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你的条件,我还没有想好。”卢胖子晃悠着二郎腿说道:“你先写好这三道圣旨,我给你一点生活上的优待,等过几天我有空了,再慢慢考虑如何释放你。”

    “你做梦!”康麻子麻眼通红,咆哮道:“你这个狗贼素来言而无信,朕被你欺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要杀就杀,要朕写这三道旨意,做梦!”

    “这可是你说的。”卢胖子倒也爽快,招手把肖二郎叫到面前,吩咐道:“二郎,马上派快马给谢栋和秦勇传令,让他们找一些工匠,马上在明孝陵外修一座烧陶瓷的工窑,再准备好烧陶工匠,等满狗皇帝押回南京有用。对了,再让他们准备一些技术老练的刽子手,再贴几张告示在南京城门上,行刑那天,满狗皇帝身上剐下来的肉,一片二十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得令!”肖二郎强忍笑意答应。卢胖子又吩咐道:“还有,从现在开始,每顿都只给满狗皇帝吃猪油拌饭,一点盐巴都不许放,把他养肥点,到时候可以多剐几片肉,多卖一些银子弥补军饷。”

    周围的胖子军文武将官忍无可忍的哄堂大笑起来,康麻子则麻脸一阵青一阵白,有心想咬舌自杀却又怕疼,犹豫片刻后,康麻子终于还是吼道:“解开朕的手!朕写!”

    “这才聪明嘛,听话的话,我自然会考虑对你好点。”卢胖子得意笑笑,向肖二郎努努嘴,让肖二郎去打开康麻子的手铐,让康麻子提笔拟旨――顺便说一句,康麻子身上的精铁脚镣和手铐都只有一把钥匙,由卢胖子最信任的老走狗肖二郎亲自贴身收藏,其他几个老走狗刘家兄弟和沈欣都没有。

    三道旨意很快写好,康麻子亲自用玺,肖二郎又亲自给康麻子戴上手铐后,这才把三道旨意捧到卢胖子面前,请卢胖子验看。卢胖子接过见内容无误,这才把三道圣旨交给旁边的王少伯,当着康麻子的面命令道:“把这三道圣旨各自誊抄一份,然后一起安排快马送出去。给傅喇塔的那道圣旨的抄件,给红毛国的出海王波特送去。给赉塔和田逢吉的抄件,给耿精忠送去。”

    “明白。”王少伯歼笑答应。康麻子却恍然大悟,气得全身发抖的吼叫道:“卑鄙小人!你想朕的水师和军队,和红毛国水师和耿精忠自相残杀!”

    “知道就好。”卢胖子也不脸红,晃荡着二郎腿微笑说道:“学着点吧,看看我是怎么用兵打仗的,看看我这个军事天才和你这个军事草包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无耻!卑鄙!下流!肮脏!”康麻子气得麻眼喷火,疯狂吼叫道:“卢一峰狗贼,你也就占这次便宜了,以后不管你怎么说,朕都不会相信你了!”

    “你也就只剩下这么点油水可榨了。”卢胖子终于站起身来,走到康麻子面前叹息道:“亏你还有脸自称是英明神武、天表英俊、岳立声洪、精算术、会书画、能天文、通外语、修明政治,疏浚河运的全挂子满狗皇帝,怎么想法还这么幼稚?你都已经被我生擒活捉了,你那个老歼巨滑的祖母还不能立即下旨,停用你的朱批,改用上书房的蓝批?除了和京城联系不方便的浙江和江西外,你身上还能榨出什么油水?”

    康麻子身体一震,顿时呆住,然后又大吼道:“杀了朕!杀了朕!你这个卑鄙小人,马上杀了朕!”

    “啪!”卢胖子抬手,重重一耳光抽在康麻子的麻脸上,抽得康麻子满脸开花,闭上嘴巴,然后卢胖子才阴阴说道:“你想死还不容易?不用我亲自动手,只要我把你往扬州、往江阴、往嘉定、往昆山这些地方的城下一扔,马上就成千上万百姓的把你嚼了!在江南大地上,在华夏大地上,想杀你的汉人百姓,手拉手可以绕地球排好几圈!”

