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到了申时,兰儿这才端水过来,岳肃果然陪着李琼盈拿兰儿开起了玩笑,左一句金蝉、右一句金蝉,羞得兰儿都成了大红脸,一个劲地跺脚。“大人,您就和小姐就取笑人家吧,我不理你们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看兰儿真的急了,岳肃和李琼盈这才适可而止,把兰儿喊了回来。岳肃表示,愿意撮合她和金蝉,兰儿这才欢喜起来,只是仍然羞涩地垂着头。“兰儿一切都听大人和小姐的。”
这功夫,李元琛也回来了,他在拱桥之上,就大声说道:“岳兄,姐姐,小弟回来了。”
岳肃见他回来,心里是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起身说道:“贤弟,你的事务忙完了。”
李元琛快步下了拱桥,进了湖心亭,笑盈盈地道:“多谢岳兄挂念,小弟已经忙完了。离去之时,曾把岳兄到府的事,通传家父,家父适才回信,说一会便归,令小弟请岳兄到花厅用茶。估计等咱们到了花厅,家父也就进门了。”
“如此……咱们就速去吧,以免让伯父坐等。”说着,转头对李琼盈微微一笑,说道:“琼……李小姐……岳肃先行告辞,等来曰有空,再登门畅谈……”
他这是不想留在此地,再和李琼盈纠缠,否则就越来越说不清了。可他哪里知道,其实自己早已钻进李家父子的瓮中。
李琼盈怎肯让他轻易离开,起身说道:“岳大哥,咱们刚刚不是说好了么,等下我和兰儿要去府上,拜会嫂子。”
“这个……那等我先回府,和你嫂子商量一下……给你收拾好房间……你们再去……”岳肃敷衍地道。心中暗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商量好了呀,我也没答应啊。”
“可……”
李琼盈刚想反驳,李元琛已两步抢到她的身边,说道:“姐姐,岳兄现在和父亲要谈正事,等下他回府时,你再跟着过府,探望岳大嫂也不迟。”
说完,拉起岳肃,转身就走。岳肃心中窃喜,也不推辞,是跟着就走。然而他却没有主意到,当他和李元琛转身之时,李元琛趁此功夫,将一个纸条,塞进了姐姐的手中。
二人踏上拱桥,朝前院花厅走去,李琼盈则是默默地注视着二人的背影,当两人的身影消失,这才疑惑地展开弟弟塞给自己的纸条。
一看上边的内容,李琼盈是欣喜过往,心中暗道:“还是我这弟弟聪明,总是替我着想,小时候没有白疼他。”
旁边的兰儿心中纳闷,小心地问道:“小姐,少爷给你的纸条,上边写的什么呀?”
李琼盈故作神秘地笑道:“等下你便知道。”
岳肃与李元琛来到花厅,岳肃在主位落座,李元琛下手相陪。一边开始闲聊,一边等候李文彰回府。
二人聊的话题,开始倒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可李元琛是圆滑的很,借着一些奉承之词,将话题引到岳肃主持顺天府办的几桩案子上。
“岳兄,听说你刚刚升任顺天府时,就办了几件大快人心的案子,尤其是凌迟那敕封银僧,更是为人津津乐道。也就因为这桩案子,令兄长威震京师,四方百姓皆称颂兄长为青天也。”
岳肃却是叹气道:“歼人误国,若非那法觉有所依仗,如何敢如此猖狂,唉……”
李元琛其实等的就是岳肃说这句话,他马上接茬说道:“谁说不是,现今朝堂众人,真是不敢让人恭维。主持朝政的那些东林党人,表面之上是道貌岸然,一副君子做派,实则皆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小人,整曰党同伐异,排挤异己,现在朝上已经没有几个像岳兄这样敢为百姓说话、为百姓办事的忠臣了。唉……遥想前几年方阁老主持内阁之时,朝野一片升平,忠臣、干吏比比皆是,歼佞小人不敢抬头。可他这一走,什么货色都冒了出来,像魏忠贤之流,如果方阁老在,怎会容他横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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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陈仓暗渡
李元琛趁机点出方从哲,而且表现的十分随意,丝毫做作之情也没有。岳肃听了,还真以为李元琛是有感而发呢。
“方阁老大名,愚兄也曾听闻,只是未曾谋面。而且方阁老在京主持政务之时,愚兄尚在贵州,甚为遗憾呀……”
方从哲的名气,岳肃当然听过,做为朝廷官员,要是连方首辅的名字都不知道,岂不让人笑话。只是方从哲主持内阁之时,有何政绩,他却是不知道的。
随后,岳肃又接着说道:“贤弟不在庙堂,为何对方阁老知之甚详呀?”
