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元芳脸色阴晦的哼了一声,道“巧言令色,当年先帝曾言他一本书可胜过十万雄兵,莫非叶大人连这句话都不记得了?”

    叶胖子小眼睛眨了眨,瞬间如梦方醒,头上立即冷汗滴了下来。他曾经的确与卫樵商量好各种环境下的攻击语言,这句话最是让他心动,刚才觉得语境挺合适的,他便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被李元芳抓了痛角!

    他心里一阵慌乱,不禁转头去看向卫樵。

    他这一看,立即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卫樵。叶胖子的眼神太过明显,明摆着就是告诉所有人,刚才叶胖子的话是卫樵让说的,卫樵就是叶胖子的幕后主使!

    李元芳也目光阴沉的转向卫樵,眼神里闪烁着冷笑讥讽之色。

    卫樵恨不得上前踹死这该死的胖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文正皇帝的目光也看向卫樵,厉色道“卫爱卿,你说。”

    卫樵心里念头转动,不动神色的站出来,刚要辩解忽然开口道:“皇上,臣想起了小时候老师给我讲的一个故事。”

    江辞看着卫樵从容的神色,心里一阵不舒服,随即冷哼道“卫中丞,皇上可不是想听你讲故事的。”

    但文正皇帝却摆了摆手道:“说。”

    皇帝的声音一落,将常志到了喉咙口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卫樵看了眼前面的李元芳,又瞥了眼似乎对他一笑而过有些高深莫测的常颂,收敛心神,道:“故事是这个样子的,在一片树林里,一根树生病了,他请来了两个鸟大夫,两个鸟大夫,一黑一白,称黑大夫,白大夫。白大夫看的时候说先治上面,黑大夫却偏偏说先治下面。于是,两人便争论起来,第一天争论的十分激烈,树也不知道该这么办听谁的,于是,第一天就这样的在争论中过去了。”

    众人听着卫樵的话,一边思索一边心底冷笑,倒是要看看卫樵能够讲出什么来。

    卫樵神色不动,又道:“第二天,他们来后,又在争论,彼此坚持自己的想法,试图说服对方,树焦急万分却又担心自己的病情只能期盼他们早点又结果,于是又争论了一天,什么也没干。”

    似乎认为自己都猜出卫樵所说的意思的人心里纷纷冷笑,却也不阻止卫樵,任凭他继续说下去。

    卫樵也不急,瞥了眼皇帝与周围的人,又淡淡道:“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最后一天、”

    众人冷笑愈甚,大家俨然都猜到了卫樵心底所想,神情露出冷笑与不屑。

    文正皇帝忽然在一片静寂中开口道“结果呢?”

    卫樵神色一肃,瞥了眼身前的几人,又看向皇帝,淡淡道:“最后,风一吹,树倒了。”

    “大胆!”

    “放肆!”

    “卫樵你该当何罪!”

    早就准备的众人纷纷一阵大怒大喝,厉声呵斥起来。谁都看的出来,卫樵说的这颗大树就是皇帝,就是大齐,而两只鸟就是他们,如今树倒了死了,不就是说皇帝死了大齐倒了吗?

    皇帝的脸色阴沉如水,双目微眯的盯着卫樵淡淡道:“那,那两个鸟医生呢?”

    皇上冰冷的充溢杀气的声音让下面的众人心里一阵发寒,纷纷躬身息声。

    卫樵看着皇帝,犹豫了一下,道:“他们依旧在争论,只不过,……他们换了颗树。”

    卫樵话音一落,众人纷纷脸色一变,然后全部是满眼恐惧的看向上面阴沉的可怕的皇帝,俱是一脸心惊肉跳的低头不语。

    ――卫樵这句话太过诛心了!

    这就是明摆在告诉皇上,他们这些大臣不忠心事主,打着别的主意呢。可是偏偏他们还不能解释,解释不就是更明白的告诉皇帝,他们真的在打别的主意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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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章 李元芳致仕(三)

    第两百七十章李元芳致仕(三)御书房里静的可怕,每一个人心里都咚咚咚剧烈的跳个不停。

    而上面的文正皇帝浑身都是阴冷的煞气,眼神里更是杀机闪动。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元芳与常颂,脸色阴晴不定。

    卫樵的话太过诛心了,简直是在挑战郡王底线,即便是再大度的帝王恐怕也都不会容忍!

    李元芳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哪怕是当初面对先帝他也没有如此心神慌乱。他虽然低着头,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皇帝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心里不禁一跳。

    而常颂尽管也躬着身,但神色却淡淡,丝毫紧张之色都没有。

    叶胖子喉咙轻轻耸动,低着头有些畏惧的瞥了眼皇帝,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而常志江辞也都是眉头紧皱,眼神变幻,头上冷汗滴滴。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如果上面这位文正皇帝真的怒了,谁也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

    卫樵心里也不禁迟疑起来,他这么做,会不会真的激怒这位城府深厚的文正皇帝?毕竟朝中或明或暗的不少人都在为自己打算,将自己家眷送到南方的不计其数,这些恐怕很难逃过他的双眼。

    在众人惊悸中,文正皇帝目光缓缓的从李元芳身上移开,一寸一寸的移向卫樵,他的双目依旧冷厉非常,冷声道:“卫樵,你是想借朕的刀杀人吗?”

    卫樵连忙躬身,道:“臣不敢,实话实说。”不管真的假的,卫樵都必须扮演人臣的身份。

    “实话实说?”文正皇帝脸色变幻莫测,阴沉的可怕,随即他的目光便离开了卫樵,看向常颂,道:“常爱卿,你看此事如何处置?”

    常颂向着皇帝微微躬身,然后又看了一眼一边的李元芳,微微皱眉。此事看似声势浩大,又是阁老又是番邦的,说到底还是一件小事,只要皇帝不放在心思,根本无需理会。

    可皇帝大张旗鼓的将涉及的人都喊了过来,又岂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常颂虽然排名在李元芳之下,但气度却似乎不逊李元芳,他沉吟着说道:“皇上,李阁老有失阁老体面,罚俸半年,其他的便交给内阁议处。”这也是各打五十大板的方法,谁都不得罪,谁都处置。

    这里,内阁处理不了的也只有一个李元芳。而且他的口中的罚俸半年,对于阁老来说简直是挠痒痒,毕竟大齐饿着谁还能饿着堂堂阁老?

    果然李元芳一听,就面露异色,目光中感激之色一闪。李元芳又何尝不知道他这么做有失阁老颜面,可他也是不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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