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联想到卢胖子的歼诈歹毒,已经吃够了大亏的图海心头难免一跳,脱口喝道:“让索尔和带两百士兵去,把他们全部拿下,如果敢反抗,格杀勿论!”

    传令兵领命而去,然而没过多久,那传令兵却又跌跌撞撞的冲进草棚,打千奏道:“启禀图大人,索尔和将军被那群百姓抽了耳光,然后索尔和将军又给那伙百姓跪下了,让奴才来请图大人和塞将军,让你们马上过去!”

    “到底是什么人?”图海更是疑惑,当下图海也不敢怠慢,赶紧一瘸一拐的叫来塞楞额,又骑上战马,一路赶往半里外的事发地点,然而到得事发地点仔细一看,图海却差点从战马上摔下来跌断另一条狗腿――那伙百姓为首一人身穿石青缎面缣金褂、头戴黑狐腿缎台冠,獐头鼠目,歪瓜裂枣,招风耳黄板牙,满脸坑坑洼洼小麻子,不是螨清最高酋长吃糠喝稀康麻子是谁?

    “奴才图海,奴才塞楞额,给主子请安。”图海和塞楞额连滚带爬的滚鞍下马,连连磕头请罪,“奴才等不知主子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起来吧,不知者不为罪。”康麻子冷冷喝道:“今天的事,胆敢对外泄露一句,小心你们这些狗奴才的脑袋!”

    “遮。”图海和塞楞额一起磕头,心知康麻子定然是害怕孝庄老妖婆知道他偷偷渡过了黄河,所以要自己们保密。

    “领我上高家堰去。”康麻子又冷冷喝道:“我要亲自看看这高家堰的情况。”

    图海和塞楞额答应,赶紧爬起身来上前领路,领着康麻子上到高家堰视察,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图海才发现他的好基友周培公也在康麻子的队伍中,其余随从则都是素伦和狼覃等侍卫改扮,其中还有一些善扑营的一流好手,但这些人全都是脸色严峻,周培公还挤眉弄眼的对图海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康麻子的心情十分不好,要图海小心答对。

    一路上到厚近二十丈、长达六十余里的高家堰堤坝,康麻子在众人屏息静气的注视下沿着堤坝大约走了两三里路,一路观察堤坝情况,最终在最要紧的石工头堤坝处站了下来,而吸引康麻子目光的,则是几大堆刚挖出来的新土碎石,还有几口从民间抢来的大水缸,还有一堆已经打通了竹节的毛竹,和几个半人高三四丈深的洞穴。

    明白康麻子是发现了自己们准备炸堤,图海和塞楞额全都是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低头垂首准备等待康麻子的大发雷霆。而康麻子却没有说话,很快又扭过麻脸,大步走到了堤坝内侧的边上,凝视着波涛万顷的洪泽湖水面发呆。康麻子的侍卫和图海等人全都跟了过来,图海和塞楞额还主动跪在康麻子的旁边,等待康麻子的圣训。

    许久后,康麻子终于开口,继续凝视着洪泽湖的湖面,头也不回的沙哑着嗓子问道:“那个,就是你们准备用来剿灭卢一峰狗贼的妙计?”

    “回主子,奴才和安王爷认为,要想剿灭卢一峰狗贼,惟有此计。”图海小心翼翼的答道。

    “你们在战场上,就真的拿卢一峰那个落第秀才束手无策么?”康麻子又沙哑着嗓子问道:“除了这个丧尽天良的法子,就没有其他法子剿灭卢一峰狗贼了?”

    “奴才等无能,除了这个法子,奴才们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图海颤抖着说道:“可能主子也已经知道了,安王爷炮击扬州半月,不惜代价的猛攻两天两夜,都始终没有拿下扬州城。而卢一峰狗贼,却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攻破了繁昌,歼灭了顺承贝勒的两万大军和我们大清的安庆水师,又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歼灭了彰王爷的四万主力,生擒彰王爷。强弱悬殊至此,奴才们除了这个败中求胜的法子,再没有一个法子了。”

    “亏你们还有脸夸耀卢一峰狗贼的战绩!”康麻子冷哼,“就算吴狗的火器再厉害,我们大清军队的骑兵照样是吴狗的好几倍,弓马骑射也比吴狗强得多,为什么就打成了那样?居然在那么短的一点时间里,就让吴狗歼灭了我们大清的那么多精锐?!”

