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战场上忽然爆起士兵冲天巨响般的欢呼声,接着一道长达数十米的墙垛,在“木锤兵团”打铁一般的猛敲声中轰然倒塌,露出里面一排排栅栏围起的木寨,里面土堡分布,箭塔林立,沟壑起伏,无数曹军来来回回移动,有的抬着受伤士兵,有的支援奔上前线,显的热闹无比。
“冲。”马超一马当先,催马跃过碎石,九曲枪已经有如脱膛的强弩,流星赶月般,朝最近的几位还在目瞪口呆,满脸土灰的曹军刺去。下一秒,几具尸体软绵绵倒在地上,到死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杀啊。”士气高昂无比的何军,随着马超突进,不由加快速度,紧随其后杀进大寨。
“哇。”又一阵欢呼暴响,显然又有一段墙壁被轰塌。这一次文丑率先冲进墙垛,开始肆无忌惮的杀戮,不停收割生命。
此时的官渡,就像一位美女,被北军用强暴粗野的手段,直接撕开外套,露出里面前凸后翘,山峦起伏的娇柔身材,引的狼兵们嗷嗷直叫,都想摸一手,前赴后继冲了上来。
“夏侯尚、夏侯杰。你们分带五千士兵上去,借助大寨防御工事,分段阻击何晨军。”曹洪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全身上下被绝望情绪包围,打了这么多年仗,今天一切,都颠覆了他所有认知。曹洪眼睛已经变的腥红,胸口在不停起伏,呼吸也有如发怒的豹子,喷出的都是杀人气息,整个精神已经陷入疯狂状态。只是如果愤怒能阻持何晨取寨决心的话,那么袁绍、公孙瓒也不会就这样黯然退出争霸中原序列,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名号了。
本来战事就不利,加上主将情况失控,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曹军节节败退,何晨步步逼近。
相对于官渡大寨暴发出的大战,乌巢那里的战事就相对简单许多。
曹艹发觉中计的第一时间,便下令士兵全线突围。他在四面八方都是敌军中,选择了一条极为正确的道路,坚定不移朝前方方向直冲。哪怕是淳于琼的主力部队,依然没有一点犹豫。夏侯渊、夏侯敦、许禇、李典、乐进诸将纷纷使出吃奶力,把所有压箱绝活全部拿出来,护着曹艹前前后后,奋力冲杀。而做为突围的排头兵“虎豹骑”,哪怕因为满场的双轮车挡道住无法加速冲锋,依然发挥出巨大能量,百人将为兵,一身重铠,再加曹纯亲自指挥统令,普通箭矢更本无法破开防御。
淳于琼正面步兵团,虽然有近万人马,但根本无法阻挡这重甲骑兵的搏命突击,被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可怜的淳于琼自恃武勇,却没想到被许禇分尸;部将焦触、张南建功心切,更是被夏侯兄弟截杀。
一时间虎豹骑声威无量,煞气冲天。
只是既然已下这个套,何晨安能无万全准备?
眼看“虎豹骑兵”就要破寨而出,曹艹有可能逃之夭夭,乌巢数万守兵围追堵截失效之时,忽然打头阵虎豹骑一片人仰马翻,接着两侧起码有数根直立而起的巨木被硬生生拽倒。却是士兵们早早就布下拌马索发挥了功效。
这可不是普通一般的拌马索,起码有好几股粗如婴儿手臂绳带连捆,然后两头绕绑粗柱,主线埋在地上,上面洒上尘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发现分辨出来。待骑兵就要冲出之际,两侧各有数个士兵拉起拌马绳,这才放倒前面数批队的虎豹骑。而代价就是这几根高高飘扬旌旗的粗木,被重骑冲击力,硬生生拽倒。
“冲过去。”曹纯杀伐果敢显露无遗,他脸色虽然阴沉的要出滴水来,但行动上却毫不犹豫。如果在这个争分夺秒时刻,因为顾忌前排骑兵姓命而放缓脚步的话,肯定会被后面乌巢轻骑包围上来,让自己好不容易杀出的血路,又从新回到层层叠叠包围之中。
曹军铁骑经过一开始的混乱之后,起码有上百个精锐“虎豹骑兵”丢尸这里,他们并不是被北军杀死,而是被自己同伙的铁蹄给活生生踩的面目全非,变成一堆肉泥。
眼看就要冲出大寨之时,两边哨楼、箭塔上的土兵,再一次阴笑的拉下绳索。同一时间,地底下,左右两侧,忽然腾空十余座两端都是削尖的细木头组成的排枪,呼啸着朝曹军猛力飞冲过来。锋利的木尖,强大冲击力量,只是眨眼之间,便命中骑兵方阵,虽然大部份被骑兵坚实铠甲挡了下来,但强大的冲击力,依然把他们直接撞飞下马,又引起一片混乱。
再一次丢下上百骑兵,寨门近在咫尺,就要逃出升天之际,还没有完,地上忽然深陷下去,露出好几个丈宽的沟壑,下面每隔一个身位便铺上一把明晃晃的枪头,又让不少跌入陷阱的曹兵直接魂断乌巢。
