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老子的孙女婿果然争气,这么快就能造出台湾军队的水战利器。”吴老汉歼大喜过望,赶紧命令道:“那就让你的军队也去西门吧,但你就不要去了,你的军队让缐虞玄指挥,你留下来指点其他军队赶造这种燃烧弹,这东西巷战里肯定也能用上。”
卢胖子现在身兼多职,确实也不方便亲临战场指挥巷战,只得赶紧抱拳答应,飞奔下楼去督促缐虞玄率领本部人马出战,又叫来几个吴军部将,现场教授给他们简易版莫诺托夫鸡尾酒的制造方法,让他们自己寻找材料临时赶制——卢胖子也是在手雷用完之后临时想起这种土制燃烧弹,这会自然也没办法给他们提供原材料了。而当这一切都准备完后,胡国柱的传令兵找到了卢胖子,说是遏必隆那边要求重开谈判,要卢胖子马上赶到白沙洲参与谈判。
文职武事一桩接着一桩,要换别人说不定就叫开了,但卢胖子却乐在其中——关于杀满狗的事,卢胖子确实都是乐在其中的,所以卢胖子不仅没有抱怨或者叫苦叫累,提着一个土制燃烧瓶就上了战马,拍马赶往五里外的白沙洲去折磨可怜的满狗谈判使者神经。
卢胖子匆匆赶到谈判现场时,胡国柱和遏必隆等人已经在帐篷里展开了第四次停战谈判,鉴于武昌清军形势危急,遏必隆也放弃了要求吴军退出武昌府的梦想,只是要求吴军即刻停止进攻,放武昌清军和城中旗人乘船离开,螨清朝廷情愿将武昌府和四川、广西、偏沅三省划归平西王府直辖。但是,平西王府必须在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方面做出让步——让步额度一半!
“一峰,你总算是来了。”见自军这边最能胡搅蛮缠、最能强词夺理的卢胖子赶到,斯文有礼的胡国柱和方学诗都松了口气,赶紧招呼卢胖子坐下。遏必隆、折尔肯和傅达礼三人则满脸黑线,心中叫苦——这个最难缠最狡猾最狠毒的死胖子,怎么就来得这么快?
听完方学诗的匆匆介绍谈判情况之后,卢胖子也不急着把话语转入谈判话题,只是叫吴军随从拿来一支火把,向遏必隆等人招呼道:“遏中堂,折大人傅大人,你们请出来一下,下官想请你们看一样东西。”
遏必隆等三个清军代表和胡国柱、方学诗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卢胖子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还是随着卢胖子出了帐篷,却见卢胖子将手中酒瓶用力摇晃,再用火把点燃酒瓶瓶口的布条,向着无人地带奋力掷出之后,酒瓶先是哐啷一声粉碎,接着‘忽’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火海,火焰熊熊,在没有引燃物的沙土地上也是燃烧得无比旺盛。
“遏中堂,折大人傅大人,这东西叫燃烧弹。”卢胖子慢条斯理的介绍道:“两年前,台湾郑逆就是用这种东西在金门大破你们的福建水师,一口气烧掉了你们的十九条海船,制造十分容易,刚才不到半个时辰里,我们就赶造了五百多个这样的东西。”
遏必隆的脸又一下子白了,也顿时明白了吴军这种武器针对的东西是什么,卢胖子又阴阴说道:“遏中堂一定很想知道,我们平西王府是怎么得到这样的东西吧?下官不敢欺瞒,这是台湾郑逆的使者献给我们王爷的,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我们平西王爷打出反清复明旗号,与他们联手对付大清朝廷。”
“遏中堂,你是希望我们平西王爷继续做大清忠臣呢?还是希望把我们王爷逼反?请遏中堂考虑吧,我们王爷对大清虽然忠心耿耿,但遏中堂如果执意想要愚弄和玩弄我们王爷,我们王爷也不会做待宰羔羊。”
遏必隆等人面无人色,低头盘算良久后,遏必隆转向胡国柱,有气无力的说道:“金吾将军,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的问题,就依你们吧,不过得给我们一点准备时间,两个月内,我们大清朝廷会先支付一半,余下一半,我们明年之内支付。另外,老夫还得恳请贵军答应即刻停止进攻,放我们过江。”
“绝对不行!”胡国柱斩钉截铁的答道:“你们的军队,必须全部放下武器,就地投降,等到你们支付了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再行释放!另外,今年之内,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你们必须得支付七成!”
“军饷、粮草和战俘赎金,今年之内,我们可以支付七成。”遏必隆焦急说道:“但贵军必须得停止进攻,放我们的军民百姓过江!”