    “奴才斗胆,其实西线不应该打成那样。”图海壮着胆子说道:“如果不是彰王爷指挥失误,战术安排失误,我们大清的西线军队,拖住吴狗主力的脚步一两个月……。”

    图海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周培公正在对着他杀鸡抹脖子的连使眼色,还偷偷拉他背上衣服,让他赶紧闭嘴。但这会也已经来不及了,康麻子果然头也不回的冷哼起来,“关键还是主帅的人选啊,西线也是,北线也是。”

    “糟了!”图海额头上的汗水一下子就渗了出来。

    “彰泰,你这个废物!”康麻子果然冲着洪泽湖的湖面疯狂咆哮发泄起来,“岳乐,你是更大的废物!朕把那么多精锐交给你,把那么多骑兵交给你,勒着裤腰向百姓借债带供给你粮草军饷,你竟然还把仗打成这样!两天!两天你竟然就能给朕赔出去差不多五万军队!你太让朕失望了!太让朕失望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岳乐的儿子塞楞额干脆把额头贴在泥泞的堤坝上,颤抖得就象是秋风中的枯叶。还好,康麻子暂时还没有让儿子和老子一起背帐的打算,只是冷哼问道:“卢一峰狗贼的追兵情况,你们探察清楚没有?他刚刚从西线收兵回来,军队应该很疲惫了吧?伤亡也不应该小吧?弹药也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吧?”

    “回主子,奴才四天前就已经回到了高家堰,不太清楚吴狗追兵的具体情况。”图海战战兢兢的答道。

    “废物!”康麻子终于发泄出来,扭过头来一脚踹在图海身上,铁青着麻脸狂吼道:“朕让你们领兵平叛,你们竟然连贼军的兵力有多少,弹药有多少都不清楚,难怪连战连败,损兵折将!废物!蠢货!狗奴才!”

    “奴才该死!”图海无可奈何的磕头请罪,又赶紧磕头说道:“但奴才请主子放心,只要高家堰这边得手,吴狗那边不管有多少兵力和弹药,也会荡然无存,主子也可以亲率我们大清军队踏平吴狗残部,光复我大清江南钱粮重地了。”

    图海这话终于打在了康麻子的心坎上,铁青着麻脸凝视了图海许久,康麻子终于又沙哑着嗓子问道:“你们得手后,我们大清军队还能剩多少?”

    “这……。”图海犹豫了一下,尽量吹牛道:“回主子,应该能剩一半以上,安王爷麾下的军队以骑兵居多,行进速度快,还有淮安坚城可倚,安王爷又让董卫国将军率领一队精兵押送粮草先行,届时至少能先进淮安城池避水,甚至抢先渡过黄河返回西坝大营,所以我们大清军队应该能保存一半以上。而吴狗的军队以步兵居多,又没有城池可以避水,至少能淹掉他**成。”

    康麻子又不说话了,许久后,康麻子抬步从图海身边穿过,率领周培公和侍卫离开高家堰大堤,并扔下一句话,“记住,朕从来没来过高家堰大堤,对外泄露一句,提头来向朕谢罪。”

    “遮。”图海心领神会的磕头答应,恭送康麻子离开高家堰大堤,返回二十里外的清河县渡口渡河。

    其实图海应该惊喜的还在后面,下到高家堰大堤后,康麻子招手把周培公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朕在西坝的御营里,还有一千多将近两千斤的三好炸药,有在战场上缴获的,也有从吴狗将领那里买来的,还有一些是耿精忠秘密进贡给朕的,马上派人回去,把那些炸药全部给图海送来。”

    “遮。”周培公更加恭敬的答道,心里也忍不住偷偷微笑起来――主子,果然和我们都是一路人啊。

    “高家堰,洪泽湖,全看你们的了。”康麻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壮观无比的高家堰堤坝,心中喃喃说道:“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只要你们能淹死吴狗主力,淹死卢一峰那个狗贼,那怕你们淹死成百上千万的蛮子百姓,朕也要给你们上封号,赐新名!”

    (未完待续)
------------

第三百七十三章 洪水滔天(下)

    闷闷不乐的回到了清河县渡口,又乘坐包租来的民船过了黄河,再回到西坝渡口西面的大营时,天色已然是微黑,心情极度烦闷的康麻子不想走正门回营劳师动众又耽搁时间,还容易引来谣言,便领了周培公和素伦等侍卫绕道侧门,准备悄悄返回没有打出伪龙旗的真正御营。

    康麻子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刚靠近了清军大营,清军大营正门前就冲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孝庄老妖婆派来监视康麻子的显亲王丹臻,康麻子不由眉头一皱,低声向众侍卫交代道:“如果显王爷询问朕的去向,就说朕领着你们到安东(涟水)县去转了转散心。”

    众侍卫和周培公答应,但出乎康麻子意料的是,丹臻冲到他的面前磕头行礼后,并没有代表孝庄质问康麻子是否私渡黄河,只是急匆匆的说道:“主子,出事了,半个时辰前,漕运总督蔡士英和淮安知府杨应瑶,刚才派人押来一个曾经被吴狗逆贼俘虏的我大清将领,自称叫瓜尔佳.珠满,奉彰泰之命逃出吴狗军队,前来西坝大营叩见主子,有机密大事呈报!”

    “珠满?”康麻子楞了一楞,猛然想起自己听说过珠满这个名字,也想起这个和鳌拜沾亲的珠满是彰泰在自己大力举荐的将才,自己看在彰泰的面子上,也看在珠满之前在西线的池州、南京战功份上,这才捏着鼻子册封了珠满为都统。

    再稍一盘算,康麻子忽然又想起一件更要命的事,赶紧惊讶问道:“什么?彰泰让珠满直接到西坝大营来求见朕?彰泰那个狗奴才,怎么可能知道朕实际上是在西坝大营?”

