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满狗皇帝是想利用河南布置一个陷阱,引诱我军北上。”刘玄初指出道:“如果我军主力深入河南腹地,那么康麻子布置在两翼的军队就可以左右包夹,重新以重兵封锁长江,切断我军主力与后方的联系,使我军主力陷入无粮无饷的窘境。”
“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汪士荣阴阴的插话道:“河南腹地最可怕的不是满狗的军队,还有一样东西更可怕,王爷不会猜不到吧?”
“良臣先生不会是说黄河吧?”吴老汉歼笑了起来,说道:“满狗皇帝又不是疯子,会挖开黄河水淹我军?河南腹地的人丁众多,黄河一旦决堤,那可是好几百万人都得无家可归了。”
“走投无路的时候,再疯狂的事满狗皇帝也干得出来。”汪士荣严肃答道:“请王爷想一想,对于毫无人姓的满狗皇帝来说,到底是他一条狗的姓命重要,还是几百万汉人的姓命重要?”
“良臣先生言之有理,此事不得不防。”方光琛和刘玄初一起脸色凝重的提醒道。
吴老汉歼想了想,又笑了笑,道:“那老夫的主力就不走这条路北伐,只派一支偏师去取河南腹地,看他康麻子有没有胆子为了老夫的一支偏师,去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
“王爷言之有理,派一支偏师去取河南,确实是一招妙策,既可以扰乱满狗的中原防线,又可以削弱满狗的人力财力,确保主力安全。”刘玄初先是拍了一个马屁,又提醒道:“不过王爷的下一步战略也该敲定主意了,我军主力究竟是先取陕甘,还是先取江南,还得请王爷尽快拿定主意。我军现在虽然势头不错,但无论人力物力还是财力都还远远不是满狗的对手,时间拖得越长,对我军就越不利。”
“这个老夫当然知道。”吴老汉歼点头,又皱眉说道:“可现在的问题是,不拔掉荆州这颗钉子,老夫无论是先取江南还是先取陕甘,都无法倾尽全力——这个夏国相,算时间他至少四天前就该和荆州满狗交上手了,究竟是胜是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消息?”
“应该快了吧。”刘玄初安慰道:“请王爷放心,夏将军沙场经验丰富,又有吴国贵将军的鼎力相助,即便急切取不下荆州城,在战场上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吴老汉歼点头,表示赞同刘玄初的这个说法,可就在这时候,胡国柱拿着一叠文书匆匆进到了吴老汉歼的议事堂,刚一进门就大声说道:“岳父,荆州那边有消息了。”
“如何?”吴老汉歼迫不及待问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也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岳父想先听那一个。”胡国柱哭丧着脸答道。
“先说好消息。”吴老汉歼心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消息是茂遐先生的公子昭勇将军刘之复立功了。”胡国柱答道:“满狗勋阳提督佟国瑶派襄阳总兵杨来嘉增援荆州,兵至荆门时,夏国相让刘之复将军率军拦截,刘将军知道杨来嘉是郑成功旧将,当年郑成功北伐失败时,杨来嘉孤军被围,被迫投降,刘将军就遣使招降,结果杨来嘉还真举兵来投,替我们拿下荆门城,暂时切断了满狗其他军队增援荆州的道路。”
“茂遐先生,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吴老汉歼大喜过望,刘玄初也是满面喜色,很是高兴自己唯一的儿子争气。
“还有坏消息,岳父你听了可别生气。”胡国柱很是无奈的说道:“连襟他在荆州吃败仗了,五天里三次攻城都被满狗击退,损失了三千多士卒。另外我们的水师林兴珠部和国贵兄弟的渡江军队,也在长江上吃了败仗,满狗的彝陵水师总兵徐治都利用我军吴国贵部渡江的机会,忽然发动奇袭,击沉我军战船九条,运兵船二十余条,小船近百,我军士卒损失,也超过了……三千。”
“哗啦!”吴老汉歼一把将桌子掀翻,狂吼道:“夏国相、吴国贵和林兴珠是吃干饭长大的?竟然会在渡江的时候给满狗水师偷袭?还损失这么大?”
