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上八下忙着张罗净水、毛巾,帛夫人则捧了一杯热茶递上前,关切问道:“没事吧?”
宋阳勉强笑了笑,随口编了个理由:“最近一直忙乱不堪,虚火旺盛,现在流些鼻血反倒是好事,不用担心。”
经此一乱,大家暂时也没法再谈下去,几个人帮宋阳收拾干净,不敢再多打扰,让他先好好休息,不可再艹劳什么,有什么事情都等他完全恢复再说。
就在帛夫人离开的时候,宋阳还不忘叮嘱一句:“不用传书燕子坪,我没事,省得她们瞎艹心。”
……刚刚失血的时间不长但流速惊人,宋阳失血过多,精神也有些萎靡,不过他哪能睡得着,先是自己问脉、随后抱元守一运转内劲自查、又取出银针,对自己胸腹、头顶上的要穴逐一试探,可是好一番忙碌下来,身体没病,更不是中毒,完全找不到原因。
最后宋阳也不得不放弃,只当真的是虚火积燥,开了副补血养气、调和中理的方子,请同伴帮忙抓药。
他的体质极好,虽然这次让他失血不少,但服药后再加几个时辰的酣睡,精神就恢复了大半,醒来后又是一番自查,确认一切正常后,起身下床,一扫心中忧虑,又变回那个神采奕奕地常春侯。
尤太医一脉医术通神,但毕竟不是真正神仙,人的身体何其复杂,其间奥秘又哪有人能完全破解。这次的病症来得莫名其妙,或许只是一时失调以至气血涌动,或许是什么重大隐疾,不过无论这病是什么,要做的事情总还得继续做,宋阳不会在没有答案的谜题上纠结不休。
等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中又多出了一纸药方,众多同伴围拢过来,齐尚嘴巴最快:“是药方么?交给我,我去抓药。”
“我不用再服药,这方子不是给我开的。”话虽这么说,宋阳还是把方子递到了齐尚手里:“这是对付‘事不过三’的方子。”
齐尚闻言一喜,哈地一声笑道:“寥寥几十字,便是便是黄金万两,侯爷这个方子,货真价实的‘一字千金’。”
宋阳笑道:“进来详谈。”
刚才被突兀鼻血打算的事情,现在还要继续说下去,大家都知道他的医术通神,见他自己说没事也就都放心下来,不过这一次进屋密谈的,比着上次又多出了一个人:瓷娃娃谢孜濯。
对抢劫的事情,瓷娃娃并不发表意见,从头到尾,她只是默默看着宋阳,每当宋阳的目光迎过来,她都会报以一笑,略显关心的样子。
有关黄金的密议时间并不长,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了结果,帛夫人形色匆匆,吃过晚饭后就带着小狗们离开了。
再转过天来,宋阳一行也告启程。
有关行程,谢门走狗早都安排妥当,全不用宋阳艹心。七上八下引领着队伍,仍是和使团一样从原路出关。三天后,他们回到和邱大人分手村落。
正值下午时分,大家稍作休整,准备天黑时过境,后面他们会一口气跑上两天两夜,以求今早脱离混乱边疆……边疆混乱,双方互派军马滋扰平民,常常会有小规模的恶战发生。等到了真正的大草原,也就不用再担心会被战乱殃及了。
黄昏时分大伙开始吃晚饭,其间谢孜濯熬来了一罐子粥,和上次一样,桂花莲子粥。
齐尚见状,对着宋阳低声笑道:“上次你喝了我家小姐的好粥,结果虚不受补鼻血直流,这次要少喝点……好歹分给我尝尝吧。”
他的声音小,不过大家坐得近,瓷娃娃听得一清二楚,当即笑了笑,没理会这个强盗手下,径自望向宋阳:“等出了关,就无处寻觅莲子了,我又只会做这一种粥,多喝些吧。”
不料话音刚落,一旁的巴夏递上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上好的东北大米、正宗的江南干莲子和北地桂花丝…巴夏平时沉默寡言,因为不用光想着说废话,所以心思就更细了些,启程前特意从酒楼里带出大批熬粥材料,他是替小姐的带的。
包袱一亮开,包括瓷娃娃在内,所有人都一时愕然,片刻后谢孜濯望向巴夏,点头道:“谢谢你。”
巴夏一笑,没吭声。
上次使团驻扎,来的是大队人马,既有燕国边军也有南理禁卫,村子里没有人敢窥探,这次宋阳一行人少,村中人对他们也不存太多防备,时时都会有娃娃来探头探脑。尤其他们对黑嘴唇的阿伊果最好奇,看了一阵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凑到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偶尔还会伸手向着阿伊果指点几下。
阿伊果用全村都能听到的声音,对同伴大声道:“光喝粥么得味道咯,老子去抓个细皮嫩肉的娃娃烤来吃!”