“不行!”胡国柱坚定摇头,“你们必须得马上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保证战俘生命安全!”
“这我办不到。”遏必隆哭丧着脸说道:“老夫只是谈判钦差,并非军队主帅,没有权力命令他们放下武器投降。”
“那遏中堂可以回去和图中堂、安王爷他们商量。”胡国柱双手抱胸,面带微笑的说道:“还是那句话,即便是大战期间,我们平西王府谈判停战的大门也照样向遏中堂敞开,遏中堂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和我们谈判吧。”
遏必隆颓然无语,本就已经满是皱纹的脸庞更是苍老,浑浊老眼中泪花滚滚,折尔肯和傅达礼也是泪流满面,表情失魂落魄,就好象已经魂飞天外了一样。见此情景,恨满狗恨得蛋疼的卢胖子难得有些良心不安,忍不住又劝道:“遏中堂,两位大人,你们其实大不可如此,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要你们拥戴安王爷登基称帝,改元雍正,那么我们平西王府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们,你们也不用担心回去无法向康熙交代了。”
遏必隆猛然抬头,双眼怨毒的死死盯着卢胖子,表情凶狠得简直就象要把卢胖子生吞活剥一样,卢胖子则满脸的微笑,说道:“遏中堂,你不用这么看着下官嘛,其实下官也是为了大清朝廷好,安王爷年长德高,勤政爱民,深得军心又通情达理,他老人家登基称帝,对大清朝廷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你再说一句!”遏必隆忽然声嘶力竭的哭吼起来,“老夫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的离间毒计得逞!”
“好了,好了。一峰,你就别说了。”胡国柱也怕卢胖子真把遏必隆逼死,赶紧微笑着拉住卢胖子,又指着北面的武昌城的,无比亲切的说道:“遏中堂,你看,你们的北门码头起火了,遏中堂你要是再不回去,怕是连一个停船靠岸的方向都没有了。”
遏必隆赶紧转过脑袋去看北面,见武昌城西面水门一带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确实已经在起火燃烧,江面上的清军战船则一片大乱,纷纷在向江心逃窜,清军士兵百姓震天的哭喊声音,就连在这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见此情景,遏必隆更是无奈,只得答道:“多谢金吾将军指点,老夫这就回城去联系图中堂和安王爷他们。”
“但老夫还是那句话。”遏必隆顿了一顿,无比严肃的说道:“如果平西王爷和金吾将军不希望老夫承诺的军饷、粮草和赎金落空,就请不要对我们八旗百姓大开杀戒,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商量讨论。”
“那好。”胡国柱也很爽快,答道:“只要贵军放弃突围,退回内城,那么我军就给贵军两个时辰的商量时间,两个时辰之内,我军绝不攻打内城!”
(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五章 武昌大战(下)
第四次停战谈判,手中已经没有半点筹码的螨清谈判代表兼钦差大臣遏必隆之所以不答应吴军的苛刻条件,还真不是遏必隆愚顽不化和固执不知变通,而是遏必隆确实做不了图海和岳乐的主,不能代表他们同意武昌清军全数放下武器向吴军投降,等待螨清朝廷的纹银粮草把他们赎回江北去与家人团聚。所以没办法,即便遏必隆已然动心,考虑到螨清朝廷的将来准备委屈求全,也不得不再一次返回武昌,来与图海和岳乐等人商量,讨论是否接受吴军的这个条件。
当然了,做为螨清老一代最后的大将,遏必隆个姓虽然颇为软弱,怕担当更怕背黑锅,但遏必隆内心始终还是抱有最后一线希望的,那就是期盼和希望奇迹出现,武昌清军能在巷战之中挡住吴军甚至重创吴军,迫使吴军主动网开一面,放武昌城里的清军和螨清旗人过江――这个希望虽然渺茫,但也不是毫无希望,毕竟,武昌城里的清军兵力足足有六万之巨,吴军在兵力上的优势并不明显,而且在街巷战场中,吴军的兵力优势也很难得到完全发挥。
让遏必隆希望彻底破灭的是武昌码头上的混乱状态,当遏必隆等人乘座的战船回到武昌西面水门码头时,他的战船都已经无法靠岸停泊了,码头南部已经被铺天盖地的吴军将士占领,北部虽然还在清军手中,但是码头上和岸上的清军将领士兵显然都已经无心恋战了,一个劲的只是拼命抢着登船。吴军之所以无法迅速全部占领码头,其原因也已经不是清军士兵的抵抗抵挡,而是被潮水一般密密麻麻的普通百姓人群阻拦。
为了尽快上船逃命,清军将领士兵或是跳水游上战船,或是疯狂砍杀抢夺跳板的同伴和百姓,甚至还有清军士兵为了争夺甲板位置,将已经侥幸上船的百姓又砍倒扔入江中,或者直接活生生推入江水之中!码头上江面上哭声喊声呼救声震天,码头上人头如蚁,江水里活人死人起沉漂浮,被吴军燃烧弹击中的战船黑烟滚滚,乱得就象一锅沸腾了的米粥。至于负责指挥西门码头守军的大清贝勒爷察尼,更是彻底不知道消失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战死了,还是早就已经上船逃命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勉强算是天良未泯的遏必隆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破口大骂起来,“图海,国贼!国贼!这都是你这个国贼一手造成的啊,你如果别阻止百姓提前过江,别散播谣言说吴狗破城之后就要屠城,情况会至于这样吗?国贼,国贼,你罪该万死啊……!”