“方阁老当年做国子监祭酒之时,司礼监秉笔太监田义曾为侄子走门路,想将人安排入国子监,结果却被方阁老严词拒绝,从而得罪了权阉。为此事,田义后来找机会百般为难阁老,阁老无奈辞官回家。在赋闲家中的这些年,阁老四方游历,路径武昌时,与家父结识。我李家富甲一方,自然关心朝局变幻,对阁老的为人,父亲是十分欣赏,所以倾心相交,阁老也感到家父的真诚,愿折节下交。一晃数年过去,朝局再次变化,重新入朝为官,最后入阁拜相,且独相三年,以一己之力,支撑着大明江山。实不相瞒,小弟称阁老为叔父,对阁老是钦佩万分,原本想考取功名,效仿阁老,为国尽忠。奈何是家中独子,府上产业众多,家父百年之后,需要愚弟打理,所以无法入仕。唉……”
说到最后,李元琛又是一声叹息。
他说的这番话,并不全是信口开河,方从哲确实因为当国子监祭酒之时,得罪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田义,才被刁难下野。而李家能结交方从哲,倒不是什么方从哲四方游历,大家武昌结识。而是李文彰眼光毒辣,看出方从哲绝非池中之物,花费大量钱财,倾力结交。而且方从哲后来能再次入朝为官,入阁拜相,其中李家也出了不少力。没少花钱,买通言官帮忙。
从古到今,大商人支持政客,那是比比皆是。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屹立不倒,得到更大的助力,这就叫作政治投资。投资当然也有风险,全凭个人眼光。
“没想到方阁老竟有如此事迹,不畏权阉,一心为国,真是可敬可佩。只是不知,方阁老致仕之后,去了哪里?”岳肃感慨地道。
“唉……”李元琛再次叹道:“一提起阁老致仕还乡,小弟便是心酸。阁老一心奉公,谁料东林党人却借着红丸案,党同伐异,罗织阁老罪名,逼阁老致仕,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阁老现在已回浙江老家,和家父倒是时常有书信往来,愚弟曾听家父念叨过,说阁老对当今朝局感慨良多,痛恨东林党与阉党误国害民,只憾自己身处江湖之远,有心无力呀。岳兄,一说到这里,愚弟有句不当说的话,不知……”
说着,李元琛看向岳肃。
岳肃笑道:“贤弟尽管直言,愚兄洗耳恭听。”
“是这样的,当今朝局,错中复杂,东林党与阉党为夺权柄,已经闹得水火难容,两党的决战怕是已迫在眉睫。兄长身为孤臣,一心为国,却树敌太多,不过最后两党谁能胜出,大权得握,最后都会向兄长动手。兄长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以免一失足,陷于万劫不复之地。”李元琛动容地说道。
尤其是说到“孤臣”二字之时,语气略微重点一点,像是有心提醒岳肃。
岳肃点点头,说道:“贤弟提点的极是,愚兄确是孤臣,但愚兄确是陛下的孤臣。”说到此,他冲北拱手,说道:“愚兄受皇上知遇之恩,重用之德,只求为皇上鞠躬尽瘁,中兴大明,至于说是否孤臣,已不重要。”
李元琛早就料到岳肃会如此,毕竟现在,两党争锋还没太过牵扯到岳肃的头上,岳肃还可以独善其身。李元琛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提醒一下,等你感到危机的时候,就会想起我这一番话,到时你再拉帮结伙也不迟。
他冲着岳肃一拱手,说道:“兄长大仁大义,忠君爱民,实令小弟佩服。适才之言,是小弟多虑了,兄长千万不要介怀。”
“哪里、哪里……这也是贤弟的一番好意么…”
二人又客套一番,李文彰终于回来。其实,这老家伙哪曾出府,只是一直跟方从哲在西院下棋呢。眼瞅着时间差不多,儿子已把爱说的话,该办的事都搞定了,这才出面。
露头之后,先让下人准备酒菜,然后提起昨天岳肃说的那些购买粮食与寒衣之事。只说已经跟生意上的朋友打过招呼,大家一起帮忙,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需物资全部备齐。
吃过晚饭,岳肃告辞回府,他自然不会提起李琼盈,带着卫队,直接走路。回府的一路之上,仍是难得见到人,在路过府衙街口的酒楼时,他再次往里瞅了一眼,发现那里的客人还是不少,有二三十位。
“看来这家的买卖还真不错,明天就不去李府了,带着傲月他们来着吃午饭。”
打定这个主意,岳肃回到衙门,进入后宅,却不见一个人影,只是隐约听到,花园那边传来琴声。
家里就杜十娘琴弹得好听,婉转如黄莺一般,花园的琴音也是如此,心里想着,可能是十娘今天心情不错,跟傲月在花园赏花、弹琴。
有这等耳福,岳肃哪里肯错过,径自朝花园走去。穿过月亮门,饶过假山,走到梅海深处的牡丹亭时,终于找到琴音的来源。确实是杜十娘在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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