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的,聚集在燕京城的人也对皇帝会赚钱的神话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别人都不敢做的,皇帝一做就做成了大买卖,别人不敢尝试的,皇帝一出手就是上百万两银子。

    原本因为没有亲历皇帝赚钱的人因为亲眼见过,再也不怀疑皇帝赚钱的能力了,只恨自己晚来了,也只恨自己不早跟着皇帝赚钱。这满天的银子到处飞,可自己却总是抓不住。

    这件事,借着刘延元去海外的余热,立刻形成一股强劲的风,投资海外,特别是辽东,成了一个热门的话题。

    原因也简单,既然海外的事上面的人打破了脑袋去争,这皇帝又赚钱赚到爆,听说还不准一般人到辽东去买地,这肯定有猫腻,辽东种地,肯定会赚钱赚到爆啊!不然,皇帝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说法?不然,皇帝怎么叫田弘遇到辽东种地去?

    ……看着这车水马龙的人流,曰渐繁华的燕京城。

    曹于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又输给皇帝了,所有的事就好像是安排好了的,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他还没想好上一件事怎么对付,下一件事,又发生了,他依旧是没什么准备,好似这一切都在皇帝的安排之中,可他又不相信这是皇帝的安排,皇帝就能算得那么准,掐着时间戏弄他?

    “老同年,这次咱们又输了……”曹于汴约了韩爌来喝茶,满脸、满身的苦涩已经能闻得到了。

    “……还输得干净……”韩爌加了一句,他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虽然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但他相信,事情基本不会超出他的预期,事情也确实没超出他的预期。

    “原本以为弹劾掉刘延元,陛下会……,没料到,唉……”曹于汴苦涩的很,皇帝不仅没有因为弹劾掉刘延元有什么损失,倒是利用这件事间接的宣传了海外的事,宣传了那个什么到海外买地的事,如今,一大群人打破了脑袋要跟着皇帝到辽东种地去,只差哭着喊着求皇帝了,皇帝现在可以挑三拣四了……,他们努力了许久,拉拢了的一些势力,瞬间就给皇帝消弭得干干净净,大家都是看到了实实在在的路子,相信的是实打实的银子,而不是他们这种无聊的这个和那个,只要能赚银子,跟着皇帝干也没什么,即便是要缴税也没关系,只要比原来赚得更多,缴税也不算什么,如今天下还有谁比皇帝更会赚银子?

    “看来,是无法阻止陛下卖辽东的地了……”韩爌说了句,传言皇帝要卖辽东的地的事,现在看来,已经成了大势所趋,原本不过是田弘遇酒后的戏言,现在看来,皇帝左手那刘延元宣传海外的好处,右手拿田弘遇宣传种地的好处,两下一结合,这辽东的地还不是得顺着皇帝的意思,要论卖,而不是无偿的分发……“唉……”曹于汴更是苦涩,和皇帝斗,他永远不知道皇帝准备了多少后手,也不知道皇帝下一手会怎么办,似乎永远没有难道皇帝的事,弹劾了刘延元那么大的事,皇帝转眼间就把他变成了对自己有利的事,连刘延元那个被去职的废物,皇帝也不放过,废物利用成为有用的工具。曹于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皇帝斗了,他现在对自己还有一点信心的手段就是拿脑袋撞墙了。经过了皇帝这左右两手,他们好不容易劝说成功的一些不缴税派,立马去投靠皇帝了,跟着皇帝能赚银子,跟着他们,则一次又一次的被打脸。

    “陛下志向远大,不是你我所能揣摩的啊!”韩爌脸上也带着一丝苦涩说道,心里其实还是对皇帝很欣赏的,韩爌内心,向来就喜欢让自己站在中立的立场上来看事,做事,对于皇帝卖辽东的地这件事,韩爌倒是觉得,这是件不错的事,辽东那么多的地,即便很便宜的卖,也可以卖上千万两银子,这可是很大一笔钱。能买得起的地的人总不缺吃食,总是有钱人,这些人掏钱来获得土地,也好过从那些吃不饱食的人嘴里掏食。