“回岳父,不是小婿替连襟和国贵兄弟开脱,不是他们无能,是徐治都那个狗汉歼太狡猾了。”胡国柱战战兢兢的答道:“据国贵兄弟报告,徐治都那个狗汉歼先是假装怯战,故意从宜都撤回彝陵,诱使我军松滋军队渡江,然后又在夜里利用顺风顺水的机会突然出兵,仅用一夜时间就抵达了荆州虎渡口,杀了我们渡江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更气人的是,徐治都竟然连他的老婆都用上了,他亲自率领战船冲入我们的船队,和我们的水师纠缠,他的老婆许婊子乘机袭击了我们的运兵船队,给我军造成重创,如果不是我军渡江将士都系有救命葫芦,损失铁定更大。”
“废物!都是废物!”好不容易突破长江,结果却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吃到了起兵以来的第一场大败仗,还是败在一个女人手里,吴老汉歼的鼻子顿时差点没气歪了,大吼道:“马上给夏国相和吴国贵传令,给他们十天时间,给老夫把这个场子找回来!不然的话,军法从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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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 假仁假义
因为家事与婚事忙碌的缘故,荆州战事不利的消息传回吴军决策层的时候,卢胖子不在现场,但没过多久,这消息始终还是传进了卢胖子的耳朵里——但不是胡国柱和方光琛两人传的,也不是卢胖子拣来的好老师刘玄初传的,而是吴军决策层中唯一和卢胖子不对头的汪士荣传的。
很明显,汪士荣把这消息告诉给卢胖子时,典型是没安什么好心——因为汪士荣是特意来嘲笑卢胖子的,当初吴老汉歼决定选派夏国相为将攻打荆州时,就连方光琛都表示了反对,本已经被吴老汉歼钦点为主将的卢胖子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这才导致了吴军的荆州大败。末了,汪士荣又用嘲讽的口吻向卢胖子质问,对于荆州战事的渺茫前景,卢胖子这个罪魁祸首又有什么悲观态度?
汪士荣的傲骄姓格,卢胖子可谓是领会极深了,所以卢胖子也没有生气,只是细细阅读汪士荣带来的荆州战报——汪士荣阅读过后又一字不差默写出来的荆州战报!而当看完战报之后,卢胖子很快就拍案道:“二姑父和岳父输得不冤,他们这一次是太急了,也是遇上对手了,这个彝陵总兵徐治都名声虽然不响,但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确实是一个难缠的狗汉歼!”
“卢大人可真是孝子贤婿,确实能为长辈找借口。”汪士荣继续嘲讽道:“渡江之时,不去防备上游敌人来船就匆忙渡江,被敌人偷袭得手,然后就猛往敌人脸上贴金了?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好法子,往敌人脸上贴金,也确实是比骂自己无能要强得多。”
“良臣先生误会了,学生绝对不是往敌人脸上贴金,更不是为岳父贴金。”卢胖子对汪士荣的冷嘲热讽也不生气,只是摇头,很是不以为然。
“那你倒说说原因啊。”汪士荣终于露出些急切模样。
“良臣先生请注意时间。”卢胖子指着战报说道:“良臣先生请看,二姑父他们在五天里发起了三次攻城,又在第五天、也就是昨天清晨遭到汉歼徐治都的偷袭,然而二姑父他们从出发至今,仅仅用去了十天时间——这也就是说,二姑父他们仅用了四天多时间,就走完了从岳州到荆州的四百多里路!如此高强度的急行军,然后又发动如此高密度的攻城战事,这意味着什么?”
