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一刺即中,已是欣喜若狂,只当李豹再没有还手之力,哪料得到这突兀地一刀。“扑……”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黑夜之中,一间精致的竹舍之内,传出悠扬的琴声和悦耳的歌声。
弹琴和唱歌之人,是同一个人,这人白衣胜雪,再加上那副清丽的面容,显得无比高雅,这人正是叶先生。
叶先生一边抚琴、一边吟唱,身处竹舍之中,仿佛诸葛在世。正唱着的时候,小院里传来脚步之声,也不知叶先生是否听到,仍是自顾自的弹琴、吟唱。
很快,一人走进房内,这个人年过五旬,满头的银发,走路有些蹒跚,那右衣袖中竟然还是空的,显然是少了一条胳膊。
银发长者并没有打扰叶先生,只是悠然地站在门首,望着叶先生。等到叶先生一曲弹完,才微笑地说道:“好、好……没想到杨慎的《临江仙》还能这般吟唱。”
叶先生也是一脸微笑地看着长者,说道:“义父,这首词是孩儿听一个人唱的,觉得好听,才谱了曲子,自行弹唱。”
“还有这般高人,真是没有想到。”银发长者并没有去问叶先生是听谁唱的,而是说道:“你回来之后,去见主公了么?”
“孩儿去找过,不过听说主公去了杭州。义父,主公每年都要去杭州一趟,您可知道是为什么吗?”叶先生问道。
银发长者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去找一个人,好多年了,也不知他是去找谁。”话刚说到这,他的身子突然一震,好半晌才悠悠地说道:“他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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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东缉事厂
“谁死了?”听到义父没有来头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叶先生好奇地问道。
“是那个人,砍断我右臂的那个人……”银发长者喃喃地说道。
“您怎么知道?”叶先生更加好奇起来。
“因为他是我的亲弟弟……”银发长者叹气地说道:“刚刚我的右肋突然一痛,好像是有利刃穿过一般。他肯定是出事了……”
“您的亲弟弟?”叶先生糊涂起来,“那他为什么要砍掉您的手臂?”
“这件事,说起来话就长了。为父名叫叶向天,他的名字叫叶问天,我们兄弟本住在广西柳州府叶家堡,家中颇有田产,算是本地的望族。我那兄弟喜欢结交一些绿林上朋友,只惜不分良莠,那一年他替一个朋友出头,杀死一个世家子弟,谁知那位世家子大有来头,他的父亲一怒之下,带人打上门来。我被乱刀砍成重伤,昏死过去,当我醒来之后,发现父母妻女满门上下,全被杀死。我养好伤,便去打探仇家的来历,结果才发现,那个仇家是我根本无法对付的人。于是,我迁怒于弟弟,四处追杀他,对于他的解释,我丝毫没有理会,只是一心想要取他姓命。不过聪明的很,知道我的弱点,最疼爱自己的女儿,他便收养了一个女孩,做为挡箭牌,令我几次手软没有成功。后来,我追到九江,把他打成重伤,本以为这次能够取他姓命,结果他却勾结了当地知府邹佳仁,设计将我围住,还砍掉了我一只胳膊。我浴血杀出重围,昏迷于荒郊野岭,当时流血太多,本以为是必死无疑,结果主公路径此地,将我救下,甚至后来还帮我报了杀父之仇,从此我便一心追随主公。你应该还记得,就是我重伤的那一年,与主公返回此地,半路上遇到冻得奄奄一息的你,我见你与我的女儿有几分相似,便将你收到膝下。”
“这事孩儿自然记得。只是义父既然知道叔父的下落,为什么后来不……”
“自我报了杀父之仇,看得也开了,对弟弟的仇恨也就渐渐消淡,我俩毕竟是一奶同胞。这辈子,永不相见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今天竟先我一步而去……”说到此,叶向天摇了摇头。
*******************************************************童胄带领人马,来到邹家。这一回,是擒拿邹佳仁,带的人也要比捉拿邹枫时多得多,总计有三百多人。
人马来到邹家门前,童胄让护军砸门,砸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开门。现在书房打的热闹,是个人都跑了过去,哪还有人顾得上大门。
童胄见无人开门,可就不客气了,直接让护军撞门,把大门撞开,立时冲了进去。一路之上,也没遇到邹家的人,当快到中进时,却听到喊杀之声。童胄心中纳闷,不知里面是谁打起来了,抽出家伙,指挥兵马杀将过去。
等他赶到书房,喊杀声已经停歇,正有家丁护院从书房内向外搬运尸体。这些护院一见有官兵到来,都是一愣,随后有人问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巡抚衙门的,来请你们邹大人走一趟!这是怎么回事?”童胄指着尸体说道。
“原来是巡抚衙门的差爷。”那名家丁一拱手,说道:“刚刚有刺客前来刺杀我家大人,现在已经肃清,正往外搬运尸体呢。”
他刚把话说完,书房内的邹佳仁走了出来。见来人是童胄,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童捕头,适才府内出了些事,没有来得及迎接,不知童捕头带这么多人来找本官有什么事呀?”