    周培公的小脸也一下子就白了,心说完了,被吴狗俘虏的彰王爷都知道主子其实是在西坝大营,卢一峰那个比狐狸还滑的狗贼,怎么可能不知道主子其实没渡黄河?

    “奴才不知。”丹臻摇头,沉声说道:“珠满那个奴才说,什么事只有在他见到主子时才直接向主子禀奏,不然的话,彰泰禀奏的机密大事只要稍微走漏风声,立即就是祸起萧墙,危及我大清数万将士姓命,后果不堪设想!”

    “马上进营!”康麻子也不犹豫,马上就下令回营,又飞快吩咐道:“把珠满那个狗奴才押进朕的御帐,朕要亲自审问他。”

    一路进到大营,又匆匆进到了大营正中的御营,康麻子刚抹了一把脸换了伪龙袍,前面就说珠满已经押解了御帐,康麻子连饭都顾不得吃上一口,立即就领着一干心腹侍卫进到前帐,而前帐里早已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康麻子心腹侍卫和善扑营打手,还有丹臻、喇布、蔡毓荣和周培公等亲信心腹也已到齐,御帐正中则有六个侍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壮汉,穿着普通的百姓衣服,满身尘土,脸上除了灰尘外还有些许血迹,看得出他这一路远来,显然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一起磕头行礼,珠满看见康麻子身上的明黄伪龙袍,又看到众人磕头,顿时喜不自胜,赶紧也是双膝跪倒,哽咽着磕头说道:“罪臣镶蓝旗都统珠满,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海,上前辨认一下。”康麻子转向旁边的一个一等侍卫喝道:“仔细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亲戚珠满?”

    “遮。”康麻子的心腹侍卫瓜尔佳.黄海答应,赶紧上前辨认。这里也顺便介绍一下,这个瓜尔佳.黄海也是鳌拜的族人,但是早在鳌拜没有倒台之前,他就已经出卖了本族倒向了康麻子,为康麻子充当监视鳌党的内线,还在康麻子板倒鳌党的行动中立过大功,所以鳌拜一党彻底倒台后,康麻子清洗侍卫队伍中的瓜尔佳氏侍卫,把所有的瓜尔佳氏侍卫全部驱逐出了侍卫队伍,却偏偏留下了这个黄海,还给他封了一等侍卫。

    揪着珠满已经被剪去辫子的短发,把珠满的脸抬向天空,又擦去珠满脸上的血污仔细辨认了片刻,黄海转向康麻子打千奏道:“启禀主子,奴才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亲戚,但奴才见过他的父亲额赫玛瑚,此人与额赫玛瑚相貌甚是相似,想来就是珠满不假。”

    “很好。”康麻子满意点头,又挥手把黄海赶开,这才转向珠满喝道:“大胆狗奴才,朕不避嫌疑封你为镶蓝旗都统,你不思报恩,反而在战场上向吴狗投降,该当何罪?”

    “主子,奴才是和彰王爷被大周……,被吴狗包围了,这才被迫投降的啊。”珠满哽咽着说道:“当时我军兵败如山倒,奴才和彰王爷被吴狗大军重重包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奴才也想过以死报国,但是对奴才有着知遇之恩的彰王爷就在身边,奴才如果死了,他也活不了了,所以奴才这才被迫随着彰王爷向吴狗投降的啊!”

    “说得好听,分明就是贪生怕死,还敢巧言狡辩?”康麻子无比威风的一声冷哼,又喝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想说,是彰泰带着你向吴狗投降,你才被迫向吴狗投降的?”

    “主子明查,确实如此,如果当时王爷选择拼死抵抗,奴才也一定舍命相随。”珠满哽咽着点头,又马上补充道:“但是还请主子明查,彰王爷他也不是贪生怕死,他是想保住有用之身,暂时向吴狗委屈求全,先骗得吴狗信任,然后再设法反正归来,向主子请罪,再为主子立功赎罪?”

    “彰泰那个狗奴才,真是这么打算?”康麻子凝视着珠满问道。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9533 9534 9535 9536 9537 9538 9539 9540 9541 9542 9543 9544 9545 9546 9547 9548 9549 9550 9551 9552 9553 9554 9555 9556 9557 9558 9559 9560 9561 9562 9563 9564 9565 9566 9567 9568 9569 9570 9571 9572 9573 9574 9575 9576 9577 9578 9579 9580 9581 9582 9583 9584 9585 9586 9587 9588 9589 9590 9591 9592 9593 9594 9595 9596 9597 9598 9599 9600 9601 9602 9603 9604 9605 9606 9607 9608 9609 9610 9611 9612 9613 9614 9615 9616 9617 9618 9619 9620 9621 9622 9623 9624 9625 9626 9627 9628 9629 9630 9631 96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