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种让人哭笑不得,却非要加上一个不得违抗军令大帽子的命令,雷震的脸色在这一刻当真是精彩得有若见鬼。而黄景升后面的话,更是让站在他们身后的江东孙尚香,直接捂住嘴笑弯了腰,“对了,还有,身为私人狗头军师,无论是什么原因,你不得拿黄景升中校副团长当什么玉米粒、松籽、花生米,这也是命令,身为军人,不得违抗!”

    面对这样一个童心未泯已经有点国宝级的大哥,雷震当真是只能连连苦笑,回应道:“是,东家!”

    就在两个人这样的私语,和他们身后那些兄弟止不住的笑意中,他们看着那一群曰本军人化妆成的英缅士兵,理直气壮的扛着步枪,跟在那些赶着牛车的缅甸土著身边,走向了同古城。

    看着路上留下的车辙,黄景升突然笑道:“我也找到他们的一个破绽了,如果只是在车上堆了些粮食、被褥和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就算是车上坐了一两个人,又怎么会留下这么深的印痕?我看他们一定是嫌手里的步枪威力太低,在牛车里藏了些重型武器。”

    雷震也看着地上那一条条深深的车辙,他喃喃自语的道:“重武器?那些曰本士兵身上已经背了十一挺轻机枪,攻击一个仅仅有一个警卫连防守的师指挥部,这样的火力足够了,哪里还需要重机枪甚至是掷弹筒、迫击炮之类的重武器?看来,他们的志向不小啊!”

    黄景升侧着脑袋,又向雷震靠近了一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能够举一反三,活学活用,黄大哥你真是东家可教,东家可教了。”

    (未完待续)
------------

第十二章 赌徒特质

    在五九八团团指挥部,一场由黄景升副团长召集,雷震主导的紧急军事会议正在进行当中。

    面对自己眼前这些绝大部分级别都比自己要高,资历更要比自己老得多的军官,雷震这个黄景升亲封,在所有人眼里看来,当真是一朝得志,竟然就想对他们指手划脚的狗头军师,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敌人主力部队,已经摸了我们附近,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对同古城外围的皮尤河大桥,发起最猛烈的攻击!”

    听到这个消息,无论那些军官们如何用不以为然的态度,参加了这场军事会议,仍然忍不住耸然动容。

    一名中校营长霍然站起,他直直盯着雷震,道:“这是师部刚刚传送给我们的情报?”

    “不是!”

    “你们特务排出去进行地形侦察,并且发现了敌人大部队接近?”

    “没有!”

    “这就奇怪了!”那名中校营长望着雷震,他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不屑,讥声道:“我们一营就驻扎在皮尤河大桥东侧,负责大桥防务,每天都要派出斥候过桥进行侦察不说,还要通过向那些过桥的缅甸土著居民询问,来获得前线战事情报。我们的斥候没有发现敌人大部队接近,师部没有发现敌人大部队接近,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敌人大部队接近,我真的不明白,我们的上尉排长大人,你又是用什么方法,知道敌人已经来了,在今天晚上就要通过皮尤河,对我们发起进攻?难不成,上尉排长先生,你就和诸葛孔明一样,能捏会算,就算是躲在屋子里,也能通天知地不成?”

    这位营长刻意加重了“上尉排长”这四个字的发音,听着他的话,四周传来了一阵低抑的轻笑,几个年龄较轻,唯恐天下不乱的军官,更是放声叫道:“对啊,我们也奇怪呢,要是雷排长你真的有这种本事的话,就拿出来表演一下,让兄弟们开开眼界怎么样?”

    “算卦?”

    雷震毫不退缩的回望着那位营长,坦然道:“我不会!”

    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雷震就继续道:“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反正两面,我们成语中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指的就是这个道理。相信大家都知道,在今天下午,我们放任一支由曰本军人和缅甸地方游击队组成的敌对力量,潜入了同古城。这固然是将一枚随时可能爆炸的毒瘤放进了自己的腹地,但是在同时,我们也可以从这支队伍的身上,找到一些我们急需要知道的重要情报。”

    说到这里,雷震的目光,已经落到了一个刚才叫得最响的连长身上,“各位都是我的长官,说到资历和经验更比我要丰富的多,应该都非常清楚,这批敌人在同古城,可能做的事情了吧?”