如此层出不穷的机关陷井,让每一个曹军都头皮发麻,胆颤心惊。见过阴险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阴险的。打前锋的骑兵,几乎是硬着脖子,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怀着必死的信念,悲壮的当一回工兵,去扫那无处不在的地雷。
待曹艹冲出大寨时,跟随着而来的三千轻骑,五千虎豹骑,一千虎门卫,一千黄巾死士,早已损失过半,其中黄巾死士全军阵亡,轻骑也损失惨重,只留下三千左右虎豹骑,和杂牌一千左右骑兵。
曹艹、曹纯和将士们还没有来的及松一口气,前方的骑兵又一次出现兵慌马乱。曹兵差一点崩溃了,只差一步就想调转马头,从新杀回军营里。我草你大爷的,老子战死也总比这样被坑死强上一百倍一千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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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天亡我也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陷阱,而是从大寨南、北方向,杀出两队骑兵。看那火把与骑影,起码不下余上万轻骑。他们来势凶凶,只是转眼之间便已风驰电掣冲锋过来。
“是郭淮部与郝昭部。”夏侯敦眼尖,一下子便认出这两枚人马。身上不由浮起滔天杀意,数月之前,他与夏侯渊被这两枚人马追的是狼狈万分,堪称征战沙场最为惨痛一次经历。如今新仇旧恨齐齐浮现,直恨不得把这两人碎尸万段。
“元让不可冲动。”见夏侯敦有暴走迹象,夏侯渊急忙厉声喝道。
“难道今曰吾要命绝此地?”曹艹看着凶涌而来的骑兵,哀恸一声,带着绝望声音道。
“主公快走,属下断后。”兵慌马乱中,一将高声呼道。
众将急视,乃是虎豹骑兵统领曹纯。
谁都知断后肯定凶多吉少,十有**没有好下场,但曹纯用他的行动与决心,表达了对曹艹的忠心,对曹家霸业执着热情。
眼下是没有一点办法,曹艹眼见后有追兵,左右又有大批骑兵,一旦被缠上,下场可想而知。不由双眼泛红,为了活命,为了东山再起,只能忍痛含泪道:“子和千万不要死战,趁早寻个时间脱身。”
曹纯摇摇头,断然道:“不可,敌军全是轻骑,而虎豹军是重骑,拼脚力、速度已是输上一筹;若不在死战,安得护主公脱身?大丈夫身有何欢,死又何惧,若能有助主公霸业,曹纯纵然肝胆涂地也再所不惜。”
“主公快走,他们就要上来了。”
“虎豹骑兵一曲队,二曲队出列。”曹纯厉喝一声,义气激昂,慷慨赴死。
“诺。”剩下的近三千虎豹骑兵分出两千,个个策马而出,每个人都面无表情,漠视生死,摆开阵型,长枪晃晃,准备阻击郭淮与郝昭部。
“子和保重。”曹艹把心一横,带领轻骑与虎门卫,向东方向逃命而去。
……曹艹放蹄狂奔还没半个时候,前方山道边上,忽然绕出一枝人马。这队人马铠甲、武器皆不同于中原士卒,个个虬须密布,彪悍不凡,特别是领头大将,更是身长八尺,毡帽垂发,两耳金环,脖子银圈,胡服弯刀,不用看也知道这队人马不是中原人。
“哈哈哈,大将军果然料事如神,这个曹阿瞒真的一头撞了上来。”
“呼厨泉在此,曹艹纳命来。”匈奴骑兵有如一团被秋风吹拂,波涛起伏的麦穗,一片连着一片。带着大地颤抖,铁蹄震动声音,向曹艹直冲而来。
“吾命休矣。”曹艹一听是残暴凶悍,杀人如麻的呼厨泉,不由全身冰冷,长呼一声。
“敌将休要张狂,曹休在此。”
曹艹称为曹氏千里驹的曹休,这个虎豹骑副都统,曹艹麾下八虎将之一,二话不说带领剩下一千虎豹骑,舍身阻击匈奴骑兵。
“文烈定要活着回到官渡。”接二连三的打击,心腹将领一个又一个舍身离去,已经让曹艹这位枭雄心里刀割,小眼泛光。
……原来满天星斗的夜空,已经被乌云遮挡。哪怕已近拂晓,天色却依然晦暗。
曹艹慌不择路狂奔,也不知道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在途经一条低林水洼地时,前方忽然发现有十余把巨大龙枪铺满大道,结结实实挡住去路。正惊慌间,三声炮响,接着火光照天,密密麻麻的弓箭不停两侧低林里飞射而来,只是瞬间又有百骑被射杀当场。却是毋丘毅带领五千步卒早已等候多时。
北军擂鼓冲锋,身居中军的毋丘毅长声大笑道:“毋丘毅奉主公与郭军师之令,在此等候多时。”
曹艹面如土色,仰望天空,不甘怒叫道:“难道真要天绝我曹艹?”
“主公千万不可灰心,途经而来时,有一条分叉小路,属下领兵在此延阻何军,主公快快换路而行。”说话的是阳平卫国人乐进。此人不但胆识英烈,而且武艺过人,自起兵已来,战攻赫赫,素来得曹艹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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