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神色一沉,说道:“伯齐,事急矣~~请允许某率三百骑驰援。”

    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寒凉,沉声道:“不可!”

    公孙瓒亦劝道:“马跃将军,倘若陷阵营有所差池,你我两军在阴风峡谷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不如派一支精兵前往接应?”

    马跃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必,高顺~~撑~得~住!”

    ……

    阴风峡谷往北30里,荒凉的大漠上人马涌动、杀声盈天,鲜卑人在扑灭大火之后,越过烧成废墟的营垒,向着汉军尾随疾追,终于在阴风峡谷往北五十里处追上了汉军,被仇恨和杀机蒙蔽了心智的魁头下令全军猛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全歼这支汉军。

    就是这样一支不足两千人的汉军,却硬是挡住了鲜卑三万铁骑十余曰的进攻,并且给大鲜卑造成了惨重的伤亡,至少五千名英勇的鲜卑儿郎战死在荒原上,还有许多勇士身负重伤、从此形同废人~~鲜卑人几时曾受过如此屈辱?历来都是几千鲜卑勇士将几万乃至几十万汉人驱赶得四处奔走,现在,却一切都颠倒了,数万鲜卑勇士居然被千余汉军杀得狼狈不堪,身为大鲜卑的王,魁头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上这口气!!!

    “杀~~”魁头乘坐在敞篷马车上,挥舞着权仗声嘶力竭地咆哮,“杀光这些该死的汉人,不许放走一个,杀~~”

    “杀!”

    “笃~”

    步度根野兽般咆哮起来,手中马叉恶狠狠地刺出,重重地戳在汉军士兵厚实的巨盾上,一声闷响,锋利的叉刃洞穿了巨盾,余势未竭又洞穿了躲在巨盾后面的汉军士兵的胸膛,汉军士兵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严密的盾墙便裂开了一条缝隙~~但是很快,便有一名汉军刀盾手顶了上来,继续维持着盾墙的完整。

    “哈~”

    一名鲜卑骑兵以为有机可趁,打马疾进企图连人带骑撞进缝隙,两支锋利的长枪从盾墙后面闪电般刺出,狠狠地戳进了鲜卑骑兵的胸膛,战马挟带着强大的惯姓恶狠狠地撞上盾墙,将盾墙整个撞得往后缩了好几步,可马背上的鲜卑骑兵却被两支交刺而至的长枪挑在了半空,有殷红的血液顺着冰冷的枪杆滴落,染红了苍凉的沙地~~这样的情景在汉军后阵及左右两翼连续不断地上演,汉军刀盾手以沉重的巨盾连结成三面厚实的盾墙,将咆哮的鲜卑骑兵死死地挡在墙外,任由鲜卑人攻势如潮,汉军阵形兀自岿然不动~~而汉军的前阵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在高顺的亲自率领下,数百名精锐长枪兵排列成密集的枪阵、交替向前,数百支锋利的长枪交织在一起,犹如长满刺针的刺猬,虽然缓慢却一刻不停地向前滚动。

    鲜卑人从正面发起疯狂的阻击,试图挡住汉军前进的步伐,却始终没能如愿,整个汉军军阵就像是一头浑身裹满铁甲、又长着锋利獠牙的铁兽,在万余鲜卑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下缓慢却无可阻挡地前进~~“冲锋之势,有去无回~~”

    高顺奋力一枪挑出,将一名鲜卑骑兵连人带骑挑飞空中,漫天飞洒的血雨中,响起他穿金裂石般嘹亮的吼声,激烈的杀伐声以及绵绵不息的马嘶声竟不能压下这清越的声浪,所有的汉军将士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主将的决死之心。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千余将士轰然回应,激昂的吼声在天地之间激荡翻腾、久久不息,浓烈的杀机伴随着将士们狂暴的嚣叫烈火燎原般漫延开来,男儿处世,当提三尺青锋、决死沙场,纵血溅五步,又有何惜!

    ……

    阴风峡谷,断崖上。

    管亥忽然翻身伏在地上,以耳贴地聆听片刻,再起身时已然满脸凝重,沉声道:“伯齐,来了!”

    马跃、公孙瓒、许褚、公孙越、公孙范、严纲等人霍然转头,齐刷刷地向峡谷北侧望去,几乎每个人的眸子里都流露出急切、期待而又焦虑的神色来,不及片刻功夫,惨烈的杀伐声便从北方隐隐响起~~公孙范凛然色变道:“真的来了!”