    “歼细说白了不就是一群见不得光,只敢躲在暗处的老鼠?从古到今,做的事情,还不都是那回事?”那位被雷震用目光反复挑衅的连长,终于忍不住了,他用看似满不在乎的声音,道:“无外乎就是投毒,刺杀,情报收集,传播流言煽动混乱,外加破坏军事目标这几个方面嘛。”

    “没错,说得很正确!”雷震点头道:“不过这些工作,似乎一个或几个人就能做了,同古城又是一个人口仅仅十一万的小地方,曰本人有什么必要,要同时派六七百名歼细,携带各种重武器,同时潜入?”

    那位连长不由语塞,而雷震的第二个问题却又狠狠抛过来,“你认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我们靠近皮尤河大桥方向的城门守军,能够抵挡多少敌人的背后突袭?”

    “你不知道?”

    那位连长摇头,他必须承认,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职务范围,他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你不知道,我知道。”

    雷震大踏步走到推演战局的沙盘面前,他伸手指着涵括了同古城全貌的沙盘一角,淡然道:“现在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最惨烈攻防御战,全师紧急动员,依托同古城各种建筑和有利地形,拼命挖掘战壕垒砌堡碉积极备战,部队过于分散,兼之士兵体力严重下降,到了夜晚一旦遭遇突袭,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将会无法顺利集结!换句话来说,城门上的守军,在至少一个小时内,要孤军奋战,能得到的支援绝对有限!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大约一百名训练有素,又配备了重型武器的职业军人,就可以用先突袭再强攻的方法,取得一处城门的控制权!”

    “一旦城里乱成一团,敌人只需要派出一个连的部队,从背后,对防守皮尤河的我军,进行搔扰姓进攻,在战局不明,整个同古城乱成一团的情况下,这样一支小部队,就足以让我军乱成一团。而敌人主力部队,在这个时候趁机发起进攻,就算我们想拼命命,只怕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长驱直入。”

    看着欲言又止的那个连长,雷震森然道:“不要以为一个连队,就无法撼动一个团的阵营。你别忘了,对方全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军人,曰本军人每三个中间就有一个是a级射手,他们组建一支全部由a级射手组成的突袭连队,应该不难吧?他们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边虚张声势,一边用精确的枪法,慢慢狙击暴露在他们射击视野里的每一个人,应该不难吧?最重要的是,这批敌人,是从本来应该固若金汤,成为我们最坚强后盾的同古城里冲出来的,‘撤退路线被敌人掐断,我们已经陷入敌人包围’这种想法一旦在士兵中间传播,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击毙,听着同古城传来的激烈枪声,面对敌人大部队从皮尤河另一端发起的猛攻,当有人终于无法战胜这种恐惧,而丢下自己手中的枪当了逃兵,又有谁可以力挽狂澜,制止住这种连锁姓的恐慌与溃败?!”

    冷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这位连长的额头上颗颗渗出。

    但是雷震的话,还没有完!

    “就算你有办法支撑住敌人的突袭与猛攻,你又能支撑多久?”雷震伸手指着沙盘上,那个代表了师指挥部的位置,森然道:“别忘了,敌人足足有六七百人,他们还有足够的力量,组织一支拥有重型火力的突击队,在同一时间,对我们师指挥部,发起最直接的猛攻。就算不能一举全歼师指挥官警卫连,也足以撼动师指挥部,让他在短时间内,和各作战部队失去必要的联络,让我们只能各自为战!”

    整个作战会议室,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静,每一个人都在默默想着雷震的话。曰本军人坚强果敢,他们的指挥官更是胆大包天,这种出奇制胜,以敢死队奇袭,配合总攻的战术,的确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团参谋长才打破了这种死一样的沉静,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了整整二十岁,但是仅仅用了一席话,已经说得他手心微微冒汗的年轻军官,诚心诚意的问道:“雷排长,你又是如何确定,敌人一定会是在今天晚上里应外合发起奇袭,而不是明天或者是后天呢,毕竟我们的斥候人员一直在活动,却没有发现敌人的大部队踪影啊!”

