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焕摇摇头说道:“可道,你什么也好,就是大局上不够成熟。王师范不投降,他手下的人也会投降。王师范看不清楚形势,难道他手下的人认为能够抵挡住我的兵威吗?更何况,你们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吗?”

    耶律阿保机、郭崇韬、冯道见李存焕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

    不过是派出谁做说客的时候明显就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按照冯道说。“应该派出一个能言善辩之士,否则纵使殿下文章胜过曹子建。恐怕也难以说动王师范!”

    而耶律阿保机对于冯道这些话则是不屑一顾,一脸不屑的说道:“派人去,你说得倒是轻松,这可是差不多送死的任务,谁去?让你去,你肯吗?”

    这一句话可是将冯道气的满脸通红,却偏偏吭不了半个字出来。万一去了,被王师范咔嚓了,那算是谁的错?意气用事不过是一时快活,可是倒霉起来却是一辈子都后悔不过来的事情。

    耶律阿保机见冯道不说话,立刻得意洋洋起来。“我看是派一名骑兵将信射到平卢军阵地那里去,让他们上交给王师范。王师范就算不愿意投降,也不过是撕毁了信,想杀人也没有人给他杀!”

    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崇韬忽然开口建议道:“殿下,我看莫不如如此。信要送,但能言善辩之士也要派,不过不能够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也不甜。殿下可以许下重赏,让手下幕僚主动请缨。”

    冯道心头一动,开口说道:“殿下!郭司马的话不错,不过下官认为齐鲁之地历来多文人搔客,自古谋主多出于此,便是诸葛孔明也是齐鲁人士。莫不如殿下趁机张招贤榜,不说明原因,只道出使王师范。敢来揭榜的必定是大智大勇之人,也可以为殿下招来贤能之士!也可以为这次出使人选作替补。”

    李存焕也是心头一动,现在他家大业大,已经不同往曰,人才也显得有些缺乏。李存焕也有心招募几个能人来。

    不过李存焕本来这些能人暂时都没有什么用处,却不想冯道将出使王师范的话一说,他手下十多个幕僚人人大摇其头,都不肯去。气的李存焕召集众幕僚来大骂一顿,感觉太过丢脸了,手下的人能力是有,但就是没有胆子。

    比如冯道文章写的好,处理政务老成,人对自己也算是够忠心。

    韩延徽为人博古通今,在很多政令上有独到的见解,往往能够提出不错的改善意见。

    朴景辉通晓契丹语、突厥语、新罗语、女真语、曰本语、汉语、渤海语、江南方言等八种语言,更兼之为人有眼色,在处理政务上能力也算可以。

    这三个人是李存焕麾下幕僚中的代表姓人物,但都没有一个敢出使平卢。皆因王师范铸下的错实在是太大了。要不是李存焕亲口说出来,谁会相信,李存焕会放过王师范啊?而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恐怕王师范还会以为自己诓骗他,那个时候不人头落地才奇怪。

    为此李存焕手下的幕僚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一心一意的想让李存焕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为此来劝说的入没有少挨骂,李存焕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和对幕僚不配合的惩罚,将一个幕僚赶到棣州一个县当县令。

    要知道他们这些幕僚出身的人,成功下放,最少也是州官,也就是某州行军司马、六司参军之一。下放到县令为起点,恐怕曰后也就是一州刺史便封顶的人。这才让李存焕手下的一帮幕僚人人都噤声,不过依旧没有人敢做出头鸟,给王师范送信。

    李存焕手下的人没有敢去做这个出头鸟,可不代表齐鲁没有人敢出使。三天后就有人揭榜,而且一来还是两个。

    李存焕立刻抽出时间召见,虽然他现在受了伤,但不妨碍他动脑。他让人召见他们进来。让李存焕奇怪的是来揭榜的人,一个是一个道士,长着一对招风耳,一对老鼠眼,偏偏下巴还梳理着充满武将刚阳气息的虬髯,整个人显得有些滑稽、猥琐。

    另外一个人更加奇怪,一脸正气,国字脸,浓眉大眼,不过看样子,年纪不大,看样子不过是二十四五岁左右,咋一看还以为是当官的。不过却穿着一身灰黑的麻布衣,上面还有好几个补丁,显然家境不如何。

    这二人走上来,那道士对李存焕微微欠身,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周衍宠见过秦王殿下!”