    公孙瓒、严纲神情清冷,心头掠过难以言喻的凝重。

    这个高顺还真是名不虚传!以区区两千步卒挡住三万鲜卑铁骑十数天猛攻,尚且可以说是凭借天险之利,然而现在,仅凭千余残兵竟然能够杀透万余鲜卑骑兵的重重阻截,硬是从阿拉山口撤至阴风峡谷。

    只是这千锤不烂、百折不挠的韧劲便足以傲视天下了!马跃!马跃究竟是从哪里网罗到如此大将!?

    ……

    白山深处,险峻的山道上。

    “哗啦啦~~”

    一块年久风化的大石头忽然断裂,正好踩在其上的乌桓骑兵顿时连人带马坠落山涧,许久始从山涧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回音,而那骑兵坠落山谷之前发出的惨嚎声却犹在山谷之间激荡不休~~距离失足骑兵咫尺之遥处,苏仆延脸色阴沉,牵马紧贴着崖壁,并且不断地提醒前后的士兵:“大家下马步行,贴紧崖壁往前,且不可往下张望~~”

    苏仆延身前不远处,阎柔正小心翼翼地走过一段因为山泉激溅而湿滑无比的山道,不曾想脚下一滑骨碌碌地摔倒在地上,又顺着斜坡往外缓缓滑去,眼看就要滑过缓坡而坠入陡坡乃至坠落壁立的山涧时,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横空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阎柔的右手。

    “先生小心!”

    丘力居一把拉住阎柔,轻轻地将他拉了回去,阎柔心有余悸地爬起身来,感激地掠了丘力居一眼,咒骂道:“这该死的山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呼~~但愿不要误了时辰才好~~”

    ……

    阴风峡谷。

    高顺的千余汉军就像一头装甲铁兽在峡谷里缓缓前行,而一万多鲜卑骑兵就像是一群疯狂的蚂蚁,从四面八方向着汉军发起潮水般的进攻,汉军将士虽然战意灼热、心存死志,可他们的主将高顺还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身为主将,越是艰难的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的头脑!

    而鲜卑人却完全杀红了眼,身为大鲜卑的王,被杀戮彻底蒙蔽了心智的魁头却毫无主将应有的冷静,居然亲自率领亲兵冲杀在了最前方,万余鲜卑大军也一头撞进了汉军事先设好的埋伏圈里!被仇恨彻底烧昏了头的魁头甚至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周围地势的变化~~拓跋部落的首领拓跋洁粉从乱军中找到了步度根,急声问道:“步度根大人,大王何在?”

    步度根嗡声应道:“大王亲率两千勇士杀到前面去了,拓跋首领何事?”

    拓跋洁粉急声道:“步度根大人,此地乃是阴风峡谷,地势险要,我军切不可在此与汉军纠缠,以免不测。”

    “唔~~”步度根神色一凛,翘首仰望两侧起伏的山峦,地势虽然平缓却不利于骑兵驰骋,如果汉军在两侧设有埋伏,鲜卑大军处境堪虑,遂沉声道,“拓跋首领,即刻率本部勇士撤出谷外,我这便去前面寻找大王。”

    “咻~”

    步度根话音方落,一声隐隐的尖啸划破长空,有一支火箭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最终消逝在远处的虚空里~~“杀~~”

    “杀~~”

    “杀~~”

    “杀~~”

    火箭方自消逝,激烈的杀伐声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无数的汉军像蚂蚁般从峡谷两侧的山峦上冒了出来,一支又一支的火把在昏暗的天穹下燃起,倏忽之间,无数支火箭从山峦上攒射而下~~步度根脸色大变,震怒道:“该死的,果然有埋伏!”

    拓跋洁粉亦是脸色大变,急向步度根道:“步度根大人,请即刻下令撤退,杀出谷去~~”

    “不行!”步度根断然道,“大王尚在前面,全军不可擅自后撤!走~~随我杀进谷去,接应大王撤退~~”

    “来不及了,步度根大人!”拓跋洁分大急,劝道,“汉人素来狡猾无比,既然在阴风峡谷设下了埋伏,必然还有极厉害的后着,如果贸然进谷,只怕就再撤不出来了,步度根大人,请您以大鲜卑为重,赶紧率军撤吧。就算魁头大王战死了,大鲜卑也有您在,黄金部落的血脉犹在哇~~”

    拓跋洁粉话音方落,从山峦上攒射下来的火箭便已经落在地面上,霎时引燃了事先埋在地下的引火之物,只片刻功夫,峡谷里便燃起了几十处火头,而且,更多的火箭仍在不断地攒射而下~~“不行!我绝不能抛下王兄于不顾!”步度根无视迅速漫延的火势,断然拒绝了拓跋洁粉的劝告,于马背上扬起马叉,厉声长嚎道,“大鲜卑的勇士们,天狼神的子孙们,考验我们忠诚和勇气的时候到了,跟我~~杀啊~~”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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