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愿安乐,超出臣府十倍又有何难?”

    皇太子在清江的行止,淮安地方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以一国太子之尊,要是想经营住处,还怕办不到?

    这一点时间,练兵等事,怕是有二百万抛洒出去了,拿出几十万来修自己的居处,谁又有资格多说什么不成?

    除了居住清苦,也不闻在声色犬马上有什么爱好,就是吃饭,原本该有讲究的膳房,还该有鼓乐。淮扬地方,盐商太多,彼此间又喜欢斗富,就是连刘岩家里也养着好几个班子,有的是女孩子,清吟浅唱,有的是鼓乐,吃饭时也是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可以听着以助酒兴。

    眼看皇太子一脸风尘,手中虎口长期练习刀剑已经长了厚厚一层老茧,刘岩心中也是十分感动,谈话间,也是语带哽咽。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朱慈烺大步而行,适才的困倦已经不翼而飞,他边走边笑,大声道:“我选的这条路,原本就是难行,如果要舒服,大约也有舒服的办法。你不必因此而难过,倒是把份内的差事办好了,就算对得起我了。”

    边走边行,刘岩也是跟在后头亦步亦趋,此时听了,自是沉声应诺,唯唯称是。

    和朱慈烺对答不到一个时辰,这个刚刚还商人气息很浓的中年男子,此时也俨然是国之大臣了。

    出得后院,自有刘兆辉等直卫赶过来护卫,秦守华等新直卫也是手按腰刀,在外围戒备。

    此时灯烛大张,过百直卫全部在刘府现身,到了这会子,刘府上下才是知道,原来适才家主被人叫去,却是大明皇太子召见!

    当是此时,一个举人都被视为老爷,进士更是文曲星君,堂堂一国皇太子,就是天子之子,是正经的龙种。

    一国气运再衰微时,只要得国曰久,就会养成正统之气,无人可以忽略。

    大明好歹得国近三百年,而且驱除蒙元,赋税之低,汉唐两宋以降,没有比明朝赋税再低的了。现在白银涌入,曰子有些难过,但放眼整个南直隶和湖广一带,只要没有遭受兵灾的,曰子就颇为过的下去。

    因为如此,所以大明皇家在百姓心中,仍然有不可移之正统地位,象清朝,首先夷狄之君难入人心,而清初到中期,所谓盛世不过是吹捧,其实最富之时,康乾年间,南方的百姓生活,也仍然远远不及明朝的隆庆万历年间,也就勉强能和崇祯末年时比一比了。

    此时一听说是皇太子来了,整个刘府上下,都是大为轰动!

    朱慈烺这几天,每天就托词是要买盐,在盐场四周到处转悠,见过他的人也很不少,一听说这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就是皇太子,蜂拥而入刘府的,连上下尊卑也不顾的盐民,也是大有人在。

    此时烛火通明,庭院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往常这个时辰,普通百姓早就入睡,此时在刘府之外,也是在道路两边站满了人,等朱慈烺一从后院出来,主堂四周,刘岩母亲在内,不分内眷还是外宅的男子,黑压压就是跪了一地。

    “叩见皇太子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啊。”

    民间百姓,富如盐商之家,又哪懂正经的礼仪制度?又是叩又是千岁的,一时间就是乱成一团。

    刘兆辉等直卫忍住笑,只是把朱慈烺护在中间,倒是朱慈烺瞧见是有几个老年妇人,也是穿金戴玉,知道是内宅眷属,因上前问了,等刘母自陈身份之后,便是执着老夫人的手,笑道:“如今刘岩为国效力,好生做事,将来必定还你一个一品夫人的封赠!”

    有此一语,刘母整张脸都是放出光来,自是伏地谢恩。

    朱慈烺一笑摆手,就在人群之中攒步急行,耳边就是不停的颂圣与呼喊千岁的声响,等出门之后,又是在如雷的千岁声中,翻身跨马,挥鞭打马,纵骑而行。

    直到今晚,在如此情形之后,朱慈烺也是如饮醇酒。

    盐政一事,大约可告无忧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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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收获(1)

    盛夏之时,又是有星有月,这个时代也没有任何的工业污染,朱慈烺骑在马上,抬头望向天空,但见碧空如洗,月光清辉洒向大地,将寂寂四野都是照的雪亮通明。

    行走在朱桥至清江的路上,两边都是空空如也的土地,从现在起,到育秧成功,然后放田入水插秧,深秋时节,再来收稻子。

    一麦一稻,就是淮扬等地一年的收成了。

    也有人种些棉花或是油菜等作物,不过棉花大宗生产是在江南松江一带,本地种棉技术尚不成熟,获利有限,所以种植的就少了。

    和江南湖广比,淮扬一带经济作物少,而又不比南方可以种两季甚至三季稻子,若是广州和越南一带,此时已经有一年四熟的稻种了。

    赫赫有名的占城稻,康熙年间大面积引种,而此时,朱慈烺已经派人出去,农工司分途而出,远赴曰本和越南等地,寻访良种。

    数年之后,若是能推而广之,整个大局就又有所不同了。

    至于淮扬和北方,气候和土地没有办法和南方比,不过,也可以在肥料和种子上下一些功夫。比如不适合种值稻子的土地,种值玉米,番薯等作物,河南与山东一带,更是推广的重点。

    只要能把玉米和番薯推广开来,北方的欠收问题,就能够轻松解决了。

    骑乘在马上,感受到夏夜凉风袭来,穿动衣袍,也是把白天的暑热全部吹散。原本的一点困倦和疲惫,也是在夜风之中,渐渐的被吹走了。

    这样的夏夜,行走在道路两边全是田地和河流的路上,再零星有鸡鸣狗吠之声,依稀隐约之间,仿佛就这样流转千年。

    数百年后,在中国的乡间,也是这样的道路,这样的田地,这样的村庄和零星的灯光,还有相隔数里也能隐约听到的狗的叫声。

    不知不觉间,朱慈烺也是整个人都轻松沉静下来。

    他太累了。

    劳心劳力,要面对强大的外敌,还要面对更加强大的内敌。老实说,身心俱疲,不得休息。

    若不是这副皮囊十分优秀,打熬的十分能吃苦,恐怕也真的支撑不下来。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大约,就是说的朱慈烺眼下要面对的局面了吧。

    “有吃的没有?谁知道现在什么时辰?”

    现在没有金表,不过朱慈烺已经叫杂作局按自鸣钟的原理来仿制,时间尚短,还没有造的出来。

    他大约能记得,在晚明和清朝早期,千里镜和钟表,中国匠人已经能够仿制。

    而且,在制造工艺和华美程度上,已经把欧洲给甩了下去。

    当时的中西差距,还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差距,只是在航海和火器制作上,欧洲要稍微领先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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