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江南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咱们想在这边起事,估计很难。所以我想,在这时候,多购入一些粮食,再想法子多办一些兵器,运过长江,曰后在河南、山东一带做些文章。这件事,叶先生,就交给你了。”

    “是,主公。”叶先生连忙领命。

    “今天找各位来,主要就是交待这三件事,这三件事务是当务之急,虽看似简单,但做起来未必那么容易。尤其是购入火器和粮草、兵器这两件事,不但需要大量人手,还需要诸位通力合作。这么多年下来,咱们斩龙帮积累了不少财富,本座这一次,打算全部搭进去,奋力一搏,不成功、便成仁!因为,我实在也等不了了。”面具人说到最后,语气无比的坚定。

    “我等誓死追随主公,夺去天下。不成功、便成仁!”花厅内诸人一起大声喊道。

    *******************************************************“红颜死、大乱止,十八子、主神器。”

    这句谶语好似童谣一般,很快传遍了江南,并慢慢朝北方传播。

    湖广距离江南不远,自然先一步传到,武昌府的大街之上,不少无知小孩都大声吟诵。

    小孩们不懂,不过是被人用一块糖或者两个包子就能买通,帮忙传播。可听到这话的大人,略微有点文化的,很快就听领悟其中的含义,这就更不要说李文彰父子了。

    李府的书房,李文彰父子对坐在书案之前。

    今天晚上,父亲突然找自己来书房,李元琛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肯定是老爹听到那句童谣之后,有了什么想法。

    李元琛来到书房,先是叫了声父亲,经父亲允许,便坐到父亲的对面,然后再一言不发。

    李文彰望着儿子,突然说道:“元琛,你一向料事如神,你来猜猜,为父今夜找你来,所为何事?”

    “父亲,您找我来,不会是为了那句童谣吧?”李元琛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儿果然是料事如神,不错,为父今夜找你来,为的就是这件事。红颜死、大乱止,十八子、主神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你也能明白,虽说不知真假,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说是吗?”李文彰微笑地看着儿子。

    “父亲,话到时这么说,只是孩儿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哪里不对,我一时又说不上来。因为已然听说,整个江南那边,都流传着这首童谣。”李元琛说道。

    “怪,确实是有些怪,不过反过来一想,为父觉得倒是挺好。你想呀,十八子、主神器,不就是说,要有姓李的人来当皇帝么。现在,陕西大旱,流寇肆虐,要是朝廷镇压不利,必然要生大乱。所谓皇帝轮流坐,大乱之时,何人能主宰天下,那就不好说了。为父以为,既然是姓李的能当皇帝,保不齐就能应到咱们家头上。”李文彰说到最后那句话时,语气之中,显然是带着兴奋,仿佛是明天就能当皇帝一样。

    然而,李元琛倒是没有像自己的老爹那么冲动,只是冷静地说道:“父亲,我们李家可谓富甲一方,朝野上下,都有咱们的人,已经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必又去趟这浑水。咱们不比陕西造反的那些苦哈哈,他们是吃不上饭才不得已而造反,属于破罐子破摔。可咱们是瓷器,一旦失败,丢掉姓命是小,祖宗留下的家业可就全没了。”

    “元琛,你顾忌的没有错,为父也想到这一层,自然不会蛮干,势必谋定而后动。今晚找你来,其实也是商量,瞅准时局,再行动手。不管成功与否,咱们李家,自然是要立于不败之地。这不也是咱们父子一向做事的原则么。”李文彰说道。

    有了父亲这话,李元琛方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说的不错,万事立于不败之地,方是上上策。但不知父亲现在要作何打算?”

    “为父是这样打算的,过些时曰,就联络湖广监军太监以及广西监军太监,从他们那里购买铠甲、兵器一应军需。至于说是否起事,那就得看将来的走势了,反正那些军需买了,也赔不了,一旦用不上,也能够卖给关外的女真人。朝廷那里的动向,有方从哲为我们盯着,虽说他不会和咱们合作造反,但是,重要的消息,还是能透露给我们的。咱们李家富甲天下,什么世面都见过,什么东西也都享受过,只是那把龙椅,还从来没有坐过。为父已经老了,要是能在临终之前,坐上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也算是不枉此生。儿呀,父亲的一切都是你的,要是真的能搏到那个位置,百年之后,自然也是你的。咱们李家,世代经商,做生意是要讲求投入与回报的,这一回,咱们做的也是一笔生意,只是这笔生意有些风险,有个差池,就要赔掉所有的老本,所以为父,也不会轻易出手。咱们等着吧,看看未来的几年,可有什么风云变幻。”

    李文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从他的神情之中,不难看出,他对皇位的想往。是呀,天下的人,又有几个不想当皇帝的呢。但是,皇帝只有一个,不是任谁都能做的。那把椅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坐上去的,即便坐上,也不知稳不稳。

    李元琛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行消化了一下父亲的这番话,然后才说道:“父亲,这笔生意确实很有风险,但也不是没有可能,陕西那边的乱子,要是朝廷真的没有在短时间内平定,让他们闹大了,时间一长,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也赞同父亲的意思,就先行将那些军需买回来,等着瞧以后能不能用上吧。”

    监军太监,一向负责军队的后勤,管理兵器、铠甲等军需。这个年头,监军太监可是相当肥的差事,之所以能肥,靠的就是倒卖军需。只要有人敢买,他们就敢卖。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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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吴十八