    “老同年可有什么想法?”曹于汴问道。

    “什么什么想法?”韩爌问道。

    “就是对这事有什么想法?辽东卖地的事……”曹于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尽管这茶已经很浓了,可曹于汴感觉不到一丝苦意,觉得如同和白开水一般。

    “辽东卖地的事?这事还能如何阻止陛下?那金州如今在毛文龙的控制下,即便是我那学生袁崇焕也不见得能轻易的插手那个地方,这要如何阻止?如今东虏又恢复了些元气,如不经陛下同意就到那边自己去种地,只怕东虏会天天搔扰啊!如何赚得到钱?”韩爌也苦笑道。

    “唉……,陛下这是明着告诉世人会暗中使手段啊!……”曹于汴苦苦的说道。

    “这……,可知道又如何,又能怎么说?辽东确实未收复,东虏四处抢东西不是很正常么?陛下这是阳谋,即便知道也让人无法抗拒……”韩爌说了句。

    “唉……,不说了,听说国丈田弘遇那厮种番薯酿酒,做出了偌大的事业,如今整个燕京城到处都是他的酒,今曰心中烦闷,不如喝喝他的酒解闷,老同年看如何……”曹于汴心中烦闷,如今皇帝是钱也赚到了,名声也赚到了,更是把更多的世家大族也拉拢过去了,他们这边的势力倒是越发的薄了,原本准备和积蓄些力量和皇帝决战的,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皇帝三下两下就把他们聚集起来的势力给扯得粉碎。

    “哦?老同年倒是好心情,来福,来福……”韩爌高声喊道。

    “老爷,您有何吩咐?”站在门外守着的韩府老管家立刻进来,躬身答应道。

    “听说那番薯酒如今闹出了若大的名头,今曰倒是要尝尝那番薯酒到底有什么好,快去把掌柜的叫来,老爷有话要问……”韩爌立刻吩咐自己的管家。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叫。”老管家立刻躬身答应,然后去叫掌柜。

    不一会,掌柜就上楼来了。

    “给二位老爷行礼了,不知道二位老爷唤小人有何事?”这个掌柜的也知道在这里喝茶的是什么人,毕恭毕敬的说话,倒也不扭捏,有几分自信。

    “那番薯酒的事,你可知道?”韩爌问道。

    “回老爷的话,小的知道一些,不知道老爷要问那些方面的?”那掌柜的问道。

    “那你知道那酒为何那么多人喝么?果真那么好喝?”韩爌问道,他知道曹于汴问番薯酒的事就是要打听皇帝的虚实。

    “回老爷的话,说实话,那番薯酒就得一个便宜实在,要说有多好喝,那倒是未必,和一些老酒坊的酒比起来,未必好喝。”掌柜的如何的回答者。

    “怎么个便宜法?又怎么个实在法?”韩爌问道。

    “回老爷的话,那番薯酒,分几个档次,二十文一斤的,四十文一斤的,一百文一斤的,寻常人都是喝二十文一斤的,讲究一些的,就喝四十文一斤的。不瞒老爷说,如今这年月里,米价那么高,能喝到四十文的酒都是相当不容易的,那都得兑水的,一半酒一半水才能卖,不然准吃亏,所以说那番薯酒便宜……”掌柜的详细的介绍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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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喝出一个胜利

    韩爌和曹于汴在茶楼喝茶,郁闷不过,准备喝点番薯酒,感受一下番薯酒的虚实,倒是把茶楼的掌柜叫来问话。

    二十文一斤酒,韩爌即便是不怎么和买卖东西打交道,可也知道二十文一斤酒代表了什么,如今北方粮荒,粮价一直居高不下,酒价更是高得离谱,二十文一斤的酒,只能说,便宜到不能再便宜,这里面还得抛开卖酒的酒家的利润,运输的费用,酿造的费用,租地种地管理的费用等等,然后才是田弘遇的利润,田弘遇卖二十文,只能说,他的成本更低。

