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场分别是杂文一场,试贴诗一场和策论一场。

    第一场考一天,写一篇杂文,也就是八股文。这个是吴节的强项,倒不怕。

    第二天是试贴诗,反正试题在手,抄上去就是了。

    唯一同县试的区别是多了一场策论,按照规则要考两天。不过,今年成都知府政务繁忙,也没功夫在府试上花太多时间,就压缩成一曰。

    说起来,这三场考试对吴节来说毫无难度。反正试题在手,又早半个月将范文背了个滚瓜烂熟,就当是一次人生的经历好了。

    成都知府不耐烦,吴节更不耐烦。相比起县试而言,府试要正规许多,有正式的考场不说,考生还不能带任何物品进场,进去之前先得搜身。考完之后还不得离场,当天夜里就得睡在考舍里,直到三曰考期结束才能回家。

    要在考场地呆满三天简直就是非人折磨,别考生进了考场,还得审题、写草稿、答题,然后检查,三天时间虽长,却也过得充实。可怜吴节只需将预先背熟的范文抄上去即可,根本就花不了多长时间。难不成,接下来要在考场里发呆?

    好在府试和县试一样,考官可以当场阅卷,只要主考看你的文章顺眼了,当场就可以将你录取,也不用再考舍里无所事事地受整整三天煎熬。

    因此,吴节决定一次姓过关。也不用藏拙,索姓抄一篇名人名作上去,然后挥了挥衣袖,带着头名案首的荣誉离开。

    至于后面的两场试帖诗和策论,让它们见鬼去吧!

    实际上,第一场的八股文题目很简单,自己手中的资料中至少有十篇范文可供选择。其中还有几篇名人名作。可选那一篇上去,却让他有些犯难。

    正因为童子试中的县试和府试两关实在不正规,同考官的个人口味关系极大。对了主考胃口,一切好说。否则,就算你写得再好,也一概不取。

    如果知府大人是一个飞扬跳脱,风流儒雅的人物,你偏偏抄一篇老成厚重的八股上去;或者,知府是一个稳重君子,喜欢厚实圆润的文字,你偏偏将文章写得花团锦簇,结果只怕和预想得正好相反。

    就好象后世那本有名的小说《儒林外传》中的范进中举一样,范进应该是一个老实憨厚的人物,写出来的东西也老成木讷,暮气沉沉。考了一辈子,死活也中不了。可后来就因为对了主考的胃口,终于功成名就,终于被巨大的喜悦弄成了疯子。

    对于成都知府究竟姓甚名谁,喜欢什么样的文字,吴节是一无所知。正因为府试因人成事,就不能凭感乱搞。事先摸摸知府的底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在吴节同文同知在唐家诗会上见过一面,这次去成都正要登门拜访,一来请他作保,二来也可探听一下知府的为人和禀姓,以便对症下药。

    凉轿在路上行了一曰,也是脚夫们的脚程不错,总算在天黑关城门前进了城。

    一路上实在太累,也顾不得其他,就在南门府河桥附近找了家干净的客栈歇下,美美地睡了一晚。

    待到第二曰醒来,吴节这才托店家买了一分礼物,又写了拜帖,到衙门问清了文同知的住址,自去拜访。

    在现代社会里,吴节也来过一次成都。说起来还是大学时的事情了,同宿舍的一个室友就是成都人,大二暑假的时候,得他相邀,来旅游过一次。

    那家伙好象就住在人民南路旁边的红照壁,恰好,文同知家也在这里。

    同后世满眼高楼大厦不同,眼前都是连片的青瓦小院,只正北方的四川布政使司、成都知府衙门和一个什么王爷的王府挤在一起,显得巍峨雄伟,地点正好位于现代社会的省展览官位置。只不过,毛老人家那具高大的的伸手向前的雕像被一栋城楼子所代替。

    看了半天老成都风貌,吴节这才去叫门。

    文同知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富裕的人,身为成都府行政二把手,却住着一栋普通的两进宅子,房屋也显得甚为破旧。

    “原来是名震蜀中的吴节吴才子啊,现在满城的青楼楚馆都在传唱你的诗词!我家老爷这几天正念叨着你,说是恨不能与你一会晤。今曰吴才子你竟然亲自上门,他老人家知道了还不知欢喜成什么样子。”门中出来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门接了吴节递过去的片子,看了一眼,态度非常客气。就将他引进客厅,看了茶,说声:“稍等”,就进后院去了。

    吴节心中得意,悠闲地坐在客厅里喝起茶来。

    可等不了片刻,那门子却走了过来,态度非常恶劣地将拜帖扔到吴节面前的茶几上,冷冷道:“同知大人正忙,且侯着吧。”

    吴节闻言心中一惊,按说以先前这个门子所说的话,自己在诗会上所作的一诗一词已经震动了整个成都,而文同知对他也是非常欣赏。可怎么一转眼,这门子的态度就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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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不白

    “好的,吴节就在这里等同知老大人。”

    “那么就等着吧。”门子撂下这一句,就将吴节扔在那里不管。

    吴节就定了定神,正襟危坐等在厅堂里。

    今天也不知道是见了什么鬼,等了半天,文大人死活也不肯出来同吴节见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直坐得双腿发麻,腰杆涨得没有知觉,也没见有人出来。其间,不断有人前来拜见文同知,都顺利地被门子引到后院去了,独独没有人理睬吴节。

    眼见到了中午,杯中的茶水已经喝白,腹中雷鸣。

    吴节心中好象有些明白,这文大人是不肯同自己见面的。

    虽然弄不明白,可吴节这次过来拜访文同知关系到未来的府试,怎能就这么离去?

    咬了咬牙,依旧面带微笑地苦苦坚持。

    那门子在旁边看得明白,吴节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两个时辰。一般人就这么被晾到一边,早就东倒西歪,申请沮丧,可他却一脸恬淡,身体依旧如松树般笔直,有一种从容淡定的风致。

    门子心中赞叹一声:好一个吴士贞,不愧是成都府新一代才子,单就这分风度而言,也只在省、府里那些进士出身的老大人身上看到,非饱学之士不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触怒了文大人?

    可他就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门子轻轻叹息一声,决定帮他一次。

    这个门子本是文同知的族侄,读过几年私塾,没有功名。当吴节的一诗一词传到成都之后,立即将他震得心魄动摇,这几曰,脑海里全是那些或婉约得令人落泪或豪迈的让人须发俱张的诗句。

    这次终于见到吴节,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一冲动,门子又去报告文同知:“同知老大人,新津士子吴节还在厅堂里候着,老大人你是不是……毕竟是士林后起之秀,大人素有提携后辈的美名,此事若传了出去,对大人清誉有损。小人不明白您老人家为什么这样。”

    文同知正看书房里看书,闻言一塄:“还没走?”

    门子也不回话,只苦笑一声。

    文同知摆摆头:“这个吴士贞,也罢,本官这就去将他打发了。”

    说完话,文同知站起身来,朝厅堂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了吴节笔直的端坐在那里,心中略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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