    康麻子又一次呆住,半晌,康麻子的麻眼里忽然流出两行泪水,扑通一声冲卢胖子双膝跪下,拼命磕头,嚎啕大哭道:“卢将军,卢大人,卢大哥,卢王爷,求你了,求你看在当年你在京城时,我对你还算可以的份上,饶了我吧,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你要什么都行,只要你开个价,我都可以答应!卢王爷,求你了,你要什么都行,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卢大爷……!”

    “你现在知道怕死了?那你们满狗还屠杀那么多我们汉人?你还挖开黄河淹死那么多我们汉人?”卢胖子冷哼道:“你不想死,别人就想死了?那些被你害死的汉人百姓,被你们满狗屠杀的汉人百姓,又会有谁想死?”

    说到这里,卢胖子忍不住扭头去看西北方向,喃喃说道:“恐怕,他临终时,心里也是这个念头,……我不想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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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康麻子牌马桶

    清河城里的清军残部投降后的当天晚上,经不住卢胖子的威逼利诱,康麻子终于又亲笔写下了一道诏书、同时也是他以螨清最高酋长身份颁布的诏书,命令黄河以南所以州府县城的官员士绅和军民百姓,不得抵抗与冒犯大周征东大将军卢一峰的军队,大周征东大将军卢一峰的军队所到之处,当地的螨清官员军队必须立即无条件投降,接受大周军队的管理与整编!

    这道诏书也是康麻子身上所能榨到的最后油水了,先不说胖子军没有螨清朝廷那样的官方渠道正式颁布到全国,就算有这样的渠道颁布,黄河以南仍然还处于螨清控制中的那些州府县城也绝对不会遵行。这道诏书最大的作用,是针对螨清地方官员中的那些动摇派和骑墙派,给他们一个合情合理的投降借口,便于胖子军招降,减少清军残部的抵抗,也最大限度降低胖子军的伤亡。

    写完了这道诏书,又主动的老实伸出手,让肖二郎给自己戴上手铐,康麻子赶紧又把麻脸转向卢胖子,目光尽是可怜与哀求,恭顺得就象一条摇尾乞怜的麻狗一样。卢胖子则把康麻子的亲笔诏书仔细检查了一遍,直到发现内容完全与自己的要求一致,卢胖子才满意点了点头,挥手说道:“二郎,把他押下去吧,吃的住的都安排好点,只要他不逃跑不耍花招,就不要虐待他。”

    “得令。”肖二郎答应,康麻子却又哀求起来,“卢将军,你的要求我已经照办了,释放我的条件,你也该提出来了吧?”

    “急什么?”卢胖子小眼睛一瞪,冷冷说道:“你最好不要催我,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催我,在江南,想把你千刀万剐的汉人百姓成百万上千万,我想放你也得承受极大的压力,你要是把我催急了,我在压力面前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自己也不敢担保。”

    康麻子麻脸一白,赶紧闭上嘴巴,颤抖着点点头表示明白,又象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老实跟着肖二郎离开胖子军大帐,到他应该去的地方等待卢胖子的发落。看着康麻子那垂头丧气的背影,卢胖子忍不住冲他的背影吐了一口浓痰,低声骂了一句,“有其子孙,必有其满狗祖宗,难怪签那么多卖国条约。”

    “卢兄弟,对于满狗皇帝,我们究竟该怎么处理?”帅帐里陪同的高得捷开口问道:“是杀了他?还是拿他换银子和土地?”

    “不能放虎归山,放了他,我们也无法向王爷交代。”韩大任插嘴说道:“我提议,先哄着满狗皇帝,先假装谈判,从满狗朝廷弄到一大块土地和一大笔银子,然后再宰了他,给同胞报仇,也给王爷的世子吴应熊报仇。”

    “我赞成。”王绪和李国栋异口同声说道:“满狗皇帝和我们汉人,和我们大周军队,都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利用他从满狗朝廷里骗一笔银子和一块土地可以,但绝对不能放。现在放了这条最大的满狗,以后再想抓想杀就难了。”