遏必隆战船的靠岸问题,最终还是靠着吴军将士帮忙才得到解决,折尔肯打着纯白旗帜乘小船靠岸向吴军说明情况后,正在西门码头上指挥吴军做战的吴应旌很爽快就同意了遏必隆的要求,让遏必隆等人带着二十名随从乘小船登岸,又派出一支小队护送遏必隆等人进到水门,让遏必隆等人打着白旗到内城和北门寻找图海和岳乐等清军统帅协商投降事宜。
此刻武昌城内的混乱情况比码头有过之而无不及,逃难的百姓和交战的双方军队将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趁火打劫的泼皮流氓到处杀人放火,打砸抢劫,男人的吼叫声和女人的哭喊求救声此起彼伏,地面上处处横尸遍地,鲜血把水渠染得通红,也灌得溢出,街道两旁的民房民屋火光滚滚,黑烟冲天,火海中还不时传出老人小孩的哭喊求救声音和翻箱倒柜的打砸声音,却没有一个人冲进火海救人,更没有一个人阻止抢劫。相反的,抢劫、杀人、强歼最带劲的还是图海的嫡系军队。
如果不是遏必隆的随从拼死保护,还有折尔肯等人及时亮出钦差旗号,遏必隆铁定就再没有机会重返谈判桌了――一个被吴军打败的清军营队看上了遏必隆等人身上的华贵服饰,打算杀了遏必隆等人抢走衣服。及时亮出身份制止那伙清军败兵之后,遏必隆也没心思再去理会他们的军纪,只是向他们逼问图海的中军下落,然而这伙清军败兵却告诉遏必隆,只得天明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图海的旗帜和队伍。
无奈之下,遏必隆只能就地接过这个清军营队的指挥权,象是碰运气一样的赶往武昌内城,去寻找那个之前发誓与武昌城共存亡的抚远大将军图海图中堂,为了躲避战斗和人流,遏必隆一行还只能沿着内城绕了小半个圈,好不容易才从内城北门进到同样混乱无比的内城。还好,很幸运的是,遏必隆等人又在内城中艰难穿行了小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在内城南门城楼上看到了图海的旗号。
“等回到了京城,老夫就是拼着动摇前线军心的罪责,也要在皇上面前重重参一本这个图海!如果不是这个国贼治军无能,喜欢纵兵抢劫,武昌城的损失不会这么大!现在,就算吴三桂老贼肯撤出武昌城,武昌城也基本废了!”
抱着这个念头,遏必隆匆匆登上了北门城楼,然而让遏必隆目瞪口呆的是,图海的旗号虽然还插在城楼之上,但图海和他庞大的亲兵队伍竟然一个不在,真正发号司令临阵指挥的人,竟然是河南总兵周邦宁!而更让遏必隆气急败坏的是,刚一见面,没等遏必隆开口询问图海去向,周邦宁抢先满头大汗的问道:“遏中堂,图中堂呢?怎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遏必隆大怒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说去干什么?”
“天刚亮,大概辰时过半的时候,图中堂派人把末将从巷战战场上传了回来。”周邦宁哭丧着脸答道:“图中堂当时说末将与吴狗已经血战了一夜,十分疲惫,所以换末将居中指挥,他去东门亲自指挥巷战,掩护北门码头撤退。为了不动摇军心,图中堂还把旗帜留在了这里,准许末将用他的名誉发号司令。”
“狗贼!”遏必隆忍无可忍的大骂起来,“难怪十几万大清军队丧命贵州,就你能全身而退,原来你是擅长这本事啊!”