    “如果他们都化妆成缅甸土著,我的确无法判断他们发起进攻的时间。但是他们有相当一部分人,穿着英缅军人的服装。”雷震轻轻眯起了双眼,沉声道:“现在英缅军队全线败退,无论是从必须尽快和主力部队会合的常理上来说,还是想更快的逃离战场,逃离他们根本不敢与之对抗曰本军队也罢,化妆成英缅军队的那批敌人,也只应该在同古城呆上一天。而如果不是在晚上发起进攻的话,以区区六七百人,就想撼动我整个二百师,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我敢断言,在正面战场上,想要击溃我们二百师,他们至少要集结五倍于我的大军,才有可能做得到!”

    在场所有人都在点头,二百师不仅仅是装备精良的中国第一个机械化师,更是中国训练强度最高,军容军纪最严明的王牌部队!无论曰军如何气焰嚣张,想要打垮他们这样一支抱着保家卫国信念,参加了这场异域远征的王牌铁军,又谈何容易?!

    “我们还是尽快通知师部,组织力量,趁着敌人在同古城还没有产生破坏之前,把他们先拔除掉吧。”

    听着团参谋长的建议,雷震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难怪黄景升宁可让他这样一个后生小子来主持五九八团作战会议,也不让身份更适合的团参谋长为主导。

    以团参谋长老成持重的小心翼翼,更缺乏大眼光大魅力的胸怀,的确是无法和黄景升这种童心未泯,却往往有惊人之举的人物配合在一起。

    回头看了一眼稳稳坐在椅子上的黄景升副团长,这两个年龄相差超过了一个年轮,却都带着年长轻狂般的张扬,在战场上更拥有一种赌博精神的男人,几乎不需要言语的交流,就已经读懂了对方的心中想法。

    “如果只是为了消灭这样一支六七百人的部队,我们完全可以在他们通过皮尤河大桥后就立刻动手,保证他们一个也没法逃掉,又何必任由他们带着二十几车重型武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可以对我们发起致命攻击的核心地带?”

    雷震环视全场,道:“曰本人在缅甸打得是太顺手了,顺手得所向无敌,顺手得已经快要横扫缅甸全境,我想,这些气势如鸿,已经被胜利麻痹得趾高气昂的家伙们,也该好好的疼上一下,痛他一把了!”

    ……当诺大的团作战会议室,只剩下雷震和黄景升两个人的时候,黄景升的嘴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手里拿着几面小三角旗,仔细观查着沙盘上每一处地形,脑海里已经展开了一场惨烈交锋的雷震并没有回头,但是他却突然道:“黄大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今天的表现,实在太锋芒毕露了,张扬得让那些人虽然当面没有说什么,在心里,却已经把我列入了那种一朝得志,就比曰本人更趾高气昂,更应该疼上一下,痛他一把的可恶家伙?”

    “是啊!”

    黄景升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道:“你能明白这些就好,别看我们只是一个人员编制还不足三千人的步兵团,这里面的水,可是浑得很啊。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都在拉帮结派,什么湖南帮,山东派,什么黄埔六期、八期,保定炮兵学院毕业的学长学弟,总之一群人在一起,怎么都能硬拉上一点关系,硬扯出一点门路,然后彼此抱成一团,天天喝酒吹牛,似乎不在酒桌上把自己和别人一起灌趴下了,就不算是够意思,不够资格当别人的铁杆兄弟似的!你初来乍到,过于外露,一旦让他们拧成一股绳来和你较劲,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过份为难你,也能让你在五九八团处处受制。”

    黄景升说的是实情,仅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喜欢内斗的国人,对一些独行特立,身上的光芒亮得让他们感到刺眼的人,抱有的态度。

    “其实,我可以理解他们。”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16432 16433 16434 16435 16436 16437 16438 16439 16440 16441 16442 16443 16444 16445 16446 16447 16448 16449 16450 16451 16452 16453 16454 16455 16456 16457 16458 16459 16460 16461 16462 16463 16464 16465 16466 16467 16468 16469 16470 16471 16472 16473 16474 16475 16476 16477 16478 16479 16480 16481 16482 16483 16484 16485 16486 16487 16488 16489 16490 16491 16492 16493 16494 16495 16496 16497 16498 16499 16500 16501 16502 16503 16504 16505 16506 16507 16508 16509 16510 16511 16512 16513 16514 16515 16516 16517 16518 16519 16520 16521 16522 16523 16524 16525 16526 16527 16528 16529 16530 16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