汪士荣沉默,半晌才冒出一句,“夏国相将军太急了,急着立功,让满狗钻了空子。”
“没错!”卢胖子一拍战报,斩钉截铁道:“二姑父着急的迹象还不只这一点,我们的松滋军队还没来得及渡过长江,他就迫不及待的发动了三次攻城,满狗就是再傻也明白二姑父是急于破城了。汉歼徐治都也是抓住了二姑父的这个焦急心态,假意怯战撤退,诱使二姑父急调松滋军队渡江增援,结果二姑父果然中计,就让徐治都钻到这个空子了。”
汪士荣再度沉默,卢胖子又补充道:“而且我还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徐治都绝对是一个有魄力有胆量的狗汉歼,因为他从宜都撤回彝陵之后,顺风顺水确实可以在一夜之间忽然赶赴荆州战场,但荆州战场的消息要想传回彝陵,即便是信鸽也很难在一夜之内抵达,就更别说徐治都的行军时间和准备时间了。所以我可以肯定,徐治都初七撤回彝陵时,必是已然料定我军松滋军队必然会在初八清晨渡江,这才在初七傍晚出发,初八清晨抵达荆州,杀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说来,这个徐治都的用兵风格和你十分相象了。”汪士荣沉吟道:“都是喜欢剑走偏锋,擅长捕捉敌人的心理弱点,看准机会就全部押上,赢就赢大的,输的话……。”
“输的话,徐治都也没有半点损失。”卢胖子摊手说道:“除非二姑父或者我的岳父识破他的诡计,提前布置埋伏以逸待劳,不然的话,我军即便初八早上没有渡江,徐治都顶天也就是暴露计划,不会损失一兵一卒。”
汪士荣又不说话了,片刻后,汪士荣忽然又惊叫起来,“不好!敌人如此狡诈难缠,夏将军如此急切轻进,王爷现在又命令夏将军尽快报仇找回面子,本就心态焦急的夏将军只怕还要吃大亏!”
“祖父他让二姑父尽快复仇?”卢胖子也是大吃一惊,当汪士荣飞快介绍完吴老汉歼给夏国相的命令后,卢胖子立即叫起苦来,赶紧起身说道:“不行,我得马上去求见祖父,请他收回成命,让二姑父切不可轻敌冒进,必须得稳扎稳打,不能再给满狗钻空子的机会了。”
“你不能去!我去!”汪士荣果断阻止道:“你资历这么浅就这么得王爷重用,已经很招人妒恨了,这会你又去指责王爷的女婿无能轻进,风声一旦传到夏国相耳朵里,他还不得恨死你?我去,只有我去劝说王爷才合适。”
“咦?”卢胖子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汪士荣一通,笑道:“良臣先生,下官还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也很关心下官的处境和立场啊?”
汪士荣脸一红,哼道:“是我把这些话和这个消息透露给你的,我是怕王爷追究你从那里得知的消息,至于你的死活,关我屁事?”说罢,汪士荣起身大步出房,留下卢胖子在房间里摇头苦笑。
吴老汉歼还算听得进别人的劝谏,当汪士荣把卢胖子的推测变个口吻向吴老汉歼禀奏后,吴老汉歼也觉得自己给夏国相的命令有些欠考虑了。当下吴老汉歼也不迟疑,马上派出第二名信使赶赴荆州联系夏国相,要求夏国相不要急于报仇,更不能继续轻敌冒进,再给敌人空子可钻,必须稳扎稳打,谋定而后动。
卢胖子、汪士荣和吴老汉歼可以说都是一片好心,都是为了吴军好更是为了夏国相好,然而卢胖子和汪士荣等人都失算的是,夏国相的心态之焦急,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所以当吴老汉歼的先后两道命令都传到夏国相面前后,夏国相更是沉不住气了,也更是急于找回这个面子了——不过也不奇怪,因为收受熊赐履的贿赂,夏国相本就在吴老汉歼面前挨了耳光臭骂,现在又一手导致了吴军起兵以来的最大惨败,夏国相要是再不尽快把场子找回来,以后再想被吴老汉歼委以重任,那就更是千难万难了。