“遏中堂,临阵逃脱是杀头死罪,图中堂未必敢这么做。”折尔肯好心劝道:“或许图中堂真的是在东门战场,只是被吴狗军队缠住了,没办法撤下来而已。”
“希望如此吧。”遏必隆跺脚长叹,又一把拉住周邦宁,命令道:“周将军,老夫现在以中堂和钦差大臣的名义命令你,内城从现在开始许进不许出,传令下去,所有的军队和百姓都退回内城坚守!告诉所有将士,现在吴狗已经占领了武昌的两处水门,现在离开内城,不仅逃不过长江,也保不住姓命!只有暂时凭借内城坚守,老夫才能有办法让他们活命!”
“遮!”攸关小命的大事,周邦宁不敢怠慢,只得赶紧答应。遏必隆也没时间继续耽搁,赶紧带着队伍又赶往东门,去寻找声称在那里浴血奋战抵抗吴军的图海图中堂。
因为吴军的主攻方向是在南门,武昌东城的情况虽然要比南城好上一些,但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逃难的人群照样还在堵塞街道巷子,吴军照样在步步进逼,清军也照样在节节败退,大街小巷中到处都是双方士兵在拼死厮杀,但很明显的是,清军这边完全已经是走投无路的垂死挣扎,抵抗意志十分薄弱,吴军那边则是气势如虹,彻底占领东城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恶劣情况不幸被遏必隆料中,向多支清军队伍打听图海下落时,所有清军将领都回答说从来没见过,自打天色全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怕图海用银子女人喂饱了的大队亲兵们也一个没见到。得到这样的答案,遏必隆欲哭无泪,大骂图海贪生怕死误国误民之余,也只能所有军队退回内城坚守,暂时先保住姓命,又接受傅达礼等人的建议,带着护卫匆匆赶往北面水门,去寻找清军副帅安亲王岳乐。
此刻武昌北门码头的情况稍微比西门码头好一点,弹药打得精光的吴军飞艇已经飞回阵地重新装弹,吴军也暂时还没有攻到北门码头上,使得已经尸积如山的北门码头上的难民和败兵得以顺利登船过江,但是被吴军飞艇炸伤炸沉的清军战船和被过载压沉的大小船只却堵塞了许多水路航道,使得清军战船很难迅速靠上码头盛载军民,即便是偶然有几条战船靠上码头,也马上被蜂拥而上的败兵百姓填满,维持登船秩序的清军士兵则不是被挤死踩死就是抢先跑上战船逃命,使得每一条战船都严重超载,不仅运转艰难,还经常出现颠覆倾翻惨剧,更加增大了伤亡,更加迟滞了武昌军民的撤退速度。
“天亡我大清啊!”
悲咽着,遏必隆总算是在水门城墙上找到了清军副帅岳乐,但此刻的岳乐也已经是满脸汗水泥土,双眼尽是血丝,头盔也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而当听到图海失踪的消息后,岳乐也是疯狂大骂起来,“国贼!狗贼!又来了!本王敢拿项上人头打赌,那个狗贼肯定已经逃命去了!上次在岳州也是这样,嘴上喊着和岳州共存亡,吴狗攻破岳州城门的时候,他又是第一个登船逃命的!”
“还有那个蔡毓荣!狗杂种!之前吴狗还没有攻城,他就已经准备了战船准备逃命,城破后这个狗杂种就不见了踪影!这会,这个狗杂种肯定已经逃过长江去了!”
“鳌中堂一世英明,怎么会在最后关头看走了眼?选了图海这样的卑鄙小人指挥全军?”遏必隆泪如泉涌,哽咽道:“如果不是图海这个小人恐吓威逼百姓,武昌百姓在城破后怎么会这么混乱恐慌?如果不是他临阵而逃,我们的军队又怎么会这么混乱?鳌中堂,你误国啊――!”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12268
12269
12270
12271
12272
12273
12274
12275
12276
12277
12278
12279
12280
12281
12282
12283
12284
12285
12286
12287
12288
12289
12290
12291
12292
12293
12294
12295
12296
12297
12298
12299
12300
12301
12302
12303
12304
12305
12306
12307
12308
12309
12310
12311
12312
12313
12314
12315
12316
12317
12318
12319
12320
12321
12322
12323
12324
12325
12326
12327
12328
12329
12330
12331
12332
12333
12334
12335
12336
12337
12338
12339
12340
12341
12342
12343
12344
12345
12346
12347
12348
12349
12350
12351
12352
12353
12354
12355
12356
12357
12358
12359
12360
12361
12362
12363
12364
12365
12366
123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