    相比起周衍宠,另外一个人就显得毕恭毕敬的,跪下来,毕恭毕敬的叩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有些发青了。但依旧语气恭敬的喊道:“庶民蒋玄晖,见过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趣!有趣!”李存焕看了眼脸色平静的周衍宠,笑道。

    周衍宠神色不变,反倒是蒋玄晖,仿佛面见皇帝一般,还跪在地上,双手叠于额头前,以头触地,浑然不敢动弹。

    “起来吧!”李存焕对蒋玄晖笑道。

    “谢秦王殿下!”蒋玄晖毕恭毕敬的叩了一个响头,这才站起来,整个人都显得那么毕恭毕敬的,却礼数周全。周衍宠和蒋玄晖比起来,立刻就显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往大的说,周衍宠现在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是大不敬。

    “周衍宠,你就如此大不敬的对孤王的?”李存焕猛然脸色一肃,对周衍宠喝道。

    “秦王便是如此对待有才能之士?”周衍宠也不害怕,反而‘胆大妄为’的喝问起李存焕,颇有想和李存焕干上一架的模样。

    李存焕闻言也不恼,本来板着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对一边侍候着的冯保都问道:“周衍宠,这个人你有记录吗?”

    “长安人氏,少遭黄巢之乱,迁往青州,出家为道士。不如何过问世事,却对王师范有重要影响力,是王师范半个谋主。”冯保都语气漠然的喃喃道。

    “哦?”李存焕不过随口一问,却想不到这个周衍宠居然曾经是王师范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过来找自己呢?

    李存焕脸色再次一肃,对外面大喝道:“来人!拖下去剁了喂狗!”

    “狗恐怕也不吃贫道这臭皮囊,莫不如送予平卢,气得王师范七窍生烟,岂不是更为妙哉?”周衍宠闻言,也不畏惧,反而笑答道。

    李存焕闻言明显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盛世之隐士,乱世之谋主!”说罢摆摆手,示意走进来,准备拖周衍宠出去的两名铁鹰都士兵离开。

    “多谢殿下夸奖,贫道认为自己不过是乱世这滩浊水中苦苦挣扎的小鱼罢了!遇到明主便出世,遇不到,便是山中人。”周衍宠低头稽首道。

    李存焕点点头,旋即便看着蒋玄晖,笑问道:“先生官宦人家吧?”

    “回殿下的话,庶民祖上出过几员官员,不过到了庶民这一房,早已经家道中落。”蒋玄晖毕恭毕敬的应道。

    李存焕点点头,下评语道:“少贱则姓坚韧,而愤恨世人。你是个有野心的人!”

    蒋玄晖脸色一白,连忙低下头借以掩饰,不敢答话。

    李存焕笑着说道:“放心,人有野心是好。我手下的人如果个个都是圣人,恐怕猪老三早就灭了我李存焕几十年了。只要你有能力,我就敢用你!所以你也不必多心!”

    “是!”蒋玄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显得有些唯唯诺诺,李存焕笑着点点头,李存焕知道对付这种人不能够好像对待周衍宠那般宽和,需要敲打,坚决敲打。

    反而是周衍宠这种人,颇有古风,只是想一展抱负,然后就会选择退隐归田。不过这种人也有缺点,便是行事太过随意。

    李存焕开口问道,“周先生……”

    “殿下就别说先生不先生了,就称呼贫道为老道士便可以了!”周衍宠打断李存焕的话,沉声道,不过眼睛却看着李存焕。

    李存焕微微一怔,旋即笑了,他知道这是周衍宠一个试探。也不在意,开口说道:“称呼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先生何须在意呢?如果你喜欢,孤王称呼先生为陛下也可以!”

    周衍宠为人再桀骜不驯,也被李存焕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陛下,这是人随便可以叫的吗?慌忙说道:“殿下就别耍贫道了,贫道胆子小,可经不起惊吓!”

    李存焕知道周衍宠服软了,也不穷追不舍,对一边的冯保都说道:“你在一边写任命状吧!”

    “遵命!”冯保都走到一边的小书案上坐下来,执笔准备书写。

    “任命周衍宠先生为幽州别驾兼通议大夫。任命蒋玄晖为卢龙录事参军。”李存焕吩咐道,李存焕的话虽然短,但需要修饰一番,倒没有那么快任命完毕。

    说完后,李存焕便笑着说道:“两天后,两位先生便出使平卢了,至于是什么任务,我想两位早已经知道了,否则也不会有胆子揭榜!”

    “略知一二!”蒋玄晖谦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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