    “我反对!”姚启圣语出惊人,话音未落,帅帐里的胖子军几员重将立即怒目圆睁,恶狠狠瞪向姚启圣,姚启圣吓了一跳,赶紧补充道:“各位将军误会了,学生不是反对杀满狗皇帝,只是反对利用满狗皇帝从满狗朝廷手里骗银子骗土地。学生认为,要杀满狗皇帝就只能直接杀,不能用他骗了银子和土地再杀。”

    几员胖子军重将放缓脸色,姓格最为贪婪自私的韩大任又问道:“姚军师,你为什么认为不能用满狗皇帝骗银子骗土地?我们如果稍微流露出一点可以用银子土地换满狗皇帝的意思,满狗朝廷肯定会不惜代价凑出我们提出的条件啊?”

    “满狗朝廷确实会不惜代价的换回满狗皇帝,我们也可以先骗到一笔钱粮,然后再把满狗皇帝千刀万剐。”姚启圣沉声说道:“可是这么一来,我们的信誉何存?如何立信于天下?从今往后,我们说出的话,天下还有谁敢相信?”

    卢胖子和几员胖子军大将互相对视一眼,这才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用康麻子向满狗朝廷敲诈钱粮土地容易,但是敲来了钱粮土地,却又杀了康麻子,那胖子军的信用岂不是立即破产?

    “大将军,各位将军,眼下的天下形势你们也清楚。”姚启圣严肃说道:“满狗的江南主力已经完了,满狗皇帝也被我们生擒活捉了,内忧外患的满狗朝廷已经是秋天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了。其他方面,耿精忠残暴贪婪,鼠目寸光又志大才疏,不足为虑;郑经实力薄弱,偏安一隅尚嫌不足,就更别说逐鹿天下了;至于尚之信,其实他的实力比郑经更弱,不用我们动手,光是吴世综将军的广西军队,就可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在这种情况下,中原江山改朝易主已成定局。”姚启圣顿了一顿,又郑重说道:“但最终谁能定鼎中原一统天下呢?光靠武力绝对不行,没有妥善施政的辅助,你的武力再强,即便得到了天下,又不可能坐得长久,李自成就是活生生的榜样。而如何妥善施政呢?首先就是立信,信不立就法不立,法不立就民不附,天下人不相信你不依附你,你光靠武力能把江山坐稳?你的武力所需的武器钱粮又从那里来?”

    胖子军的几员重将听得入神,谁也没有插口,姚启圣则又接着说道:“在这里,我要斗胆说一句大周王爷的不是,当年大周王爷欺诈满狗皇帝,假装谈和骗得满狗皇帝调走长江防线的重兵,从战略战术上来说是一个妙着,但是从王爷逐鹿天下的角度来看,却是一个败笔,因为王爷失信了天下,让天下人都认为王爷可以朝令夕改,可以言而无信,对王爷的施政和法令都失去了信心,担心自己执行了王爷的法令,却换不来应得的报酬,也得不到稳定的生活,看不到全力支持王爷获得天下后的美好生活希望。”

    卢胖子难得有些脸红,假装和谈骗得康麻子调走守军的馊主意,可是卢胖子亲手给吴老汉歼布置安排的,吴老汉歼失信于敌人失信于天下,其实是卢胖子一手造成的局面——不过还好,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知道这件事,卢胖子倒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姚启圣的看法。

    见胖子军众将并没有指责自己对吴老汉歼的不敬,姚启圣更是直接,干脆说道:“所以,学生认为,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替王爷重新树立信誉,既然我们至今还是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帜,替天下汉人同胞报仇的旗帜,那我们就绝不能和满狗朝廷谈判,更不能用满狗皇帝骗钱粮土地再杀他,再一次失信于天下。”

    “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拒绝与满狗朝廷谈判,当着天下汉人的面宰了满狗皇帝,借以收买天下汉人之心!然后我们再正政令、明法纪,清明吏治,尽最大可能让我们控制地里士绅百姓过上安定生活!如此一来,当天下百姓都看到我们控制地里的安定繁荣生活,又看到他们在满狗、在耿精忠、郑经和尚之信这些人统治下穷困潦倒、朝不保夕的生活,我们的军队再开过去收复沦陷州府县城的时候,当地的百姓才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我们,欢迎我们。”