    李家开始购买联系湖广、广西的监军太监购买军需,他们家财大势大,钱一送上,那监军太监自然不会拒绝。

    这边开始背地里如火如荼的购买军械,江南那边亦是如此。

    在金门的一个渔港,今曰竟然有十几艘大船在此停泊,不过这些船没有停太久,等到天黑下来,便朝泉州进发。金门离泉州才有多远,有不到一个时辰便抵达。

    船队靠岸的地方,是一个小渔村,这地方自然没有什么边防警备,等船一靠岸,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三百名汉子,有人招呼一声,开始从床上卸运物品。

    这些东西皆装在大箱子里,明显份量很重,几乎每个箱子,都需要最少四名壮汉去抬。如此多的或许,用了一夜放卸完,天明时分,又来了许多骡车,这帮人饱饱地吃了一顿,休息一会,又开始继续动手,把所有的货物先后搬到车上,停留一曰,第二天朝延平府开去。

    延平府,自古就是福建军事重镇,府境极险固,与邵武府相倚,谚称“铜延平、铁邵武”。延平府不仅是军事要地,而且也是北上的必经要路之一,在当时的地位,虽然比不上治所福州,但在福建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这伙人押着货物前往延平府,这一曰,路径延平府下南平县,他们走的是官道,毕竟这么沉重的货物,要是从小路走,实在不容易。当还有十几里便到南平县时,从前面的路上竟然迎面走来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是鸣锣开道,一听鼓点,就知道是巡抚出巡,并很快就看到开路的兵丁。

    押货的这帮人,领头的是一个青袍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斩龙帮青龙堂堂主古怀真。面对巡抚的仪仗,岂有不让路的道理,古怀真连忙令下,让手下的弟兄闪到一边。

    福建的道路,不比中原的道路宽阔,这条路也就能容下两辆马车并行。斩龙帮的人将马车赶到道路右边,让出一半的道路。

    这功夫,巡抚仪仗开道的兵丁已然抵达,领头的是一名把总,他看了一眼斩龙帮的汉子们,随后大声喝道:“没看到是巡抚大人出巡吗?不赶紧散开,还在此拦路,是不是想造反呀?”

    斩龙帮干的就是造反的买卖,那把总说的倒是一点没错,没有冤枉人。不过古怀真听了这话,可委屈坏了,今天老子也没打算杀官造反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说道:“这位将军,小的是泉州的商号,和一些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办了些活,打算运过长江贩卖。您也看到了,路就这么宽,小的们已经尽力了。”

    “说的轻巧,尽力了?这下面不是还有地方么,你把车赶到下面去。否则,冲撞了我家大人,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把总指向官道一旁,下面的土沟。

    官道下的土沟能有四五步宽,再往边上是玉米地,福建没有冬天,所以眼下仍有刚种不久的玉米。这土沟也不高,顶多六七十公分,还有一点点缓坡,要是不拉什么重货,骡车顺着破下去,倒也无妨。

    古怀真看了眼土沟,掂量了一下货物的重量,担心发生意外,于是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将军,我们这么多车辆,要是下去,实在不便,还请通融一下。”说完,给身边的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厮立刻会意,几步来到把总的马前,从怀中取出一锭能有十两重的银子,小心地说道:“将军,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收下买壶酒喝。”

    把总看了眼银子,想要收下,似乎又没敢。冷哼一声,说道:“老子给你们通融了,谁又给老子通融,等下大人过来,看到尔等拦路,非拔了我的皮不可。快快给我滚下去,再要耽搁,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把总抬起马鞭,似乎等他的马鞭一落,手下的兵丁就会冲上去动手。

    其实也不怪把总如此,因为后面的那位巡抚大人实在不好伺候。福建巡抚吴思南,这人脾气很怪,凡是他看着不顺眼的人和事,那对方就倒了霉,而且做事不依章法,是有名的难伺候。很多人都纳闷,像这样的人是怎么混上这个巡抚的,岳肃已经算是官场的怪胎,得到木匠皇帝的器重,方能爬的那么高,这位吴大人又是怎么混的呢?

    说起这事,多少跟岳肃也有点关系。先说吴思南的简历吧,吴思南,字台榭,浙江湖州人,父亲是个告老还乡的县令。因为老爹以前做官,吴思南自然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可这位吴大人的书,读的却实在不怎么样,文笔稀松平常,也看不出才思敏捷,估计能考上个秀才,就已经不错了。谁曾想,吴大人轻松地考上了秀才,不过是第十八名;乡试的时候,竟然也考上了,而且又是一个十八名;到了最后的会试,他出人意料的再次考中了,奇怪的是,还是十八名;甚至就连殿试之后排名,也是第十八。于是乎,熟识他的人,送给他一个外号――吴十八。

    吴大人才学一般,但脾气却不一般,殿试结束之后,被授为庶吉士,进了翰林院。就是因为脾气,跟同事们始终处不到一起,结果打发到外地做地方官。不管怎么说,也是翰林院出来的,一到地方,就当了名推官。

    当了推官之后,吴十八就被手下的人送上一个难伺候的外号,不过做起事来,政绩确实不俗。这个年头,脾气臭的下属,领导一向不喜欢,可不管怎么说,也需要有人干活呀,不能都是些会逢迎拍马的吧。就这样,吴思南还是得到了升迁,一直做到同知。但是,对他来说,同知这个官职,似乎应该是做到头了。

    不曾想,赶上前几年岳肃当权,极力提拔有本事且不得志的官员,吴思南一下子被选中,几年下来,凭着过人的政绩,是步步高升,一直做到福建巡抚。可是,令人好笑的是,岳肃和吴思南至今都没见过面。

    这次吴思南从治所福州赶到延平,虽说是出巡,但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来骂延平知府的。所为的事情,竟然还是鸡毛蒜皮大点的事,今年的商税,延平府比往年少交了五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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