话音刚落,门口的娃娃们轰地一声四散奔逃,阿伊果好像刚赤手屠龙回来似的,浓浓得意哈哈大笑。不料才刚笑了两声,外面忽然一阵铜锣惊响,旋即大人呼喊牲口嘶鸣,转眼乱作一团。
阿伊果的笑声戛然而止,满脸愕然:“老子把全村都吓疯魔了?么得可能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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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狼烟
阿伊果自问自答的功夫,宋阳、罗冠等人已经闪身门外,只见村民神情恐慌,扶老携幼、拉着唯一能称作‘家当’的牲口,乱哄哄地向南而逃,有好心人经过门口时,还不忘对宋阳喊一声‘快跑’,说着,伸手向着身后指了指。
正北方向,十余里外,黑色浓烟滚滚冲天……狼烟升腾,但并非来自兵卫烽火台。
边疆附近的每个村落里,平时都堆放粪柴,一俟发觉犬戎狼卒袭扰,便会点燃烽火,通知相邻村落躲避,更重要的是传讯边军来救援。这也是对蛮子的一份警告,示意我家军马转眼即止。
约定俗称的规矩,一见前方狼烟,大家就要向南撤退。但是就宋阳现在所处的村落而言,对方现在至少还在十里之外,不可能在片刻间杀过来。
村子里乱成了一团,不过宋阳很快发现,还有个小娃娃不慌不忙,脸上毫无惊慌之意,对揣着双手笑嘻嘻地看着同村人。
齐尚挺好奇,伸脚轻轻踢了小娃屁股一下:“你怎么不跑?”
小娃耸了耸肩膀:“前面的村子再前面,有岗子哨,见到草原人就会回报前面的村子,前面的村子就点火通知边军,草原人一见浓烟,就知道前面的村子知道他们来了,他们就不来了,来了也白来,大伙早跑了。”
这个娃娃不是口齿不清,而是太清楚了,什么前面的前面、来了白来,在他嘴里叨咕的一清二楚,实在难得,把齐尚给说乐了。
而娃娃的话还没完:“岗子哨好使,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马上通知前面的村子,所以前面的村子总点火,但是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有一两次草原兵真来,连前面的村子都不到,他们更不会来这里,不用逃啦。”小娃好像六十年前的顾昭君似的,长篇大论之中,双手一直对揣在袖子里。
边民饱受战乱袭扰,由此活得也越发谨慎小心,说他们杯弓蛇影也好、草木皆兵也罢,他们都不在乎,多逃一千次至少还活着,少逃了一次或许就没命了。
老神在在的小娃还准备再说啥的时候,他爹跑过来横腰把他夹在腋下,叱道:“就你废话多!”一边骂着,一边抱着儿子逃了。
为防不测,宋阳一行也撤出了村子,不过没像村民那样远远逃开,只是在村落不远处的荒野中潜伏下来,果然,直到天色全黑,也没见犬戎兵马袭来,这次烽火仍是虚惊一场。
齐尚看了看天色,对宋阳道:“差不多了,动身吧。”一行人略作收拾,宋阳背着瓷娃娃,大宗师负起右丞相,就此启程向北……但是他们才刚刚奔行十余里,就不约而同地站住了脚步,人人皱眉、面面相觑。
按照‘小号顾昭君’的说法,前前哨通知前村,前村点火传报四方,犬戎兵就会识趣而退…这次娃娃猜错了,犬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避开了最前面的岗哨。
整整一座村落尽遭屠戮,遍地伏尸、血流成溪……犬戎与回鹘同为马背上的强国,精擅骑战,不同之处在于短兵相接时,大漠战士喜用弯刀,而草原狼子使用短矛,所以眼前的尸体上,都残留着一只只巨大的血窟窿,不少娃娃的致命伤都在头顶。
娃娃个子矮,奔跑逃命时犬戎骑兵从身旁飞驰掠过,短矛自上而下刺出、贯穿小娃的天灵盖。
目光之内一片狼藉;空气之中浓浓血腥,还有一股异常古怪的味道,在小镇当仵作时,宋阳经常闻到的……人新死时身体会散出一份特殊味道,一般人嗅不到的,但是宋阳五感明锐所以能发觉。
这股味道并不臭,很难形容它像什么,再过一阵尸臭散出,这股味道就不见了。
宋阳把它唤作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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