“奉我家大人命,来请邹大人到巡抚衙门走一趟。”童胄拱手说道。
“既然是秉严请我过府,那咱们就走吧。”邹佳仁淡笑地说道。
“大人稍等,小的想多嘴问一句,这是怎么回事?”童胄伸手指向尸体。
邹佳仁笑了笑,说道:“有人来取我姓命,有人来救我姓命,本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如果童捕头想要管的话,将他们的尸体一并带走就是。”
“有人来杀大人,有人又来救大人,这真是奇怪的紧呀。反正都赶上了,那小的就擅自做回主,将尸体都给带回去,看看我家大人能不能帮邹大人查出对方的来头。”童胄也是一脸的笑模样。
“如此正好。这血淋淋的,我看着都眼晕,就劳烦童捕头了。不知童捕头还有什么吩咐呀?”对方来者不善,邹佳仁怎会看不出来。所以,方能说出此言。
“敢问邹大人,尸体一共有多少,哪些是来行刺的,哪些又是来救大人的?”童胄问道。
“来杀我的一共有十五个,都是穿着黑衣,现在全部被诛。”邹佳仁指了指黑衣人的尸体,童胄查点一番,确实是十五个。随后,邹佳仁又指了指黑袍人的尸体,“这些穿黑袍的,是来救我的,人数是十三,不过只死了五个,余下八个在我的护院到来之后,便全部逃了。当时我的人只忙活对付那些刺客,看出那些人是来救我,未加阻拦,任由其离去,只能怪童捕头来的晚了些。不然,就能碰上了。对了,我的一位管家,也因为保护我被害,尸体也在这里,只希望童捕头将此案如实禀告秉严,好让我为我主持公道,找出真凶。”
“邹大人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和如实禀告的。”童胄说完,一挥手,又道:“弟兄们,走的时候记得把尸体带上。”
“是!”
“童捕头,现在没有别的吩咐了吧。”邹佳仁微笑道。
“吩咐不敢当,只是我家大人在小的临出门前,曾嘱咐过一件事,说府上有一件宝贝,叫作滴血玛瑙,请大人去时,一定要带上。”
滴血玛瑙!岳肃最初只是吩咐童胄到邹府拿人,在童胄集合兵马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那最重要的证据滴血玛瑙可不能忘了。于是,又对童胄是千叮万嘱,让他提押邹佳仁时,千万别落下这件东西。
听到童胄说出滴血玛瑙,邹佳仁只是略一心惊,倒也没有害怕。本身这次去,就是和岳肃摊派的,罪名的多少,已经不重要了。他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秉严也听说过这件宝贝,滴血玛瑙现正在犬子的卧房之中。我叫人前边引路,童捕头派人去取便是。”
说完,打发一名家人,负责带路,前去邹枫的院子。童胄不敢掉以轻心,专门派了三十名护军,跟着家丁前往。
邹佳仁已经没有花样可耍,自然没有什么埋伏,护军跟着家丁到了邹枫的房间,很容易就找到滴血玛瑙,带了回来。
当下,也没有其他说的了,也就是表面上客气一番,请邹佳仁乘轿,一同前往巡抚衙门。当然,那些尸体是要都带上的。
来到巡抚衙门,有差役先行进门禀报,岳肃这次可不会再出门迎接,只是说了个“请”。
童胄捧着滴血玛瑙,与邹佳仁来到大堂,一到堂上,童胄先行躬身禀报,“启禀大人,邹大人已经请到,滴血玛瑙也一并带来,请大人过目。”
岳肃点点头,示意童胄将滴血玛瑙呈上,站起身来冲着邹佳仁一拱手,说道:“学生公务在身,未能远迎,还望恩师恕罪。来人啊,快给恩师看座。”
他这话说的客气,邹佳仁一眼就看到,趴在阶下,被打的屁股开花的儿子。不过邹佳仁仍是从容自若,说道:“你我食朝廷俸禄,自然是公务要紧,那些俗礼能免就面吧。”言罢,老师不客气地朝为他准备的椅子走去。
坐定之后,不再多言,想要看看岳肃是打算怎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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