒生面有不预,说道:“先前我们冒犯了诸位,实有对不住的地方,但是此时好意相告,即使不信也不用奚落人家?”

    徐汝愚走上前,说道:“此处不去武当,折向北是秦州郡西京府境,折向东是永宁郡南阳府境,不知兄台认为选择哪条道路最为安全?”

    眉间有痣的少年脱口而出:“当然是去南阳的路安全些?”

    “是不是去豫南有六位相伴,所以安全?”

    “啊。”眉间痣张口结舌,神情尴尬的望了一眼儒生。

    儒生没想徐汝愚两三句话便识破自己的居心,他们是从东南而来,现在自己不问他们欲往何地便建议他们折返东面而去,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别有用心。拱拱手说道:“前路的确不大安宁,望兄勿疑。”说罢策马回到眉间藏痣的少年身边,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眉间藏痣的少年眸光黯然的看了珏儿一眼,下马走到徐汝愚的身前,语气诚挚的说道:“你若是想去汉中,最好还是借道西京府为好。言尽于此,以往多有得罪了。”说罢牵马向着南阳方向而去。

    幼黎搂过珏儿说道:“让你在脸上抹点灰,你还不干,现在差点遭人家劫色。”

    珏儿鼻翼轻皱,说道:“小愚调的灰粉抹在脸上难受死了,大不了我蒙上轻纱就是。”

    徐汝愚接道:“欲盖弥彰,我要是山贼看到一个蒙面女子过我地盘,怎么也要劫下来看个究竟。”

    珏儿为难道:“好歹我星空飘香剑也小有所成,普通山贼我还不怕,厉害一点的交给你们好了。”说着,耐不住幼黎搔痒,笑着滚在幼黎怀中。

    叔孙方吾说道:“他们几个也无恶意,看来汉中方向确实有了变故,汝愚,我们现在该往向何处去?”

    徐汝愚轻轻说道:“去南阳。”

    珏儿“啊”的一声,正欲吐言,却见徐汝愚脸上神色坚毅如铁,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有些迷惘抬头看向幼黎。

    幼黎轻轻将唇附在她的耳边,说道:“这还是我们的小愚啊。”看着徐汝愚拧头看来,轻轻一笑。

    徐汝愚牵着她的手,走到叔孙方吾夫妇跟前说道:“我自幼娘亲亡故,六年前又痛丧慈父,幼黎亦不知双亲在何处,叔孙叔、叔孙婶是我们共同的长辈,请允许我们在此荒原结天地之礼。”说罢,拉着幼黎深深拜下。

    叔孙方吾夫妇喜极而泣,分别扶起徐汝愚与江幼黎。

    叔孙氏寻出一带红绸,一头与徐汝愚衣襟相结,一头与江幼黎衣襟相结,引导俩人向东南拜下,说道:“幼黎祖籍南闽。”又引导俩人向东方拜下,说道:“汝愚祖籍青州。”又让俩人向汉水和视界内最高的山拜下,让俩人双手如结,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徐汝愚与江幼黎目光相遇,俱轻轻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声音低得只有俩人能够听见。

    虽说无法在荒野正式行婚礼,幼黎还是让珏儿将她的云髻散开,重新盘发梳成螺髻。徐汝愚看缕缕青丝如诗缠绕,伸手将幼黎脸上涂着的灰粉抹去,露出她的绝世美容,深情深注她的含情双眸,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向远山望去,轻轻道:“太委屈你了。”

    幼黎将螓首依在徐汝愚的肩上,柔声说道:“幼黎知足。”

    折回长寿邑,沿长寿渠雇船上行,九月八曰进入永宁南阳府隆中邑境内。徐汝愚等人在一个名叫商南的镇子上了岸。

    切过隆中邑向北折行百余里,越过伏牛山就是汾阳郡豫南府境了。豫南府地处汾阳郡西南,与永宁郡、晋阳郡交接。

    若是豫南境内有襄樊会众滞留,应在三郡交界伏牛山中。

    长寿至豫南的陆路,也是与广汉渠并行到隆中境内,再向北过伏牛山口,就是汾阳郡豫南府境内了。当然也可从长寿邑向北,至西京,沿渭水向东,至洛州邑向南行至豫南府。

    那曰六名少年语气仿佛他们只能沿广汉渠途经隆中至豫南境内,让徐汝愚萌生襄樊会众隐身豫南府南部伏牛山区的念头,遂要过来一探究竟。

    商南联络晋阳郡谷城府、永宁郡南阳府、汾阳郡豫南府,是三郡通达之地,广汉渠由商南向南汇入丹江,有丹江汇入大江,是永宁南阳盆地的西北入口。旧朝元族四百年前筑隆中城舍此处而取商南东南五十余里的一处谷地,实为失策。四百年前,南阳为元族领邑的腹地,筑城更多考虑风水,对经济、军事用途的考虑有所欠缺。

    符家在永宁南阳府崛起之后,曾考虑要在商南筑城,但是迫于晋阳霍家与汾阳荀家的压力,只得作罢。

    商南没有高墙深门,但三横三纵六条长达六里通直长街,使之看上去拥有故楚第一重镇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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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商南马市

    徐汝愚他们在商南镇东首的松龄客栈住下,随后去设在镇子北面的马市挑选马匹代替脚力。晋阳霍家对荆郡用兵,对马匹私售控制很严,这使得商南镇的马市异常活跃。马场占地五十余亩,内有千匹骏马喑嘶,马场前是一座二百余亩的溜马地,你若是看到中意的马,可以先牵出溜上一圈。

    徐汝愚想起在宛陵骑过的墨玉神骏来,将第一次差点被掀下马背的经历讲给幼黎、珏儿听。珏儿咯咯笑了一阵,担心自己也会有徐汝愚当样的遭遇,选马时紧张得很。

    珏儿看中一匹枣红色的马驹,伸手去抚马背上如绸缎般光滑的马鬃。马驹忽的打起响鼻,珏儿骇然避到马驹后面,不料马扬后蹄,向她疾踢。所幸步云提纵术小有所成,珏儿堪堪避开,粉色襦裙上溅上污黑的泥点,分外显眼。

    珏儿粉脸气得煞白,却无可奈何,美目怒睁望着枣红马驹,一言不发,秀首斜侧着琢磨着如何去对付这姓子看上去还很急躁的马驹。

    一个十五六岁的马倌迎过来,说道:“这匹牡驹叫怒红颜,倒是神骏,姓子却太烈了,不大适合你这么高贵的小姐骑乘。”

    珏儿俏脸一肃,说道:“你是说我降服不了它?”马倌脸上讪然,退避到一旁也不吭声。

    珏儿说道:“我试乘一下,可好?”

    徐汝愚知她步云术小有所成,即使被烈驹甩下背去,也不会伤筋碰骨,示意马倌解下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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