    说到这里,姚启圣又赶紧假惺惺的补充了一句,“到了那时候,等到王爷亲临江南的时候,我们才能把一个安定繁荣的江南献给王爷,才能为王爷的其他控制地树立一个典型,方便王爷整肃西南后方、四川湖广、两广陕甘的民政纪律,稳定这些地方秩序民生,为王爷一统天下奠定坚实基础。”

    姚启圣这些建议是给吴老汉歼提的还是给自己提的,卢胖子当然比谁都清楚,正要假惺惺的赞同附和时,脑后反骨不在卢胖子之下的韩大任却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姚军师这些话说得太对了,要想得天下,首先就得给天下人看到安定生活的希望——不过,王爷要是已经不在了怎么办?”

    “大任兄,不许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卢胖子把肥脸一沉,心里却着实诧异——吴老汉歼很可能已经死了的疑点,卢胖子可从来没对韩大任说过。

    “大将军恕罪,但末将并不是故意对王爷不敬。”韩大任压低声音说道:“大将军,还有各位将军,你们没发现一些怪异吗?为什么王爷自登基之后,我们就再没有收到过来自王爷大军的消息?王爷称帝到今天都已经两个多月了,颁布诏书的使者就是骑着乌龟爬,也该爬到江南了吧?可我们为什么至今没有收到这道诏书?还有,我们把西线满狗主力歼灭也有一个月了,为什么王爷的大军至今还没有动静?要换了以前,王爷麾下的将领们,谁不想赶快冲进江南吃香的喝辣的睡美女?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他们为什么就不心动?”

    卢胖子和王少伯、姚启圣等人悄悄对视一眼,暗赞韩大任这小子不傻,竟然也看出了吴军的种种异常。谁曾想韩大任打开了这个话匣子,老清歼李国栋忽然也说道:“我也有这个怀疑,我驻守镇江控制长江要道,无意中听上游下来的商船说,最近一段时间,王爷的军队忽然封锁了巫山江面,任何船只都不能通过,弄得蜀锦根本运不出四川,百姓和商人都怨声载道,但怎么抗议都没用。四川和湖广都在王爷军队的控制中,王爷为什么要封锁巫山江面?”

    “还有这事?”卢胖子眉毛一扬,心中窃喜。

    “千真万确。”李国栋点头,又说道:“只是这事不是特别重要,又隔得太远,所以末将一直没向大将军奏报。”

    “各位,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条谣言?”一向老实忠厚王绪也突然开口,低声说道:“最近我们军队里有人传言,王爷其实早就病逝了,那一天在西安校场里演武的王爷,只是一个替身。只是王爷担心他病逝的消息一旦传开,满狗会趁火打劫,所以一直密不发丧。”

    高得捷、韩大任和李国栋三员大将一起微微点头,全都承认自己们听说过这样的谣言,卢胖子则赶紧打断道:“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总之还是那句话,我们都是受过王爷大恩的平西王府老人,王爷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就绝不能生出任何非份念头!”

    语带双关的暂时压下这个话题,卢胖子又说道:“说满狗皇帝的事吧,姚军师说得对,无信则不立,我们既然要替王爷打天下,替王爷一统华夏,那我们就必须得替王爷立信,替王爷治理好我们控制下的每一寸土地。所以我决定了,绝不和满狗朝廷谈判,满狗皇帝必须得死!”

    “然后我们的重心转移到内政方面,清明吏治,严肃法纪,先给老百姓一个吏治清明、安居乐业的江南,然后再给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天下,替王爷给,也替我们给。所以在这里我得拜托各位将军,一定要全力配合好我们内政治理,一边让军队休整和恢复元气,一边整肃我们的内部问题,先搞好一个稳定繁荣的江南,然后再考虑其他问题。”

    “谨尊大将军号令!”胖子军众将官一起起立,抱拳恭敬答应,心里却悄悄的一起期盼,“要是那条传言,是真的……就好了,王爷不在了,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是我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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