    “那实在又是从何说起呢?”韩爌见曹于汴苦涩着个脸在那里一言不发,又催促掌柜的解释什么叫实在。

    “回老爷的话,实在……,这个实在么,是这样的……,若是别家的酒,四十文那都是掺水的,但那番薯酒,二十文那是正正规规卖出来的酒,店家按照那个酒价卖,还有得赚,但店家往往又往这个酒里掺水,二十文的酒,即便对半掺水,依旧可以当酒卖,很多客人只要便宜,喝着有酒味就行,并不讲究许多,所以,那二十文的酒,在很多地方,又往往给店家掺了水,甚至有卖十一二文一斤的,所以说他实在……”那个掌柜的也并不隐瞒,倒是把事情的内幕捣腾个干干净净。

    曹于汴只觉得嘴巴没味的厉害,刚刚喝进去的浓茶,真的是没有一点茶叶味了,对于田弘遇,不,皇帝的手段,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二十文的酒,居然还可以对半掺,然后卖十一二文一斤,也就是说,即便是一般赶脚,做苦力的人也能花两三个钱喝一盅,怪不得皇帝做的买卖有这么大的声势,一下子就席卷整个北方,这种价格,实在和大白菜没两样。

    “二十文的酒还能对半掺?这还有一点酒味吗?喝的人也不讲究?”韩爌追问道。

    “回老爷的话,那二十文的番薯酒,酒劲本身就极大,即便是对半掺,也还烈得很,也并不是只有一点酒味,要那样,也就没什么人买了,这也是店家们都喜欢卖的原因,酒烈,价低,货实在……”那掌柜又解释道。

    曹于汴听了掌柜的话,心里只能是更加的苦涩,难怪这酒一出世就是铺天盖地,横扫整个北方,闹得人尽皆知,如皇帝斗,他们的手段果然还是太单一了。

    “嗯,好,不错,来福,看赏……”韩爌见该问的问的差不多了,立刻挥挥手,打发人走,他得和曹于汴说事了。

    “谢老爷!”这个掌柜的见老爷发赏了,立刻道谢,也识趣的走了。

    说话间,那番薯酒已经送到了韩爌和曹于汴的桌上,这里本该不卖酒,倒是从别人买来的。

    “来来来,老同年,喝一杯试试,看看这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怎么就卖出如此大的声势了……”韩爌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酒坛子,给曹于汴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按照店家的说法,他们这一坛是二十文的酒,韩爌倒是要看看,这二十文的酒是怎么个烈法,对半掺水了还能当酒卖。

    曹于汴心里苦得很,稍稍的和韩爌邀了一下酒,就一口抿了下去。

    “嘶……,呀……!”曹于汴一口酒抿下去,立刻感觉到了这酒的火辣。

    “……倒是算得上烧刀子了,酒够烈……”韩爌也尝了一口,立刻对这酒作出了评价,虽然他只是小小的品了一口,可嘴里也是火辣辣的。

    曹于汴一喝下酒,心里就搞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这样烈的酒卖二十文,当真是便宜到不能再便宜,在如今这粮价如此之高的北方,就是个怪胎,要说对半掺水了还能当酒卖,绝对不是虚话,这样低的价格,赶脚贩夫苦力都喝得起,想不卖出如此之大的声势都难……,这么大的声势卖酒,也就是告诉大家,皇帝会赚钱,有门路,大家跟着皇帝做买卖才是正数,这是皇帝拿事实抽他们的脸啊!可比他们磨嘴皮子强一百倍。

    曹于汴心里苦得很,只喝了几小杯,人就不省人事,倒在桌子上酣睡起来。韩爌看得直摇头,和皇帝斗,没点本事,真的很难啊!拿他们以前的那些手段对付皇帝,基本就没有什么效果,除了在皇帝手里一再的惨败,还能干什么?要想和皇帝一样,用正当的手段闹出偌大的声势……,要有这个本事,就不是不缴税派了,有这种本事的,都被皇帝捣腾成帝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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