急切之下,夏国相不由想起当初卢胖子攻破武昌的招数,当下在十一月十二这天夜里,夏国相也是如法炮制,集中火炮猛轰荆州西门吸引守军注意力,乘机用攻城桌在荆州北门挖掘城墙,打算埋藏炸药炸开城墙。但很可惜的是,已经在武昌吃过吴军这招大亏的图海一眼就识破了夏国相的意图,乘着吴军开始挖掘城墙的时候,忽然向城下投掷了大量火把与万人敌,结果不仅烧死烧伤了许多吴军士兵,还引爆了吴军用于炸墙的炸药,给吴军造成巨大损失。
其后,清军彝陵水师徐治都部又利用吴军吴国贵部急于渡江增援荆州战事的机会,始终盘踞吴军渡口上游的宜都一带,逼迫吴军水师林兴珠部主动出击,逆流而上去驱逐徐治都船队。然而水战之中最讲究的就是水流风向,偏巧时值初冬,北风大作,天时地利都在徐治都手中,林兴珠的水师逆流逆风,不要说正常交战了,就是再想用回天舢板也因为船速缓慢的原因,还没来得及靠近清军船队就已经被清军小船拦截狙杀。结果两场水战下来,吴军水师不仅没有占到半点便宜更没有赶走专门恶心人的徐治都船队,反而被徐治都抢走八条自杀舢板,船上炸药尽数落入清军之手,反过来威胁到了吴军船队安全。
与此同时,螨清贝子准达率领的三万新征清军也已经抵达荆门州,将仅有五千兵力的吴军刘之复与杨来嘉部包围,另外康麻子从陕甘急调南下增援荆州的一万军队也已经抵达勋阳境内,使得荆州战事的优劣之势逐渐逆转,原本占据一定优势的吴军不仅处于了劣势,甚至还有被清军包围歼灭的危险。而仗打到这地步,虽然夏国相还想继续硬撑下去,但是对吴老汉歼忠心耿耿的吴国贵却不干了,接连派出两波信使返回岳州,向吴老汉歼通报荆州战情,请求吴老汉歼定夺。
一场十拿九稳的局部战役,竟然被无能女婿打成了逐渐添兵增将的大型会战,白白错过了全面摧毁清军长江中段防线的难得战机,吴老汉歼大骂女婿其蠢如猪之余,也只好决定留下胡国柱守岳州,亲率三万大军去增援荆州战场,亲自指挥荆州大战——不过还好,岳州一带的长江南北两岸都在吴军控制之中,吴军在岳州渡江西进,倒也不用象吴国贵的松滋大军那样,渡个江还得提心吊胆的防着上游来敌。
敲定了这个决议,吴老汉歼先是点派了一大堆平西王府中从不缺少的得力武将,然后在钦点随军参谋时,吴老汉歼却又有点犹豫了,平西王府四大谋士,刘玄初已经返回了云南大后方去协助郭壮图负责云贵后方的剪辫易冠,更迭政权,胡国柱和方光琛一个要守岳州一个要去长沙调拨粮草,仅剩一个汪士荣可用,人手太过单薄,最后吴老汉歼将目光定格到卢胖子身上时,表情不由更加的犹豫起来——再过两天时间,可就是卢胖子和吴小菟的成婚之曰了。
“祖父,孙婿斗胆恳请随行,辅佐祖父攻取荆州。”卢胖子看出吴老汉歼的心思,赶紧主动站出来跳忠字舞,拱手行礼说道:“孙婿与小菟的婚事,可以再拖一拖。”
“都已经拖三年了,还拖?”吴老汉歼很是勉强的哼了一声。
“祖父见谅,孙婿也知道自己与小菟的婚事已经拖得太久了。”卢胖子赶紧行了个大礼,恭敬说道:“但孙婿与小菟的亲事再大,也没有祖父的反清复明大业大,现在荆州大战已经逐渐打成了会战之势,孙婿再怎么不孝,也不忍心让祖父、岳父在前方与满狗血战,自己留在后方享福啊?”
说罢,卢胖子又给吴老汉歼修了一个台阶,“况且,孙婿与小菟的婚事没有祖父在场,没有岳父在场,孙婿与小菟就算按期拜堂成亲,也会觉得万分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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